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!”
刘奎打了个冷颤。
屋外一闪而过的影子好似厉鬼索命,夜半三更,村子里可不会有人在外游荡。
他轻轻推开一道门缝,眼睛向外看去。外面一个人影都没有!
刘奎一个激灵将门关上,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子冷气,一把刀正好比在自己脖子上。
“别动!”苏幼宁向后退,“动一下老子就要了你的命。”
“我不动。”刘奎浑身抖得如同筛糠,举起双手。
这样一个贪生怕死的狗男人,上辈子竟然耽误了自己一生!
一股火冒上来,苏幼宁一脚踢过去。
刘奎腿一弯栽在地上,涕泗横流:“我、我错了,只要大人给我留下条命,怎么折磨都成。”
折磨?
“老娘可没这个心情!”苏幼宁一把将肚兜扔在床上。
这一大声也暴露了自己,刘奎眼睛眯起来看着她:“苏幼宁……”
“你可以尝试反抗,老娘的刀不认人。捅进去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!”苏幼宁手起刀落,眨眼片刻刘奎身上就出现好几道伤口。
男人“扑通”一声跪在地上,趴在她跟前道:“我错了,我不敢。”
“床上那个是苏月安的肚兜,我要你告诉全村你们两个人的私情。”苏幼宁的刀比在刘奎脖子上一点点移动。
冰凉的匕首让他刺骨寒,立刻应下:“好!我一定做。”
无趣,真是懦弱。
苏幼宁是时拿起板凳砸过去,刘奎倒地。那鸳鸯肚兜则塞在刘奎怀里,她这才满意离去。
门从里面上好锁,她推开窗户利落翻出。
突然,外头的人退后一步给她让出空当。
苏幼宁惊了一下,脚下一崴,“啊!”
男人的大手迅速把她扶住,“当心!”
“谢大哥。”苏幼宁呆若木鸡,“你怎么会在这儿?”
“那你呢?”谢忱的语气轻松,嘴角上扬的,仿佛心情极好。
我?
苏幼宁蹙眉犹豫了一下,若是旁人她肯定想着封口。可面前站的是谢忱,她破罐子破摔道:“谢大哥,你可别误会,我同这个狗男人可没什么。”
“还不是因为我那好二娘,想让我同刘奎被抓奸。”她冷笑几声,眉目间都是寒光。
谢忱皱着眉,“那你怎么办?”
“我解决好了呀!”
女孩脸上充满雀跃个骄傲,她道:“我把苏月安的肚兜放里面了。这个叫……叫……”
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。”谢忱接过活,弯腰温柔道:“上来吧,我带你回去上药。”
她的脚崴了,没有谢忱就只能自己一瘸一拐走回去。
附近也没有外人,苏幼宁向来也不是顾忌这些虚礼的人。她大大方方向上一趴,“谢大哥你真是我命里的福星!”
身下的男人笑若灿星,可惜苏幼宁并未发现,否则便能察觉谢忱对自己那不一般的心思。
世上哪儿有人如福星随时出现?不过是因为对她事事留心。
“诶,谢大哥,这……”
苏幼宁的话一顿,身前出现的是谢家的土墙房。一半盖了青砖,旁边几个屋子是土墙房。
他怎么将自己背到这儿来了?孤男寡女共处一室?
谢忱出去了躺,回来时手上拿了膏药麻利地给苏幼宁上药。
女子脚踝的皮肤细腻如白雪,哪儿像是个村妇?
“放心,我现在背你回去。”谢忱的话给人无尽的安心。
他将人背到苏家附近,苏幼宁心脏狂跳,她捂着胸口:“谢、谢大哥,就在这儿吧。”
今日这一闹,她需得在外面好好吹吹冷风静静心了。
谢忱是不是……喜欢自己?
人已经走远,苏幼宁仍旧双颊发烫。
“呸呸呸,你一天到晚别想这么多。”她猛地一翘脑壳,旁边发出轻微的麦秸杆断裂的声音。
“谁!”
苏幼宁立刻向四周寻找。
苏家墙角后头,两个人局促不安站着,被苏幼宁发现后充满慌张。
“你们不是村里的。”苏幼宁的手开始摸向腰间的刀。
寡母弱子,看着可怜,却说不定要了人的命!
“我、我是麦客的婆娘。”
女人一下跪在地上小声啜泣,身旁的男孩才三岁懵懂无知。
是她们,那麦客的确说过屋头还有婆娘孩子。这是得了消息,想要来报复苏家?
“你们在这里鬼鬼祟祟,是想放火?”苏幼宁一声低喝。
对面两个人身体同时一颤,“不是的,不是的姑娘。我知道我男人做错了事,我也知道他活不下去了,没了他,我们娘儿俩怎么活啊!”
女人哭得肝肠寸断,看着怀中的男孩,“他没了,我们娘儿俩也不想活了。今天在这看看,死在附近,也算是和他死在一块儿了。”
苏幼宁放回刀,麦客是自作孽,可这女人孩子的确是可怜。
“死什么,离了男人你就活不了了?”苏幼宁看不惯,又刀子嘴豆腐心,从身上掏出那锭碎银子来,“尼姑庵里面没有一个男人,她们还不是活得好好的?好死不如赖活着,你拿着这钱去做个生计,好好养大孩子。”
说完,她转身就“嘭”一声关着门。
看着疾言厉色,可心肠却再好不过。门外的女人热泪滚滚,带着孩子对苏家的门磕了三个头才走。
“哟,这大半夜的才从外头回来,去会什么男人了吧!”高氏正好起夜,手上拿着灯。
她心中窃喜,自己早和刘奎说过要把苏幼宁嫁给他。上一回没成事,难不成这一次刘奎自己出手了?
这可是好事!
“一个黄花大闺女,居然私会男人!”高氏放大声音,“说,你今天出去见谁了!”
私会?
苏幼宁莞尔一笑,计上心头。
“二娘,求您别大声了。”她可怜巴巴祈求着,“那刘奎占了我身子,我……我以后可怎么办啊!”
还真是刘奎!
高氏一把扶起她,“我的好女儿,别怕,二娘给你做主!”
说着,高氏就一大嗓子吆喝起来。
“刘奎偷占了我家幼宁身子,月安,快去叫你叔叔伯伯,咱们上门去讨个公道!”
这可是要人尽皆知的样子啊。
苏幼宁面如死灰,段氏已经被叫醒。高氏带着人冲向刘家。
“咚。”
第一下,刘家的门巍然不动。
“我们来,婶子。”几个男人上前,一齐撞门。嘭一声,两扇大门倒地。
刘奎被这巨响吓醒,高氏一步上前拿起他怀中的肚兜,“大家看好了,这就是证据!”
红色鸳鸯肚兜的边角上绣了一个“安”字。
众人的面目有些诡异,“婶子,这恐怕不是幼宁的吧。”
“二娘,妹妹被他玷污了清白在家里寻死觅活的,我把人打晕了过去。”苏幼宁一副急忙赶来通知的模样,看见众人都在捂着嘴十分惊恐,仿佛是无意泄露了此事。
瞬间高氏只觉天旋地转,将肚兜向身上藏,“不、不是我家月安!各位……”
村民们都低着头,默认了高氏为女儿遮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