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祁渊沈珈芙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全文小说嫁入皇城,宫斗就在一瞬间祁渊沈珈芙》,由网络作家“三日京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沈珈芙脑子里哐当一下,差点就控制不住地朝祁渊跪下了。她依旧垂着头,抿了下唇,喉咙有些干涩:“臣女谢陛下夸赞。”祁渊没有再说话,面上辨不清情绪,说话的是其他人,接二连三纷纷夸赞起沈珈芙的好绣功。座椅上的兰婕妤瞧着这一幕,心里轻轻冷哼一声,沈珈芙再会讨太后喜欢又如何,还不是不得陛下心意。待众人都说过话后,皇后笑了笑,话是朝着太后说的:“母后可是高兴了,二姑娘模样性子样样都出挑,还有这么一手好绣功,放眼整个皇城,只怕是不少年轻的公子都要上赶着求娶呢。”这话是什么意思?皇后的话一出,底下没人敢应声了。谁都知道太后把沈二姑娘接进宫里是要做嫔妃的,只是陛下那边一直也没个准话,难不成陛下是不打算要?太后的神色毫无变化,依旧笑呵呵的,跟皇后一起打趣...
《全文小说嫁入皇城,宫斗就在一瞬间祁渊沈珈芙》精彩片段
沈珈芙脑子里哐当一下,差点就控制不住地朝祁渊跪下了。
她依旧垂着头,抿了下唇,喉咙有些干涩:“臣女谢陛下夸赞。”
祁渊没有再说话,面上辨不清情绪,说话的是其他人,接二连三纷纷夸赞起沈珈芙的好绣功。
座椅上的兰婕妤瞧着这一幕,心里轻轻冷哼一声,沈珈芙再会讨太后喜欢又如何,还不是不得陛下心意。
待众人都说过话后,皇后笑了笑,话是朝着太后说的:“母后可是高兴了,二姑娘模样性子样样都出挑,还有这么一手好绣功,放眼整个皇城,只怕是不少年轻的公子都要上赶着求娶呢。”
这话是什么意思?
皇后的话一出,底下没人敢应声了。
谁都知道太后把沈二姑娘接进宫里是要做嫔妃的,只是陛下那边一直也没个准话,难不成陛下是不打算要?
太后的神色毫无变化,依旧笑呵呵的,跟皇后一起打趣沈珈芙:“珈芙在哀家身边这么久了,哀家自然要给她选个最好的。”
沈珈芙犹如热锅上的蚂蚁,不知她们在打什么哑迷,只能抬起头,适时露出一抹羞涩的笑,不好意思着。
祁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叩着茶盏的盏盖,对皇后和太后两人的话也只字未提。
忽然,盏盖被轻轻推倒,里面的茶汤倾倒出来,沾染上祁渊的手指,洒了些在他身上。
“陛下!”
一点小意外,叫底下的人不禁着急喊道。
祁渊却是不急,他拿出手帕,一点点,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上的水渍,而那条手帕,正是沈珈芙绣的那条。
沈珈芙咽了咽口水,脚下不由得轻轻颤抖起来。
她觉得她实在是不能在帝王手底下侥幸赢一次。
于是,在那边的动静稍过之后,她蓦地出声,带着点勉强和讨饶,对太后撒娇道:“姑母,珈芙就想待在姑母身边。”
太后连声说好,轻轻拍拍沈珈芙的手。
祁渊拿出来的手帕还是叫人注意到了。
皇后看过去一眼,摇摇头笑了:“哪位妹妹给陛下绣的手帕,竟是墨竹。”
寻常绣竹都选青绿色,墨色的竹倒是少见,有几分山水画的境意。
出乎意料,祁渊拿着手帕在掌心,手上随意地轻轻捏了捏,反问皇后:“皇后猜猜看。”
又猜?
