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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才小用张韩袁术军完结文

张韩 著

女频言情连载

“唉,”沉默良久,孙乾悠悠地叹了一口气,此时糜竺、糜芳两兄弟的目光都看了过来,凝神而视。他们对孙乾了解极深,早年就已是知根知底。即便是心中有顾虑,他也绝不会看不出这刘备的过人之处,早年他混出名声时如何艰难他们不知,但现在摆在眼前的便是摇身一变的从登之功。刘玄德绝非是凡夫,孙乾怎么可能看不出来,不管有什么顾虑,都该细细考量,今夜总归要给个结果才是!糜竺、糜芳早已无数次深谈过,决定劝说孙乾投奔刘备,日后一同追随,求取功名。片刻之后,孙乾方才继续开口,道:“若玄德公堪称当世英雄,是急公好义、治理清静……那治百万民、以策推行得百万石粮草,算不算仁善功德呢?”“当然算……”糜竺和糜芳都愣神,同时在脑海中不断思索世间可有这等人。“那,推行仁恩令...

主角:张韩袁术军   更新:2024-11-05 15:57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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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张韩袁术军的女频言情小说《大才小用张韩袁术军完结文》,由网络作家“张韩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“唉,”沉默良久,孙乾悠悠地叹了一口气,此时糜竺、糜芳两兄弟的目光都看了过来,凝神而视。他们对孙乾了解极深,早年就已是知根知底。即便是心中有顾虑,他也绝不会看不出这刘备的过人之处,早年他混出名声时如何艰难他们不知,但现在摆在眼前的便是摇身一变的从登之功。刘玄德绝非是凡夫,孙乾怎么可能看不出来,不管有什么顾虑,都该细细考量,今夜总归要给个结果才是!糜竺、糜芳早已无数次深谈过,决定劝说孙乾投奔刘备,日后一同追随,求取功名。片刻之后,孙乾方才继续开口,道:“若玄德公堪称当世英雄,是急公好义、治理清静……那治百万民、以策推行得百万石粮草,算不算仁善功德呢?”“当然算……”糜竺和糜芳都愣神,同时在脑海中不断思索世间可有这等人。“那,推行仁恩令...

《大才小用张韩袁术军完结文》精彩片段

“唉,”沉默良久,孙乾悠悠地叹了一口气,此时糜竺、糜芳两兄弟的目光都看了过来,凝神而视。

他们对孙乾了解极深,早年就已是知根知底。

即便是心中有顾虑,他也绝不会看不出这刘备的过人之处,早年他混出名声时如何艰难他们不知,但现在摆在眼前的便是摇身一变的从登之功。

刘玄德绝非是凡夫,孙乾怎么可能看不出来,不管有什么顾虑,都该细细考量,今夜总归要给个结果才是!

糜竺、糜芳早已无数次深谈过,决定劝说孙乾投奔刘备,日后一同追随,求取功名。

片刻之后,孙乾方才继续开口,道:“若玄德公堪称当世英雄,是急公好义、治理清静……那治百万民、以策推行得百万石粮草,算不算仁善功德呢?”

“当然算……”糜竺和糜芳都愣神,同时在脑海中不断思索世间可有这等人。

“那,推行仁恩令、军律令,令一州的军队兵马凡攻占过处,对百姓秋毫无犯,且施粮于流民,算不算仁义?”

“这,若这都不是仁义之君,世间又有何人敢称仁,公祐此言过于玄虚,在下不知当世还有此等英雄,但即便有,也该是有官宦累世的人脉与声望,否则岂能一言决定一州之令?”

糜竺和糜芳暗暗叹息,有这种政绩名声之人,恐怕身份地位不低于幽州刘虞,出身自然也差不了太多,和刘君又怎能比。

这年代,汉室宗亲遍地都是,刘君凭借此身份可以创业至今,得些许贤德的名声,若是一出身就在帝王家,贵胄紧贴于身,难道还得不到这些功绩吗?

“不,他是行伍出身,为乱世流民。”

孙乾叹了口气,这番话已经惊到了糜竺,居然还真有此人,但旋即反应过来,皱眉道:“这出身,更不该追随。”

孙乾看了他俩一眼,点头道:“按常理当是如此,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?

这种足以扬名立万的功绩,他居然能保住。”

呃,是很奇怪。

两人都愣了愣,细细寻思,这话倒是不错,按照以往的经历,但凡有这种既能扬名,又可富境的功绩,自然都不会落到一个白丁身上。

一般都是层层暗示,落到这白丁身上的不过就只是一点蝇头小利而已。

但这白丁居然可以全得功绩,这是上头没有人和他抢,还是乱世到来,那些墨守成规的规矩已然行不通了。

“公祐,你说的这人是谁?”

“张韩,张伯常,”孙乾也不卖关子,当即开口而言,但是这个名字显然糜竺很茫然。

他并没有听说过,故而呆呆的看着孙乾,仿佛求教一般,认真的问道:“张韩,他是个怎样的人?”

