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乔缨江乔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快穿白月光:偏执男配又苏又撩! 番外》,由网络作家“哞哞酱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哐啷一声,桔彩手中的铜盆掉落。她才去后面打了水过来要伺候小姐梳洗,可一进屋就看见周宴站在里面,还直勾勾地盯着只着了里衣的自家小姐。“世子爷,您太失礼了!这可不是您能随意进来的地方!”桔彩说这话时怕得浑身发抖,可是还是坚定地张开双臂挡在乔缨面前。乔缨拉过一旁的玉色长衫穿上,而后将手搭在桔彩的肩膀上,素白的手指微颤,像在极力控制着慌张。“桔彩,你先退下去门外守着,仔细别让外人进来。”桔彩心疼乔缨,可也极听乔缨的话,闻言便只好不甘不愿得拎着盆出去,关上门后,坐在房间门口的阶梯上守着。乔缨抬起眼看向周宴,声音轻而微颤,“世子还来做什么?”周宴看到她眼下的微红,猜测她大约是哭过的,于是一时间,此时的心疼便盖过了之前愤怒。原本他想问问乔缨,为何...
《快穿白月光:偏执男配又苏又撩! 番外》精彩片段
哐啷一声,桔彩手中的铜盆掉落。
她才去后面打了水过来要伺候小姐梳洗,可一进屋就看见周宴站在里面,还直勾勾地盯着只着了里衣的自家小姐。
“世子爷,您太失礼了!这可不是您能随意进来的地方!”桔彩说这话时怕得浑身发抖,可是还是坚定地张开双臂挡在乔缨面前。
乔缨拉过一旁的玉色长衫穿上,而后将手搭在桔彩的肩膀上,素白的手指微颤,像在极力控制着慌张。
“桔彩,你先退下去门外守着,仔细别让外人进来。”
桔彩心疼乔缨,可也极听乔缨的话,闻言便只好不甘不愿得拎着盆出去,关上门后,坐在房间门口的阶梯上守着。
乔缨抬起眼看向周宴,声音轻而微颤,“世子还来做什么?”
周宴看到她眼下的微红,猜测她大约是哭过的,于是一时间,此时的心疼便盖过了之前愤怒。
原本他想问问乔缨,为何如此轻易就放弃了他们的感情,可现在看着乔缨委屈的样子,他便什么重话也不忍心说的。
——想想也是,乔儿此刻定然和他一样心如刀割,至于那些东西被送回,不过是她一时之气……
“你……你可是因为我父亲退亲的事,还在恼我?”周宴抿了抿唇,紧盯着她问道。
乔缨微微侧过身去,态度疏离,“小女子人微言轻,贵王府这亲想订便订,想退便退,我没什么可恼的。”
周宴微微皱眉,因为在他印象里,乔儿绝不会用这么尖锐的语气同他说话。但他想着或许她还在气头上,便也能忍耐。
“乔儿,你心里知道那是父亲的意思,并不是我的心意,我既说过要娶你,便一定会做到的。”
周宴叹了口气,“你若愿意,就等我几日,我想法子和父亲解释,也许事情还有转圜……”
“解释什么?”乔缨突然回头,眼睛红红地盯着他,“解释——我没有被污了清白么?”
前世时,原身确实是听了他的话、随他去王爷跟前哀求解释,然而最后“转圜”的结果,也不过是委委屈屈得做了个后院的妾,给坊间徒增笑料罢了。
“阿宴,”乔缨凄楚地笑了一下,眸中泪光盈盈,“若我说那人来过我房中,但是什么都没发生,你信我么?”
周宴张了张唇,在她“期待”的目光下,一时没能迅速回答出来。
“你看,就连你也是信那些京中的传闻,那还有什么可转圜的?”她心里明白,便垂下眼,眼底的失望随着泪水一起滚落。
“我当然信,”周宴心里一痛,上前一步,想也不想就道,“可是乔儿,你当时正处于昏睡,那贼子至今未抓到,也无对证,就算是发生了什么,你——”
“对证?”她失望地抬眼,“难道我的话,还不够令你相信么?”
“那你走吧,周世子,”她素白得手指指向门口,眼中泪水涟涟,“从此以后,我再也不见你!”
