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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神令:五洲风雷林川梁英大结局

浊酒尽余欢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北冥金池位于极北的清绝岭之中,而清绝岭又作为“四大神峰”之一,其势陡险,高耸入云。常年被冰雪覆盖,寒气凛凛,山上寸草不生,更无一活物。两日后的清晨,无双剑客给其余人交代完城中具体事务之后,便带领着林川等人一同前往金池。此行三百余里,几人分乘两架驼鹿雪橇,不出一日就到了清绝岭山脚之下。由于夜晚视线受阻,加之天气寒冷异常,几人便找个山洞歇息了一晚。第二日正午时分,他们便来到了清绝岭山腰。金池是清绝岭半山腰处的一处洼地,远远望去,只见石壁夹峙,中间留有一线天,如同天门一般,直逼穹顶。而金池之水,在阳光下,波光潋滟,全然看不出池水里暗藏危机!“待会进去之后,势必会遭遇到寒冰幽龙,此丹丸由火蜥炼制而成,可以暂时的护住心脉,能稍稍减轻寒冰幽龙的...

主角:林川梁英   更新:2024-11-26 18:13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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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川梁英的其他类型小说《战神令:五洲风雷林川梁英大结局》,由网络作家“浊酒尽余欢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北冥金池位于极北的清绝岭之中,而清绝岭又作为“四大神峰”之一,其势陡险,高耸入云。常年被冰雪覆盖,寒气凛凛,山上寸草不生,更无一活物。两日后的清晨,无双剑客给其余人交代完城中具体事务之后,便带领着林川等人一同前往金池。此行三百余里,几人分乘两架驼鹿雪橇,不出一日就到了清绝岭山脚之下。由于夜晚视线受阻,加之天气寒冷异常,几人便找个山洞歇息了一晚。第二日正午时分,他们便来到了清绝岭山腰。金池是清绝岭半山腰处的一处洼地,远远望去,只见石壁夹峙,中间留有一线天,如同天门一般,直逼穹顶。而金池之水,在阳光下,波光潋滟,全然看不出池水里暗藏危机!“待会进去之后,势必会遭遇到寒冰幽龙,此丹丸由火蜥炼制而成,可以暂时的护住心脉,能稍稍减轻寒冰幽龙的...

《战神令:五洲风雷林川梁英大结局》精彩片段


北冥金池位于极北的清绝岭之中,而清绝岭又作为“四大神峰”之一,其势陡险,高耸入云。常年被冰雪覆盖,寒气凛凛,山上寸草不生,更无一活物。

两日后的清晨,无双剑客给其余人交代完城中具体事务之后,便带领着林川等人一同前往金池。

此行三百余里,几人分乘两架驼鹿雪橇,不出一日就到了清绝岭山脚之下。

由于夜晚视线受阻,加之天气寒冷异常,几人便找个山洞歇息了一晚。第二日正午时分,他们便来到了清绝岭山腰。

金池是清绝岭半山腰处的一处洼地,远远望去,只见石壁夹峙,中间留有一线天,如同天门一般,直逼穹顶。

而金池之水,在阳光下,波光潋滟,全然看不出池水里暗藏危机!

“待会进去之后,势必会遭遇到寒冰幽龙,此丹丸由火蜥炼制而成,可以暂时的护住心脉,能稍稍减轻寒冰幽龙的寒气侵袭!”无双剑客说完就将丹丸分给众人。

只听他又继续说道:“我们此次的任务只是夺取并蒂莲子,并不是为了屠杀幽龙,所以只能智取,万不可强攻!”

“白羽,你的身法了得,你就负责取并蒂莲子!林兄弟,你体内炎火灵气充沛,所以你就负责压制寒冰幽龙的寒霜吐息。诗漪,你就用瑶琴来扰乱寒冰幽龙的心智。云姑娘负责接应大家,一旦有人员受伤,就得第一时间护住他的心脉!而我和二娘负责牵制寒冰幽龙。

“大家一定要记住,伺机而动,切勿莽撞!”

无双剑客说完,众人朝着金池山门一跃而下!

洪源府中,少百凝来回踱步,此刻的她神情甚是紧张。少白羽从小受父亲的感染,立志要做侠肝义胆的英雄豪杰,如今林川需要帮助,他自然是当仁不让!

可她也听得明白,那寒冰幽龙并非等闲,此去金池,怕是九死一生。而她除了不去给他们添乱之外,只能在府中干着急。

魅凌兽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,于是在地上打着滚,“咿呀”叫唤着,似乎想逗她开心。

少百凝俯身轻抚着它,感叹道:“也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?要不你带我去找他们吧?”

魅凌兽看着少百凝眼中尽是犹豫,此前林川特意交代,要它保护好少百凝,所以此时它摇着头向后退去。

少百凝见了,也不再勉强,于是又说道:“那你陪我下去走走吧!”

鬼市之上,人头攒动!如果不是此处充斥着各式各样的怪人,那眼前景象其实与东洲的市集并无二致。

少百凝在鬼市上闲逛着,每每看到有售卖东洲特产的,心中都会波澜四起。此时的她已经离开东洲快两个月了,也不知此时东洲局势如何?

一想到此,少百凝心神不宁,可恍惚中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,朝着梦魇城深处走去。

只见那人披着一件黑色斗篷,在石道之中穿行着,看来对梦魇城的地形极为的熟悉。少百凝与魅凌兽一路尾随,走了半晌,那人才停下脚步,径直钻进了一家酒肆之中。

少百凝来到门前,犹豫再三,还是跟了进去。

一推开大门,一股浓烈的浑浊气息扑面而来,少百凝捂着口鼻探头张望着,却不见那黑衣人的身影。

酒肆之中更是鱼龙混杂,身形各异,面容恐怖的酒客比比皆是,少百凝虽在梦魇城生活了几天,但却从未见到如此多的怪异的人集中在一起。

她小心翼翼的向里走去,而酒客们也都注意到了她的到来,不一会,就见一个大汉迎了上来,言语轻浮的说道:“美人,是来找我的吗?”说完,酒肆里的酒客哄堂大笑。

少百凝不予理会,而那汉子却不依不饶,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三个金贝扔在桌上,淫笑道:“美人,今日陪爷喝一杯酒,爷重重有赏!”

少百凝停下脚步,冷眼看向他,言语寡淡,“你不配!”