……“我是个知书达礼之人。”

小沛,张韩和戏志才在衙署仿佛陷入了争吵,他今日身穿得体的深色衣袍,头戴冠帽,丰神俊朗,对戏志才摆了摆手道:“我是不会和祭酒去找营伎的。”

戏志才咂了咂嘴,道:“我不是去做那事,只是最近小沛流落的百姓较多,很多柔弱女子、无辜孩童都因此无处可去,营伎可改成收容坊,让这些已经没有家人的女子得以安住。”

“孤儿寡母,畏世如虎。

我曾想不如将她们收容起来,学些普通人户编织、缝补、蚕桑的本领,男丁有气力者可修建城墙、挖掘壕沟,或是送去后方屯田来图存。”

“你和我去一趟,说不定能有些想法策略。”

戏志才面色如旧,不带半点戏谑之意,这种真诚的眼神张韩只在正人君子荀文若,以及平常照镜子时候那位俊美无俦的男子眼中看过,说明他是认真的。

“是我错怪祭酒了。”

张韩顿时拱手。

“这就对了,”戏志才露出笑意,正打算了拉上他一起前行。

但张韩却再次拱手拒绝:“在下还是不能去,祭酒还是自己去,或者另寻他人。”

“我近几日在家中还有些事,也就不去了,”张韩当即苦笑着抱了抱拳。

其实是他现在又意外的得到了一桩功绩,如果布局得当,也许在日后又可以攒一大波奖励,乃至于成为方略中极其重要的一环。

但现在,可不好立即告知祭酒,因为还只是一条若隐若现的林荫小道,等到张韩将其开辟出来,再告知祭酒商议。

“那就算了,伯常果然是正人君子,与文若一样古板,从不去这等地方,可你若是不去,又如何能知其疾苦,”戏志才背着手,也算不上失望,只是意兴阑珊的跨步而去。

有一种痛失“同道中人”的惆怅和惋惜。

张韩下任后立刻回到府邸,此时高顺早就等待许久,见张韩到来,他立即迎上前来,抱拳道:“先生,消息已经打探回来了。”

“好,进屋说。”

张韩加快了脚步,立即进到屋中,两人相对而坐。

高顺面容冷肃,沉声道:“按照先生吩咐,我向陈留派去了飞骑,问清了高淮。

果有一官吏名叫董访,字文定。

张邈麾下幕僚,不过此人是济阴董氏的人,董氏在乱世起时就已经避难而出。”

“他有一位兄长,名叫董昭,字公仁。

不知在何处,可才学、名气都更为出众,应当是济阴董氏的嫡脉。”

也就是这一代的掌门人。

张韩知道这不光是一个军阀混战的年代,其实也是各大家族彼此盘根错节,相互投资的年代,押宝押中的,飞黄腾达;押不中的,靠着后手自损鼎盛,但在他处尚且还能苟住。

一个大洗牌的时代,没有人会拒绝从登之功,我的运气确实不错。

曹老板暂不用高顺,让他来归我调遣,从而闲聊时自他口中得到了济阴董氏的消息,立即让他去查验,查出来个董访。

借着顺其势,可搭上他的兄长董昭。

董昭,董公仁……此人很重要!

张韩依稀记得史书里有他一席之地,而且是浓墨重彩的几笔,但却记不大清了。

不过即便如此,这条线的方向也已经有了,等稍稍理顺之后,便能着手去推进。

他思考的时候,高顺始终在旁等待,没有惊扰张韩的思绪,一直过了许久,张韩才抬起头来,道:“将军再派人帮我跑一趟,将这件事告知现在代为陈留太守的程仲德。”

“待暗中确信此事可行之后,再与他商议,请他暂且不要告知他人。”

张韩此时心里思绪不断,没等高顺离去,又道:“等我给主公写一封书信,顺便派亲信帮我送达鄄城。”

张韩以布匹为纸,龙飞凤舞一般挥墨书写,一蹴而就,洋洋洒洒一篇策论跃然纸上。

高顺在旁凑近看了一眼,顿时震惊无比。

他很少在儒生身上看到这么丑的字。

歪七扭八不说,好多墨都粘在一起成了个“小黑点”,却依稀能辨认写的是啥。

关键先生这凝重自赏的表情,如果不是亲眼看见,还以为写出了什么传世文体、书法大作。

就这字,搞得我热血沸腾的。

……下邳,孙乾的宅邸内。

三人饮酒畅谈,不知不觉就到了后半夜,孙乾将他对张韩的猜测,以及两人相识的过程,还有他在曹营之中的地位尽皆告知。

最后,把许多戏志才给他透露过的消息,也一并说出,其中最令人注意的便是两件事。

一,他救过济北相鲍信的命。

二,他救过曹操父亲,曹嵩的命。

光这两件事,就足以保证张韩在兖州的地位。

“没想到,这白身竟是一奇人……曹操用其策论,定为政令,可以推行几年?”

糜竺关切的问道。

政令沿袭,不断修正,一旦落足数年之久,那就可以成为大政,这份功绩就足以传世,写入地志、史书之中了。

“去年,兖州得军粮百万斛,百姓家中满仓得以温饱,以至今年沿用此政,于税上略有改良,但数百万人,不曾有过怨言,只安宁度日,宛如生于安定之世。”

“而且,他曾说过一句话,君子论迹不论心,我此刻觉得,我们在追随明主的时候,不应当单单听他的名声如何,还要看他的政绩如何。”

孙乾喝了一口酒,用左手手背擦拭后,又笑道:“他的出身,可至此地,两位可又知晓为何?”

“不知,”两人都是好奇的看向孙乾。

他卖足了关子后,嘴角上扬微微一笑,“是曹公的唯才是举,才,是乱世之重也!

安民之才,方才可得人心归附。”

“而正因唯才是举,才又得了诸如张韩、戏忠这等人,得军中无数勇猛的将士,我们一直以来都想着,如何能够得到士族青睐,从而声名鹊起,逐步登阶而上。”

“但偏偏就没想到,为何要攀附他们呢?

