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卿落庄魏的女频言情小说《李卿落庄魏的小说蛇蝎心肠小说阅读》,由网络作家“李卿落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邓嬷嬷:“这……老奴还未查清,需要再多些时日。”“但知道的都说,梅雪是个明媚又体贴的女娘,还说她,原本再过一年就该满契出府了。是突然就成了大公子的身边人儿的。”裴老夫人气的已经不想说话了。活契!这梅雪竟然还是个活契的丫头。这活契的婢女死在雇主家里,整个李府竟然还能瞒得死死的!一点风声自己也没有听见过。这大户人家,虽然还未成亲就有了庶子,是必然会招人笑话的。而且,未婚就先有庶子,也是不太能再说到太好的亲事。所以,一般这种事,都会一碗落子汤,去了那不该先来的孩儿便是。但一尸两命这样歹毒的结果,确实是世间少有!便是传出去,谁还敢再与这样的人家结亲?李恪川今年已有二十,一年前是说了一门不错的亲事,若她没记错,是福建的崔氏。而且两家定了明年开...
《李卿落庄魏的小说蛇蝎心肠小说阅读》精彩片段
邓嬷嬷:“这……老奴还未查清,需要再多些时日。”
“但知道的都说,梅雪是个明媚又体贴的女娘,还说她,原本再过一年就该满契出府了。是突然就成了大公子的身边人儿的。”
裴老夫人气的已经不想说话了。
活契!
这梅雪竟然还是个活契的丫头。
这活契的婢女死在雇主家里,整个李府竟然还能瞒得死死的!
一点风声自己也没有听见过。
这大户人家,虽然还未成亲就有了庶子,是必然会招人笑话的。
而且,未婚就先有庶子,也是不太能再说到太好的亲事。
所以,一般这种事,都会一碗落子汤,去了那不该先来的孩儿便是。
但一尸两命这样歹毒的结果,确实是世间少有!
便是传出去,谁还敢再与这样的人家结亲?
李恪川今年已有二十,一年前是说了一门不错的亲事,若她没记错,是福建的崔氏。
而且两家定了明年开春便完婚成亲。
这崔氏是百年清贵的世家望族,虽然如今已有些没落的趋势,但其家族在朝中为官者,仍不在少数。
他们李家是新贵,崔氏就是旧豪门。
李家,自然是高攀了这样的氏族。
所以若是叫崔家知道了李恪川从前的这点阴私,李恪川的婚事必然不保!
而且,被崔家退了婚,他又能再说什么好亲事?
名声不保,以后仕途上也就难了。
难道这便是落儿的报复?
裴老夫人‘哈哈’一笑。
“看来,落儿是要钝刀子杀人了。”
“不过,钝刀子慢慢割,确实才是最疼的。她也知道,如何打蛇打七寸……”
“就随她去吧,你尽心帮她。”
邓嬷嬷:“是。老奴自当尽心竭力去帮姑娘。”
李卿落养了半个月的伤,便好的差不多了。
这段日子,她每日除了涂抹祛疤的药膏,还要早晚一日不停的口服雪肌丸,和霜肤膏。
慢慢的,她肉眼可见的,气色也越来越明亮了起来。
甚至那双糙手,近来也变得柔嫩了一些。
李卿落好后,裴老夫人本来准备给她安排些紧急的女红和琴艺课,却不想李卿落却去求她,说想要学些防身的法子。
裴老夫人自己都舞刀弄枪了一辈子,根本没法劝李卿落不要学这些粗鲁的东西。
只是她嘴上虽然嫌弃,心里却还是乐开花了的。
果然是她裴秀珍的亲孙女,真是像她极了!
不过,裴老夫人身边适合教李卿落的人都是老嬷嬷了,便干脆在外面给李卿落寻了个武艺高强的女师傅回来。
于是,李卿落每日都无比的忙碌起来。
除了练字读书外,还要练十八般武艺。
好在,她确实是裴老夫人的血脉,于武艺之事上,还是有些天赋的。
李卿落学得很快,不出一个月,就有了些成果,甚至能和雀儿对招了。
裴老夫人听后,很是高兴,便亲自来红枫馆看她。
“怎样?现在若是想再学抚琴,画画下棋,插花写诗,都还来得及。”
李卿落看到祖母来了,高兴的丢了手中的剑便上前去挽住她。
“祖母!您就别框我去学那些让孙女头疼的东西了。我一看到琴谱就打瞌睡,下棋倒是能静下心坐坐,但是插花和写诗就还是都饶了落儿吧!”