话音刚落,酒肆中的其他酒客笑更是前仰后合,那大汉自觉失了面子,气急败坏的一拳将身前的桌子捶了个粉碎。

“给脸不要脸,那就别怪我来硬的了!”说完,就向少百凝扑了过去。

魅凌兽挡在少百凝身前,一跃而起,只见它忽然反身后蹄猛地一蹬,就将那大汉踢飞了出去。

那大汉跌跌撞撞的爬起身,一手抓起一张桌子就朝魅凌兽砸了过来。魅凌兽急速扭转身体,长尾顺势而出,只听“啪”的一声,就将飞来的桌子打了个粉碎。

木屑四射,将围观的酒客们扎伤了不少,他们不敢靠的太近,纷纷向后退去,酒肆中间一下子就空了出来。

那大汉眼见吃了亏,不敢再轻易上前,只听他对众人说道:“谁要是抓住这只妖兽,我便赏他五个金贝!”

“此话当真?”

众人听了跃跃欲试,毕竟这都是一帮亡命之徒。

“当真!”

大汉说完,酒客们蜂拥而上,魅凌兽对此场景司空见惯,那些曾经在善家宝船上胡作非为的匪徒也是这般贪婪的模样。

只见它眼神凌厉,长尾如蟒鞭一般,一尾抽来,上前的酒客衣衫爆裂,皮开肉绽,顿时哀嚎声充斥着整间酒肆。

那大汉见他们有退却之势,急忙大喊道:“杀了这只妖兽者,赏十个金贝!”

“十个金贝!”

众人讶异,顾不得疼痛了,前赴后继的扑了上去,饶是魅凌兽身手敏捷,此刻却也分身无术。

它朝着少百凝飞奔而去,一头将她推出了酒肆大门,本想和她一同逃离,可此时它的尾巴却被人擒住,在众人拉扯之下,它又生生被拖了回来。忽然间,它四蹄飞蹬,踢开那些人后,纵身跃到房梁之上。

只见它高昂起头颅,喉头激颤,发出高频率的“嗡嗡”嘶鸣,声音如银针入耳,底下众人气血翻涌,头痛欲裂!不一会竟有人七窍流血,倒地身亡。

那大汉忍着剧痛,飞身撞向顶梁柱子,只见魅凌兽身形一颤,嘶鸣戛然而止。

大汉抓住机会,朝着柱子猛地又是一拳,那柱子被他拦腰击断,魅凌兽一个踉跄,跌落了下来。

其余酒客见了急忙扑身上去,将它压在了身下。等少百凝再看到魅凌兽时,它已经被那大汉死死的掐住了喉咙,其他人则是将它手脚尽数捆住。

只听那大汉猖狂的笑道:“你这小东西不是挺厉害的吗?”

此时魅凌兽呼吸急促,两只大眼之中,尽是血丝!

少百凝冲上前,大声喝道:“你放开它,我陪你喝酒便是!”

“现在可不是喝酒这么简单了,你陪爷快活一晚,爷就饶它一命!”那大汉说完,笑声更加淫荡。

少百凝憋红了脸,破口骂道:“你真是个无赖!”

“在这里喝酒的,还能有什么好人吗?哈哈哈...啊!!”只听一声惨叫,那大汉笑声骤然停止!

他面容凝固,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,此时一杆银枪已经将他贯穿,在昏暗的酒肆里,泛着寒光!


青原县的一处客栈之中,只听一个酥媚的声音说道:“你这小贼,看姐姐如何收拾你!”

说着,那女子竟起身坐到了林川小腹之上。

昏暗中,只见她轻纱罩体,长发如瀑布一般散落在胸前,洁白的身子半遮半露,一时间满屋尽是无边的春色。

林川心口急促跳跃,而那女子更是俯下身,躺在了他的身上。

林川忽然翻身,将女子压在身下,只听女子娇嗔一声,面露绯色。

林川起身欲走,女子见了,双腿紧紧钳住了他的腰部,双手又顺势抱住了他的脖颈!林川无奈,一把搂住女子的腰身,将她抱了起来。

女子羞红了脸,拍着林川的胸膛,嗲声说道:“你快将我放下来!”

林川赶紧将她轻放到床上,快步往后退到了一丈之外。

只听女子轻哼一声,“有色心无色胆,你让姐姐好生失望!”

林川不敢回话,他急忙摸索出火折子,点燃了身旁的油灯。

借着火光,他才看清,床上的女子果真不是少百凝。

只见她衣衫轻薄,丰韵的身姿若隐若现,双颊似火,肌肤如雪,神态魅惑至极。看上去年纪与少百凝相仿,但比起少百凝,成熟的同时更多一些妖媚!

她双眉微蹙,一对黑眸在微光中灵动闪烁,盈盈笑道:“臭小子,你看够没有?”

林川听了,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,当下脸红耳赤,赶忙别过头看向它处。

“这位姐姐,我一时心急,将你误认成她人,多有得罪,要打要骂,悉听尊便!”

“林川是吧?你快过来,让姐姐仔细看看!”说着,就见那女子侧卧在床,酥胸半露,妩媚至极。

林川缓步上前,却不敢直视。

女子仔细端详了片刻,莞尔而笑:“没想到你竟是个俊俏小子,如果让我遇到画那告示的画师,我非得砍了他的双手!”

“告示?”林川大惊,心中喃喃自语:“是了,此女子出行阵仗颇大,想来应该是皇廷之中哪位大员之女,而中洲到处都是缉捕我的告示,她知道我也不足为奇。”

忽然,又见那女子拍了拍床沿,示意林川坐到她身边。

林川犹豫不决,只听女子说道:“只要你乖乖过来,姐姐今日就放过你!要不然,我一声令下,楼下那些高手定会将你碎尸万段。”

这节骨眼上,林川不想再生事端,于是只能听命于她,老实的坐到了床边。

那女子呵呵一笑,“乖弟弟,这就对了!”说着她就将右臂搭在了林川的肩头,媚眼含春的盯着林川看了片刻后,说道:“不是冤家不聚头,今日也不难为你了,趁我没改变主意,你赶紧走吧!”

林川对女子的此番言行虽极为不解,但见她已松口,急忙起身说道:“姐姐,那我走了?”

那女子只是媚笑,并未答话,林川朝着窗外纵身一跃,落到街面之上。

他回头看向厢房时,那女子已身披一件朱红色的袍子,双手抱在胸前,靠窗媚眼盈盈的看向林川,红唇微张,轻声说道:“我们后会有期!”

