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福到底在清葙面前还是拘谨的很,听到旺财玩笑的话儿,耳朵唰地通红。
想起清葙在二世子那儿做活的,问起:“你不是在二世子那儿吗,怎么今日来到这处?”
说完又看见已经打包整齐的布料丝线。
王福眉头有些微皱。
“怎么,这二世子的院儿里,竟是没得个来取东西和缝东西的人了?怎么叫你亲自来。”
王福虽然来侯府的时间比较短,可将侯府的大小规矩都同人仔细打听过了。
这清葙虽然是当丫鬟的,可到底不是那种粗使丫鬟,这种活儿一般都是交给底下的丫鬟去做。
“不... ...这不是二世子的,是大太太叫了我来挑些上好的布料,给她制件衣裳罢了。”
“哎?我听那同你一屋的全贵儿说,这二世子昨日去了‘风花楼’一晚上都没出来?”
旺财还记得见到外出回来的全贵儿时,那全贵儿一副偷摸儿笑意,像是有什么趣事儿似的,还不太敢随便同人讲,问起来欲言又止的模样。
“风花楼?”
说话的是王福,听到旺财说这二世子竟然去‘风花楼’混了一晚,内心有些愤怒。
“一个侯府世子,竟然去那种风月场所!”
王福自然是知道‘风花楼’的名声的,对于这段祁去不去‘风花楼’、待了几晚上,王福根本不关心。
只是这清葙身为伺候二世子的丫鬟,难免担心段祁对清葙不怀好意,左边出府去‘风花楼’同人厮混,右边回来还对清葙下心思,这便是最让自己担心的了。
“现下二世子可回来了?”
清葙哪里知道段祁有没有回来,从一大早就被‘请’到大太太屋里问话,之后直接来这儿找布料了,就算段祁回来睡了一觉,自己都不晓得。
“... ...”摇摇头。
见清葙摇头,王福只以为这段祁还尚未回府,又想起清葙说,让自己来的是大太太,平日间清葙怎会去大太太那听吩咐,想必正是因为段祁去‘风花楼’一夜未归的事儿,这才来惩罚清葙的。
王福越想越觉得气闷的很,脸色有些低沉,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握起拳头。
自己原本就对二世子心存芥蒂,虽说自己是受了他的恩,可到底自己并非那种心有大度的人。
王福不否认自己因为常年患病卧床,不像正常男子那般,虽然打小就对清葙有着好感情愫在,可到底自卑的很,如今倒好了,可以同其他男子般追求心爱的姑娘,但是自己绝对不容许有其他比自己厉害的男子,和自己竞争,不管那人是谁。
所以,现在的王福只有一种想法,尽快让清葙辞了侯府的差事,回去后就算王婆子不同意也罢,自己去找个媒人再重新给两人写份‘婚书’,等两人成亲后,就不怕再有人会惦记清葙了。
“既然在二世子那儿辛苦的很,倒不如直接将这份差事辞了... ...”
王福说着便将心中所想的主意告诉清葙。
“好在我现在身子已经大好,肚子里也有些墨水在,不怕以后赚不到银子补贴家里... ... ”
王福的话还未说完,就听见门外一声‘冷哼’,段祁此时内心十分不爽,阴沉着表情正站在门框冷眼看着屋子里的几人。
旺财是个反应快的,见到段祁此时一副‘不得靠近’的气场,立马行了个礼,说自己还有些事儿没做完,接着脚下抹油的溜走了。
而那个拿东西的小丫头,也不知何时没了身影。
屋里只剩下了清葙和王福两人。
清葙见到段祁,一时没有反应过来,只愣在了原地。
段祁见清葙这般模样,心中不免有些吃味,自己从大太太屋里出来,一路快步地到了这儿,生怕这两人碰个对面。
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,自己刚到这账房外,就听见王福同清葙说自己那当差辛苦的很,怂恿着人辞了侯府的差事。
什么混账话!
这清葙自从来自己这儿后,虽说没有整日只享着清闲,可也只是做些最轻快的活儿,打眼整个京城,谁家伺候主子的还能和清葙似的。
“呵!我屋里当差的丫鬟,连家中的兄长也来了我府里做事,倒是不知,给王家的银钱,如今可是都花完了?”
王福被段祁的话臊得脸涨。
自己听的出了段祁话语中的意思,不过是讥讽自己家中无奈,才让这清葙来到这侯府做事,如今家里不愁吃喝,都是托了段祁的恩,但是现在连家中的男子也都到了这侯府某差事,没得叫人知道段祁送来的银钱已经挥霍的差不多了。
今日是王福头一回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侯府二世子,果然同自己想的一样,是个气宇不凡的,但是难掩自身那副高高在上的高冷气质。
而且,从段祁的口气、眼神中,感觉到此人对自己有着一丝敌意。
“王福见过二世子!”
可到底,王福还是没忘记段祁的身份,对段祁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。
段祁看着行了礼弯腰等待的王福,只淡淡叫人起身,之后也不去理会王福,只转眼将视线落到和王福并排站着的清葙那儿。
看着这两人并排,又靠的十分近,段祁眯了眯眼,想起那张被自己撕毁的‘婚书’,一时觉得这两人倒真像是对夫妻一般,太阳穴突突的疼,此时只想着将两人赶紧分开。
“听大太太说,她吩咐你来给找些料子,给她做件新衣裳,怎么样,这库房里可是有合适的?”
不知为何,看见王福后,段祁不由自觉的对清葙说话的语气也温柔了不少,或许...是告诉旁人,自己并没有时时刻刻都摆着世子的架子吧。
“嗯,正好这库房的丫头是个熟通女红的,正好瞧这块墨色暗纹锦十分合适。”
说着,清葙便掂了掂怀中的布料。
段祁也往布料那看去。
这布料段祁是认识的,还是自家兄长跟着大将军从外头回来时,皇帝特意赏赐给他的,司衣局的手艺自然是不必说的,只不过这段衡常年在边界,穿不了这种绫罗锦缎的衣裳,所以将所有赏赐下来的布料宝件儿,都一应存到了这库房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