皇后一听他这语气,似乎明白了什么,悄无声息地看一眼沈珈芙,遮掩着道:“定是哪位心思巧的妹妹。”
“陛下这衣裳刚刚沾湿了,不若去换一件吧?”皇后接着道。
太后也在一旁接上了话,推了推身边的沈珈芙:“叫珈芙带你过去。”
这一屋子人不算少,偏偏说得上话的也没几个,太后一开口,妃嫔们个个闭上了嘴,一个个只能把视线落到祁渊身上。
沈珈芙被轻轻推着到了祁渊跟前,微微弯着身,唤他:“陛下,臣女带您过去。”
她是站着的,头低下,而祁渊是坐着的,甚至微微抬眸就能瞧见她垂下眼眸中的心虚。
祁渊没有回说什么,他站起了身。
再度跟着沈珈芙去了偏殿房间,一进门,祁渊也不急着换衣裳,身后的门一关,他转过身,沈珈芙跪到了地上。
“臣女知错,还望陛下恕罪。”
认错倒是认得快。
祁渊问她:“沈姑娘犯了什么错。”
他只问沈珈芙犯了什么错,一点要让她起来的意思也没有,她既要跪,那就让她跪。
沈珈芙声音闷闷的,细听还有些不稳,她跪在地上,轻声解释说:“姑母那绣画是臣女绣了几个月才绣成的,陛下那手帕,臣女也废了心思,只是、只是时间短,臣女就绣的稍粗糙些。”
“还望陛下恕罪,臣女知错。”
祁渊听她小心翼翼地说完后还知道抬头看他一眼,这么浅显的小心思,叫他看了都要气笑了。
“你站起来。”
沈珈芙依他所言站起了身,俏生生立在他跟前,有些带怯,连带着站起身时脚也往后缩了一下。
“陛下?”
祁渊居高临下看她,面上看不出喜怒,只是稍稍伸手,不容抗拒地捏住了沈珈芙的脸。
他的力气不大,似乎还记得上次捏住沈珈芙脸蛋时柔软的触感,他这次放轻了力道。
力道轻下来,沈珈芙抬起脸,眼眸惊颤地看向祁渊,强行镇定,嘴上还在认错。
“臣女当真知错了,还望陛下恕——”
话没说完。
祁渊的手捏上了她纤细的脖颈,只轻轻一握,甚至根本没用力气。
他终于开口:“撒什么谎话呢,真当朕脾气好?”
沈珈芙的话停下,她垂眸,咬了咬唇,长睫像是扑闪的蝶翼,轻悠悠落到了归处。
眼尾沾染了绯色,眼泪珠子也跟着一串串掉下来,偏她憋着声音,呛都呛不出一个字。
祁渊松了手,手帕覆上她的眼,语气缓和了些:“糊弄了朕你还委屈,真该叫母后瞧瞧你这模样。”
沈珈芙被手帕遮住视线,一瞬记起了什么,手茫然地伸着,想去拿下来。
“脏的……”她说的是刚刚沾染了茶水的手帕。
祁渊没搭理,把手帕给她,自己去寻了件衣裳换下。
身后有脚步声,是沈珈芙跟了过来,她已经不哭了,手里攥着手帕,墨竹都要被捏皱了。
“臣女给陛下重新绣一条更好的手帕。”她说。
见祁渊没反应,她又哀求:“定然是最好的,臣女保证,陛下就不要同臣女计较。”
“朕也觉得皇后说得有道理,皇城的俊杰才子不少,沈姑娘若是有什么心思,早日同朕说一说,朕定然成全沈姑娘。”祁渊忽然冷不丁提及这事。
沈珈芙摇头说没有。
“没有什么。”
他非逼着沈珈芙说话。
“臣女没有那种心思。”
沈珈芙大着胆子去看祁渊,刚刚哭红的眼衬得她像只红眼睛的兔子,眼神中总带着绵绵的羞涩情意,又似是害怕他,她放轻了声音,重复说:“臣女没有那种心思。”
祁渊笑了一声,再次觉得有意思。
这是一只装模作样的白狐狸。
太后皱了皱眉,显然对淑妃说的话不满意。
沈珈芙仰起小脸,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勉强,她回说:“淑妃娘娘说笑了,臣女的面容自是父母给的,宫中的膳食也好,但不瞒娘娘说,臣女着实有些想念家乡的味道了。”
想念家乡的味道,这意思是在说想回去么?