“乔儿!”
“既然你觉得我与那人共处一室,便是被污了清白……那么你周世子光天化日之下翻进我的院子,还与我在房中独处了这么久,我现在是不是该寻根绳子吊死,一了百了?!”
乔缨“戏瘾”上来了,双眼噙泪,愤怒地盯着他。
周宴瞪大眼睛,又气又急,“我是你的未婚夫!你居然把我和那人比较?整个盛京城,有谁不知道你是我周宴的人!”
“是啊,王府命人来退婚的时候,整个盛京城还有谁不知道,我被你周世子弃如敝履了?!”
乔缨杏眸通红,肩膀微颤,即使说着如此尖锐的话,也偏偏让人觉得她柔弱堪怜,生不起气来。
“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毫无关系,你和那天闯入房中的贼人又有什么分别!”
从前的“乔儿”是温柔内敛的,有了什么委屈也都忍在心里,谁见了都要夸一句端庄大气。
今天是周宴第一次见她如此悲愤、如此“能说会道”的模样,他心中也大受震撼,但看着乔缨眼眶红红得样子,他只觉得心里好像有一把钝刀子在割,心疼都来不及,哪有功夫想其他。
他不顾她挣扎地将她搂进怀里的那一刻,心中的燥郁感一下子就被抚平了。
“你究竟明不明白?我一定会娶你!我知道昨日之事非你所愿,不论你是否被那贼人……哪怕是!我也一样娶你!”
她由他抱着,脸颊贴在他心口处,听着他有力而急速的心跳,假装期待的语气。
“可王爷不同意,你如何娶我?”
周宴蹙着眉,将她抱紧了一些,“父亲那边态度坚决,我想的办法,恐怕要委屈你一些。”
“是什么?”乔缨柔柔得推开他,目光纯洁而真诚得与他对视。
周宴想到自己的“办法”,便觉得心中有愧,对上她清凌凌的眸子,下意识别开了目光。
“乔儿,我知道你没错,可如今事情闹大,只能委屈你……能否先以侧妃的名义嫁给我,待日后我抓到贼人,为你洗清冤屈——”
啪——
这一巴掌,乔缨早就想替“原身”打了。
乔缨满眼悲愤,方才打他耳光的那只手还有些发抖。
“亏你说得出口!”
周宴这辈子都没挨过耳光,此刻在乔缨面前更加没防备,一时被打的偏了下头,过了好几秒,他才不敢置信得转过头来,眸中是下意识就涌上来的暴怒。
而外面的丫鬟们听见这一声响亮的巴掌声,纷纷看向房门,瞪大了眼睛。
桔彩也吓了个半死,只想着要是听到小姐的哭声,便不顾死活也要冲进去救她的。
然而她不知道,被打的并不是她的小姐主子。
——驯兽么,自然要比它更狠。
“你上下嘴皮子一碰,就能将侮辱人的话说得如此轻巧!京城里哪个有头有脸的嫡女,会去给人做妾!”
她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,脸色更是苍白。
周宴盯着她满脸泪水的样子,神色由阴狠逐渐变得无措。
“你是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瞧不起我!说我无耻!说我不要脸!宁可做妾,都非要攀上你们瑞亲王府么?!”
周宴愕然启唇,还没来得及说话,又听乔缨愤然道:
“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,也值得你这样羞辱我?”
“你我之间,合则聚、不合则散,你要退婚,我便体体面面地收回庚贴、退回聘礼,何至于你说出这样的话,还纠缠不休!”
“散?”周宴不知听到哪句话,胸口剧烈起伏,猛地攥住她的手腕,“你想同我散?”
说罢,程映容就给门外的几个小厮使了个眼色,冷声呵斥道:“愣着干什么,还不快在这屋里搜搜,以免惊着了大小姐!”
乔缨抿了抿唇,看向挤在门口的众人,忽然抬手将指尖搭在自己额角,身体柔柔地往周宴怀里一靠,眉尖微蹙。
“阿宴,这屋里的人,吵的我头晕。”
心上人一声软软的“阿宴”,将他心里方才被推开的百般疑惑都压了下去,周宴捉紧乔缨冰冷的指尖,侧目冷声道:“没听到么?无关的人都给我滚出去!”