林川冲她点了点头,径直走进了客栈之中。

天刚蒙蒙亮时,街道上脚步窸窣,忽又马蹄哒哒,传来一阵骚动。

林川起身将窗户微微开启一条缝,朝外看去。

只见对面的客栈灯火通明,门口处站满了卫兵,一位黄衣女子在几人的拥簇下,缓缓走到门前。

她忽然顿了顿,朝着林川的方向望了过来,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,眼神挑逗又带着些许迷离。

林川吓得一激灵,急忙关上了窗户。

待到街面上又恢复宁静之后,林川才下楼,简单垫了垫肚子,便朝着西南方疾奔而去。

进到西南郡之后,林川只觉得一股子亲切之情,油然而生。他在此生活了十七年,也不曾好好欣赏过他的家乡,于是放慢脚步,一路缓缓而行。

西南郡素来以“山川秀美,景色宜人”睥睨其余八郡,出走一圈归来的林川此时深以为然。

细看之下,处处皆是美景。云幕低垂,群山环绕,茂林修竹层层叠叠,铺满了绵延的山岭。一道道飞瀑、溪流如白练一般映带左右。朱红的石亭、楼宇错落有致,点缀其间。

官道繁忙,而曲径通幽。

林川走走停停,一上午过去了,才走了不过百里。连日来,车马劳顿,让他精神不振!行到一处茶馆之时,他径直走到了院内,刚一落座,就看到屏风之后,端坐着一个黄衣女子的身影。他再看向四周,黑衣劲装的卫兵们个个面目严肃。

林川懊悔不已,刚想起身,他才想起自己已经易过容,心情才稍稍平复,他不动声色的的朝着小二挥手道:“来壶茶水、点心。”

林川说完,屏风后的女子侧身望了过来,然后对左右轻声说了些什么,就见一蓝衣男子朝着林川走了过来,林川心中一凛,双拳紧握,做好了随时反击的准备。

那男子走到林川身前,极为客气的说道:“这位公子,此茶馆已经被我们小姐承包了,还请公子喝完茶水,就赶紧离开。”

当林川离开茶馆时,那黄衣女子刚好起身,林川望向她拱手行礼之后,便又策马赶往西南郡府。

一路上他都在想,那黄衣女子明知他是皇廷通缉的要犯,为何还要屡屡放过他?为什么她也会到西南郡来呢?还有就是,她说的不是冤家不聚首又是什么意思呢?

带着诸多疑惑,林川又奔袭了两天,才到达西南郡府的所在地,万锦城。

此刻的万锦城,张灯结彩,四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息。林川来到一处酒馆之中,无需打听,就听到周边的食客议论纷纷。

“听说两天之后,梁文敏就要娶东洲公主了。”

“是啊,那公主你们可有瞧见?长的可真好看!”

“是吗?你在哪看到的?”

“昨天她刚到郡府,下马车时我有幸看了一眼。”

正说话时,客栈外又来了一队车马,众人探头望去,只见十余个男子走下来,各个身着黑袍,领口袖口皆是白浪波纹。

林川一看便知这就是东洲的官服,想必这些人应该就是东洲使团队伍。

那几人左右看了看,忽然指着前方不远处的驿站,交头接耳。不一会就见他们朝着驿站走去,林川走到窗边,看了看,当下心生一计。

当天夜晚,月黑风高。

为迎接东洲使团的到来,西南郡府大设宴席,而中洲皇廷大员悉数到场,此时的西南郡府守备极为森严。

宴会之上,郡守梁文敏早已喝得醉醺醺。

只见他摇摇晃晃走到一位黄衣女子面前,端起酒杯冲着她谄笑道:“江大小姐,别来无恙啊!”

黄衣女子却未答话,只是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。

这时,只见梁文敏对着座中众人笑道:“我就知道,九郡之中,天师还是最看重我们梁家的,不然也不会派你过来!”

“梁公子后日大婚,我只是受父命前来祝贺罢了!”黄衣女子说完,举起酒杯看向众人说道:“祝梁公子与东洲公主百年好合。”

众人听后,纷纷起身祝贺。

可梁文敏脸上却升腾起恼怒之色,只见他步履蹒跚站在大堂之上喝道:“东洲公主算什么!你们可知道,我本来要娶的是江小姐,如果不是因为我父亲遭人杀害,我现在早已经是天师的女婿了。”

座中众人大惊,不约而同的看向座上的黄衣女子,原来她正是天师辰光的女儿,江亦寒。

江亦寒似笑非笑的看了看身旁的蓝衣男子,只见那男子朝着堂中的梁文敏拱手说道:“梁公子今日喝醉了,说了些胡话,我家小姐就不予追究了,还望你管好自己的嘴!”

“凌天祖,不是看在你兄长的面子上,我都不愿搭理你,你家小姐都没说话,你竟敢在这教训我!”

就在这时,只听殿外传来一声呼喝:“东洲使团到!”

梁文敏大笑道:“来的正好!”说着又看向凌天祖,“今日我不与你计较!”

这时,只见东洲使团鱼贯而入,众人站在堂中,环顾左右,却发现大殿之中一个空位都没有。

安特使走上前,对梁文敏说道:“梁郡守,我们不远千里来到西南郡,代表的可是整个东洲,难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?”

梁文敏听后却哈哈大笑起来,“特使莫见怪,适才我忘了给你们留位置,是我的错!来人,还不赶紧准备位置。”

只见几个家丁搬来两张长案,摆放到大门前。

大殿之中,顿时议论纷纷。

混迹在使团队伍中的林川心中怒骂道:“原来梁英的儿子也是这般模样,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!”

梁文敏大手一挥,家丁们急忙退下,接着他猖笑道:“好了,特使大人,快入座吧!”

安特使气得面红耳赤,当下拂袖而去,余下使团众人急忙拉住他,轻声劝道:“安大人,皇命在身,皇命在身啊!”

在众人的劝说下,安特使无奈,只好坐了下来。

林川则站在特使身后,他抬头看向大殿中,可谁知江亦寒也朝他看了过来,二人脸上皆露出惊讶之色。可一转眼,就见江亦寒举起酒杯朝林川微微一笑,林川不敢再与她对视,只好看向它处。

梁文敏坐在大殿之上狰笑不止,“听说你们东洲多俊杰,百凝公主的栖梧山庄更是人才济济,不知今日谁愿意与我比试比试。”

说完,就见一家丁双手捧起一把金刀,呈了上来。

安特使知道梁文敏又在找茬,说道:“梁郡守,我东洲自然是人才辈出,可眼下出使中洲的都是些文官,并不会武功。”

“哦,是吗?”梁文敏言语轻佻,只听他接着说道:“想不到姜承天竟派你们这些老东西出来代表东洲,难怪他守不住东洲基业,我们迟早会入主东洲!”说完,又哈哈大笑起来。

“你...你竟敢...真是欺人太甚!”安特使被气得语无伦次,使团众人更是面面相觑。

“我的金刀已经准备好了,如果今日你们找不出一人和我比试,我就写一封休书,就说你们百凝公主水性杨花,配不上梁某,特使大人,你看如何?”

林川听后更是咬牙切齿,他刚想上前,就听座中的江亦寒微微笑道:“梁公子,我们中洲与东洲世代修好,你可不能再胡言乱语,破坏两洲之间的交情哦!”