御书房内,刘秉和如实同祁渊一字一句说着寿康宫里发生的事。
“想家了?”祁渊今日休沐,穿的也是常服,浅色的衣裳似乎能将他身上沉沉的威压冲淡一些。
刘秉和道了句是:“沈姑娘的确是这么说的。”
紧接着,他就瞧见陛下漫不经心地站起身,什么话也没说,静静立在缸边喂起了鱼。
毕竟也在御前这么久了,刘秉和试探着开了口:“陛下,沈姑娘似乎有一个月没来御书房了。”
话刚落,祁渊的视线遥遥看过来,眼神之中的平淡叫人心生胆怯。
刘秉和赶紧把嘴闭上,低低垂下头去。
“太后那边什么时候结束。”等了一会儿,祁渊忽然出声。
他问的是请安礼什么时候结束。
刘秉和怔了一下,想明白了什么,赶紧回:“回陛下,估摸着这个时辰就该结束了。”
祁渊轻飘飘洒了些饵料进去,一旁的宫女适时奉上了手帕。
等祁渊擦干净手,他道:“去寿康宫。”
“是。”刘秉和应一声,退了下去。
御驾到寿康宫正殿大门之时祁渊特意没叫人通传,他能听到里面太后正在和人说什么。
距离越近,声音越是清楚地传进他耳朵里。
他面不改色,直到被里面的人发现,声音霎时间止住。
“儿臣给母后请安。”
祁渊来得突然,沈珈芙跪伏到一旁,恭恭敬敬地给祁渊行礼。
“起来吧。”祁渊侧过头,瞥她一眼,坐上了主位。
沈珈芙站起了身,与太后对上一眼,慢吞吞走到她身后,捏了捏手指,站好了。
太后原就没几分的好心情更败了些,她没好脾气地开口:“皇帝今日倒有闲心到哀家这儿来。”
祁渊装作浑然不觉:“母后说的这是什么话,儿臣来看望母后,自是应该的。”
太后的脸更是青,也不顾沈珈芙在不在这儿了,问他:“你究竟是什么打算,你知不知道你后宫里那些人今日都是怎么说珈芙的?她一个小姑娘,招谁惹谁了,平白惹一阵奚落嘲讽,偏偏个个都是你的人,她——”
沈珈芙急急忙忙跪下,望着太后,手掌轻轻搭在太后的手臂之上,慌张摇头,憋着声儿着急道:“都是珈芙的错,姑母莫要生气。”
祁渊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沈珈芙的一举一动,见她小脸说白就白,不禁挑了挑眉,摆明了要看这一出戏。
沈珈芙是侧过身的,自然看不见祁渊的眼神。
她还在低声求着太后消消气:“姑母,珈芙没关系的,姑母莫要气坏了身子。”
太后也跟着不说了,见着珈芙跪着求她的可怜模样,再一抬头看见祁渊那副看似毫不在意地模样,狠狠闭上眼,一咬牙,说了狠话:“好,左右珈芙也是来宫里侍疾的,如今哀家的病好得差不多了,等她的生辰一过,哀家就让人把她送回曲州。”
她不管不顾地说罢,伸手摸了摸沈珈芙的头发,对上她惊愕得睁大的双眼,继续道:“等珈芙出嫁,哀家给你添妆,定叫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。”
祁渊在一旁看着这一幕,神情淡下来,视线轻飘飘掠过地上跪着的沈珈芙,见她惊讶之余似乎并不打算推辞。
这下是彻底笑出了声。
一道轻而浅,状似无意的低沉笑声打断了沈珈芙刚刚近乎绷断的一点思绪,她后背微僵,赶紧收回了眼神。
祁渊站起了身,脚步缓而沉地向这边来,行走间似乎带来无形中的压迫力,叫沈珈芙有些抬不起头。
就在沈珈芙偷摸着想躲着帝王的视线时,腰身忽然陷进一只宽大的手掌中。
祁渊稍一使力,将她从地上轻而易举地半搂着站起来,看见她神色中的惊疑慌张,又自然地把手收了回来,话是对着太后说的。
“珈芙乖巧又得母后心意,她的婚事……”祁渊稍作停顿,继续说,“哪能要母后替她张罗,母后就是不说,儿臣也有打算。”
太后狐疑看他:“你有什么打算?”