在场的官员们,没有人不知道瑞亲王世子的脾性,于是都觑着瑞亲王和周宴的脸色,小心翼翼得退了下去。
江月瑶见人都走了,急得手心冒汗。
待屋里安静下来,程映容才强笑着道:“既然大小姐头晕,那便让让他们出去,由妾身和二小姐来搜吧。”
乔缨顿了顿,心里冷笑了一声。
搜鬼鬼祟祟的人是假,搜奸夫是真……
“阿宴,我……”
乔缨正要再撒娇让他赶人,揽着她的少年却眉头一皱,伸手拾起地上的一根黑色绸带。
“这是什么?”他蹙起好看的眉。
乔缨心里一跳——糟糕,这发带太朴实无华,被她的眼睛给自动忽略了!
程映容眼睛尖,闻言看过来,一下子惊呼起来,“哎呀!这一定是那个鬼鬼祟祟的登徒子的!丫鬟们方才说,那人就绑着黑色的的发带!”
乔缨没话说了,直接忍不住要鼓掌称赞丫鬟们的视力。
可纵然程映容的话漏洞百出,但现在的乔缨也没半分辩解的机会,因为周宴只要发起狠来,很容易就能发现她藏在床底下的人。
周宴此时还是有些懵的,他拿着发带皱起眉,刚要问乔缨话,可在看到乔缨腰间佩玉的位置时,他的瞳孔便像被什么定住似的,呆呆的不动了。
乔缨今天身上的玉佩是他最近新得的极好玉料雕刻的,开宴时他送给乔缨,并亲手给她系上。
玉佩上的绳结还是他亲手打的,然而那玉佩悬挂的位置,却分明与他所系的位置截然相反。
绳结未散,位置却变了。
导致这种情况发生的,只有一个可能——乔缨解了外衣,且将腰带左右系反了,直接掉了个头。
他目光上移至乔缨的脸上,看着她格外苍白冷漠的脸色,又思及程映容和江月瑶方才所说的话,周宴心中有了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,但他张了张口,却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乔缨:我说了我不会穿古装,你们在乎吗?不!你们只在乎自己!
“别搜了,我头疼。”乔缨知道周宴现在在想什么,但她现在是真的有些不舒服,药效还有余力,她也管不了那么多细节。
程映容正打算掀床幔的手顿在那里,虽然她心里恨不得把这里翻个底朝天,但是周宴和瑞亲王没说话,她也不敢妄动,于是乎缩手也不是,伸手也不是。
良久,周宴干笑了一下。
“还是搜吧,江夫人,乔儿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,”他定定地看着乔缨的脸,声音极轻,“对吧,乔儿?”
不用江乔回答,江月瑶连忙憋着笑应声,假装关心,“对啊长姐,世子手上的发带分明是那贼子的,他肯定来过你的卧房,还是搜一搜要紧!”
话说到这个地步,再有人听不出来话里的“暗示”就是傻子。
江安洋与瑞亲王站在门口,脸色沉沉,到现在还什么话都没说。
程映容正要伸手去拉床单,冷不丁乔缨一声怒喝,吓得她差点腿一软直接跪下。
“别搜了,人已经跑了!”
乔缨喊出这句话用光了全部的力气,眼眶红得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泪来。
江月瑶先惊后喜,她怯生生地捂唇,“姐姐,你这是什么意思?你不是在睡觉么,难道见过那贼人?
等等,姐姐你衣裳散乱,该不会……”
乔缨不是江乔,没有闲心陪她们演戏,她冷笑一声:
“该不会什么?该不会——被玷污了?”
乔缨此话一出,四下皆惊。
她接着冷笑,“二妹妹,你何必问我,那人刚走,你和你娘就准确无误的摸到我房里来搜人,你会不清楚?”