江亦寒说完之后,一改笑颜,顿时凛若冰霜,一副不怒自威的神态。

梁文敏听了,毕恭毕敬的上前说道:“江小姐说的是,是我嘴笨,胡说八道,那我们今日只是比试,没有休书一说!”

林川看向黄衣女子,“原来她姓江,可她又是什么人呢?这姓梁的居然这般怕她!”心中疑惑更胜!

此时,梁文敏依旧不依不饶,“怎么,你们东洲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吗?”

安特使只能唉声叹气道:“没想到梁文敏竟是这般泼皮无赖,百凝公主日后该怎么过啊!”

这时林川俯身,在特使耳旁说道:“特使大人,我曾学过一些拳脚功夫,今日愿上前一试!”

安特使大惊,回身看向林川,“你可知这比试的重要性?”

“自然知道,我定会拼尽全力,为东洲争光!”

林川说完便大步走向殿中,拱手道:“在下风林,只是使团马前卒,曾学过两年功夫,特来请教!”

“哈哈哈,东洲果然是人才济济,马前卒都学过功夫!”梁文敏一脸轻蔑之色,只见他一个箭步跃到林川面前,打量起来。

“今日我胜了,也会有人说我胜之不武。我不用武器,再让你三招,你看如何?”

梁文敏说完,林川点了点头,说道:“悉听尊便!”

“你要是输了,你就从我胯下爬过去!”

只听林川淡淡的反问道:“那我要是赢了呢?”

梁文敏听后笑得更加张狂,“小小马夫就凭你!你要是赢了,我便答应你一件事,只要我能做到!”

“一言为定!”林川说着往后一跃,微笑道:“梁郡守,我的拳头打在身上可是很疼的哦!”

说完,林川屏息凝神,只一瞬间,灵气在灵海之中翻涌起来,只见他衣衫猎猎作响,周身泛出金色的光芒。

梁文敏心中大惊,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。

而此时的江亦寒却站起身,满目皆是欣喜之色。

林川大喝一声,刹那间,大殿之内木案翻飞!再一眨眼,他已经贴到了梁文敏面前,一拳挥出,梁文敏根本无从闪避,便被击出七八丈远,狠狠的撞在了石壁之上。

中洲众人无不诧异,要说梁文敏的武学造诣,在中洲年轻一辈也是翘楚,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,那眼前这个东洲马前卒,武学修为更是高深莫测。

东洲使团众人也是惊讶万分,以此少年的功夫,放到东洲绝对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,为何会甘愿成为马夫呢?

梁文敏此时忍着胸口剧痛,眼神里全是错愕,只见他握起金刀,一个纵身,跃到半空中,凌空猛地挥出数刀,瞬间数十道风刃飞劈而来。

当日在那百叶林,林川见梁英也使用过同样的招数,威力惊人,不敢大意。只听他又大喝一声,将双手交叉于胸,身前竟出现一道金色的屏障,将那风刃弹得四散飞去。

又听“轰隆”几声巨响,大殿之中,几根柱子轰然倒塌,众人惊呼着四散躲避,一时乱作一团。


风急天高,月影斑驳,树浪摇曳。

初秋的夜里,晟阳山间水雾萦绕,寒气凛凛,可山头的洞穴里却暖光四溢。

见林川微微晃首,似有苏醒的迹象,老人急忙从外边端来一碟子烤肉。肉香扑鼻,林川腹中早已空无一物,饥饿难耐,只不过片刻,便睁开了眼睛。

“幸亏前些日子逼着你吃了不少草药,那日你才没被梁英一巴掌拍死。”老人言语清淡,但也难掩心中喜悦,只听他接着说道:“以后你可千万不要再做这种傻事!”

林川想说话,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,周身疼痛难忍,想起身活动,可手脚都不听使唤一样,一时间动弹不得,只能侧过头,静静的看着那团篝火兀自的跳跃着。

老人端过盘子,示意林川张嘴,肉质鲜嫩且又软滑多汁,一口下肚,林川的精气神也多了几分,只听他含糊不清的问道:“爷爷,我们这是在哪儿?”

“晟阳山里,再往东二十里就到了青原县地界。”老人依旧说的平淡。

“青原县!”

林川心中大惊!这青原县地处南岭郡与西南郡的交界处,离中都皇城足足有一千多里路程,怎么就这么一闭眼的功夫,他就到了青原县呢?

当下不解的问道:“爷爷,那我睡了多久了?”

“哦,算起来这已经是第五天了。”

“五天?”

林川没想到自己竟昏睡了这么久,又问道:“爷爷,那我们怎么会到这里来的?”

“这就要从你那天救的那位姑娘说起了。”老人依旧答得平静。

“姑娘?”

林川听了,更加疑惑了!

他侧着脑袋看着周遭的一切,只见石壁光滑湿润,时不时就能听见石缝里渗出的水滴落在暗渠里,发出“叮咚叮咚”的声音。可偏偏在如此阴冷的洞穴里,他的身下是厚厚的松叶堆积成的床,松叶干燥柔软,是因为都经过精挑细选,所以一看就是有人精心打理过。躺在这蓬松的松叶床上,他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,高远深邃,霎那间什么伤痛都能忘的一干二净,让人心旷神怡。

正当他还在纳闷时,眼角却瞥见一道身影晃动,紧跟着朝洞里走来,待到离他一丈处时,借着火光,他才看清了,来人居然是一位白衣女子,只见她手中捧着一个粗陶茶杯,边走边说道:

“公子你醒了,来喝点水吧!”声音温婉悠扬,在这洞府里余音袅袅。

说完,她便跪坐在林川面前,俯下身子将他缓缓扶起,林川只觉的一股幽香扑面而来,与洞中的松香交相呼应,沁人心脾。而她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,不时划过林川的鼻间,就像在撩拨他的心弦,弄得他心里直痒痒。

能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他身前的女子,林川脑中突然一片空白。她低首垂眉之姿,如娇花照水。恬淡静谧之态,如空谷幽兰。一袭白衣胜雪,落落出尘如仙。林川看得入迷,一时间竟口干舌燥,忽然间惊醒,才想起喝水之事,而女子早就举杯多时,却在他炙热的目光中害羞的低下了头。

而此时,篝火噼啪作响,光芒更盛了,印在女子白皙的脸颊之上,如彤霞满天,美的不可方物。

“咳咳!”只听老人清了清嗓子,说道:“我睡觉去咯,你俩慢慢聊。”说完还不忘朝林川挤了挤眼。

林川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,脸上顿时如火烧一般,将这一杯水尽数喝下,才缓解了尴尬的气氛。

林川出生乡野,确实从没见过她这般楚楚动人的女子,在他寨子里的同龄女孩,很小就开始采桑织布,都是干活的一把好手,自然身上多少都带着些烟火气息,绝无眼前白衣女子这般清新脱俗。

林川急忙避开了她的目光,低声问道:“敢问姑娘,你是哪位?”