裴老夫人闻言‘哈哈’一笑,忍不住戳了一下李卿落的额头宠溺道:“你呀!罢了,能先把你那一手毛毛虫的字先给写好,我就很欣慰了。”
雀儿立即就去房里,将李卿落近来都写得字,交给裴老夫人看。
裴老夫人瞧过后,连连点头。
看向李卿落的目光,又多了几分欣慰和赞赏。
“落儿,对于你要做的事,看来你都是用了心的。”
李卿落得到祖母的这句话,也不敢骄傲。
扶着裴老夫人坐下,她亲自倒茶并端给祖母。
“祖母,还是您给落儿的字帖,落儿才能把字练的有点样子了。不过,距离祖母还差得远,还请祖母能监督落儿。”
裴老夫人拍拍她的手,“好孩子。下个月开始,再给你请个女先生,你到底也该把从前落下的读书,都捡起来了。”
李卿落惊奇祖母还要给自己请教书先生?
“祖母,这世间不是倡导女子无才便是德吗?落儿还以为,能将字练好,便已是世间对女子学习知识,最大的容忍了。”
不怪李卿落如此作想。
实在是她自幼生活的环境有限,身边没有一个女子读过书的。
便是李卿珠,据李卿落得知,李卿珠除了字写的不错外,也是没有正经上过女学的。
裴老夫人心疼的一把搂住李卿落:“落儿,这句话还另有他意,你可知道?”
“女子便是没有才,也要有好的品德。”
“可不是真让咱们女子,当真就不要读书了。”
“金陵城里,那些真正的高门贵女,哪个不是腹有诗书文墨?祖母要你读书,也不期盼你能成为什么才女,能考什么功名。”
“祖母要你能从书籍里,明白是非道理,分辨正恶,清醒的晓得这人间之道从何而来,该往何去!”
“不要做个混混沌沌的傻子。”
“只是你近来已经十分辛苦了,若再加上读书,祖母怕你会吃不消。你是如何想的,可愿意读书?”
李卿落听了裴老夫人这席话,心中大受震动,只觉心中开明不少。
“我愿意的,祖母!”
“还有祖母,落儿不觉得辛苦!祖母不知道,落儿现如今每日有多满足充实。不用上山采野菜,也不用拾柴火,更不必下地干活,家中那些杂事也与我不再相干。”
“如今我终于能做我自己想做的事,可以充实我自己,让我变成我自己真正想成为的人,又怎么会觉得辛苦呢?”
“祖母不知道,落儿真的很高兴,可以得到祖母的支持和栽培,落儿绝不会让祖母失望的!”
说着李卿落再次单膝跪下,将头抵在裴老夫人的肚子上。
裴老夫人不断的点着头,并轻轻拍着李卿落的肩:“好,好孩子。从前的那些日子,都过去了。咱们苦尽甘来,往后余生,还有的是大把的时间,慢慢来。”
“对了,听说你的剑和弓,都练的不错?”
李卿落爽快应是。
虽然还都只是三脚猫的程度,但也给裴老夫人耍了一下。
裴老夫人看过后,很是满意。
能有如今这个程度,已经令她喜出望外了。
回静慈堂后,看着手边的帖子,裴老夫人让张嬷嬷都去回绝了。
张嬷嬷奇怪:“老夫人,您早上不是还说,要挑一两家去走动,然后带着姑娘慢慢出现在金陵城这些世家的眼前了吗?”
怎么不过是见了姑娘一眼,便又改变主意了?
“姑娘,出事儿了!”
邓嬷嬷一脸惊慌,脸色煞白的跑进来。
“大公子,大公子刚刚被人抬回来,说、说是断了一条腿!”
翠儿和雀儿都被这话吓了一跳。
李卿落抬头只看她一眼,便又继续埋头练字,面色如寻常那般冷静:“慌什么?只不过断了一条腿罢了,又不是他死了。”
“只要李恪川不死,我便没有违背当初答应祖母的话。”
她已经留了他一条性命,算是仁慈了!