祁渊的眸色渐深,落在沈珈芙身上也似乎没有温度一般让她感觉发冷。
“她生辰将至,待生辰过后,儿臣自会如母后所愿。”
太后轻轻皱起眉,想了想,勉强应下,又去看沈珈芙,想问问她愿不愿意。
“珈芙,你可答应?”
今日这一出,沈珈芙算是看出来了,太后原也没打算真放她回曲州嫁人,或许有一丝心软,但更多的是试探陛下的态度,如今试探出来,她若是不答应就是不识抬举了。
想到这儿,她轻轻出声:“珈芙都听姑母的。”
太后安心下来,连带着看祁渊都顺眼了,刚刚的那副怒容消失不见,她摆了摆手,有些累了。
“就这样吧,哀家也累了,珈芙,去送送皇帝。”
“是,姑母。”沈珈芙弯了弯身,等太后的身影彻底看不见,她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,应付这位实难对付的帝王。
一直到送帝王出了宫门,祁渊一直没说什么,沈珈芙站定在宫门口,还未出声恭送,坐在御辇上的祁渊淡淡开口:“上来。”
沈珈芙心头一颤,下意识看看左右两侧空荡荡的宫道,没敢多犹豫,提着裙摆上了御辇。
她今日穿的是一件粉白的绣芙蓉锦裙,刚站上御辇,她瞧见祁渊伸手轻叩了一下扶手,下一瞬,御辇晃动,她不受力地往前轻轻跌了一下,摔在祁渊跟前。
“陛下恕罪——”
脸被抬了起来,她震颤的瞳孔中倒映出祁渊的脸。
“要朕恕你什么罪。”他反问。
沈珈芙不自觉地咬了咬唇瓣,不待她回,又听祁渊继续问。
“恕你心猿意马的罪还是恕你见异思迁的罪。”
众人等着太医过来,等太医说兰婕妤有孕一月有余之时,众人面上神情各不相同。
淑妃当即皱起眉,那副懒散的神态也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思。
祺嫔则心头咯噔一下,她以为兰婕妤快失宠了就讽了她几句,没想到她居然怀了身孕?
沈珈芙下意识去看太后的反应。
太后的脸色很复杂,却依旧提不起笑容,只是问太医:“她这是怎么了,身子可有碍。”
谁都能看出今日兰婕妤的脸色不好,她们还以为是她深知自己失了宠,面色难看也正常,没成想是有了身孕,胎像不稳。
太医说起这个倒是叫众人想了起来,前几日兰婕妤可是被罚跪了的,就在御花园跪着,虽说没跪多久,但谁又说得准没这个原因呢?
于是目光纷纷转向淑妃。
淑妃冷眼扫过,不客气道:“说起来那日兰婕妤对臣妾不敬,臣妾罚她跪了会儿,还是惠妃娘娘心善,容得下她这种没规矩的。”
“也好在惠妃娘娘心善,不然说不准就有什么事端落到臣妾头上来。”
那日惠妃刚巧路过,瞧见兰婕妤在那儿跪着,赶紧叫人把她扶起来,说到底也没跪多久。
惠妃坐在一旁,面色如常。
这时候兰婕妤也不沉默了,她被太医说有了身孕的喜意已经渐渐缓过来,听见淑妃的话,饶是脸色苍白也要开口。
“是嫔妾不懂规矩,冲撞了淑妃娘娘,还望淑妃娘娘看在嫔妾身子孱弱的份上莫要在与嫔妾计较。”说着说着,气虚又委屈地拿手帕抹了抹眼泪。
她的贴身宫女听荷给她抚了抚脊背,焦急道:“娘娘有了身子可不能落泪啊。”
沈珈芙在太后身边看着这一幕,忽然在心中点了点头,兰婕妤可真会装,偏她装得还挺真,这样的技艺,能在陛下眼皮子底下演过去吗?或许她也该学学?