女子听闻,眼波流转如盈盈秋水,细声答道:“承蒙公子那日舍命相救。”

林川听闻大惊,脱口说道:“难道你就是那日的紫衣人?”

只见白衣女子低眉垂眼,微微点了点头。

看着眼前的女子略显娇弱的样子,林川很难将她和前几日英气逼人的紫衣人联系在一块。但说起来救人这件事,还真是林川的无意之举。他心地善良,每每看到他人遇到困难,都会挺身而出,所以他在寨子的年轻一辈里颇有些威望,别看他身材瘦弱了一些,但也丝毫不影响他行侠仗义。

“幸好我们从梁英那找到了不少灵丹妙药,公子日日服用,才保住了性命。”说到这,女子又顿了顿首,口齿突然晦涩起来,眼中柔波粼粼,面带愧疚的说道:“但公子全身筋骨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,特别是腿部,如果治疗不当,可能以后都不能走路了...”

林川听了倒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,哈哈笑道:“我就说吧,那算命先生都说过,我的命比那西山的斧头还要硬。如果真走不了路,索性我就不走了,反正出来这一趟,我也走够了。”殊不知林川越是坦然,那女子听了越是难受。

见她双眉深锁,林川急忙岔开话题,说道:“对了,我叫林川,只是个山野小子,当真受不起公子这等称呼!”林川说着挠了挠脑袋。

白衣女子却莞尔一笑,“林公子自谦了!”接着也听她自我介绍道:“我叫霓千雪,来自东洲。”

林川听了不禁心生感叹,“果然连名字也是这般洁白无瑕!”

霓千雪见他发呆,微微蹙眉道:“是我这名字不好听吗?”

林川听了急忙解释道,“不不不,你的名字妙的很,我只是一时想不到赞美之词!”

霓千雪看着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少年,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,她自己说不上来,只是感觉脸上的炙热更盛了。她感激林川的救命之恩,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,恐怕自己已经遭到梁英的暗算。她虽早已看破生死,但如果不能亲手报仇,也将无颜以对列祖列宗!

可对于林川当日出手搭救,她也心存疑惑,于是便问道:“我有一事不解,不知公子那日怎么会出现在百叶林?”

林川心中一紧,要是让她知道爷爷和他是想去趁火打劫,那就尴尬了。于是灵机一动,说道:“我和爷爷就住在百叶林附近,那日我们听见林子里有动静,还以为是我们的捕兽陷阱抓到了猎物,所以过去一探究竟。当看到你们在相互厮杀,吓得我们趴在草丛里大气都不敢出,生怕被发现,我也是在无意中听到你们的对话。”

霓千雪听后愈发疑惑了,“那你怎会认识梁英的呢?”

只听林川叹了口气,道:“哎,这就说来话长了!我本是西南郡聚福镇人氏,那梁英是我们西南郡守,他欺压百姓,恶贯满盈,我和爷爷不堪其扰,所以才逃到中都另谋出路,只是没想到,在中都还能碰到他!”

“同为天涯沦落人!”

霓千雪说完,也幽幽叹了一口气。想起这爷孙二人,皆是瘦骨嶙峋,破衣烂衫,看来也是可怜的人,便不再往下追问了。

这句话却好像提醒了林川,只听他说道:“梁英的死纯属于他自己咎由自取,我还要感谢千雪姑娘为我们西南百姓除去了心头大害呢!只是不知你与他有什么仇呢?”

霓千雪听了,满眼的柔情顷刻间烟消云散,尽是无边的苍凉。

“杀父灭族之仇,不共戴天!”

林川听后,在心中喃喃自语道:“是了,之前从梁英手下那截获的信里反复提到了叛贼,再结合梁英那日所说的,看来霓千雪就是霓鸿光的女儿了!”

林川曾在聚福镇酒楼里听某位游侠曾经说起过,霓鸿光一案牵扯人数甚广,光他霓家就被斩首了一百多人,霓千雪想必就是霓家最后的血脉了。而当年告密的人,就是时任镇远军副将的梁英,梁英也是因此得到了皇廷的赏识,后来官至西南郡守。

这让林川想起了,现在的他也成了林家的独苗。而他死去的阿爹、阿叔、阿哥,虽不是被梁英直接害死,但确实也是因为他的暴政而亡。

林川祖上皆以采药为生,他的爷爷林熠还是当地非常有名的郎中,但那把巨斧凭空出现,将西山夷平之后,原本靠山吃山的村民顿时失去了生计,就在他们准备举家搬走之际,却听一位前来观摩巨斧、颇有威望的游侠说,这巨斧斩断了中洲地脉,所以灵气汹涌,汇聚在此,不出百日,此地便会有天天翻地覆的变化,正是这振奋人心的消息给了他们全家生的希望。

果然不出百日,就有人拿着一些紫色的、蓝色的植物来找他的爷爷,说是在巨斧壁上发现的。因为闻所未闻,见所未见,出于郎中的职业习惯,他爷爷便以身试药,反复验证后,才敢断言,这正是世间从未有过的神药,对于治疗内外伤都有奇效。但“是药就有三分毒”,他爷爷虽熟悉药理,但还是没能幸免。临终前整理了一本关于巨斧壁上植物药性的书,传给了他的阿爹。但与此同时,关于神药的传闻也流传开来。

但自从梁英上任以后,为了将神药全部掌握在他手里,他开始联合当地匪首们控制了巨斧山地区,只让当地有名的采药郎进山采药。因为这些神药生长条件极为苛刻,只长在这巨斧的壁刃上,而这巨斧足足有三十丈之高,在西南湿润气候下,变得光滑无比,无处附足。一般的经验不足的采药郎根本就上不去,还会有性命之忧,而即使是功夫了得的游侠,也为未必能有所收获。

而他们林家世代采药,经验丰富,加上又熟悉药材,所以就在这份名单的榜首。梁英为方便管理,便将这些采药郎召集在一起,安排住所,久而久之就成了一个小寨子。而代价便是,只能将采来的药材售卖给梁英指定的药房。而只要被梁英团伙发现有私自采药,或是私下交易的人,不是严刑拷打,便是就地正法,手段残酷至极。

可梁英给出的回收价却低的离谱,甚至大部分神药的价格比一般的草药价格还要低,而唯独神药里功效类似于人参、川芎、见载天之类的价格还比较高。而这也并不是出自于梁英的好心,是因为这些药物本来就实在稀罕,加上采摘难度极大,一般都只出现在巨斧顶上,而爬到巨斧顶端对于常人来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。

为了让家人们过上好日子,林川他阿爹、阿叔、阿哥先后选择铤而走险,每次进山前就说一定要摘到灵参,回来给林川买好吃的,可此后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故,最后家中也就只剩下他一人了。