雀儿和翠儿听到这里对视了一眼,立即都退了出去。
邓嬷嬷则是被李卿落的这番话,吓得瞬间靠在墙上。
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?
难道说,大公子的断腿,本就是她真正的计划和目的!!?
这些日子,姑娘只是让她做事,她也知道姑娘和那杨钦武达成了什么。
甚至今日所有的计划,都只是按照姑娘所说,一一去进行而已。
直到此刻,邓嬷嬷心中才骇然明白,李卿落的全盘谋划!
“姑娘您……”
李卿落见邓嬷嬷吓得不轻,叹了口气。
她这才搁笔走过去,将她搀扶起来。
“您别怕。出了事,勿论何种情况,祖母若问责,我都担着便是。”
“您也只是听我命令行事,你连我究竟想做什么都不清楚,又何来之责?”
“更何况,杨钦武会做到哪一步,我也是不清楚的。”
“我只是让他,可以见机行事寻仇。只是要给李恪川暂时留一条命,让他苟活着慢慢受折磨罢了。”
李卿落说完,邓嬷嬷便狠狠打了一个寒颤。
姑娘还真是不将她当作外人啊……
邓嬷嬷这时候才明白:“姑娘您让那长得像极了大姑娘的刘穗儿,将大公子引到秦淮河边。一路在老奴安排的人手配合下,大公子便是身怀武功,也一直抓不到人。”
“等到了河边,那刘穗儿在允王殿下私宅附近消失,给大公子造成她好像进了宅子的错觉。”
“以大公子的脾性,他若真的以为宅子里有大姑娘,就一定会闯进去想要弄个明白。”
“刚刚老奴去前院探得消息回来,说大公子是行刺允王殿下的罪名!”
“老奴不明白的是,您是怎么确定,允王殿下今日一定就在那宅子里,而且会派人死命阻拦?”
李卿落并不确定允王今日会去那里。
但她确定的是,那宅子里的人,就是假死的李卿珠。
所以,若是李恪川大张旗鼓的想往里面硬闯,李卿珠不想暴露的话,就必然会让允王的侍卫加以阻拦。
她刚开始的计划是,让杨钦武带着禁卫军路过那里,到时出手相助对付李恪川就是了。
可她也没想到,今日中秋,那允王不在王府里,更未进宫,而是在私宅里陪着李卿珠。
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也在帮她李卿落……
如此也好,那杨钦武保命也不必废什么周折了。
李卿落这些话,并未说给邓嬷嬷听。
她只是冷冷警告:“记住。今日我们几个,都在红枫馆,除了你出去看过热闹,其余人一步未出过。”
“其余任何事,都不知晓。”
李恪川断了腿,整个将军府大乱。
曲氏的生辰宴自然是办不下去了。
场面一度混乱。
有人急忙进宫去帮着请御医。
当然,最先来的还是江大夫。
整个李家瞬间乱了套,裴老夫人站出来迅速主持了大局。
她先是让管家领着人,将所有宾客们都恭敬送走,并承诺日后必然携礼登门道歉。
然后关上门,稳住局面。
曲老夫人带着两个儿媳也留了下来,她心疼女儿和外孙,帮着先将一团乱的将军府各个杂事也给安排了。
戏班子,酒席,喜庆的装饰,统统都是细碎的事情。
裴老夫人见她做的有条不紊的,显然从前在李家也插过不少手,今日便干脆都交给她了。
自己则急匆匆赶去澜沧院。
“张嬷嬷,去将洛神医请来。我好像听闻过,说他曾给人接过被切断的手指和被砍断的胳膊,若是……或许,川儿那条腿,还有得救。”
张嬷嬷立即转头,拿了令牌就出门了。
曲老夫人忙完这边,也跟着赶去了澜沧院。
在院门口,她向里看了一圈,却并未先急着进去。
“来人,你们主母醒了没有?”曲老夫人问。
“回老夫人,夫人她喝了汤药虽然醒了一次,可问了大公子的事情才两句,便经受不住打击……又……”
曲老夫人神色带着凄哀:“不中用的东西,也是命苦!”
“对了,听说你们二姑娘今日一直没有出院子,这会子她哥哥和她娘都这般了,怎么还不见她过来?”
