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慧云黄天赐的女频言情小说《黄皮子!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?慧云黄天赐》,由网络作家“中国驰名双标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我一口气磕了十多个头,黄天赐也没发一言。此时太姥只是诡异的站在原地,家里女性就缩在一起吓得几乎晕厥。门口的树上突然扑腾飞起几只黑鸟。黑鸟飞过,我太姥将头调整回正常的位置,一瞬间就来到我爷面前,伸出枯槁的双手死死掐住我爷的脖子。“爸!我跟你拼了!”我大爷挥着手里的棍子就要往太姥身上抽,太姥猛的转头,一双眼珠子就这么被她瞪了出来,掉到我大爷的脚面,我大爷立刻呆若木鸡,动弹不得。“姥啊姥啊,快松手吧那是您姑爷啊!”我妈想去救我爷,可浑身瘫软,站都站不起来。太姥却听到了我妈的哭喊声,机械的扭动脖子用两个黑漆漆的眼眶看向我妈,手中咔嚓一声,竟然硬生生扭断了我爷的脖子。“啊!!”我爷被太姥随手往地上一摔,地上就被砸出个浅坑。太姥踮起脚尖朝我们走...
《黄皮子!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?慧云黄天赐》精彩片段
我一口气磕了十多个头,黄天赐也没发一言。
此时太姥只是诡异的站在原地,家里女性就缩在一起吓得几乎晕厥。
门口的树上突然扑腾飞起几只黑鸟。
黑鸟飞过,我太姥将头调整回正常的位置,一瞬间就来到我爷面前,伸出枯槁的双手死死掐住我爷的脖子。
“爸!我跟你拼了!”
我大爷挥着手里的棍子就要往太姥身上抽,太姥猛的转头,
一双眼珠子就这么被她瞪了出来,掉到我大爷的脚面,我大爷立刻呆若木鸡,动弹不得。
“姥啊姥啊,快松手吧那是您姑爷啊!”
我妈想去救我爷,可浑身瘫软,站都站不起来。
太姥却听到了我妈的哭喊声,机械的扭动脖子用两个黑漆漆的眼眶看向我妈,
手中咔嚓一声,竟然硬生生扭断了我爷的脖子。
“啊!!”
我爷被太姥随手往地上一摔,地上就被砸出个浅坑。
太姥踮起脚尖朝我们走来,我爸绷不住了,大叫一声一把抱住太姥,嘴里拼命大喊让我们赶紧跑。
大娘也想带我们跑,可她们吃奶的劲儿都用出来,依旧推不开门。
“快来人呐二华子!赵大哥快来救命啊!”
我妈已经快吓抽了,开始大喊住在左右的两户邻居。
很快西院赵大爷家亮了灯,可几乎一瞬间灯又灭了。
我看着太姥像白骨精一样的手爪子一把按在我爸头上,
五指收紧,温热的红白色液体崩到我们面前,我妈一口气没上来就晕了过去。
“阿巴阿阿阿......”
我不知道我妈是死是活,可我爸指定活不成了,能看到的地方好像都洒满了鲜血,一时间我眼泪鼻涕尿哗哗往下淌,
我看到墙根底下有几块砖头,爬着过去捡起一块就往太姥身上砸。
只可惜我力气太小,砖头只扔出去一米,却成功引起太姥的注意。
也许早就应该叫她恶鬼。
我依旧拿砖头朝她的方向扔,恶鬼淌着血的嘴角挂着阴狠的笑容,
直到它到了我的面前,我才看清它的脚尖根本没着地。
它像拎小鸡崽儿一样把我提溜起来,张嘴就要咬我脖子,腿上却重重挨了一板砖。
恶鬼被我大爷用砖头拍倒,我掉在地上,我大爷赶紧挡在我身前。
“爸——”
“当家的——”
随着两声凄厉的惨叫声,我大爷也遭了毒手。
腥甜的液体溅到我脸上,嘴里,到处都是。
“我杀了你!”