如今曹公所在的兖州,便是一条更适合你我的道路,希望二位可以想一想,不必被一叶障目,囿于此中。”

糜竺和糜芳默默点头,心中各有所思。

但过了一会儿才忽然惊醒。

诶?

不对,我们不是来劝说他的吗?

怎么反而被他游说动摇了……
“屯田,本就是兵民结合,将无主之民收归,垦种荒地之制,以此来供给军粮、给养,从这方面看,这些所谓无主之民地位就不高。”

“若是要典农官招募,就必须要以丰厚的奖俸,所以当年以免除兵役、徭役为奖,方可募得屯田客。”

“这样的制度,在现在手中有百万流民的时候,就不必特设奖励了,”张韩开门见山的说出了他心中想法。

“因他们不光是无主之民,而且是扰乱兖州治安的罪民,归降非所愿,若无明公将之击溃收降,现在这些人完全会曝尸荒野。”

荀彧听到这眉头一皱,嘴唇动了几下,但却忍住并没有开口。

曹操则是意味深长的思索起来,但闻言却面有喜色。

他听懂了张韩的弦外之意,若是说得难听点,这百万归降来的贼寇流民,可以不当人口,当牲口。

连特设的奖励都不用了,但却不是抓他们去服兵役,或者流放戍边,而是开垦荒土,种植农田。

这还不是惠民吗?

这本身就是恩赐!

毕竟可以吃饱饭啊。

“不特设,便是和当地百姓地位有所划分,”张韩认真的搓着手,他的语速较为缓慢,因为自觉不善口才辩驳,所以每句话都是尽可能想好,才说出口。

“这样一来,屯民地位降低,却比降卒的下场要好,一部分人就会暂时安心劳作,听从军队安置。”

“妇孺、老人、小孩等,以手工为主,编织草鞋、草席、蚕桑为业,分置于别处,让家人各司其职。”

“原本的三十万降兵,不说遣散,以精选为名,从其中挑选出精锐来,入营操练,其余均做军屯储备。”

“设置细化农官,以每年记录屯田功绩,并察其言行。

勤恳、刻苦之人,每年因功可分田、赏金银钱币,或是令其成家定居为民。”

“这样一来,屯民上可有希望,下可求温饱,每日劳作可充实其心,闲时有处可去不必迷茫,自然会安定。

嗯……他们甚至会感恩戴德,因为明公让这些流离失所的青州贼活了下来。”

“这是大致的想法。”

同时,有家之人分开劳作,可以让熟识的人各住一方,彼此之间相互挂念羁绊,每年农闲的时候,再让他们见面居住,以解思念之情。

此举可令治安安稳。

话说到这,曹操和荀彧同时陷入了沉默。

从张韩的话里,他们听到了一些与常人所言不同之处。

此计不光屯田解决温饱,最重要的是通过劳累让屯民无暇多思,而有闲暇时候又会思念家人,或者思念休憩不会多生事端。

上设立分田与民,给予他们希望。

下则以温饱为界,让降民有活路。

而且对于贼寇军三十万卒,也不说遣散,而是精选。

选上则为精锐,选不上就只能为屯田客,对于他们来说极其重要,对于曹操来说和遣散也并无分别。

这一番话,又让曹操再一次觉得欣赏。

虽然他很想如荀彧一样,共情天下百姓的存亡,去思考这样做会不会对不起这些迁徙劳累的屯民,以最大的惠政来安抚民心。

可是,曹操共情失败了。

听完张韩的话后,他甚至感觉到一丝兴奋,以往在心中埋藏的设想跃然而生,就好似被知音者勾出来的音符,听到合拍的曲子,自然想要高歌豪迈一首诗。

这策论的道理他当然懂。

可如此详细的分划门类,一一设条的思考,却是头一次。

故而觉得张韩这个人有点奇怪。

他出发点似乎很高,不像是将自己看作“小吏”、也不是“将军”、更加不是忧国忧民的“贤人”,因为这些人心中总要装着百姓吧。

如此在献计的时候,不管怎么想都要标榜一下百姓疾苦,都是为了他们好。

青州贼众想活命,如果贯彻以屯民之政,不光可以吃饱活下去,而且还有机会成家立业、选锐成军,那就是立功!

立功之后,就是青史留名。

这是应该告诉降卒的话。

不过张韩毫无遮掩,他说的都是掌控的本质,同时为曹操谋划更长远的所得。

“伯常,此计你说得如此露骨,难道不曾考虑过屯民辛苦、日益暴晒,迁徙而死等灾患吗?”

曹操不是共情,也非是心软,相反他怜悯之心并没有泛滥,反而目光越发的冷静,现在他只是好奇张韩的心里罢了。

张韩向两人拱手,道:“想过,但觉得死伤不可免,政令是好的,给了他们希望,只是暗中削减了他们的自我选择的意志,不过这意志又不是没给过他们,他们拿去做什么了?”

造反。

不,造反不算值得抨击的地方,要抨击的是他们不光造反,还大失败了。

“从青州兵败后,又裹挟流民南下徐州,聚百万众再次败于兖州,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?

