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韩崇昭觑着樵笙的脸色,他自青瑶城那次就发现,樵笙对虐妻的事情格外在意,上次那个人的腿,他心里肯定是樵笙动的手。
“你想怎么做?”韩崇昭问。
“我能做什么?我什么都不做。天色不早了,韩二少你该回去了。”樵笙收拾桌面上的物件儿,若无其事的道。
“你别骗我,若是不想做什么,你做什么让我查他?”韩崇昭一点儿都不信。
“跟你一样,闲的。”樵笙对着他抿唇假笑。然后把收拾好的医箱递给寄奴,提醒他关好门窗,也不管韩崇昭,自顾自的出了诊室,今日刘瑾出诊去了,诊室就樵笙自己在。
听樵笙说他闲,韩崇昭有些不乐意道:“我哪里就是闲人了?我领了悬镜司的差事,过几天就上任了。”
这倒是樵笙没有料到的,着实有些惊讶:“你不是说你娘让你读书走仕途吗?怎么想起去当差了?”
韩崇昭低头道:“那是我娘喜欢的,我不喜欢。以往总觉得不该忤逆亲长,我母亲让做什么就做什么,哪怕自己不喜欢。可是我实在是不喜欢读书,勉强做学问,学了个不上不下,到头来只会让他们失望。我还是想遵从本心,做自己想做的事情。”
“你娘同意了?”樵笙问道。
“我会让她同意的。”这几天一直在抗争,他觉得他最终能说服他娘。
樵笙觉得挺好,做点儿正经事,比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读书好,也省得他整天和些二世祖招猫逗狗的讨人嫌。官家子弟就是好,想领个差事动动嘴就行了。
“你别岔开话题,你就说你是不是想对杨葛动手?”韩崇昭又绕回来了。
“如果我真这么做,你会秉公执法吗?未来的差官大人?还是说你还想护着你家这个亲戚?”樵笙半调侃的问。
“我可不稀罕这么下三滥的亲戚,你少把我和这人面兽心的东西放一起说。要想我不揭发你,你答应我两件事。”韩崇昭挑眉道。
“你说说看?”樵笙没想到他还敢威胁,心里打定主意,这两件事要是过分,就先打他一顿。反正因杨葛而起的火气还憋在心里,正好消散消散。
“第一,以后叫我阿昭;第二,如果动手,带着我。”樵笙看了他一会儿,点头道:“成交。”
多个帮手挺好的,没有理由拒绝,再说了万一有事,这个府军都统家小公子的名字挺好用的。至于称呼,喊什么都一样,在樵笙这里没有什么区别。至于韩崇昭为什么在称呼上较劲儿,樵笙不操心。
金香叶近来烦闷的很,看好的金龟婿变成了癞头龟。杨葛丢了马场的差事,没有了进项,如今也没有多少银钱供给她花用,见都不想见他,更别说嫁给他。只可惜这个杨葛不知趣,每日往这里跑的更勤了。
今日杨葛又过来了,金香叶本不想理他,不想杨葛从怀里掏出两锭雪花银,白花花的晃人眼。金寡妇的脸色从阴到晴,嘴都合不拢了。杨葛一把揽过她道:“心肝儿,以后还多着呢?跟着我定让你穿金戴银,享用不尽。”金寡妇由着他在脸上啃了好几口,才推开他问道:“哪来的银子?你的差事又有了?”
杨葛坐直身子,抬了抬袖子,端起丫头刚刚上的茶吹了吹,喝了一口才道:“什么破差事,爷如今不稀罕了,我现在这来银子的门路,比什么差事都强,你现在什么都不要问,就只知道以后缺不了你银子使就行了,等着做大奶奶吧。”
金香叶一想也对,只要有银子,管他哪里来的。于是打叠起千般温柔万般手段,两人好生温存了一会儿,本想杨葛今天势必要在这里过夜,谁想将到亥时,杨葛起身穿衣服。金香叶迷迷糊糊的,伸出雪白的胳膊拽了拽他道:“这么晚了,你还去哪?”杨葛边穿衣服边回头道:“今天有要紧的事情,明天再来陪你。”说着低头亲了金香叶一口,穿上衣服急匆匆出了门。金香叶坐起身,把肩头的衣服往上提了提,满脸疑惑,此时天色已晚,已近宵禁,这个时候有什么要紧的事情?
出了金寡妇家,杨葛四下望了望,似有些背人的样子,朝西城疾走。走过几个坊市,到了洛水河边。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宵禁了,街上行人寥寥无几,行色匆匆。摊贩们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,店铺也开始装上门板关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