对自己那亲外孙女,曲老夫人也是听闻过风声的。
虽然一直还未见过,但听说她是个不孝的东西,而且在父母兄长面前竟妄图和已经死去了珠儿争宠。
真是个眼皮子浅的。
珠儿都被她逼死了,她还这么恶毒。
今日府中出了这样的大事,竟然也不见踪影。
奴仆张嘴还未解释出口,曲老夫人又摆出威赫下了命令:“去!派人去将她给我带过来!不是东西的孽畜!”
“是、是……”奴仆满脸紧张的退了下去。
红枫馆。
李卿落看着手中已经烤熟的月饼叹了口气。
李恪川这场凶险,自然是她所愿,就是连累祖母又要跟着心急一场了。
刚刚咬了一口手中月饼才尝到滋味,院外突然传来敲门声。
“二姑娘,你在吗?”
“是你的外祖母曲老夫人让老奴来请你出去一趟。府里今日出了事,姑娘你也知道了吧?你母亲晕倒,到现在还未转醒呢。”
“大公子那里,更是凶险,姑娘到底该出来瞧一眼的。要是有什么需要服侍的,姑娘你也好搭把手!”
“若你一直不肯露面,这不孝的名声传出去,若是叫忠毅侯府听见了,怕也是与你自个儿不好吧?”
听闻,自己还在曲氏腹中时,忠毅侯府的老太太因为和曲氏娘家母亲交好,又看重李家前程,所以就亲自指着曲氏的肚子,说若是这胎生下的是个女娘,便要给自己的嫡三孙指腹为婚。
这门亲事,自然是定了下来。
李卿落上一世也是在回府一个月后才知,李卿珠死了,这婚事便又落到了自己头上。
只是听闻庄魏在家里寻死觅活,无论如何也不愿娶她。
兴许他奋起在科考中杀出重围,也是为了自己能有一己之力,掌握此事。
他对李卿珠,倒是当真用情至深。
今日,还在此处耍起酒疯。
她冷漠的盯着庄魏,知道他不会被人打死。
果然,不一会儿庄家的人便寻来了。
“三爷——三爷呐,你怎还在此处?尔等狂徒,竟敢打我们侯府三爷,来人,统统把他们抓起来!”
庄魏被扶了起来,自然满身都挂了伤。
离开前,他竟然解下腰上的钱袋子,并未看李卿落一眼,却将钱袋整个都丢给了她。
周围的视线,顿时都落在了她的身上。
李卿落捧着钱袋:……
还有这种好事?
那奴仆也看了李卿落一眼,但并未在意此人,只是扶着庄魏心痛的大喊:“三爷,三爷您没事吧,我的爷……”
看着庄家的人离开,李卿落也赶紧麻利且小心的避开视线并离开了此处。
李卿落绕了好几圈才又从狗洞钻回李家。
还好,天色已暗,仍旧没人注意到她。
等她回到房间,翠儿那里也没有特别之事发生。
除了张嬷嬷她们来问了两次,翠儿都是以装睡骗了过去。
李卿落松了口气,打发了翠儿,这才有空查看庄魏给的钱袋子。
忠毅侯府的三爷果然阔绰。
出门身上随便带的碎银子,都有二十多两。
李卿落心安理得收下这笔钱,并在屋中墙角撬开一块砖,将里面的土腾空一部分,然后将这个钱袋子塞了进去。
第二日,李卿落依旧从狗洞又钻了出去。
等她用珍珠换了四两银子后,问了路准备去往西市,想找一家打铁铺子。
还未走到,在路过一府宅外的院墙时,她竟又遇到了庄魏。
他仍是一副喝的酩酊大醉的样子。
一只手扶着墙,一只手还拎着酒坛,东倒西歪的挡住了李卿落的去路。
“珠儿……珠儿你为何要丢下我一人独在这世上……”
庄魏滑着墙坐下,望着灰暗的天,又将酒坛提起往口中灌倒。
可惜,酒坛子又空了。
他愤怒的将酒坛丢开,口中大喊:“拿酒,拿酒来——”
酒坛在李卿落脚边炸开,他抬头看见了她。
“又是你!”