一想到此,林川心中凄苦难忍,眼泪也止不住簌簌的流了下来。

霓千雪面对林川突如其来的哭泣,有些不知所措。但又见他哭的真真切切,以为他是在可怜自己的身世,心中那一丝异样也更盛了。就如一池春水乍起褶皱,涟漪四起。又如寒潭乍暖,冰雪初融。对林川的好感不自觉更多了几分,而见他伤心难过,不免也心中忧愁,竟跟着他幽幽哭了起来。

在这四下无人的山洞里,年纪相仿的二人四目相对,却没有一丝的尴尬,仿佛突然间心意相通一样,只听霓千雪说道:“听你爷爷说,你们要回西南郡,可是你们被牵扯到这起案件里,我怕梁英的党羽不会轻易放过你们,要不随你就随我回东洲去吧,在那我可以护你周全!“


云聚云散,月影斑驳。

等少年醒来时,已经到了后半夜。山野里一片寂静,就连夜枭飞过树林时扑扇翅膀的声音都清晰可闻。

少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,头部受到撞击的缘故,到现在都还是晕晕乎乎的!他想坐起来,可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他直不起身子。他喘着粗气,伏在地上,好一会才缓缓跪坐在地。他摸了摸肋骨,也不知断了几根!可又转念一想,既然自己还没死,那这些伤也就算不上什么大事了!

可话又说回来,他自己为什么还活着呢?以刚才那大汉怒气冲冲的模样,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饶过他的!对了,那大汉人呢?

他心中疑惑,急忙搜索起大汉的身影来。

借着月光,少年瞧见那草棚门边靠墙的杂物堆里坐着一人,瞧那身形模样,应该就是那汉子了。少年见他睡的沉,想着赶紧逃命,便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。可猛然间又想到自己的的金贝还在他们手上,怎么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!

于是少年又蹑手蹑脚的折了回来,当他靠近大汉时,一缕月光正好打在大汉脸上,只见那大汉面色惨白,双目圆睁,腹部依旧插着那把匕首,四肢僵硬的瘫坐在血泊中,也不知道死了多久。

少年被吓得急忙往后退,可又被某物绊倒,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。等他回头查看时,才发现自己身后竟然还站着一个人。

只见那人面色苍白,形同枯槁,就这样兀自矗立着在月光之下,俨然就像是一个前来索命的亡魂。

接连的惊吓,让少年大呼道:“好汉饶命!好汉饶命!”

只听那人缓缓说道:“老夫可不是什么好汉!”声音低沉,依旧毫无生气。

见那人有回应,少年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一半。他爬起身,仔细端详了好一会,才看清那人的模样。

原来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,只见他衣衫褴褛,右手拄着一根黝黑的拐仗,左袖里却是空荡荡的,而他腰间挂着一个土黄色的布袋子,鼓鼓囊囊的,赫然就是少年装满金贝的钱袋。

少年见了,不由分说,伸手便去抢夺。

那老人好像早已看穿了少年的心思,伸出拐杖便抵住少年的肩头,只是轻轻一推,少年就连滚带翻飞出一丈之远,没站稳又是一个踉跄跌坐在地。

这时却听老人厉声说道:“你这小孩,毫无礼数!”。

“礼数?”少年辩驳道:“明明是你抢了我的钱在先!”

“你的钱?”老人说着将口袋直接塞进了衣服里,“要说抢,我也是抢的那个人!”只见他指向那死透了的大汉,接着又说,“再者,怎么能证明这钱是你的呢?”

“一共有一百二十五个金贝,不信你可以数数!少一个的话,这袋子钱我就当送给你了!”

老人听少年说的言之凿凿,当下笑道:“要不这样,我将这钱袋交给官府,让他们来定夺吧!”

少年听了,一下子扑通跪倒在地,心想要是交给官府,这钱还能拿回来吗,于是带着哭腔恳求道:“这位老前辈,是我没礼数,我给你磕头赔不是了!求求你把钱还给我吧!”说完便对着老人“咚咚咚”的磕了三个响头。

老人见此场景,觉得颇为有趣,于是哈哈大笑道:“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如此爱财!”

少年听了,也不反驳,只是解释道:“老前辈,要说这钱都是我的,就算丢了,我也不觉得可惜!可这并非全是我的,我此行来中都,就是受族人所托,将我们的草药卖个好价钱。这些药钱都是我的族人用性命换来的,他们信任我,我也答应了他们,死也要把钱给带回去!”

少年言语诚恳,语气决绝,老人听后,好像也心软了,只听他说道:“我且信你,但还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!事成之后,我不仅将这钱如数还给你,再额外送你一份大礼,你看怎么样?”

“只要能把钱还给我,别说一件事,十件我都愿意!”

“你也别急着答应,我要说的那事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,稍不留神,就会有生命危险!”老人不忘提醒道。

却听少年低声的说道:“生命危险?我可不怕!我们寨子里的人每次出去采药,都是冒着生命危险。我的阿爸、阿兄、还有阿叔,他们相继都死在了采药的路上,而我总有一天也会从那山上跌下来摔死。”

老人听了,有些动容,没多想就将钱袋丢了过去,“看来,你这小孩也是个可怜人呐。”

少年接过钱袋大惊道:“你不怕我拿了钱就食言?”

“我早已是风烛残年,只是还有夙愿未了,心有不甘。我看你也是有情有义之人,你要是肯帮老夫,老夫自然感激不尽!”

少年听了,豪爽的问道:“那前辈你说吧,需要我做什么?”

“只是时机未到,到了我自会告诉你!”

老人说完便走进了草屋中,只见了一个瘦小个四肢僵硬的躺在地上,面容发黑,五官极为扭曲恐怖。

“你将这人搬到院子里去吧,我们先在这将就一晚。”老人说着便用拐杖挑开了地上的草席。

却听少年大喝:“小心!”

只见那席子底下窜出了一条红白相间的长蛇,它昂首挺立,额头上有一片像羽毛一般的印记。它张着大嘴,露出四颗巨大的獠牙,“嘶嘶”吐着信子。

“环羽蝮蛇!”老人大惊!

可话音刚落,就见那环羽蝮蛇绷直了身体,像箭一样射向老人,老人也不躲闪,只是用拐杖随意一拨,只听“砰”的一声,那蛇便撞到了土墙上,扭曲挣扎了几下之后,便不再动弹。

“没想到你竟能捕到!”老人深知这蛇性情凶猛,毒性极强,这少年能捕到,看来也有些本事。

“了解了它的习性,想抓到它倒也不难!”少年说的坦然自若。

老人看着坑中余下的草药又说:“这本是救人性命之物,如今竟要了这么多人性命,哎!”说着又看向少年,“好了,这些草药的药性你比我熟,赶紧挑些吃了,治一治你的伤情!”

