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是大赶集，人们都图喜气，所以医馆人少，温囡囡过来时一个人都没有，也不用像往常一样排队。
“大夫，我带我夫君过来看看腿。”温囡囡推着百里丰羽到大夫面前。
“哦?我看看。”坐堂大夫看着约莫四五十岁，抚着白胡子，见是来看腿的，起了兴致。
“我叫牛宗成，你们可以叫我牛大夫。”牛宗成对百里丰羽的腿伤很感兴趣，俯身卷起百里丰羽的裤脚头也不抬道。
“牛大夫，你轻点。”温囡囡见牛宗成左捏捏，右捏捏很用力的样子，不禁出声。
“有没有感觉?”牛宗成取出银针，扎在百里丰羽的腿穴上。
“没有。”看了温囡囡一眼，百里丰羽如实回答。
温囡囡给百里丰羽这么一看心都揪起来了，差点就想把这老者扯开自己上前诊治。当然也就是想想，温囡囡心知自己几斤几两。
“这边也没有?”又取出一根银针扎在百里丰羽另一个腿穴上，牛宗成等着百里丰羽的回答。
“有一点点。”一点点刺痛感从腿部传来，弱到百里丰羽差点以为它不存在。
牛宗成眼睛一亮，又取出好几根银针分别插在百里丰羽腿上：“现在呢？”
“没有。”百里丰羽手指扣了扣手心，又抬眼看了一眼温囡囡。他吃我豆腐。
好不委屈。
“忍忍吧，没事的。”受不了百里丰羽这样的眼神，温囡囡走到旁边拍了拍他的肩，眼神却是落到百里丰羽的腿上。
又白又直，还没有腿毛。酸了。
“你夫君这腿，不是被咬断的，是被人下了毒，又在毒发期间被人拿什么东西，打断的。”牛宗成收回银针，慢悠悠的吊着温囡囡的胃口：“想治，也不是不行……”
帮百里丰羽放下裤脚，温囡囡知道老者吊她的胃口，纤纤玉指抚平百里丰羽交领的皱褶，才道：“牛大夫开个价。”
牛宗成笑了，把银针放好之后走到温囡囡身边，抬起右手狠狠拍了一下温囡囡的背部：“夫人倒是爽快，不过这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事，老夫行医多年还从未见过这种毒药。”
温囡囡给拍的一口血差点吐出来，幽幽撇了一眼牛宗成：“牛大夫好好说话，不要动手动脚，男女授受不亲，我夫君还看着呢。”
“您也别吊我胃口，需要什么药材您说便是了。”推着百里丰羽离开了老者几步远，等温囡囡距离安全了，才开口。
牛宗成摸着鼻子讪笑两声，知道自己吓着小姑娘了，也不敢太大声说话：“需要一味天山雪莲和雪莲的莲子。”
“这天山雪莲百年一开，珍贵无比，能塑骨。这雪莲莲子则是治百毒，更是珍稀。”牛宗成砸吧两下嘴，止不住的摇头。
“你家夫君腿骨被折之后没有得到及时治疗，又在毒素的吞噬下才瘸了腿。”牛宗成眼神复杂：“这毒也是狠，吞掉了你夫君双腿的一小段骨头。你夫君能站起来不成问题，能走也不成问题。但只要一动，腿骨就会错位，疼痛无比。”
百里丰羽半敛着眸子听老者细细分析，眼里闪过幽光。没想到这小小的镇里，居然卧虎藏龙，能识出他的病情。解决方案一字不差。
当年出事时，容羽便绑了好几个宫中御医给他看腿，那御医也是这么说的。
“那除了这个就没办法了吗？”温囡囡迫切的看着牛宗成的眼睛，想要从他的眼睛中得到答案。
“没有，只有这一个办法能完全根治。”牛宗成叹气，他也不想打击这个女娃娃，可没办法，事实就是这样。
“不过算算这雪莲绽放的时间，应该就这几年了，到时候江湖上定会有消息的，夫人不妨多留意一下。”走回自己的位置上，牛宗成掏出笔墨给百里丰羽开药。
“在这期间，夫人可以多给你家夫君做做按摩，做点康复运动。”在纸上勾起最后一笔，牛宗成吹了吹纸上的墨迹：“夫人先按上面的方子抓药给令夫服下，可以调理身子，延迟毒素发作时间。”
把药方递给温囡囡，牛宗成突然想起来件事：“这毒素三月复发一次，夫人可要多注意。老夫道行浅，看不出来这毒素的副作用是什么。如果令夫咳血了，夫人就拿张白帕子借住，再来医馆寻我罢。”
温囡囡连连点头：“我知道了，还有什么注意事项吗？”
“切记，不可行房事。”看了一眼温囡囡眼下未散去的乌青，牛宗成小声的说。
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太阳穴的青筋突突跳着，温囡囡忍着把牛宗成揍一顿的冲动：“还有什么吗？”
“没了。”牛宗成把手背到身后，45°仰望天空咳嗽一声：“切记万万不可，万万不可行房事。”
温囡囡听的差点没把人丢出去医馆，扯着嘴角露出一个虚伪的笑容：“我记住了。”
说完就赶紧推着百里丰羽走了，仿佛生后有什么妖魔鬼怪一样。
从药童拿买了药，温囡囡发现男人一直不说话，以为他委屈：“怎么啦？我们现在回家啦，不用看见那个臭臭的牛大夫。”
“他捏我腿。”努力回想着小男孩哭委屈的模样，百里丰羽也学着鼻子抽抽，抿着唇把头撇到一边不去看温囡囡。
“不委屈不委屈，我带你去吃糖葫芦好不好？”温囡囡想起老者的嘱咐，好像除了不能那个也没说要忌口什么。
“不吃，想回家。”百里丰羽听到暗处细微的声音，知道不能再此地逗留过久。
“行，回家。”把药包放在百里丰羽腿上，想起医者的话，温囡囡有点好奇：“你怎么染上的毒?听医者说，你这个不是被咬断的。我是你的娘子，我希望你能跟我说说。”
“当时上山太饿了，就吃了几根草，我也不懂药理，应该那个就是毒草。”百里丰羽早料到温囡囡的疑惑，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摊开：“然后我又上去打大猫，被大猫咬断了腿。”
温囡囡一听觉得有些怪，又说不上是哪，也没再追问。
“查一查他们。”坐在树上荡腿的一个小姑娘，笑眯眯的看着温囡囡两人远去的背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