显然,他即便是喝的神志不清了,却连李卿落这种长得并不醒目只有过一面之缘的路人,也还记得。
此人的记性,确实厉害的可怕。
李卿落本不打算理他,正准备绕路径直离开,却见庄魏从腰间又解下钱袋子并丢了过来。
“你,去给爷买酒过来!这些钱,就都是你的!”
谁会与钱过不去?
更何况是这天降的财神菩萨!
李卿落赶紧捡起银袋子,堆着笑道:“好嘞,爷您稍等。”
李卿落忙不迭地去买了两坛烧刀子过来。
这酒喝起来烧喉的很,而且劲大力足,绝对让能他明日头晕脑胀,起不来床。
李卿落抱着两坛酒回来,那庄魏又趴到一口水缸旁,正吐得天晕地转。
她走过去,将酒坛放在地上,正准备悄然离去,庄魏一把抓住她。
“你说——她为何如此狠心?”
庄魏抬头,神色哀怨,满目通红的望着李卿落。
李卿落心道:果然是将来的探花郎,这容色,谁见了不为之糊涂?
只是她脑海中想起上一世,庄魏虽救了她一命,却也不过是为了羞辱她一顿罢了。
“就是终身不娶,我也不会娶你这等逼人去死的毒妇!”
“珠儿的血债,我自会慢慢向你讨回,这般就死了岂不便宜了你!?
李卿落低垂着眸光,看着眼前之人,并轻轻挣开自己被拽住的胳膊。
“公子所说,是何人?”
庄魏凄苦的笑着,“自是我那狠心的,未过门的娘子……她死了。他们说,是她嫡亲的妹妹,逼死了她……”
李卿落:“怎么逼死的?”
庄魏不由拔高声音:“自是因为她突然归家,让我的珠儿心中忐忑不安,才会做出这种傻事!”
李卿落:“所以,是那妹妹的错?可她原本就是这家的人,只不过是回家罢了,究竟何错之有?”
庄魏脸上闪过错愕迷茫之色,“你说什么?”
李卿落继续说道:“这位公子,我以为,此事就是你那未过门的娘子,自己心智不坚做出来的蠢事罢了。就莫要将她的死,怪在无辜之人的身上了吧。”
庄魏终于恼怒:“大胆!你究竟在说什么!?我的珠儿,岂会是你所说的这种人!?”
他伸手就要再来抓人,可李卿落早有防备,她围着水缸拔脚一跑,轻易就转到了庄魏身后。
不过对付手一个毫无防备又无缚鸡之力的酒疯子罢了,她这个来自山里,还常常下地干活的女娘,也并非白长了一些力气!
李卿落踮脚一把摁住本就半趴着身子的庄魏的头,用力将他整个头都按进水缸里。
“咕噜——咕噜——”
她真是恨不得,真的淹死他算了,以绝后患!
可想到忠毅侯府目前还惹不起,而她也不想惹上人命官司,这才又放开了手。
庄魏呛咳得花容失色,盯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小不少,又黑又瘦的男子,目露惊骇。
喝醉的他,果然还是少了一些脑子。
李卿落不由一个冷笑,“废物。被人耍的团团转还不自知。有时间在这里喝的烂醉,不如好好去查一查你那心爱的未过门娘子,究竟做了什么勾当。”
然而,她还未询问对方是谁,黑暗里却冷不丁突然传来对方的声音。
“二姑娘,可还记得两个月前,秦淮河中的救命之恩?”
“我们主子说,他想好让二姑娘怎么报答恩情了。还请二姑娘今晚,与我走一趟,请吧?”
李卿落额头瞬间冒出颗颗汗珠。
是那个人?
她想起乌篷船上那把四尺半的长剑。
此事,确实是她还欠了那人一个大恩情。
不过,若这是那人的手下,那他们的身手也实在太吓人了!
她的红枫馆不敢说是铁桶吧,但好歹也不可能半点声响也未惊动。
门外每晚值守的嬷嬷有两个,她院子里的雀儿和邓嬷嬷也都是有身手在的。
她自己虽然不说厉害,可也不是从前那般眼盲心瞎什么都无所察觉。
但这人,还是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她的房间。
若是他想杀个人,整个金陵城对他们来说,有墙和没墙又有何区别?
“好!”