他们不是没得选择,而是现在已经在承担选择之后的后果了。”

“明公,”张韩拱手道:“在下心中自然是有百姓的,政令尽力施行,收归粮草后,自然而然可以让更多人吃饱饭,开垦荒土变为良田之后,也足以种下更多人心。”

“匪为无土之民,如果分田行土,就是开定人心,自然不必随时将心怀黎民百姓的话挂在嘴边。”

“屯田,屯的是人心。”

曹操双眸一亮,顿时坐起身来,双手排开又相叠在身前,微微一拜而下,对张韩笑道:“伯常之言,真是令我茅塞顿开。”

“明公……”荀彧在旁听得心里不是滋味,他支持这一道政令,因为是目前最可行之政,但一点不喜欢张韩的想法。

其实可以稍微粉饰一下的,以心念大汉子民为由,来进言此策,哪怕流露一丝丝的怜悯、激动也好。

不过,君子不强压于人,知其则敬而远之罢了。

这个张伯常,很不简单。

他本人没有那么共情,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又情感充沛。

譬如屯田,定人心之固,所以得青州众追随,这一点,荀彧毫无异议。

荀彧诧异的同时,也明白张韩可以不需典雅礼仪来粉饰气度,这在别的主公那里可绝对要遭到抨击,但在曹操这里不会。

……“屯田,屯的是人心。”

戏志才在军帐得知了张韩的这句话,酒瘾一下就上来。

便是觉得要痛饮几杯才对得住这句话的豪情。

“好个人心,那就行屯田策,募境内谋士,先以东郡、济北、任城等地为主,等有所成就之后,再推广至各郡。”

“得令,”戏志才起身看向来告知的宿卫,“我这就去传令。”

戏志才起身出帐,分派令骑告知诸将,派遣将军到主帐商议,以自己部曲去领降民,划分地域。

在这个过程中,将军们从一开始心存疑惑,到后来亲眼见证了青州流民的感恩戴德,自发请求分配开垦地域,也逐渐放下心来。

不过在分好垦荒的地区之后,又有了一些新的问题……“开垦若是光凭人力,耗损巨大且容易灭毁流民心气,在下认为还需再补全政令,以寻万全之法。”

第二十一次堂议,戏志才将各地军屯送来的要务当堂抛出,令文武得以商讨。


“元龙,徐州之安危,可全仰赖你了!”

陶谦在身后重咳托付,炽热的目光均看向陈登的背影,不过陈登并没有转头回来。

等他离开之后,陶谦才收起脸上的表情,重回一种心事重重的凝重。

曹操此次忽然布兵于边境,也有警告之意,据报来人却非是将军,只是他麾下一名主簿,和元龙颇为相似,是内治的一把好手。

且两人之前在彭城大战议和时也认识,所以此次再去问询却也不算唐突。

而陈登出门之后,也是满脸无奈,眉心紧促有些烦躁,还没动身多远就已经摇了摇头,“陶公的话还可以再假一些……派遣兵马护送,转头就可以装为山匪劫掠。”

“就算没有卑劣的用这种手法,难保那些贼寇出身的兵不会这么干。”

“徐州岌岌可危,随时可能会兴战,本来就是四战之地,而境内出色的武将屈指可数,若是死战岂能不战死?”

陈登很快就想通了此节,只是奇怪为什么曹操会如此笃定,切还让戏志才送来一封书信,要知道这可不是证据确凿的事情。

曹操可以将兵马放置于边境,但无济于事,一旦要攻打则属于是无义之师,他怎么敢确定呢?

答案显而易见了。

“其人之道也,”陈登叹了口气。

去年陶公以平定阙宣余党为名,趁兖州累于青徐之害,想试着开疆扩土,而今年曹操便可以父之名,进入徐州。

当初推举陶公,是否有所不妥?

如今看来他不光难以壮大,甚至不可守成……为徐州惹上了这些麻烦。

“张伯常,我得去见他一面。”

……泰山郡境内,靠近琅琊的关口,鲍信领兵行军至山坳内,他手下兵马多以泰山众为主,翻山越岭是看家的本领,而且较为熟悉此地地形。

现下关口过往的商贾、百姓不少,探马来报之后,鲍信稍作分析便可知晓关内驻军。

“关墙上八人一队巡逻,共三队,关口大门开启,关内旌旗稀落,不会超过五百之数。”

“等到夜间,守备换防时,我们举火为号一同攻杀,定可取下此关,引骑兵进琅琊。”

“遵命。”

鲍信看了一眼天色,现在已是夕阳,再过不久就该是炊烟袅袅,是以伏于道路两侧的山林,按兵不动。

在他身侧有一将领,八字山羊胡颇为漆黑浓密,面色严肃板正,双眸炯炯有神,看身上粗糙的肤质以及手上老茧可知常年行军,有手持枪伏地,左腰还悬挂一把长刀。

他趴到鲍信身边问道:“鲍相,曹公此次本就在济北,可为何不与我们一同来攻此关?”

“应劭、曹休都在军中迎接,若攻下此关,今夜我们便可长驱直入,去营救老太爷,如此不是更好?”

鲍信坚毅面容上露出淡笑,“文则,按照孟德所说的路程,老太爷如今还在半途,估计刚过郯城境地,我们晚上攻下立即迎面去寻,估计不到半夜就可以找到车马休憩之地。”

“所以孟德来与不来,都无所谓,因为此关不算牢固,属于徐州边境较薄弱之地,他们的重兵边防在西北面。”

“至于他不来,其实是已经回去了。”

鲍信笑了笑道。

“回去了?”

