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墨荀目送着石勇离开,直到消失在一楼玄关门口。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。
鸠占鹊巢的感觉还真是不太好。
若不是自己靠着坚如磐石的心理素质,恐怕还真的很难做到镇定自若,理直气壮。
他疲惫懊恼躺在了松软舒适的大床上,凝视着天花板上垂吊着的水晶吊灯。
从简陋狭窄的出租屋,一转眼变成富丽堂皇的别墅。
这一切的变化,似乎有些措手不及。
她住过这么好的房子吗?在一起的时候,两个人的状态,可一直都是‘精打细算’。
抬起手,他试着摘掉手镯。这个镯子到底有什么作用?
以前,他一直觉得这个镯子能够与自己心意相通。可后来白以菱的那次意外,让他发现,他错了!当时他分明感觉到惶惶不安,可镯子却没有任何反应。
既然镯子指望不上,也许恢复记忆,知道自己的身份。便有了方向,不再茫然。
所以在第二天他便偷偷的拿了白以菱的钱,偷偷的去了医院。
他知道医院那地方可以治疗人的疾病,所以,即使非常非常的排斥厌烦。可如果能让自己记忆恢复,他还是....可以忍!
得出的结果,是令人失望的。他的大脑并没有受到任何损伤。
今天,失忆的原因,依旧是不得而知。
看一眼安静的躺在枕边的限量版手机:白以菱,明天我就去回去找你。
白以菱歪躺在沙发上,面露疲惫,声音懒散的对娇炀说:“这猫本不好惹,今天又帮它做了手术,你们俩啊,估计一时半会是和解不了?”
两人为了黑猫,忙了一天,均已筋疲力尽。此时,各坐沙发两边,抱着各自的一边沙发扶手。‘观赏’着茶几上的黑猫。
刚回来的时候,白以菱是打算让娇炀带大头回家。但娇炀担心白以菱的心情,根本不容商量的留了下来。
两人默契的不想谈论太过于沉重的话题,只能是看着猫‘硬聊’。
“那又怎样?只不过是身上少了点东西而已。”娇炀满不在乎的看一眼放在茶几上的笼子,笼子里的黑猫已经转醒。
它大大的脑袋,怨毒凶狠的眼神。浑身上下的伤一块块的结痂,毛一片片的脱落。不管从哪个角度看,都一点没有萌宠的模样。
娇炀虽然看似如冷冷的女汉子,心底同样有颗柔软的心。不然,最开始也不会因为同情心泛滥,而搭上白以菱了。
只是,这猫,真的很丑。
黑猫一听娇炀说的话,愤怒的眼眸,似是要喷出火焰。
人界的女人难道都是这么的恶毒吗?那啥都没了,竟然还云淡风轻的说,只不过是身上少了点东西而已。
是而已吗?
他夜墨膺若是一辈子都逃不出黑猫的身体,那它这辈子岂不就是....连选择母猫的权利都没有了吗?
夜墨膺想到这的时候,被自己的想法惊愕到。
他夜墨膺怎会有如此这般的自甘堕落的想法?难道自己的承受能力竟这么脆弱吗?
娇炀,你千万别落到我的手里!否则!
夜墨膺的怒火几乎快要自燃,奈何身体太过于虚弱,刚抬起的头,又像是打蔫了的花,无力的垂了下去。
此时的它就算有将对方挫骨扬灰的恨,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。
也不是全咽,至少还奋力的反抗一下:“喵...喵...!”
白以菱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黑猫,听它发出痛苦的喵叫。又看了看它伤痕累累的瘦弱身体,不禁有些心疼。
突然转脸问娇炀:“要不要给他吃点安眠药?”
娇炀疑惑:“为什么?”
“睡着了,不就不难受了?”白以菱肯定的说。
“那叫逃避,该承受的苦就得承受。”娇炀说这话的时候,表情特别严肃。
夜墨膺刚刚平息了还不到一分钟的火,瞬间又燃烧到心脏。
什么叫该承受的苦就得承受?你们对我做的一切,是我应该承受的吗?
此时的它,脾气比在鬼界的时候,更要暴躁。
这就像是哑巴在遭受到精神伤害,却无法用语言来表达。
而它,比哑巴还要悲惨。不但说不了话,身体受伤虚弱,还被困在笼子里。这种愤怒到极点的滋味,恐怕是他存在了千年,唯一的一次。
他再也承受不住娇炀对他一次次的精神摧残,挣扎着起身。两只前爪疯狂的挠着笼子。
夜墨膺歇斯底里的喵喵喵叫着:娇炀!喵喵...我要杀了你!
可惜,白以菱和娇炀在面对黑猫的突然咆哮,竟然....若无其事。
白以菱对娇炀的话是听在耳里,懂在心里。娇炀说的是猫,是她,也是自己。
每个人都必须学会面对现实,承受苦难。就像她和娇炀,虽然不能完完全全的释然,但至少还是很看的开。想玩的时候去玩,想吃的时候马上就吃。
她突然坐起身,一脸谄媚的凑到娇炀身边。温柔的靠在她的身上:“亲爱的娇炀,我饿了。”
娇炀似乎是胜利似得微微一笑:“知道饿了?”
“嗯嗯。”白以菱可怜巴巴的捂着干瘪的肚子点点头:“好饿。想吃肉。”
“烤肉串?”
白以菱又拨浪鼓的点点头:“就靠朋友家的。”
“好。”娇炀轻轻的推了一把白以菱,伸手去茶几上拿手机:“那就靠朋友。”
白以菱顺势坐了起来,笑嘻嘻的重复着:“就靠朋友。”然后她扫了一眼,仍然在龇牙咧嘴挠笼子的猫。奇怪的问:“大头这是怎么了?”
“不用管它,只要我说话,它好像就有脾气。”娇炀白了一眼黑猫,查找手机里就靠朋友烧烤店的号码。
白以菱一听,好奇心更胜:“你说....它是不是能听懂我们说的话?”
娇炀手一顿,将刚拨出去响了一声的电话,迅速挂断。略微沉思一下,果断回答:“从你和夜墨荀的例子上来说,真有这个可能性。”
“如果真能.....你打算怎么做?”
这是人类的世界,什么时候不受人控制了?难不成连猫都能够听懂人话了?
“除...之!”
娇炀似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两个字。
说完,两人探寻究竟的目光同时望向黑猫。目似利剑,似乎能够刺穿一切,直刺向夜墨膺的胸口。
也就是在这一瞬间,黑猫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。
不知道是真的能够听懂?还是因为被人类看的有些惧怕。总之,无论两人在说什么。黑猫再也没抬头,闭着眼睛似乎是已安然入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