太后也看不惯兰婕妤这副模样,但到底是有了身孕,她轻咳一声,叫皇后安排下去,送兰婕妤回宫。
“儿臣明白。”皇后福身道。
接下来的事沈珈芙没掺和,她跟着太后进了内殿,一看太后的神情就知不妙。
端妃离世之后过了半年太后才叫她进宫来,本来就急迫了,她进宫后和陛下的接触也不多,大多时候都是主动凑上去的,太后就更急了,如今兰婕妤有了身孕也说不上是坏事,起码是不能再侍寝。
沈珈芙没猜错的话,这段时日太后又会把她往陛下身边推。
下了早朝后,陛下果真去了凝香苑,不过也没待多久,似乎只是去看了一眼就离开了。
不过兰婕妤有了身孕一事一出,那些说她失宠的言论也就自然不攻自破。
天愈发暖和起来,还不到用冰的时候,太后叫她去小厨房捣鼓了一份冰碗给皇帝送过去。
沈珈芙默不吭声去了。
瞧着她走远,太后拉着周嬷嬷,有些摸不准这次她会不会进御书房的门。
“奴婢瞧着陛下也未必不喜欢二姑娘,这宫里的美人看惯了,谁说得准陛下的心思呢。”周嬷嬷站在太后身侧,温声说着。
太后倏地叹了口气:“他虽是养在我膝下长大,但多数时候都跟着先帝,脾气性子愈发难以捉摸,你说说,珈芙那么乖巧,怎么就不能合他心意了?”
周嬷嬷应和着她。
御书房内,祁渊听着刘秉和的通传,眼眸微微抬起,稍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,一言不发。
刘秉和着实是摸不准陛下这意思,这是要沈姑娘进来还是不进来呢?
他看着门外,见祁渊漫不经心地继续看奏折,想了想,退了出去。
御书房外,沈珈芙站在原地,听见刘秉和说陛下在忙,她也没什么其他的反应,只是将东西拿给刘秉和,笑道:“劳烦刘公公将东西递到陛下面前去,天热起来,吃点凉爽的东西也能解解暑气。”
刘秉和说了声是,把东西接过来,看沈珈芙转身带着身后的丫鬟往外走,不禁沉默着摇摇头。
他把食盒带进了御书房,轻道:“陛下,这是沈二姑娘带来的冰碗。”
祁渊头也不抬,也不说怎么处理,刘秉和只好就把东西放着。
从这日起,沈珈芙开始三天两头地往御书房跑,日日都有新花样,不过祁渊也不是日日都会见她。
“珈芙呢?”太后一觉睡醒起来没看见人,问了身边的周嬷嬷。
周嬷嬷面上有些勉强,道:“二姑娘去御书房给陛下送绿豆汤了。”
“又去了?”太后惊疑地看向她。
虽说她是想让沈珈芙与祁渊多接触接触,但这姑娘三天两头地往御书房跑,不是叫人看笑话了吗?
“她自己去的?”