我还没回过神,我哥嚎叫一声捡起砖头又冲到我面前。
......
......
“哥......”
我哥,陈明辉死了。
他今年才九岁。
就这么死在我面前。
午夜里,随着它的嘴机械的开开合合,咀嚼声音被无限放大,听的人头皮发麻。
我心中愤怒绝望,却只能神情麻木呆滞的看着,身后大娘跟我姐已经晕了过去,
我彻底傻了,绝望的等着它给我一个了结。
那东西似乎不想让我死的太痛快,反而当着我的面,一点一点捡起地上的碎肉往嘴里塞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…”
它狞笑着拎起我,口中的腥臭味扑面而来,直接把我熏吐。
我面无表情的盯着恶鬼,垂着的手悄悄伸进裤子里。
我奶跟我说过,鬼怕脏东西,我决定临死前送它一个惊喜。
恶鬼伸出灰白的长舌头要往我脸上舔,我趁它张嘴,快速从裤子里掏出手,直接将手里的东西怼进它嘴里。
恶鬼好像被我手里的粑粑橛子烫了一下,把我重重砸到大门上,捂着嘴吱哇乱叫。
我被摔的头晕眼花,恍惚中看到我大娘的手好像动了一下。
“黄天赐,你想磋磨我可没机会了。”
我看着恶鬼口中冒着绿烟,黑眼眶紧紧锁死了我,心里暗暗嘲讽黄天赐。
还黄大仙儿呢?
啥也不是!
就跟我一个小孩儿能耐!
“放开老疙瘩!”
我失去意识之前,已经被恶鬼掐住了脖子,耳边是我大娘发疯的嘶吼。
只是想象中的剧烈疼痛并没有传来,我感觉恶鬼收紧爪子的瞬间,我身后好像有一道黄色身影将它撞了出去。
再次清醒,我又回到了炕上。
窗帘没拉,阳光刺的我眼睛疼。
我抬抬手臂,伸伸腿,发现自己的身体并没有缺零件。
难不成一切都是梦?
肯定是我被黄皮子迷了,一切都是黄皮子为了报复我给我营造的错觉。
“老疙瘩,你可醒了。”
我妈进屋见我醒了,坐在炕沿边捂着脸,身体一颤一颤的。
“阿巴阿巴......”
我想起身给我妈擦擦眼泪,却突然注意到,她身上穿的是白布做成的孝衫!
全身白,说明家里直系亲属死了。
我只觉得浑身血液冰凉,挣扎起来趴到窗台上往外看,几乎村里人都在院子里。
五大一小六口棺材摆在外面,我姐穿的跟我妈一样,整个人趴在一口大棺材上哭的撕心裂肺。
“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!”
我使劲摇晃我妈的胳膊,我想问她谁死了。
我妈虽然听不懂,还是看了眼窗外,把我搂在怀:
“老疙瘩,家里就剩咱们娘俩跟你明玉姐了,你爷爷奶奶死了,你爸,你大爷大娘,还有你哥......明辉那孩子......都死了......”
我妈嗓子已经哑的不像话,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,我什么也做不了,只能跟着哭。
一夜之间,原本让人羡慕的一大家子就剩我们孤儿寡母了。
还有我姐,她就一个人了。
我心里暗暗发誓,以后一定要对我姐好,把她当成亲姐!
平复了情绪,我翻身下了地,院子里的人见了我,脸上都是同情。
“姐......姐......”
不知道为什么,我竟然说出简单的字了。
难道黄天赐离开了?
我姐听到我喊她了,也顾不上哭,一把把我抱住:
“八两,你是不是好了?”
我眼泪又流了下来。
我从小跟着我哥跟我姐屁股后面长大,我爷买了贺回来,他俩都把多的给我。
走到哪里都会对别人说:这是我弟弟,谁也不能欺负他!
