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我住了半个多月的院,期间薄言安来过两回,每次都是劝我赶快离婚,最后摔门而去。
我忍受着病痛的折磨,在心里一天一天数着日子,不断练习着见到我妈时,该做什么样的表情,说什么样的话。
直到某天,我接到一通电话。
电话那头是一个清朗的男音:是宋小姐吗?
你的母亲病亡了,请来认领一下一下尸体。
我愣了片刻,骂了一句骗子,按下了挂断键。
我妈在监狱里好好的,还有几天就刑满释放了,怎么可能病亡?
现在的骗子未免太嚣张了。
那人的电话又打进来,我本来要接听好好骂他一顿,可他直接报了我妈的身份证号和姓名。
宋小姐,我是警察,不是骗子,请你带上整件来警局一趟,喂?
宋小姐,听见了吗?
我大脑一片空白,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的电话上的计程车。
系统一直在安慰我,我却什么都听不进去,心地像豁了道口子,冷风不断往里灌。
到了地方,一个五官硬朗的青年站在门口等我,我下了车跟他往警局里走。
办理了相关手续,就前往监狱认领尸体。
每走一步,我心底的豁口就不断扩大,像个无底洞将我淹没,我的身子控制不住发抖。
宁泽偏头看了我两眼,神情欲言又止,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,领着我见到了我妈的尸体。
当看见白布下面容枯槁的女人时,我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的泪终于落了下来,扑过去抱住她。
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,只是一遍遍喊妈,企图能将她唤醒,告诉我这只是她跟我开的一个玩笑。
宁泽有些不忍,脱下警服披在我身上:伯母三年前就被检查出不治之症,不想让你看见她被病痛折磨的样子,才一直拒绝你的探监,宋小姐,请节哀。
我心里像插了把刀,抱着我妈哭的撕心裂肺。
最后宁泽见我太过可怜,主动陪我去了火葬场火化,帮我挑选合适的墓地让我妈安息。
我仿佛被抽干血肉,盯着我妈的墓碑眼眶发涩,眼泪却早就流干了。
宁泽看着我,犹豫几番开口:宋小姐,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的吗?
我对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足够感激,不过还有一件事,除了他确实没有别人可以帮我。
宁警官,我死后你可以帮我处理后事吗?
我妈去世,我在这世上能给我办理后事的只有薄言安。
可我不想死后,还要沾染他的晦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