周嬷嬷点头:“奴婢还特意问了她,二姑娘说她得时时去才显得诚心。”
唉哟这傻姑娘,什么诚心不诚心的,又不是去参禅礼佛。
“等她回来快跟她说说,叫她歇一阵,别再去了。”太后喝了口茶,急道。
“是,娘娘,等二姑娘回来奴婢就同她说。”
另一边,沈珈芙进了御书房,如今已经六月了,天彻底热起来,她是十月及笄,二月入的皇城,一转眼已经过了大半年了,再过几月就又到了她的生辰。
不出意外的话,往后每一年的生辰都得在宫里过了。
祁渊少见地没处理那些奏折,他正站在雕有莲叶的门海前,侧身而立,伸手往里投放饵料。
一直没听见身后有动静,他出声打破了安静:“在想什么。”
沈珈芙的思绪被打乱,她立马打起精神,无形中竖起防线,面上却带着羞怯的笑意,小心地轻轻讨好说:“臣女在想,十月是臣女的生辰,想求一个陛下的恩典。”
祁渊转过头,抓着饵料的手不经意往水中投下去一点,语调轻缓,似乎并不在意。
“你要求什么恩典。”
“臣女的家在曲州,曲州路遥,听闻皇城的燕微山有个镜光寺,臣女想求陛下恩典臣女前去寺庙为父母祈福。”
说着,沈珈芙屈膝跪了下来,柔软的身子在地上伏着,从祁渊的角度看去,实在是盈盈一握,又娇又漂亮。
“十月生辰,你现在请旨,你在急什么。”祁渊没说答不答应,反问她。
说完这话,沈珈芙倏地咬住了嘴唇,急什么?当然是怕生出变故,这四个月时间可不算短。
她怯生生地抬起头,只说恕罪:“臣女不急,那、臣女之后再求陛下恩典。”
绿豆汤摆着没人喝,周围又安静下来,沈珈芙生出了退意,匆匆行礼告了退。
待她走后,祁渊将饵料随意扔到一旁,宫人端了盆水进来。
他擦了擦手,忽然出声:“这是第几回了。”
刘秉和一愣,反应快,道:“回陛下,沈姑娘这是这个月第七回了。”
宫里的娘娘们都没来这么勤快,不过七回里陛下也只见了三回,他都不明白沈姑娘究竟是怎么想的。
祁渊眼眸中的墨色深黑,什么话也没说。
“就说了几句,臣女没多说,之后方瑜姑姑就来同臣女说陛下过来了,叫臣女过去。”
祁渊的神色看不出他的情绪,可偏偏这么一副说得上冷淡的神情叫沈珈芙心中不安。
她看了眼关上的门窗,忽然伸出手轻轻拉了拉祁渊的衣裳,刚拉上,一旁隔着门板出现了声音:“陛下,茶点来了。”
这时候还没有出发往宫里走,这些茶点也是寺里准备好的。
沈珈芙猛地收回了手,受了惊,一下子没收住力道,手臂往后碰到了窗框,发出撞击声。
在外的刘秉和怔怔地没了声音,琢磨着还要不要进去。
沈珈芙轻轻嘶了一口气,小心地收回胳膊,伸出另一只手给自己暗地里揉了揉。
祁渊不争气地看着她,落下一句:“你躲什么。”
朝外叫人进来。
宫人进了马车,紧接着将茶点奉上,又默不吭声地退了出去。
“坐过来。”祁渊指了指另一个位置,让沈珈芙坐过去。
刚刚撞那一下撞得沈珈芙整个手臂都发麻,随后才是疼痛不断涌出来,若没猜错的话,手肘那儿肯定要起一片淤青。
她乖顺地坐了过去,抬起手,刚要奉茶,手腕被人压了下去。
她茫然地抬头看着祁渊。
祁渊自然清楚沈珈芙不可能会有别的心思,就算是之前或许有,但现在也不可能有,她足够识趣,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,不然也不会在清楚自己进宫的目的以后一个劲儿地来勾他,虽说被他吓退了几回,但终归是如了她的愿。
她这张脸太有迷惑性,满脸都在诉说着乖巧二字,看似没什么脾气,实则暗地里的小心思不少,但也不够聪明,那点把戏骗骗太后也就罢了。
祁渊又不说话了,他这样不说话的时候沈珈芙就会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又做错了?