江月瑶和程映容没想到她如此直白,更是丝毫也不顾心上人周宴在场,一时间母女俩没防备,一齐白了脸。
不等她们反驳,乔缨又转向程映容,此时却换上了笑脸,“二夫人,有件紧要事我要叮嘱您,今天府上设宴,餐点都是由您准备的……”
乔缨说到这里皱了皱眉,抬手捂住心口,“可我用过盘里两块点心,便觉得头晕乏力,现在想起来,定是餐点上出了问题!可是不知,其他小姐是否有同样状况……”
“这、定是下人们粗心……”程映容完全没防备,毕竟在她的印象里,江乔此时应该惊慌大哭,而不是有理有据的追问。
“二妹妹!”乔缨打断她的话,看向江月瑶,“你可有同样症状?”
江月瑶对上周宴和瑞亲王射过来的目光,脸色一白。
“我忘了,你方才还生龙活虎的搜人……莫非,只我一人被投了毒?”乔缨捧着心口,泪光盈盈。
周宴攥紧她的手,想要说些什么,可却插不进嘴。
乔缨也有些说累了,但没办法,她必须将在场的人都唬住,不然他们反应过来继续搜查,床底下的无辜“小厮”就必死无疑,她的布局也更会被打乱!
“还有,二夫人,”乔缨啜泣了两声,“您为何让人将我带来这里?”
“乔儿,你、你何出此言,”程映容手指抖抖索索的,“你不是自己头晕要休息的么?为何诬赖于妾身?”
乔缨肩膀微颤,“我即便头晕,也是去自己的院里,为何跑到这里的厢房来?”
前世她们母女俩算计原身的时候,这事件本身也是漏洞百出,只不过当时大家都将目光集中在了江乔“满是血污”的下裙上,便忽略了其他不合理的地方。
程映容脸色更加难看,她怎么也没想到,平时那个说话温声软语的江乔、在这种情况下居然不是害怕,而是如此咄咄逼人。
程映容定了定心神,“是乔儿你同我说想来近处小憩的。”
反正她到底说没说,其他人并不知道。
“闭嘴!!”周宴头疼的发裂,听见程映容的声音,心中的烦躁与慌乱一寸寸得往上涨。
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
“发生了什么?”周宴双目赤红,抓在乔缨肩膀上的手不自觉地用力,“乔儿,你说的话什么意思?什么下药?什么人跑了?”
污了清白,又是什么意思!
乔缨看着他,一滴一滴的眼泪像玉珠般落下来,打在周宴的手背上,烫得他生疼。
乔缨被他掐肩膀掐得都不用酝酿情绪就哭了。
“阿宴……”她心想你快放开行吗。
“阿宴,我好害怕。”
我好怕我胳膊要被你掐肿了。
周宴听到她的话,似乎意会了什么,表情如同被五雷轰顶,呆呆地松开了手。
江安洋和瑞亲王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。
“我要杀了他……”周宴双目赤红,伸手去寻腰间的佩剑,却忘了自己入江府从来都是不戴佩剑的,因怕吓着江乔。
“我要杀了他!”
瑞亲王纵然疑心江乔遭遇的事,但似乎当下儿子的失态,更让他难以忍受。
“把世子带回去!”
瑞亲王一声令下,几个随从连忙上来拉住周宴,周宴当场抽出一个随从腰间的佩剑,瞬间寒光一现,靠他最近的随从人头落地。
“滚!!”
周宴俊朗白皙的脸上溅了星星点点的红色,那猩红直染上他的眼白,一时间形如罗刹,竟真无人敢上前。
程映容吓得手脚冰冷,而旁边的江月瑶见血直接晕了过去。
周宴走到乔缨旁边,在她身前蹲下,缓缓抬手碰了下她的脸,“他把你怎么了?”
乔缨没说话,目光冰冷的看着他。
仔细看,那目光里还有一丝讥讽。
“放肆!把这个逆子给我抓回去!!”瑞亲王气得怒吼了一声。
三四个人一拥而上,押着周宴将他拖走。
“我会杀了他的。”他死死得盯着江乔,像是在对她说,又像是在对自己保证。
谢郁青面皮薄,被她调侃得越发红了脸,同时拱手作了个揖,“在下未听小姐答应,一时心急,并非有意冒犯……”
“你并没有什么冒犯到我的地方,”乔缨不甚在意得摆了摆手,打断他的话,侧目看他,“……你在这儿待了有两日了吧?”