这部将是鲍信身边最为心腹的主将,能领兵严厉、武艺不凡,而且通晓屯田之法,济北的军屯就是由他全权负责,同时还兼带募兵、训兵,是一员难得的优秀将领。

名叫于禁,字文则。

“曹公已经回去了,为何还要攻下此地。”

“我与孟德相交莫逆,他父即是我父,”鲍信看了他一眼,神情郑重,“况且,他在寿张救我一命,而今正该得报。”

“孟德在得几道军报之后,就已离去,不过他这一趟来,很多暗探明探都以为他在我军中坐镇,回去却是秘密行事,你不可外传。”

“末将明白,”于禁眉头紧皱,因为觉得奇异而揪着这事思索起来。

以往就时常听鲍相说曹公用兵深谙“虚实之道”、“神鬼莫测”,不可以当初败于徐荣而轻慢。

因为当时追击紧急,无法顾及太多,且那一仗败,不是因为曹操用兵愚蠢,而是徐荣极其善战,堪称名将。

当世之人自然不愿夸赞徐荣,所以诸侯只会一个劲的贬低曹操。

大有一种“我上我绝逼行”的感觉,因为他们并不会上。

现在看来,曹公秘密回去,可迷惑徐州的军情,应当另有所图。

“文则,多多思考,学孟德用兵之法,日后你百战经历之后也可成一代名将,”鲍信丝毫不吝啬对于禁的夸赞。

“多谢鲍相。”

于禁认真的点了点头,同时趁着此时天光还亮,开始发呆,应该是真的去思考全盘的布局了。

晚上,天已暗下来时,炊烟散去,关上传来了骚动,换防巡守的兵马热火朝天的打着招呼,由军中小吏遣人来换,不过时值春耕很少有战事,贼寇也不会越关,所以气氛较为轻松。

不过在换防后不久,远处就亮起了大片的火把,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仿佛潮水般用来,天色已黑很难看清人有多少,因为不一定是每个人都带着火把。

一点光亮下可能有七八人,伴随着战马奔腾,很快冲到了关口下,甚至还要兵马沿着两侧的山墙往上攀爬,企图自璧上高处射箭。

“敌袭!”

关上士兵终于反应过来大喊,不过已经完了,这时候鲍信已带着大军而至,于禁身先士卒攻至门下,率三队先锋开路撞关门,在这些守军还没怎么反应过来时,就已杀进去了。

等将局面控制后,守将王陵被绑到鲍信面前时仍然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。

我们和兖州不是没有战事吗?

自上年误会解开后,彼此关系一直保持防范但不会过界交战,这可是州牧用无数钱粮和人丁换来的。

结果一开春就被揍了,气抖冷,我们徐州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。

“守住关隘,开关放骑兵进来,”于禁下完了命令之后,回头看了一眼眼前的王陵,道:“我这里需要一个向导,无需你投诚,如果肯带路的话,放过你关内的三百多兄弟,不肯就当即全部坑杀,只留你一人活着。”

王陵:“肯!”

真够狠的。

……小沛外军营。

张韩在等待陈登来见之前,先等来了曹纯。

曹纯率虎骑到来时,特意到营里来给张韩送了口信,“主公有命,让我将他的帅旗带过来,藏在营中,既要让陈登看见,又不能让他看见。”

张韩想了一会儿,就点头笑道:“明白了将军,主公现在应该在寿张了吧?”

“不知道,或许不在,”曹纯摇了摇头,“我也不知他意欲何为,但早前派去十名探哨都回报说,老太爷仍在路上,并且得了陶谦宴请,想来你担忧的事情不会发生。”

“伯常,此次是否立功心切,过犹不及啊。”

嘿……你这话里夹枪带棒的。

张韩眉头微挑,感觉到曹纯是在说他妄策军情,顺便还讽刺了一波张韩贪功进言。

“我就是随口说了一句,可能主公思父心切吧,若是子和将军的父亲走险地,应该不会劳师动众去接吧?”

大汉以孝治天下,关乎自己生父之安危,怎么兴师动众都不为过,不过曹纯十四岁的时候父亲就过世了,和兄长曹仁分家得财,听完张韩的话,他陷入了沉默。

吵不过,不惹他。

过了许久,才平静的道:“伯常,照主公所言。”

“嗯。”

两人相对抱拳行礼,曹纯快步出帐而去。

……三日之后上午,于禁在泰山至琅琊境内的山里,找到了曹嵩的车马,此时马队已经少了大半,而他们寻着马蹄声、喊杀声找来的时候,曹氏的车队已经死伤大半。

曹德带着自己的儿子曹安民在逃跑,曹嵩的妾室则是早已被杀被掠。

等于禁到来救援时,那些贼人立即就跑了,好在是曹氏车马里的仆从宾客较多,那些贼人要杀好一会儿。

但所幸的是,曹氏几名长者、宗族,都救了下来。

与此同时,张韩派遣卫兵,迎陈登入营帐一叙,商谈此次进军之事。

“张主簿别来无恙。”

“有恙啊,”张韩坐在榻上,无奈的撑着侧脸,叹道:“陶谦老儿干的这叫啥事,元龙你怎么还肯拥戴他?

士族重德,他这等不仁不义之事,不该唾弃吗?”