可是想了想,又觉得没有,她都坦白了,更何况,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。
一路无言地回了宫,沈珈芙瞧着这路似乎不是往寿康宫去的。
正是下午,估摸着再一个时辰就能用晚膳了,祁渊也不打算送她回去,那意思是要让她留下。
进了乾安殿大门,沈珈芙无所适从地站到一旁,没一会儿,方瑜走了进来,将手里的东西递到祁渊面前。
沈珈芙只看见那是个小瓷瓶,被祁渊握在手心把玩着,随意放到桌上,他看向了沈珈芙,声音低沉:“把衣袖撩开。”
原来是要给她擦药。
沈珈芙抿了抿唇,看一眼被放在桌案上的小瓷瓶,几步走过去,侧过身子,伸手轻轻撩开衣袖,露出刚刚在马车里撞着的那处皮肤。
她从小就被金尊玉贵地养着,皮肤娇嫩,被磕磕碰碰都会生出点痕迹,更遑论是那么大力地撞上窗户。
被撩开的衣袖渐渐展露出纤白的皮肤,堪堪停在手肘处,露出那里的一片红痕,隐隐有泛出青紫的意思。
祁渊拿着小瓷瓶,没怎么细看她的伤处,给她抹上伤药的时候力道有些重。
沈珈芙没忍住疼,轻嘶一声躲开了,叫祁渊伸出去的手落了空。
她立马反应过来,又赶紧主动挪回来,有些可怜地拿眼睛看着一脸漠然的祁渊。
“陛下…疼,您轻点好不好?”
沈珈芙的软话一大堆,她倒是知道怎么让人心软,只不过祁渊没兴致的时候向来不会如谁的意。
沈珈芙到大殿中时明显看见了太后的冷脸。
她小心地凑上前,大殿上无人敢说话,她也只是看着桌面上准备丰盛的菜肴,上前去给太后舀了碗汤。
“姑母莫要气坏了身子。”沈珈芙咬声,轻轻道。
太后看着一脸好欺负的沈珈芙,重重叹了一口气,真不知道皇帝怎么就喜欢那个乐女了,她侄女儿的样貌身段哪哪儿都好,怎就看不上了!
“凝香苑什么时候去请的皇帝。”太后问道。
回话的小宫女垂头应声:“回娘娘,凝香苑那边待陛下下了早朝就将陛下请过去了,琴心姑姑去了御书房没看见陛下,问了才知陛下过去了还没回来。”
“你说说,皇帝又不是太医,叫他过去有什么用?”太后连汤也不喝,对兰婕妤显而易见地不喜。
沈珈芙只随着她的话,点头道是。
侍奉太后用完午膳,沈珈芙回了偏殿,她也有午睡的习惯,这一觉睡得安稳,醒过来时看见有些变了天。
“姑娘您醒了?”锦书笑笑,倒了盏温水递过去。
沈珈芙迷瞪瞪地接过,垂眸小口喝了一半,这才反应过来,看着外面:“什么时辰了?”
锦书道:“未时六刻了姑娘,奴婢见您睡得熟就没叫您。”
沈珈芙哦了一声,她的规矩学完了,在寿康宫也没什么事可做,偶尔多睡一会儿也没事。
“你怎么瞧着有些高兴?”沈珈芙醒了神,注意到她,“发生什么了?”
锦书压低了声音,说:“姑娘睡着不知道,听说陛下从凝香苑出来的时候罚了凝香苑的好些宫人,连午膳都没用就走了。”
沈珈芙有些没反应过来,眨了眨眼。
锦书继续同她讲:“像是兰婕妤说错了话,陛下虽没罚她,但奴婢听宫人都说她是要失宠了。”
沈珈芙听着这些话却没像她一样觉得高兴,人人都说兰婕妤受宠,可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,失宠的消息就传了出来,雷霆雨露皆是君恩,陛下的反应也在无形当中给了其余人猜测的凭证。
这才是真正的看别人脸色行事。
沈珈芙忽然想到自己绣的那副帕子,想了想,还是不该那么敷衍,应当好好绣才是。
“上次那绣帕子的布可还有剩的?”她问。
锦书点点头,那是太后娘娘给的上好的料子,还剩下些。
沈珈芙松了口气,叫她拿来。
锦书摸不着头脑地将剩下的料子取来,却见沈珈芙的架势是要重新再绣一张帕子,疑惑道:“姑娘这是为何?”