可少年却说,“我这点伤不碍事,这些草药还得留着卖钱呢!”

老人听了,又是哈哈笑道:“哦!既然你说到钱财,我这倒是有个发财的好机会,不知你有没有兴趣?”

“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,我当然有兴趣!”

“你知道今天抢劫你的人是奉了谁的命吗?”老人说完,见少年面色疑惑不答话,便接着说道:“刚刚门外那汉子死前都交代了,他们是西南郡守梁英安排在中都城里的眼线,专门对付像你这样私自跑出来卖药的人。”

听到梁英这名字,少年想起了这些年他在西南郡的所作所为,恨得牙痒痒。

梁英为了垄断药材市场,大肆压低价格,并规定所有的药材只能卖给他指定的药行,凡抓到私下交易药材者,按交易量多少,轻者十蟒鞭,重者就地处决,族中多人因此而死!后来他们每次采药回来,都会私底下留上一两株,全族人攒了半年,才有百十来株,便托付少年去中都卖药。

少年此次出西南郡,也是遭到了梁英的人围追堵截,他东躲西藏了一个月,才到达中都。没想到到了中都,梁英的人还阴魂不散,一想到此,少年便问道:“你说发财的机会是和梁英有关是吗?”

“你还算机灵!下个月便是皇帝的七十寿辰,九郡郡守都会前来祝寿,而梁英三日后就会到中都城。”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带血的信封,交到少年手里,“这信里还说,他们在城里发现了疑似镇远叛军的踪影,还提醒梁英小心遭遇埋伏。只是这信还未送出,所以此事应该就我们俩知道。”

少年听了,有些不解,“既然有人盯上了梁英,那他们势必会大动干戈,到时我们去了能做什么呢?”

老人听后笑了笑,“我估计那帮人只是冲着梁英去的,并不是冲着贺礼。鹬蚌相争,我们只需静观其变,时机一到,坐收渔翁之利即可!”

“可这是趁火打劫啊,我....”听到这,少年有些犹豫不决。

可老人又问道:“那你可知,既为皇帝贺寿,那为何梁英要提前一个月到中都来?”

老人一想,这些机密之事,他一个小孩怎么会知道呢!于是接着说道:“他此次特意提前一个月来,还有一件对他更为重要的事,就是替他儿子到天师府提亲,据说这聘礼是一百株聚福灵参。”

“一百株!怎么可能!”少年听后只觉得不可思议,“想当年皇帝病危也才找来三株,梁英在西南郡虽说是神通广大,但也不可能找到一百株!”

“如果是他故意不想拿出来呢?”老人又说道:“天师辰光这些年凭借着皇帝对他的信赖,在中洲可谓是只手遮天!其原因就是因为他替皇帝找到了延年益寿之法,而这便要归功于聚福灵参。梁英也顺水推舟,借灵参来讨好辰广!那你再想想,他为了获得这些灵参,得做多少伤天害理之事。”

老人说完,见少年沉默不语,便接着说:“这可都是梁英这些年在西南地区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啊,难道你不想将这些夺回来,再还给西南郡的百姓吗?”

不得不说,这老头游说功夫真是一流,原本犹豫不决的少年听完,顿时热血沸腾,眼神也坚毅了不少。

可少年依旧不明白不明白老人的动机是什么,于是问道:“梁英势力颇大,没有人愿意与他为敌,前辈你可曾想过,如果此事不成,我们都会有生命危险。不知你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呢?”

只听老人解释道:“我在西南郡生活了多年,实在是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,但无奈年老体弱,只能袖手旁观,眼下刚好有这么一个机会,不想错过罢了。”

少年本身也是仁义心肠,听老人说的诚恳,便说道:“可现在我们只知道三日内有人会袭击梁英,但具体的时间地点都不清楚,不知前辈有什么计划?”

老人微微一笑,接着就用拐杖在地上画了起来。

“梁英入关只有一条道,也就是西边的车马官道,而他只有不到三日就会抵达中都城,所以我认为在这条官道上最适合伏击的地点,就只有百叶林这一处了。百叶林位于马蹄岭东侧,坡缓林深,进退皆可。那些想暗杀梁英的人必定会埋伏在那。”

少年听完,也不得不佩服老人心思缜密,只听他又问道:“那我们需要准备一些什么呢?”

“你今天已经很高调了,这两天就不要出去了,你只需多吃一些灵药养好伤,我这把老骨头是搬不动的,过两天需要你多出力气。”说着,只见老人走到墙边一把挑起环羽蝮蛇的尸体又说道:“这条蛇可真肥啊,今晚我们就吃它吧!”

“可这蛇不是有剧毒吗?”少年好奇的问。

“这你就不懂了,越是至毒之物的味道反而越是鲜美,只是处理起来有些麻烦!”说罢,老人提起蛇走了出去。

走到院子里,只见他回头又问道:“对了,小子,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?”

只听少年答道:“我叫林川,敢问前辈怎么称呼?”

只听老人又又叹了一口气,“哎,我活的时间太久了,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。咱俩也算有缘,为避人耳目,以后就以爷孙相称吧!”


风急天高,深冬的夜空显得格外的深邃。

久违的月亮奋力冲破了厚重的云层,露出了它皎洁的光辉。

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,静静地洒在庭院里。庭院中,一切都被这柔和的月光照亮。花草树木在月光的映照下,投下了斑驳的影子,宛如一幅水墨画。地面上的石板路泛着淡淡的银色光芒,宛如一条银河蜿蜒而过。

月光透过窗户,洒进屋内,屋内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。付云霜端坐在窗前内,烛光摇曳,映照着她秀美的脸庞。

“对不起,付姑娘,我……我冒昧了。”少白羽连忙道歉。

他原本和林川、卓舒扬一同前往司徒府调查,刚进府不久就被这错综复杂的地形弄得晕头转向,中途他又被侍卫发现,只好孤身一人引开侍卫。

躲避的途中,听到侍卫们喊着:“保护小姐!”

所以一路跟过来,趁侍卫不注意,躲进了付云霜的闺房里。

就在少白羽心中暗自懊恼自己的冲动和无礼时,只见付云霜转过身,目光落在少白羽身上。她的眼神清澈明亮,宛如星辰一般。

“这次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吧!”付云霜言语中带着丝丝好奇与期待。

少白羽微微一怔,随即回答道:“我叫少白羽。”

“少白羽?我知道你。”付云霜轻轻一笑,似乎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。

少白羽惊讶地看着付云霜,心想正疑惑时,只听付云霜又接着说道:“你是栖梧山庄的少帮主,被流放到北冥新野城,后来你又跑了是吧,为这事我爹爹还头疼过一阵子。”

听着付云霜说的头头是道,少白羽心想既然被识破身份,他也不再隐瞒,坦诚地承认道:“没错,正是在下。因为我正被通缉的缘故,所以一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,所以上次才......”