李卿落很识时务,知道自己不是此人对手。
所以她收了剑,干脆的便答应了。
此事她本就一直挂心,既然躲不掉,干脆就去一趟。
黑暗中的追雨还暗吃了一惊。
这二姑娘,还挺有胆色。
追雨来的悄无声息,走的时候虽然带了个李卿落,仍然也是毫无动静,就如一阵风般刮过。
桂园。
再次回到这个地方,李卿落一点也不觉得紧张,甚至还有几分轻松。
几个哑奴早就等在院子里,看到李卿落,她们都很热情且开心的围上前来。
她们甚至还发现,李卿落的皮肤变白,容貌变美了很多。
她们指了指脸,高兴的比划着眉眼,不知为何,李卿落看到她们,竟也觉得有几分开心。
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,这人将她带到桂园来,竟然只是让她做一顿饭菜!
蒙着面的追雨抱着剑冷冷道:“我们主子不食太大的油荤,饮食较为清淡。二姑娘想做什么,自己瞧着做几样便是了。”
说完,他就闪人了。
李卿落:……
好吧,原来她今晚被捉来是当厨娘的。
不过,一个救命之恩只一顿饭就能相抵的话,是不是她也太占便宜了?
李卿落想,大抵是因为那人什么也不缺,而他身边的能人定然又很多,所以想了几个月,发现根本没有用到她的地方,所以才干脆让她只做一顿饭,就算是打发了结了此事吧?
心中想着,袖子也挽了上来。
李卿落先看了一圈厨房现有的食材,然后很快就上手了。
她先用小砂罐炖了一锅白花花的粥,只放了一点菜叶和几颗盐巴。
接着,便快速和面揉面,调馅,做了一道菌菇酱肉包子。
然后又拌了一道青笋丝。
看见有活蹦乱跳的黄花鱼,还现杀香煎了两条。
最后还炒了一个山药青豆。
三菜,一个点心,一碗粥。
不过大半个时辰,她就全部做好了。
虽然忙的满头大汗,但李卿落确实做的诚心诚意。
她知道,自己上次可不只是受了点皮外伤,还有李恪川用棍子狠狠敲过她背,打了一道内伤。
可她事后身体无虞,应该是那人救了自己。
在这桂园养了两日伤,哑奴们也是尽心尽力的照顾她,这还是前后两世,第一次有外人如此对她。
她虽然不知那人究竟是谁,但其实心里真的感受到了难得的暖意……
哑奴们将菜摆在院子的石桌上,然后还抬过来一扇屏风。
面前就是荷花池,右边还有几颗桂花树。
正是金秋季,桂花的香味,浓的沁人心脾。
李卿落被请坐下,哑奴还竖起手指示意,让她不要说话。
李卿落正在奇怪这是何意时,屏风那边,走来一道高高的身影。
李卿落瞬间浑身僵住。
是那……郎君?
只窥见这郎君腿脚身量,都异常的高长。
好似有一头微微弯曲的长发。
穿着宽敞的大氅,松松的挂在他本就宽厚的身上。
至于那人的相貌,隔着屏风,是看不清的。
李卿落起身,对着屏风欠了欠身。
就当是,感激此人那晚的救命之恩了。
那晚她泡在秦淮河中,现在想来还觉得骨头缝里都在发冷。
不过此人,好像特别喜欢清净?
那晚明明就在那乌篷船上,却不点灯,害她以为那是一艘无人的空船,这才想着摸上去的。
还有这满屋子的哑奴。
今晚亦是,即喜欢清静,却又为何还要她坐在这儿,却又不让她说话?
李卿落也不是那脸皮厚的,既然此人不喜欢,那她就做好本分,当真就只是坐着赏月色下的这片荷塘美景好了。
偶尔偷看一眼屏风上的影子,才发现,原来他已经在用菜了。
他似乎……吃的还挺合胃口?
李卿落缓缓松了口气,抬头看向今晚格外明亮的月亮,脸上露出笑来。
李卿落被送回去后,追雨回到桂园,又送了一小碟切好的月饼到段容时桌前。
“王爷,您一整日,就吃了晚上那些,要不再吃点儿?”