我家虽然还有三个幸存者,可也算是遭了横祸。
村里人忙前忙后张罗着我爷他们的后事。
医院赵大爷格外卖力气,每每对上我们,脸上都闪过愧疚跟悔恨。
“大…大......不怪!”
我知道他后悔昨晚听到我家院里的响动却没出来查看,可我没有任何理由怪他。
当时那种情况,谁来都是死。
“唉!好孩子!好孩子!以后大大供你跟你姐上学。”
赵大爷平时跟我家关系不错,不然也不会这么自责。
我妈也说让他别多心,转过头去又是一顿抹眼泪。
“陈胜媳妇,你家这事儿邪乎,我怕下葬前再出风波,想着给你找个先生来瞧瞧,你看你怎么想的?你放心,这钱我给你家出。”
说话的是村长,他也姓陈,跟我们家也是实在亲戚。
我应该管他叫三大爷。
“三哥,我一个女人也没什么主义,这事儿您做主就行。”
三大爷见我妈点头了,劝慰几句转身就出了院子,大概是去找先生了。
可十里八村最厉害的不就是麻姥姥?麻姥姥昨天上门都没管,别的先生敢管?
我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,心里隐隐觉得这事儿没完。
下午四点,众人忙活一天终于等到开饭,三大爷领着个带着墨镜的白胡子老头进了门。
老头穿着一身黑大褂。一只手背在后面,一只手捋着胡子大步迈了进来。
我妈迎上去还没开口,老头就哎呀一声扑到一排尸体前放声大哭:
“哎呀我的老姐姐呀!你咋就出了这档子事儿呦!”
没想到这老头认识我太姥。
“先生,您怎么称呼?您认识我姥?”
黑袍子老头看了我妈一眼问道:
“你是小胜子媳妇?你们结婚时我来坐过席,你得叫我一声舅姥爷。”
我妈是城里人,我姥爷在我妈出生没多久就去参加抗美援朝战争,牺牲在朝鲜战场上。
我姥一个人把我妈拉扯大,不愿意我妈嫁到偏僻农村遭罪。
可我爸对我妈也是真好,我妈两边舍不得,我爷也开明,让我爸跟着我妈回城里,给我姥当上门女婿。
后来我姥心软了,放我妈跟我爸回了狍子村。
对于我爷家的亲戚,除了在本村生活的,我妈几乎都不认识,哪怕见过,也根本想不起来。
这个舅姥爷说他叫何进,我太姥是他亲姐姐。
只是他十几年前被儿子接走去了南方,那时候通讯不发达,他跟我太姥也很少联系。
“舅姥爷您看咱家这事儿......”
我妈提起我爷他们就忍不住哭,何进拍了拍她肩膀,走到几具尸体面前,挨个揭下尸体上盖着的白布,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我爸他们死状可以说惨不忍睹了,即便找来了镇里有名的缝尸匠,也缝不出个人样来。
尤其是我哥,只剩下残破的躯干跟半拉脑袋。
“造孽呀造孽呀!柳茹!我何进跟你不共戴天!”
何进狠狠朝地面拄着拐棍,身体剧烈晃动几下险些跌倒,幸亏三大爷眼疾手快扶住了他。
冷静一会儿后,何进从怀里掏出几张发黄的纸,上面画着红色的图案,看起来跟麻姥姥给我妈的符纸挺像。
“这是镇魂符,小胜子媳妇,你把这符纸贴到大门上去。”
因为是实在亲戚,我妈没有丝毫犹豫就照做了,贴完才问何进知不知道是谁害了我们家。
“哼!我来的时候老三都跟我说了,昨天麻姑子来过,还给你了你一张符说是能阻挡恶鬼进门?
你姥说的对,那符纸根本就是引恶鬼的。
我估摸着趁你们在门口墨迹的功夫,恶鬼上了你姥的门,先害了你姥堂口的仙家,这才又来害你们!”