谢郁青抬眼看着她那黑的浓郁又闪耀的眼睛,一时没说话。
实际上,这是第三日了。
自从那天桔彩说漏了嘴,说乔缨受了欺负,他便连着三日在这附近守着,入夜打更了才走。
就为防着那肆意妄为的周世子。
他看着乔缨微微泛红、看起来柔弱可怜的鼻尖,眼神暗下去了一些,心中的想法也更坚定了。
“江小姐,您放心,不论用怎样的方式……在下一定会护您周全。”
“不止今日,往后每一日都会如此。”
直到周宴死心。
他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,尤如笨钝的告白。
乔缨却没有“领情”,甚至听着微微皱眉,察觉不对,“什么意思?你不是明日一早去江州赴任么?”
怎么她听他的意思,像是要夜夜守在这里?
青年微微敛下睫毛,像是怕被她察觉眼中的汹涌情绪。
“在下与太师大人商议过了,打算与陛下告罪,自降官职留在京内……”
他顿了顿,没抬头,也没看到乔缨愕然的神情。
“小姐在殿上维护在下的话,在下一个字也不敢忘,更加不敢辜负分毫……哪怕豁出性命去,在下也不会让小姐一个人、留在这龙潭虎穴之中的。”
乔缨惊呆得看着他。
千算万算,没算到这个“未来首辅”居然是恋爱脑。
原身那一世,谢郁青本就被安排去了江州。
所以乔缨在听到皇帝要“外放”谢郁青的那一刻就知道,这根本不是什么惩罚,甚至连象征性“打一下自家孩子”都不算,因为皇帝本来就是要这么安排的。
江州缺个州官,如今国内遍布瑞亲王的亲信,于是皇帝也急着安插自己的眼线。
所以他才想要安排这位他中意的“状元”过去,一为看看他的真本事,二为让他替自己将江州大权控制下来。
事实上,谢郁青确实不到三个月,就在江州立了大功回京,回来不仅做了京官,手里还压了一份瑞亲王最忌讳的把柄。
乔缨都能想象到,皇帝和陈太师听到他这话时,该有多咬牙切齿。
她也咬牙切齿。
自己忙活这一通,可不是为了让他这么没出息的。
“你预备去国子监当监察?”乔缨听到他的话,更是扶额。
官位更低一品不说,国子监那是什么地方?要么是官二代,要么是花点小钱,就能“捐”进去的纨绔们。
关键皇帝还给他分了个最不讨喜的“监察”,这明摆着是要他没有好日子过了。
……偏偏这人还欢欢喜喜的来告诉她,好像是什么很值得她高兴的事情一样。
“桔彩没有告诉你,我会称病,去求陛下收回赐婚么?”她脸色冷了下来,对谢郁青的好感慢慢降了下去。
“而且,你留在京内又能做什么?国子监随便一个世家子弟的身份就能压死你,更何况周宴?”
“你强留在这里,是要我陪你一起受辱么?”
她句句冰冷,毫不留情面。
谢郁青呆呆抬起眼来看她,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冷漠绝情的话来。
“我不会嫁给周宴,更不会嫁给一个随便谁都能欺负的废物。”
她转过身去,用余光看了他一眼。
——对待“恋爱脑”,就要用魔法打败魔法。
“你要真想娶我,我给你三个月时间,”乔缨缓缓道,“你立一个能够回京供职的大功,再回来见我。”
半晌没听见谢郁青答话,她有些烦闷得回头,“锯嘴了?还是觉得我太现实,受不了?”
话声未落,那一直恪守礼法的青年忽然上前一步,将她紧紧得带到怀里。
他衣服上清淡的草香,恍惚又让乔缨回到了刚“穿”来的那一天。
“江小姐,是我考虑不周。”
是啊,九天的明月,怎么能陪他一起落在尘埃里?
