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照旧三天一趟公主府,直到上个月病倒。
兴许是我今天这顺从劲儿讨好了他,又或许他今儿心情不错,他竟然伸手握住我搁在膝上的手。
掌心温热,平日冷硬的嗓音竟也柔了几分。
“嗯,你明白就好。”
“冬日天冷,为了你身子着想,最近几个月别再跑公主府了。”
我点头应下,“好。”
何止几个月,往后几十年我怕是都不会再踏进公主府了。
也许是因为要带闺蜜离开这地方。
我心里有点激动有点雀跃。
向来沾床就睡的我,竟失眠了。
萧夜寒在院里练完剑,躺到我身边时,我还没睡着。
也不知是不是练武的人眼神毒,黑灯瞎火里,他居然低声问:“你没睡?”
我赶紧闭眼装睡,也不搭腔。
他静了片刻。
又问:“是不是白天跑累了,身子不舒服?”
我接着装睡。
他低低叹了口气。
我以为自己蒙混过关了,谁知萧夜寒翻了个身,手臂熟练地绕过我颈后,把我搂进怀里。
我早年身子弱,常年手脚冰凉,再厚的被子也捂不热。
萧夜寒体温高,像个行走的暖炉,还带着刚沐浴后的淡淡松香,和我身上的味道一样。
我一点不排斥这拥抱,甚至觉得挺舒服,像习惯了似的。
这份暖意让我心里生出几分留恋。
但我很快把这念头掐死。
别的男人肯定也暖和又好闻,何苦守着他这块冷木头?
都要走了,就不该再惦记他的温度。
可也不知道别的男人有没有他这身段,不知道别的男人手臂是不是也这么有力……胡思乱想间,困意涌上来,我沉沉睡了过去。
一觉睡到日头高挂才醒。
醒来后,我揣上几张银票、一兜金锭和一包金豆子出门,借着闲逛的名义找到裁缝铺的老板娘翠柳。
趁没人,我把金子全塞给她。
她立马明白我的打算,眼眶一红。
“暖暖,你……真要走?”
翠柳是早年跟我一起在浣衣房熬日子的小姐妹。
我被闺蜜捞出去享福时,也没忘她,求闺蜜放她出府,还给了她一笔钱开了这铺子。
嫁给萧夜寒没多久,我就看出他对我没兴趣,加上其他原因,我早就动了假死脱身的念头。
半年前,我把假死的安排弄得妥妥当当,就等着哪天想通了哪天走。
“嗯。”
我点点头,又递给她几张大额银票。
“明天下午,我会路过清风渡……以后,咱们怕是难再见面了……这些钱你留着防身……”翠柳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。
“怎么这么突然?
都半年了,我还以为你……不走了。”
我给她擦着泪。
想安慰她,却不知说啥好。
我怕一张嘴,就跟她一块儿哭成泪人,被外头的下人瞧出不对。
哪有什么突然,不过是心冷了才下定决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