我妈听完何进的话痛苦的跪到尸体面前,嘴里大喊着都是她的错。
何进语气中虽然带着几分责怪,却也嘱咐我三大爷扶起我妈,随后重重叹了一口气:
“这事儿也不能怪你,毕竟你不知道咱们两家的恩怨。”
何进说麻姥姥原名叫柳茹,年轻时是出了名的美人。
当时我太姥爷对她一见钟情,两家也都同意,当即张罗起婚事来。
可结婚前一宿,我太姥爷喝多了酒竟然糟蹋了我太姥。
太姥的父母不干了,第二天拜堂时冲了进去,打断了我太姥爷的腿,搅黄了婚礼,还气死了柳茹的爹。
太姥爷被迫娶了我太姥,却不知道柳茹已经怀了孕。
那时候名声对女人来说简直是头等大事。
柳茹不敢声张,想偷偷生下孩子有个依靠。
可她妈见我太姥跟太姥爷过的好,咽不下这口气,背着柳茹找上门来。
太姥家知道太姥爷有了孩子,怕他以后跟柳茹藕断丝连,买通了产婆在柳茹生产时动了手脚。
孩子生下来就没气了,柳茹差点跟着去。
可她命大,捡回一条命,也不再想结婚嫁人,便在高人指点下供奉了条柳仙儿出了马。
可后来柳茹不知道怎么听说当初生孩子时的事,跑到太姥家大闹一场。
太姥的父亲就是给人看事儿的,家里堂口还挺大,柳茹没占到便宜不说,还被狠狠羞辱一番。
临走时,柳茹愤恨的说要灭太姥家满门。
可几十年过去了,太姥的父母早已离世,柳茹却消停了,不再提两家的恩怨。
没想到竟然对着太姥的后代下了手。
“迷了老疙瘩的黄皮子跟柳茹就是一伙的,她就是想让你着急,你一急,乱了方寸就容易上套。
要说当初那事儿,确实赖我爹做得不对,我姐是受害者,那柳茹也是,他不该羞辱人家。”
何进边说还打量了我几眼,只是听到他说黄天赐跟麻姥姥是一伙的,我心里莫名有些不太舒服。
“小胜子媳妇,我看你这老疙瘩有仙缘,我带着他去你姥家看看去!”
何进说罢就要拉我,我下意识把手背到身后,十分抗拒他靠近。
或许是他太老了,太丑了,我对上他的墨镜就害怕。
“不......不不不......不去......”
我费劲的吐出几个字,立刻躲到我妈身后。
我妈见我害怕的模样,也心疼了:
“舅姥爷,孩子胆儿小,要不吃完饭咱们一起去?”
黄天赐竟然知道我在想什么?
我心中一喜,忙又在心里问他:
“大仙儿,你能不能救救我们家?”
黄天赐嗤笑一声:
“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尖是傻?说你尖你他娘的找老子讨封!
说你傻,你还知道找老子帮忙,不过你来这事儿也是因果报应,老子管不了。”
我想黄天赐以前应该挺孤独寂寞冷的,嘴里喊打喊杀,说要折腾我,可我一跟他说话,他话比我还密。
不过我现在没心情找他求饶,我只知道我们家要倒大霉了。
我妈哭了一会,被我爷推着出了大门,让她赶紧去找我爸跟我大爷一家。
他自己拿着符纸也走了出去,将符纸仔细的贴在大门上。
“老头子,不管来的是啥,我都陪着你!我去把我妈接来,她愿意跟孩子走就让她走,不愿意......她这把年纪,也不折腾她了!”
我奶用袖子擦干眼泪,回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,又使劲抱了我一把。
那时候农村结婚早,我大爷虽然三十多,可他俩也才不到六十。
这个年纪在农村算不上老人,家里跟地里的活还都能干动。
我奶要去接的,是她妈,我太姥姥。
我奶是太姥姥最小的女儿,生我奶的时候,她都四十多了,因此如今已经快百岁。
我像块木头桩子一样坐在我爷身边,最先回来的,是我爸跟我妈。
“爸!我听慧云说了,你赶紧喊我妈,我们一起走!”