今儿段容时一整日都在牢狱中审人,顾不上吃饭,到了晚些他竟然彻底没了胃口。
是破风大着胆子问,要不要请李府的二姑娘来做点儿合胃口的饭菜。
毕竟上回在青松观,那一桌地瓜菜,王爷还是比较喜欢的。
追雨都吓了一大跳,心想破风这狗胆子也太大了!
他们王爷虽然平日里确实不太怜香惜玉,且几乎不近女色,不然也不会至今王府中连个主母也没有。
但大半夜去把人家姑娘抓来府里做饭,如此也太不近人情了吧?
段容时:“去把她带来。”
段容时已经好几日没有正经的吃过一顿饭了,什么珍馐美馔也提不起他的食欲。
所以,他并未拒绝。
追雨:“……”
王爷,果然是您。
看着手边的月饼,还在看卷宗的段容时本只是随口问了句:“何处的?”
追雨:“刚刚属下送二姑娘回将军府,二姑娘给属下手里塞了几个。说是她昨日中秋亲手做的,若不嫌弃,可以尝个味儿,当点心。”
段容时看着这粉的绿的黄的颜色,本来并没什么兴趣。
而且,今晚他难得已经吃的很饱,并不打算再吃什么。
但鬼使神差的,他还是拈起一块放入口中。
口感细腻绵密,不是很甜,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在唇齿间缓缓弥漫开来。
段容时敲了敲桌面:“放在此处,出去吧。”
追雨心中暗惊:这李二姑娘做的东西,当真就如此合王爷口味?
追雨出了书放也忍不住掏出一块咬了一口。
这……确实挺美味的,但也并非无可取代呀!
王爷确实对吃食并不怎么在意,但难得吃到合他胃口的,如此已经够让追雨几人喟叹了。
看来这李二姑娘,从今往后,还很是大有用处呀!
张嬷嬷大吃了一惊。
“老夫人,这雪肌丸和霜肤膏,都是令女子皮肤白皙的圣品。据说芳香斋卖其中一样,都是至少二百两银子起步!您要给姑娘买多少?”
裴老夫人:“你见她那皮子又黑又糙的,想要养好,还不得先一样买个十盒?”
张嬷嬷狠狠咽了口口水。
老夫人手中是有钱,但她可从未如此铺张花销过。
便是她自己,也从未舍得这样用过。
看来老夫人这回,是真疼上落儿姑娘了。
姑娘以后啊,怕是还有更深的造化了!
话说,老夫人其实也有自己的库房,只不过可惜不在此处,不然也不用她们明日还去城里采买,随便拿两样给姑娘去用,也是满金陵城最名贵的。
李卿落第二日去看翠儿。
翠儿见到她来,挣扎着从榻上起来,一下跪在地上。
“姑娘救了奴婢这一回,以后奴婢这条贱命就是您的。奴婢定会为您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!”
李卿落:“记住,你的命,永远都是你自个儿的。”
李卿落知道她上一世可能也是被自己所连累,所以后来整个将军府都未再见过她的人。
但是要她彻底信翠儿,她仍是做不到的。
毕竟翠儿在这将军府还有娘老子,若是有任意一个亲人被拿来威胁她,就算她卖身契在自己手中,也极有可能会拿捏。
只是,自己现在到底没有别的人可用。
而翠儿,目前来说,暂时应该是可靠的。
“翠儿,你能否帮我一个忙?”
李卿落要翠儿装作她的身份,然后待在房中,反正都是养伤,只要祖母不让她去堂屋见她,是不会轻易露馅的。
至于李卿落,她打算偷摸出将军府,去金陵城里一趟。
出将军府并不难。
李卿落上一世还没死的时候就知道,东边老槐树墙根下,有一个狗洞。
上一世,她对爹娘还有李恪川彻底失望时,也想过从这里逃出去,再也不回来。
便是孑然一身,做个乞丐,也比在家中受尽心里的折磨好受。
可惜,她还没能逃出去,就被李恪川关进了马厩旁的那个小破屋里。
李卿落先避开了静慈堂所有的视线,因为有过上一世在将军府生活过的经历,所以她轻松就来到墙根下。
从狗洞钻了出去,李卿落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,遮着脸迅速消失在人海里。
她将胸脯紧紧的裹了好几层,现在就是用拳头梆梆锤,也触不到什么柔软了。
头发也梳成了男子的挽髻,穿的又是青蓝色的短打,脖子上围了一圈汗巾。
如此混在人群中,本就肤色黑沉的李卿落,彻底变成了一个平凡朴素的男儿身。
她看着蓝色的天,热闹的街道,先是散漫的逛着。
直到遇见了一家当铺。
李卿落走了进去。
她从怀里摸出一颗小珍珠,问掌柜可以卖多少钱。
可惜,这成色不好的珍珠,只换了五十个铜板而已。
虽然五十个铜板,已经是李卿落两世摸过最多的钱了,但在这金陵城又能算得了什么?