陈登满脸纠结褶子都出来了,一进来就骂……上次和谈也是,进来就是劈头盖脸先一棒子。


上一次相见,是在议和的时候,两人虽有言语交谈,但孙乾被张韩呛得不轻,差一点就忍不住脾气动了手。

此次,自己又沦为战败之将,何以言勇。

张韩在大堂石阶上等待,见到人后露出笑脸,远远地和戏志才点头致意:“祭酒,你来了。”

“我来了。”

戏志才同样轻轻点头。

你不该来……张韩差点就下意识的回答,但话到嘴边又咽下,“请进吧。”

张韩做了个请的姿势,但却没看向孙乾。

接下来他和戏志才说起了运送的粮草,以及兖州战事的前后境况。

虽说已经有过军报,但听张韩说来更加清晰,戏志才双目灼灼,时而大笑、时而扶手而叹,最后说起了如今攻徐的策略,是由荀彧当堂提出,他们其余两位心腹谋臣尽皆附议。

“文若先生这一策,刚好利用了兖州平叛得胜的优势,将此祸端又丢给陶谦,”张韩面带喜意的道,“恰巧此时陶谦也想要找人背这一口黑锅,他定会权衡。”

“徐州局势愈乱,而我兖州则愈强盛。”

张韩面目颇为期待,嘴角一咧,双目明亮,并指伸出在案几上微微敲打,“徐兖两州此消彼长,待秋收时,下邳便可手到擒来,正乃是,待到秋来九月八,我花开后百花杀!”

好诗句。

在戏志才身旁跪坐的孙乾陡然睁开眼,秋菊开,百花凋,唯有冬梅可傲雪。

积蓄兵粮,养精、蓄锐,以待秋收之后再行攻徐,那时的徐州反而是颓势,为何呢?

今年的陈元龙并未在任上多久,因战事不断,农田荒废大半;而今才四月份,便已经是酷日连连,可预见收成之盈亏。

徐州难胜,但兖州也受天干地旱所影响,定也会欠收,一旦兴战,两地百姓将会死伤无数,饿殍千里也不为奇。

都很难,不好说谁能得胜。

孙乾在一旁听着,两位曹营的谋臣并不与他推心置腹的交谈,甚至莫说招揽,张韩除却进来时行礼招呼,还没单独对他说过第二句话。

可偏偏是这样,孙乾却觉得他们每一句话都是在招揽,所以他暗自苦笑,听得更加认真……提及了荀彧,戏志才此时神态骄傲、目光兴奋了起来,短暂的忘记去夸赞张韩吟的那一诗句,道:“文若确有眼光!

不愧是他。”

“当年颍川诸长之后,在他这一代我只看得上一个荀文若。”

他是一个很傲气的人,虽说自己的出身、名气并不好,在村中有懒散、无赖之感,但并不妨碍他心气高傲。

“若再要细挑,则还有文若的一位族亲,不过此人胆气有余,眼光不足,错信了他人,董贼当政时与友人谋划刺杀,惨遭泄露而败,下狱待死,若非是讨董联盟逼近洛阳导致董贼迁都,他现在早已经死了。”

嗯,荀攸,荀公达,荀彧的侄子,但年岁比荀彧要大,只是辈分低。

张韩心里稍微一琢磨,就明白祭酒说的是谁,但他也是王佐之才,只是现在未曾显露,至于刺杀谋划,一点披露而已,且不予评价。

“至于郭图,庸碌之辈、目中无人,只知道高谈阔论,非当世贤者,文若之才可登堂入室,他则在那廊庑之外!

石阶之下也!”

戏志才毫不客气的轻慢一指,指向大堂外的院落。

接着又是十分自豪的看向张韩,道:“颍川郭氏,真正的潜龙在旁支,是吾挚友,终有一日,伯常你会见到他。”

嗯,郭氏旁支,与郭图同族但是不同宗,属族中不受资源倾斜的人,说的当是郭嘉。

虽同姓郭,但只是生在颍川郭族的地盘罢了,郭嘉应该连郭图一脉的门槛都跨不进去。

总有一日见到他……张韩心说有句话是志才不死,郭嘉不出,他可是来接你班的。

提及了郭嘉,而且刚才的话里祭酒还像那戏台上的老将军,背后插满了旗子,张韩忍不住小声问道:“祭酒最近……身体可还好?

有没有力不从心,在劳累之后虚弱,感觉身体被掏空的迹象?”

“嗯?

没有虚弱,”戏志才的豪情被打断,但见张韩神态认真又不像开玩笑,于是仔细的回忆了一番,确实没有身体不适。

“那就好。”

现在没有兖州危机,可能戏志才的命运齿轮也能有些许转动。

毕竟原本历史上,兖州丢的只剩下了鄄城、范县、东阿三城,曹操几乎是丧家之犬,后又经历了一场旱灾饥荒,导致粮草近乎颗粒无收,境内疫病遍野。

嗯?

饥荒?!

张韩嘴角勾起,对戏志才自信满满的笑道:“祭酒多保重身体,毕竟今年天干大旱,中原腹地粮食恐怕都会欠收,不过倒是还有一事需告知祭酒。”

“溪井已有八十六座,储水极多,分布田土之内,且土地各处都有防蝗举措,我境内耕田早早开始防范,至少能有大半得以保存下来,河溪虽减流,但却不会影响太甚,溪井建造都在极阴凉处,不受日照。”

“而且去年冬日,我主张泼冬水养土,土地比起其他未曾施冬水之地要润太多,这才是真正的此消彼长!”

“在平定兖州内患之后,主公见各地官吏时,特命仲德先生同时问了农田状况,预计虽欠收,但可供民过冬,且有余粮。”

“哈哈哈,伯常亦是不输经国之士!”

戏志才放声大笑起来,平叛、粮食,两件大事都已解决,境内人心何愁不安定,来年拥戴官吏、踊跃募兵护境,也并非奇事。

和现在因引狼入室,乱局丛生的徐州简直是云泥之别。

“既如此,可令暗探拉拢徐州人物,令局势更乱,或能从中取渔翁之利。”

祭酒也是个老阴比,果然马上就明白我说这事的意思……张韩闻言笑道:“祭酒可有人选?

