“死丫头,是你把我打晕扔的牛棚!”高氏拿着扫帚就冲了进来,对着床上一通乱打。
“啊!”
被窝中的人惨叫,落在高氏耳中才勉强泄愤。
她手下力气越大,整个床都“通通”响。
苏幼宁听着声音笑嘻嘻推门,“二娘,妹妹这是做了什么惹您这么生气,居然对妹妹都用上棍棒了。”
一大清早她就醒了,特意给苏月安“盖好”被子,就等着这一场好戏。
高氏脸色苍白,慌忙掀开被子。
“月安,娘……娘认错了人。你没事吧?”她心疼得不住落泪,“你怎么不叫娘停手呢?”
苏月安身上一片青紫,疼得直吸气。哪怕知道是母亲认错人也忍不住黑脸带了抱怨的神情。
“我哪儿是没叫,我一直说‘是我’‘是我’,娘你就像疯了一样。”
“是啊,二娘,你就像条疯狗一样打妹妹。”苏幼宁一脸心疼,故作姿态气的高氏七窍生烟,火都从头顶上冒出来。
“啊,不对。”苏幼宁拖长声音,一字一句道:“不是像,就是---疯-----狗!”
高氏一下朝苏幼宁过来,苏幼宁敏捷跑出屋去。
“死丫头,你有本事就别跑!”高氏追不上,只能辱骂。
猛地,她撞上来人,两个人俱是后退数步。
“谁啊,没长眼睛吗!”高氏抬头一看,立刻恭敬起来,讪讪笑着,“陈哥。”
这人在村里很是有些威望,众人少不得给他几分面子。
高氏讨好起来,“是有什么事吗?”
“村里议定今天就发公粮,几位族老说你家只有一个劳力,给族里公田劳作不够,今年要少发些。我手上东西还没撂下,路过祠堂外听见就跑过来了。”
段氏健步如飞,“什么!”
老婆子立刻暼向苏幼宁,神神在在地看着苏幼宁。这事多半还是因为苏幼宁惹到了张银花。
段氏没有好气,“这事是你引起的,你自己不解决,累得也只会是你爹。咱们一家五口全靠你爹一个人下地,你也明白。”
“是。”苏幼宁低眉顺眼,一副柔弱模样,“我跟着陈叔去祠堂。”
“婶子,幼宁一个娃娃能干什么?”男人叹了口气,更加觉得苏幼宁可怜。
家中没有男人,苏鸿德是个傻子。这种时候居然推个小女娃娃出来去应对这一切。
“走吧,陈叔。”苏幼宁先走了出去。
村里每年都分公粮,偏今年出了问题,又恰好是自己和张银花起了冲突后。没有她做的手脚,苏幼宁绝不相信。
段氏说得没错,自己再如何也不能不心疼爹。这份粮食,自己必须夺回来!
祠堂中站满了人,村长挨家挨户叫人:“陈十三,一石二斗。苏鸿德,五斗。”
才五斗,去年可是分的一石八斗!
苏幼宁站出来,“村长,为什么我家的比去年足足少了一石三斗?”
话落,只见她满脸是泪,看着村民涕泗横流,“我们苏家大家不是不知道,这日子勉强还过得去。可看着我和妹妹都大了,家里花钱的地方也多。就我爹一个人天天下地,从没歇过。”
别家有爷们的尚且父子可轮换着来,苏家上有老下有小,唯一一个男人还是个傻子!
“这是几位族老共同决定的。以前村里没少照顾你们,村里帮着把你们姐妹拉扯大,也该变变了。”村长拿出老烟枪在地上敲了敲,都不曾正眼看苏幼宁一眼。
“就是。”张银花不屑地看着她,故意大声道:“你们家占了这么多年便宜还不够,还想吃一辈子公粮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