沈珈芙挑着丝线,没看她,回说:“我这叫未雨绸缪。”
实则完全没能来得及。
晚膳之时,祁渊过来了。
太后明显还没消气,看见他过来,一怔,侧过头看着周嬷嬷。
周嬷嬷下去叫沈珈芙过来。
“午时儿臣不知母后派了人过来,下午又是朝事繁忙。”祁渊一进殿,一个字也没提兰婕妤。
太后也没提她,看见沈珈芙略带茫然和慌张地过来,放下了心。
“倒也没别的事,只是用一顿家宴。”太后说着,叫人摆了膳。
桌上有酒。
祁渊正襟危坐,目光落到了酒盏上,片刻后,眼神却极其轻慢地上挑到了给他斟酒的沈珈芙身上。
压力不断地施加到她身上,沈珈芙身子一抖,差点将酒洒了。
她两面为难,太后要让她这么做,但这么做她就不得不直面帝王的怒火,她夹在中间,寸步难行。
那只斟酒的手愈发不稳,纤细的手腕仿若抬不起酒瓶。
祁渊面上神情不变,这时候他倒是想看看太后究竟是想做什么了,以至于吓得沈珈芙成了这般。
他漫不经心地微微抬手,手掌触到了沈珈芙手腕那截纤白又稍凉的皮肤。
“够了。”
沈珈芙迟迟回了声是,感觉到刚刚被握了一下的手腕都发热滚烫起来。
她的手有些颤抖,急急收回来,贴在身侧,总觉得那里的热度散不下去。
“珈芙也坐下吧,都不是外人,就不必扭捏了。”太后说得容易。
她的话说完,沈珈芙去看祁渊的反应,没见他反对,这才乖巧应了声是,垂下小脸坐到了距离祁渊两步远的座椅上。
太后忍不住咂舌叹一声:“珈芙就是太听话了,性子软。”
祁渊并不打算听她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,他举着酒盏,刚沾唇,复又放了下来。
沈珈芙想到之后要做的事,紧张得吃不下东西,眼神不经意瞥过祁渊,却与他撞个正着。
她没躲,举着酒瓶还要给祁渊斟酒。
第二盏酒下肚,祁渊的脸色都不变一下,根本没醉。
就在一顿饭用到尾声时,舀汤的宫人忽然撞到了祁渊的酒盏,盏中的酒水洒了他一身。
祁渊抬眸,看见太后仿佛松了口气的目光。
原来这就是目的了——将酒洒在他身上,接下来许是要让他去换衣裳?
沈珈芙站了起来。
宫人在地上求饶,太后叫人把她带下去。
“先去换件衣裳吧。”太后叫了沈珈芙,“珈芙,快去带路。”
祁渊一个字都没有提,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似乎并不恼,他拿出手帕擦了擦酒渍。
沈珈芙亦步亦趋地跟上,跟着祁渊出了大殿门。
偏殿常备有一些衣裳,就是陛下所穿的常服也有备着。
沈珈芙还觉得手腕愈发滚烫,她推开偏殿大门,快步去给祁渊准备衣裳,同时将自己绣的手帕拿了出来,塞进衣裳里。
她动作很快,一切做完祁渊也才刚走到身后。
“陛下,衣裳在这里,臣女就先——”
话没说完,祁渊的声音止住了她:“你留下。”
沈珈芙抬起头,眸子里满是慌乱和惊疑——留、留下她?太后娘娘可没说这一出。
祁渊不管她,打量了一下周围,也没闻到什么别的味道。
见沈珈芙半晌没动静,他这才点醒了人:“宽衣。”
沈珈芙明白过来,站近了些,微微咬唇,垂眸给祁渊解衣裳。
她老老实实地给祁渊解了衣衫,又给他换上了一旁准备好的另一套衣裳,只是不知是不是手帕没放好,衣裳展开的时候落了下来。
祁渊看见沈珈芙的脸色明显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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