是他的错,没有顾全她的意愿,只顾自己一腔热血。
她值得这世上最好的,更不该因他而受辱……
他闷声不吭得抱了她片刻,而后骤然急步离去,身影没入黑暗中。
乔缨愣愣得站在那儿,被谢郁青这看不懂的操作整神了。
下一刻,不等她回神,那人身影又急急得返了回来。
他看着她,从怀里掏出一张纸,不由分说得塞到她手里,声音微喘,眼睛却亮的可怕。
“江小姐,这是我中榜首后,殿下那日赏赐的万两白银……”
乔缨:“……”
他本来还想告诉她,这是他准备的“聘礼”,也是他当下能拿出的所有。
可是看着乔缨微愣的模样,他又觉得这些或许在她看来微不足道,于是更觉得难以启齿。
“我只是想告诉你,我说了娶你,就一定会做到!”
这番掷地有声的话,如果不配上他的红脸,就更好了。
“等我三个月。”
他声音清朗,因为激动而微微喘气。
“嫁给我,绝不会让小姐蒙羞的!”
城东,太师府。
“你说什么??”座上老人喷了一口茶,双目圆睁,不敢置信地盯着下首那个跪着的俊朗青年。
以为老人没听清,青年神情诚恳地又复述了一遍,“学生在京中举目无亲,您已是学生认识资历声望的长辈,所以学生想恳请您出面,替学生求娶江少傅家的嫡小姐,学生已备下聘礼……”
不等他说完,老人气得将手中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放,“放屁!”
“朝堂上下,没有人不知道我与那老奸巨猾的江安洋合不来!你既叫我一声老师,还敢请我去替你求娶人家的闺女??”
陈太师气得心闷,“谢郁青,你好歹是个新科状元!以你的才华谋略,往后封官拜相,什么样的美人要不来?俗话说娶妻娶贤,你怎么要往那污泥潭里陷?!枉我高看你一眼!!”
陈太师觉得自己此时说的话已经挺重的了,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盯着谢郁青,面上虽不在乎,心里却期盼着他赶紧“回头是岸”。
老人惜才,自从收了谢郁青这么个徒弟,便一直爱惜的很,总想着这孩子虽然性格木讷老实些,但也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好苗子……
呸!木讷个屁,还知道爱美人呢!
“江家小姐……并非泥潭,若要说,也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。”他想起什么,红了红脸,神色更加柔和了。
“……”老人额头青筋凸起。
#最喜欢的学生要转投敌营了怎么办!#
陈太师看了他许久,长叹了一口气,摆摆手,“也罢,也罢,就当你我白白师徒一场吧!你自投了江安洋和瑞亲王那一派,如今守着圣上的,也就我们这几个肱骨老臣。李太傅一死,江安洋眼睛便巴巴得盯着这个位置,如今我们老了,便指望着学生们能丰满羽翼、与那些奸逆抗衡……谁知,带的学生也是个软骨头!”
谢郁青有些不解,“老师,学生即便与江小姐成亲,那也还是您的学生,往后,也会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忠臣良相的。”
陈太师冷笑一声,“昨日是李太傅的头七,他江安洋区区一个少傅,就敢在家里大张旗鼓的摆宴庆祝!更别说那个瑞亲王了,前日殿试放榜,陛下傍晚才设宴请的你,瑞亲王第二日就敢光明正大的逼你去他的宴上作乐,简直是司马昭之心!”
“况且,昨日你在宴上的遭遇我都听说了,他们看你是我的学生,便拿你民间的出身取乐,让你用下人的饭菜,是也不是??”陈太师越说越气。
谢郁青淡淡地敛着眉,似乎不怎么生气,“酒水米粮,入口都是为了果腹,没什么分别,学生不在乎,便不计较。”
“你、你,”陈太师说不通他,再说便要将自己气得头昏,“行行行,你自去求娶吧,看那老奸臣愿不愿意把嫡女儿嫁给你这么一个、在他眼里和下人没分别的人!就是莫再说是我的学生了,我丢不起你这个人!!”
谢郁青抬眼看向陈太师,轻轻地叹了口气,眉眼浓郁,神色却浅淡,像是一幅江南的泼墨山水画。
“老师息怒,那学生……”
陈太师眉头一紧,竖起了耳朵。
“成功求娶了江小姐,再回来与您告罪。”
“……??”