徐州局势如何?”

“唔,陈登、糜氏,分为两派,可分别拉拢,我们曾施恩于陈登,君子知恩图报,他必定会动摇,或许不以陈氏身份,但不会对我们心生恶意。”

“其次,糜氏资助陶谦半数家资,如今身陷囹圄,宛若身处浪潮汹涌中的孤舟,他们定会考虑换一艘安稳的大船。”

“太对了,祭酒,”张韩面色欣喜,凑近道:“我来时,主公就已让我大胆允诺,若能拉拢,日后必定可封爵、拜官,必当重用!”

张韩话还未落,旁边传来了悠悠的叹息声。

“唉……两位一唱一和之间,已将兖、徐形势透露于我,却只字不提我孙乾,”他一边笑着摇头,一边看向了张韩,拱手道:“在下徐州别驾孙乾,在徐州人脉通达,家资雄厚,想结交阁下,追随左右,为的是与伯常先生一同施行仁政惠民,令一方强盛繁华。”

孙乾认真的躬身而下,面色没有半点挣扎,他虽说不是大人物,但品性、才能俱佳,自问眼光也不弱于人。

一旦决定的事情,就不会轻易的动摇更改。

当初追随陶谦,也是看到了机遇所在,于乱世可以大展拳脚,企盼靠自己的才学与能耐随主君壮大,从而闻名于世。

但如今乱世之中,诸事亦可归于那一句至理名言:得道多助、失道寡助。

陶公失其道,已经难以为继,此时正该是寻退路的时候。

孙乾忠厚儒雅,但是并不愚昧。

他也该为自己某一个出路,眼前这两人都值得结交,戏忠才能上佳,善出奇谋,虽为人洒脱不羁,但眼光不可谓不毒辣,轻视郭氏嫡脉的名士、早早能与荀彧这样的人结交,最重要的是,举荐了张韩这位庶人。

至于张韩,不必过多考量,内治之才、善心仁德,见不得百姓受苦,且看他一直来的策论,乃是屯田安民、仁政攻徐、溪井防旱、水车灌溉,可谓一心爱民。

而曹操命他来招揽,其用意自然是培养张韩,日后重用之,跟随这样一位宅心仁厚的年轻人,不必担心陷入纷争、不会折损过大导致举家覆灭,唯一的坏处便是,同样也难有太大作为。

在孙乾眼中,张韩这样的良吏,或许日后为一方太守,就到顶了。

当然,要看是哪里的太守。

中原腹地百万人户的一郡太守,与边缘不毛的太守还是区别极大的。

“我考虑考虑,”张韩微笑着道。

孙乾嘴角一抽,登时无语。

结果这车还没立刻就让他上。

他忽然想起了进门来时,戏志才说的那句话……难道真得陪他多喝几杯?

年紀轻轻的搞起酒桌文化了。

……与此同时,徐州下邳城中,衙署后院。

刘备赶到时,文武均在卧榻旁守着,连同陶谦的子嗣、妻妾,均也在场等候,仿佛是要交托后事一般。

他一来便向两旁问道:“起先我离开的时候,陶公身子不是还很硬朗吗?”

“何故如此?”

旁人微微凑近小声的道:“玄德公有所不知,主公这病拖延许久,自去年冬日以来一直不见好转,今又遭战败,医官都说时日无多了。”

此时陶谦听见通传后知道刘备已到,连忙强行起身,向他招了招手,“玄德吾弟,且到近前来……我有话与你说。”

刘备闻言越众而出,丝毫不在意周遭投来的目光,径直到陶谦身前蹲伏而下,道:“陶公,有何事差遣,备必不会推辞。”

人至如此,若有心愿,也当为其了却,略尽勉力耳……刘备内心微微叹息,倒也不考虑许多。

“玄德,我自去年冬日病重,如今已是病入膏肓,命不久矣……”陶谦虚弱的说着,“我唯一放心不下的,便是这徐州的百姓。”

“我知你仁义,听闻你刘君前来,更是感激涕零,我联盟军中人才济济,却无一人肯来相助我徐州危难,无以为报,只能请君以仁德,福泽我徐州子民。”

刘备听完肩膀一怔,旋即眉头皱了起来。

请我福泽,这是要让我来提领徐州。


“哈哈哈,金元休,你是名士大儒,怎生如此拮据不安,既已经到了寿春,安心在此即可,曹孟德在封丘能让你逃,那就是故意不杀你。”

袁术看他战战兢兢,喝酒都不痛快,是以大声嘲讽,再以响亮的话驱散他心里的惧意。

如此,就着酒宴上舞姬长袖飞舞,金尚的心绪慢慢缓解了下来,对袁术微微躬身:“左将军怎么知晓是故意不杀?

当时尚可是飞骑奔逃,他真有这么大本事?”

“嘿,你还不服气,”袁术原本懒散的眼角忽而锐利,“当时我在匡亭大败,又被追至封丘再败,袁绍撤军回北方,但曹阿瞒并不打算放过我,他足足追了我六百多里!

期间部众万人尽皆散去,遭曹操掘渠水攻、绕山伏击,侥幸方才逃脱。”

金尚:“……”六百多里!!

从封丘到淮南?!

这么看来,不是我跑得快,是曹操根本不想杀我,难道我手中诏书他并不在意?