“那你此次来这目的是什么?是要杀我爹爹吗?”付云霜突然打断他的话,声音变得严肃起来,眼中闪过一丝警惕。

听到这,少白羽心里一惊,急忙解释道:“那倒不是,前些日子梦魇城城主被人杀害,我想弄清楚其中的缘由。但我绝对不会伤害无辜之人,更不会对付姑娘不利。”

“那你怀疑此事与我爹爹有关?”付云霜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和不安。

“是的。”少白羽的回答简单而坚定。

付云霜皱起眉头,眼中闪过一丝不解:“既然这样,为何要来找我?你不怕我告诉我爹爹?”

少白羽听后微微一笑,平静的说道:“我觉得,你不会。”

话音刚落,二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,仿佛二人都能够透过对方的眼睛看到各自内心深处的想法。这一刻,时间仿佛静止了。

付云霜静静地看着少白羽,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。

沉默片刻后,付云霜轻轻地点点头,表示愿意帮助他调查真相。少白羽的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,眼中闪烁着感激之情。

就在这时,一阵激烈的打斗声突然从外面传来,瞬间打破了原本平静的氛围。

二人透过门缝朝外望去,只见林川和卓舒扬正在与一群黑衣侍卫激烈交战。

尽管二人奋力抵抗,但由于身处司徒府,赶来支援的侍卫越来越多,二人逐渐落于下风。加上他们急于与少白羽汇合,无心恋战,所以只能且战且退,已经打到了付云霜所在的院门口。

随着打斗的继续,林川和卓舒扬身上已经出现了多处伤口,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衣衫。

看着院外的黑衣侍卫越来越多,少白羽心急如焚,就在他正想冲出去帮忙之时,付云霜一把拉住了他。

“府里的侍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,就算你出去帮忙,也根本不是对手。不如你挟持我,以我作人质,这样我爹爹必定会放你们走!”

少白羽听后身体一怔,迟迟不敢下手。

付云霜急切地催促道:“不要犹豫了。”

说话间,她伸手抓住少白羽的手,用力将其放在自己脖颈处,回过头来凝视着少白羽,眼神坚定决绝。

她轻声说道:“还不快点。”

少白羽无奈之下,只得装作凶狠地掐住付云霜的脖子,同时一脚踹开了房门。

房中传出的声音惊动了小院外正在激战的众人,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打斗,目光聚焦在少白羽和付云霜身上。

只见少白羽挟持着付云霜,缓缓走到门前的台阶上。

“你们赶快给我退出去,否则我立刻掐死她!”

少白羽说完,就听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院门另一侧传来。
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付阳舒被一群侍卫簇拥着,神色焦急地朝着院子快步走来。

他一边走,一边高声喊道:“小子,识相的话,就赶紧放开我的女儿,否则我定要让你们死无全尸!”

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威胁与恐吓,但更多的是对女儿安危的担忧。

付云霜听到父亲的声音,心里暗喜,但脸上却露出惊恐的表情,她一边挣扎,一边朝着院子里大声呼喊:“爹爹!救我!”

“云霜,你别怕!爹爹一定会救你!”付阳舒焦急地回应道。

“我且问你,梦魇城伯昊穹是不是你派人杀害的?”少白羽目光锐利地盯着付阳舒,语气严厉地问道。同时,他手中掐住付云霜的力道仿佛又加重了几分,付云霜也配合着发出痛苦的咳嗽声。

“是又如何。”付阳舒毫不示弱地回答道。

林川听了后,心中一惊,急忙又追问道:“既是这样,你将杀害伯昊穹的经过如实告诉我们。”

然而,付阳舒却沉默不语,似乎在思考着什么。

见付阳舒迟迟不答话,少白羽眼中闪过一丝怒色,手上的劲道猛地加大,付云霜顿时脸色憋得通红,呼吸困难。

“我说!”

付阳舒见少白羽没有停下手中动作的意思,连忙挥起双手,示意少白羽手下留情。少白羽急忙松了松手,满眼愧疚地看向怀中的付云霜。

“本来我计划是让钟文彦那小子去杀伯昊穹的,谁知他临时变卦,不得已只好找了梦魇城里的杀手,最后再嫁祸给钟文彦。”付阳舒说到这里的时候,脸色变得有些阴沉。

“钟文彦是你杀的吗?”林川突然问道。

付阳舒冷哼一声道:“哼,谁叫他的立场如此不坚定,知道我那么多计划,怎么能留活口!”

林川沉默片刻后,又问道:“那洪源府议事厅有你的内应吗?”

付阳舒微微皱眉,道:“那些人都是些天生反骨的顽固派,我怎么敢用!但你们梦魇城中可有不少,不怕告诉你,用不了多久,我就会发兵铲除你们梦魇城。”

只见付阳舒说完,满脸尽是得意之色。

听到这话,林川、少白羽和卓舒扬三人全都惊呆了。如果付阳舒所说属实,那么必须立刻返回通知李翔霖,以便为即将来临的战斗做准备。

看到此次行动的目标已经达成,少白羽立即搂住付云霜,迅速退回到房门口。

他大声喊道:“你们听好了!所有人都退出院子外面,并且马上给我们准备三匹快马,限半炷香时间!”

紧跟着,林川与卓舒扬也退了来,急忙关闭房门。

少白羽赶忙松开手,一脸歉意地说道:“付姑娘,刚刚多有得罪……”

然而,付云霜却并不在意,她爽快地回应道:“我又不是那娇滴滴的小姑娘。”

事实上,从她的言行举止来看,确实不像那种足不出户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。

接着,付云霜目光坚定地看着少白羽等人,提出了自己的要求:“不过我有一个条件,你们待会走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,我早就想去梦魇城看看了。”

少白羽等人面面相觑,各个面露难色。

他们深知此次行程充满艰险,不想让付云霜卷入其中。

付云霜见此情形,神色焦急万分。

“我爹爹身边的高手如云,据我所知,前些日就一个董寿,就差点要了你们的命,你们觉得今夜要是没有我的帮忙,你们能全身而退?”

这番话让少白羽陷入了沉思。

的确,如果没有付云霜的帮助,他们很难从众多高手的包围中逃脱。

三人小声商议一番后,少白羽无奈地叹了口气,只好答应了付云霜的请求。

“好吧,付姑娘,我们会带你一起去梦魇城。但一路上可能会遇到很多危险,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
付云霜听完喜出望外,毫不犹豫地连连点头。

而当付阳舒推开房门之时,四人早已一同踏上前往梦魇城的征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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