——
少傅府外。
高头骏马在府外门口停下,长长得嘶鸣了一声。
周宴扯着缰绳下马,神情阴郁,也不管身后急追直赶的小厮,大步流星地往少傅府里走,江府一看这是未来的“大姑爷”,也没人敢拦。
江安洋这时正在大房的院子门口踱步呢,满脑子想着该怎么进去说服乔缨“低头认错”,好维持他和瑞亲王府的良好关系。
“世、世子爷?您怎么来了?”
待江安洋抬头,周宴已经到了院门处,敲门敲得震天响。
“乔儿!开门!”
“江乔!”
里头始终无人应,于是周宴的脸色越发难看。
他左右看了两眼高墙,阴着脸掀起衣摆,三两下就翻过了墙头,纵身跳进了院子里。
而大房院里除了桔彩,其他丫鬟都是别院调来的,此刻见了眉眼满是戾气的周世子,就想到了他昨天杀人的一幕,更是吓得一声都不敢吭。
周宴畅通无阻地进了内院,直到站在乔缨的房间门口,闻着里面透出来的柑橘香气,他满腹的怒气才像被什么安抚了,心情稍微平定了一些。
他没想什么,径自推开门,努力缓和了一点语气,“你生气就生气,为何不肯——”
周宴的话声,在看到榻边只着了里衣薄缕的乔缨时,骤然顿住。
少女的乌发垂在肩侧,身上那薄薄的春衫,隐约透出娇软的身段。
她伏在榻边似乎睡着了,眉眼因为放松而透出一股娇憨,而那雪肤黑发的对比又显现出一股慵懒,清纯又明艳。
周宴还是第一次见她在闺中的模样,莫名喉头发紧,想要赶紧别开眼,可整个人却像失魂了一般,完全控制不了目光。
他甚至忘了原本自己是要来质问她的,整个人完全丧失了行动力,止不住地心猿意马,连呼出的气息都变得滚烫。
周宴呆呆站着,生怕自己惊动了榻上的少女,然而就在这时,乔缨却轻轻嘟囔了一声,秀眉微蹙,仿佛做了什么不好的梦,让他也忍不住跟着揪心了一瞬。
而后,少女纤长卷翘的眼睫慢慢掀起,露出底下清澈透亮的瞳孔。
乔缨听着团团在脑海中播报的“好感值up”,心情大好。
她伸了个小小的懒腰,额头上的细软绒毛在阳光下晶莹发光,整个人看起来熠熠生辉,灵动得像只精灵。
好半晌,她装作才发现周宴似的,回头时,换上了惊愕慌张的表情。
“周世子?你、你是怎么进来的!”
周宴满脑子都是方才的软玉温香,整个人心乱如麻,直到乔缨这一句疏离的“周世子”,才将他从恍惚中拉了出来。
他抓着她的手抵在心口,哑声唤她的小名。
“乔儿,我不是有意要伤你心的,咱们自小一起长大,你还不懂我的心意么?我、我就是一想到你被人……”
周宴说到此处,眸色冷了冷,想到了小厮们在门外的私下议论。
他叹了口气。
“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……但我亦然,你可知道,城中将这事传得如何难听了?”
“乔儿,你我定亲之事无人不知,咱俩早已是绑在一起的了,你受委屈的时候……我又何曾不是在忍受着外人议论的屈辱呢?”