不欲灭口而毁?

“唉,元休兄,你的诏书全无用处,若是你得胜它就是天子诏,但你输了,这就是矫诏,这道理能否明白?”

“成王败寇。”

金尚叹了口气,失望了许多,到了关东已经不是他家族的主场了,金氏在长安发迹,这些年混得风生水起和天子西迁有一定关系。

家里不光向汉表功,也向李傕那里打点了很多,而他本身也有本事,出道时就是与韦端韦休甫、第五巡第五文休组成的三人天团而出道,称为“京兆三休”。

回去也是丢脸受嘲,且事情还未结束,他或许还有机会上任兖州,关键就在袁术这里。

到淮南一观,占据寿春的袁术还是春风得意,麾下聚众极多,贼寇、乡勇数万,且依旧四方来投,扬州属水乡,粮草若是不够可以在发展渔业,捕鱼为食,水产较为丰富,足够饱腹。

他定然还会敛钱粮、聚兵马、征贤才而再入兖州!

“左将军与汉廷素来亲和,还请为尚做主!”

“那是自然,元休既来投奔,便是和太傅太仆一般有所相求,”袁术露出了轻慢之意,嘴角扬起眼神淡漠,“且先助我稳固淮南,再图取汝南、广陵,待到那时便可从长计议!

此时,我需先得庐江、再取丹阳。”

“左将军,你不是在南阳还留有降卒兵马……”袁术笑而不语,接着顾左右而言他高声邀酒,并不回答金尚的问题,以此结束了两人的交谈,毕竟席上的宾客还有很多。

是以此时金尚自然是自己思考,袁术布置贼军属于依附他的贼寇,或者是有归降之心的降卒。

袁术定是许诺了什么,令他们再祸乱南阳,甚至时不时的集结北上去威胁曹操的兖州南部。

所以和接应我东来的关系并不大,只是一封书信幌子,他真正的意图是这些人牵制住曹操甚至刘表。

不对,乌合之众如何能牵制两大诸侯?

他恐怕并不把这些人当做自己的兵马,或是无力收降安置,又或者……就是送给曹操与刘表的。

贼寇无主,或杀或收都是曹刘自己的事,哪怕是两人因此相争也与他袁术无关。

这时,他就能放心的开拓自己取扬州的事业,毕竟此时袁术虽然仍旧强盛,却也只是取了扬州淮南一部而已,还需尽快扩张稳固,解决东南的敌人。

金尚明白,自己可能要在此处静待时机了,而曹操定然会更不好过,毕竟本来兖州世族是将迎金尚为刺史,现在曹操逆击于封丘,而且不尊天子诏令,如此落人话柄肯定会引起眼周内部相斗。

宴会很热闹,欢声笑语,但金尚什么都听不进去,在一旁喝闷酒,他只是觉得这里吵。

……冬日将近,张韩在宅内点起了火盆取暖,他为人朴素低调,不会大肆铺张、贪图享乐,烧火的柴禾不能奴役他人去砍。

所以都是叫典韦去。

“州牧。”

张韩府邸前,曹操今日得闲来看望张韩,典韦抱拳迎接,将曹操迎进了内屋之中,又去背了些柴来烧坑起火,吩咐庖丁搬酒来煮,等绿蚁除去还得等好一会儿。

空闲出来的这段时间,刚好曹操和张韩聊一点实在事。

“伯常,那边让死后,境内儒生暗中作乱,结党声讨于我,眼下的局势到来年开春之后,必然会引发一段乱事,此前我任用颍川所属的官吏,意图消除兖州士人的倚仗,奈何无论是寒门、白丁出身,还是颍川出身,都还不够。”

“伯常你猜测,会如何?”

曹操坐在主位,一只手撑着侧脸,另一只手在案几上敲打,似笑非笑的说着。

张韩将衣袖甩开,双手平放于腿前,低头沉思起来,看曹操轻松平静的模样,应当不是在问策。

他心里已经有了对策,或者说做好了充分的准备,无惧任何后果。

那,或许就是来考校自己,当然也可能单纯就是来闲聊的。

不过却是个进言的机会,可以以此为根据,立一道功绩。

张韩在打完金尚一仗后,满怀期待的等着收取奖励,想看看会不会有关乎文治的奖励。

因为他觉得智障系统有点问题,文功给武力、武功会不会给智力。

但是很可惜,就像是落魄阉宦脱下裤衩——啥玩意儿没有。

打完金尚取胜之后一点动静都没有。

他猜测有两种可能,一是金尚及其兵马太过垃圾,不配马上给奖励,奖池还在累积之中;二是逆击金尚,既不是平叛也不是除贼,对百姓也没有好处,属于夺权争斗之事,会不会不给奖励?

如果真是第二种,那就意味着这个“立功”,也许是为天地立功取百姓功德。

想到这,张韩拱手道:“主公,在下窃以为,这些儒生除却暗中中伤之外,开春也不会作出什么过激的行为。”

“可当主公出征,大军不在东郡时……那时才是真正隐患成疾的时候。”

曹操眼睛一亮,“说得好,这与大多文武所料皆不同,伯常可有对策?”

“没有对策,”张韩摇了摇头,“此并非是他们的谋划,而是现下的局势,谋划可以打出一张无懈可击,但改变局势并非一朝一夕。”

“?”

一张无懈可击是何意?

张韩忽然正色的抬起头来,诚恳的道:“但在下有一论,望主公试听之。”

曹操微微坐直了身子,点头道:“伯常请说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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