李卿落用这些铜板先在路边摊子上买了一碗馄饨。
吃饱喝足后,她又买了两个包子,一边看别人杂耍热闹,一边就又将包子都给吃了个干净。
她两辈子都没如此自由过,更别提吃这些东西了。
等再遇到一家胭脂铺子,李卿落想了想,再次走了进去。
“请问,你们可要这种珍珠?”
这胭脂铺子并不大。
可是,珍珠却是要的。
李卿落也是听张嬷嬷说,李恪川给的这珍珠磨了敷面也是次品。
可张嬷嬷是在祖母身边一直伺候的,所以她见过的东西,祖母用的,定然都是最好的。
但这并不代表,全金陵城的女娘们,用的都是最上等的敷面珍珠粉。
所以,这次品做成的珍珠粉,定然也有人买。
果然,这家胭脂铺子听说有珍珠,他们可以收购。
并且在看了李卿落带的几枚珍珠后,给的价,比当铺要合理的多。
一颗珍珠,七十文。
十颗,可以给出八百文钱。
李卿落数过,李恪川给的那一小匣子次品珍珠,大约有五十颗。
她今日拿了几颗出门,当了一颗,还剩四十九颗,可以卖三千八百三十文钱。
这胭脂铺的掌柜知道她有不算少的量,最后愿意给李卿落凑个整,给她四两银子。
四两银子,在李恪川眼中不过是打发叫花子的,可李卿落已经高兴极了!
她全身上下,至今仍没有一样值钱的东西。
自重生以来,李卿落一直都在深思此事。
没有钱,没有权,她如何与李家复仇,与李卿珠斗?
所以,她才想要赚钱。
才会想要冒险出将军府,来寻个商机,想要找些赚钱的法子。
无论大小,哪怕先从最小的事情开始做起。
至少,能有个进项。
与胭脂铺约好了明日交货给钱,李卿落便又继续往别处逛去。
路过一家酒楼时,李卿落刚听到里面有激烈的吵闹打斗声,还未走开,就被一个从里面扑出来的身影,给狠狠连带着一起砸在了地上。
李卿落咬紧了牙:……
果然,倒霉之人,去到何处,都有匪夷所思的倒霉之事!
她将那人费力推开,还未看清对方究竟是什么人,那人便又跌跌撞撞爬起身,与身后又追出来的几人继续争执。
“谁说她死了?她没死!!你若再胡言乱语,我打断你的狗牙!”
“我就说!别以为你是忠毅侯府的三爷,我就不敢得罪了。如今这满金陵城,谁不知道骠骑大将军府的嫡女李卿珠,死在了一场大火里?”
“听说,她还是自焚的呐。”
“你个胆小鬼,因为不敢直面未婚妻子之死,竟然连上门去吊唁都不敢。三爷,要不要我替你去瞧瞧啊?”
“不过三爷,这对你来说,也不是什么坏事。听说李家还有一个女儿,可是那大姑娘嫡亲的双生妹妹。姐姐娶不了,反正你还可以娶妹妹嘛!”
“她们既是双生,岂不是长得一模一样?”
“三爷,你这可是享了别人都未曾享过的福气呀……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一阵怪笑讥讽,只可惜还未笑太久,那人就又扑上去又那几人扭打成了一团。
然而,显然忠毅侯府的三爷并未占到什么优势。
那边四五个人,而他不过只身一人,很快就又被对方踹倒在了地上。
李卿落从缝隙里瞥见了一张熟悉的脸。
是忠毅侯府的嫡三子,三个月后,即将进士及第的探花郎。
同时,也是李卿落当年还在曲氏腹中时,便已被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婿,庄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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