江乔听着他一番话,靠在他肩头没有动作。
他软了软声音,将她身子扳正。
“你就当我认错了,原谅我,好么?别拿成婚这样的大事与我闹了。”
看着月色下她泛着水光的唇,周宴的呼吸也深重起来。
一想到自己差点要失去她,周宴目光更深沉了一些。
他越发着迷得盯着她清澈的杏眼,一点一点的,不受控制的低下头去。
仿佛那日争执间的言语中伤,只是幻觉一场。
乔缨低下脸,刚好避开了他落下的吻。
在原身的记忆里,周宴每每惹了她伤心,一直都是这样蒙混过关的处理方式。
他从未肯正面承认过他的错误,却句句有着“原谅”。
甚至对于未婚妻所愤怒的“嫁作侧妾”一事,在他嘴里,也只是“就这么点小事”。
可见他打心眼里,就是将自己的意愿,凌驾在未婚妻所遭受的痛苦委屈之上的。
他仗着原身脾气好、能忍耐,总是和她撒撒娇、又是立誓又是讨饶的,而原身好像也不计较,总以为他是真的知道错了……
然而等到下回,仍然是没有底线的原谅。
他明明知道她讨厌什么、不该做什么,却从未因为顾及她的意愿而深思熟虑过。
也明明知道她喜欢什么,却从没有一次为她做过。
江乔等了一生,也没能等到她的少年郎“长大”,成为一个真正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。
知道的,说他们是未婚夫妻,不知道的,还说是江乔养了个儿子。
乔缨借着光看向周宴的脸,一边,对比着记忆中他辱骂原身“你怎么干脆不一头撞死”时的样子。
她目光冷淡,轻轻得叹了口气,“你啊……”
真是无药可救了。
这话听在周宴耳里,却是温柔又缱绻,分明是心软了的意思。
不知怎么,他有时候觉得乔儿这几日跟以前就不像一个人似的,有时候,他又觉得那都是自己的错觉。
她这几日,时而温柔依顺,时而锋芒冷淡,时而看向他的目光尖锐,却……折射出对他而言、格外不同的吸引力来。
也许是因为“怕失去她”的心慌,故也没有让他放在心上。
他唯一肯定的是,乔儿还是爱他的。
以乔儿的性子,若不爱他,是绝不可能在他提出要她“做妾”之后,还愿意搭理他……
那样便好、那样,至少还有的转圜。——《周宴の转圜》
周宴听着那声喟叹,心中柔软,声音便越发温和。
他攥住她的手,“我就知道,乔儿你此前的冷漠模样,都是装给我看的。”
“你若愿意,我明日……”
周宴话还没说完,不远处就传来一道不合时宜的打断声。
“江小姐,你可还好?”
灯下人影颀长,分明是一直等候在那儿的谢郁青。
乔缨趁周宴拧眉看过去的功夫,抽出手来。
她再多和他待一刻,心里就越发为原身不平,怕自己忍不住再扇他,于是乔缨眉眼冷淡得扶了扶额,“我有些倦了,你先回去吧,明日……咱们再商议此事。”
周宴低下脸,仔细得打量着她的神色。
见她眼下确实有些淡青色,便心中一松,轻轻呼了口气,“你说的是,明日我再来找你,只要你,不是不想见我了就好。”
乔缨“嗯”了一声,正要转身,又被他拉住。
周宴眼神往谢郁青那儿看了一下,对她道:“你直接回府去,我帮你收拾他一顿,叫他以后不敢再来烦你。”
乔缨冷冷看了他一眼,“这是陛下赐婚,你打了他,下回我要请陛下收回旨意,该怎么交待?”
他呼吸急促一瞬,“那你难道还要和他纠缠不休?”
乔缨刻意顿了顿,让他不安了一会儿,才冷声道:“他现在才是我正儿八经的未婚夫,我和你现在,才叫纠缠不休!”
周宴沉了眼,握在她腕间的手缩紧。
乔缨瞥了他一眼,佯装无奈得叹了口气,“我既说了会请陛下收回旨意,也得和谢公子说一声,请他配合才是。”
“倒是你,明日若还想来见我,就早些回府,免得又被王爷打得下不来床。”
这句话其实讽刺,但听在周宴耳里,便成了心疼自己。
他微微勾唇,此时那还有不信她的道理,但还是掩饰着心中的愉悦,清咳了两声,“那——你要注意分寸。”
乔缨没答,周宴知道她被自己惹恼了,便也没强求她答复,只深深得看了她一眼,而后转身从暗处去了道上,驱马离开了。
乔缨见他离开,这才抬步往府门口灯笼下的明处走。
她走了没两步,差点撞上找过来的谢郁青。
谢郁青紧张得看了她上下一眼,而后才松口气,见她盯着自己,免不了又是面上微微泛红。
“江小姐,你没事就好。”
乔缨也不知道他听了什么话,把周宴当豺狼虎豹似的,见他紧张担忧的模样,便忍不住轻轻一笑。
她一笑起来,眼睛便在灯下璀璨发亮。
“看你吓得,我还能被他吃了不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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