这两天我爸正在罐区干活,因此还不知道我出事。
见我屁股上生了根,我爸在我脑袋上扒拉一把:
“愣着干啥?还不快走?”
“阿巴阿巴......阿巴阿巴......”
对上我爸懵逼的眼神,我就知道我妈只说了恶鬼讨命的事,没说我变成傻子的事。
“先别说老疙瘩,小胜子,你听我说,带着你老婆孩子赶紧走,别磨叽。
我跟你妈年纪大了,活这么久也算够本了,你们带老疙瘩出去,外面能人多,老疙瘩也许还有救!”
我看着我爷跟我爸你拉我扯,磨叽半天谁也没走,我也不想走。
如果说离开狍子村,我要像傻子一样活着,那还不如让恶鬼把我吃了。
我妈抱着我就是哭,我爷跟我爸推搡间,我大爷大娘带着儿子女儿也上了门。
“爸!我妈呢?走赶紧走!大家一起走!”
想来还要拉扯一番,我跟我妈依旧坐在门槛上,大爷家的我哥和我姐是对龙凤胎,比我大两岁,十分有眼力见的过来扶我们。
“你妈接你姥姥去了,天快黑了,老大,你赶紧带着你弟弟一家走!再不走就走不出去了!”
“爸!走不出去就拉倒,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恶鬼无缘无故就要上门害命!”
我大爷是个倔脾气,他也不拉我爷了,走到墙根底下拿起铁锹,把铁锹头往地上用力一怼,吐了口唾沫,刚要放狠话,年久生锈的铁锹头突然碎了。
空气突然就安静下来,我们一大家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,我爷额头更是冷汗直流。
看天色,现在应该七点多了,夏天天黑的晚,太阳虽然落山,可天边还挂着一抹晚霞,
周围的黑云正一点点蚕食那道霞光,等霞光被黑云包围,天也就完全黑了下来。
“你们嘎哈呢?”
门外突如其来的苍老声音把我们吓一跳,我更是感觉心脏扑通扑通,仿佛快要跳出来。
只是看清大门外的两人,众人才松了一口气。
“妈!姥,你俩快进来!”
我爸快步走出去接过我奶手中的行李。
我奶跟在他身后进了院子,可太姥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。
“姥!你咋不进来呢!”
我大爷急了,虽然麻姥姥说恶鬼半夜才会上门,可在当时的农村,村里设施不够完善,更是没有路灯。
家家户户干了一天的活,吃完晚饭会出来乘凉,到了七八点钟就陆续回家睡觉了。
因此整个村子,只有零零散散的灯光,那灯光今日好像更加昏黄,好像一只只眼睛,无声窥视着村子。
“大柱啊,你们谁在这门上贴的符纸?”
太姥依旧没动,只是皱着眉看着大门。
按理说太姥马上百岁了,就算身体没病,各项器官也该罢工了,可她身子骨特别硬朗,
脸上也没什么褶子,要不是一头白发,没人会把她当成老人。
我六七岁的时候就听别人悄悄议论过,说我太奶一把年纪竟然满口牙,还能下地干活,老而不死,会吸光儿孙的气运跟寿命。
想到这个,我再看门外的小老太太,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“八两,怎么了?”
我姐虽然才十岁,却十分文静,对我也好,见我身上发抖,赶紧关切的用手贴了贴我的额头。
“阿巴阿巴阿巴......”
......
......
“姥,你别管那符纸了,赶紧进来!”
我大爷快步迈出大门,伸手想拉太姥,却被太姥用力拍开。
因为是夏天,我大爷上身就穿件跨栏背心,那一巴掌在夜里显得格外清脆响亮。
“把这符摘了!你们是不是缺心眼啊?知不知道这符是干什么的?”
“姥!这符是阻挡恶鬼进门的!你赶紧进来吧!”
我大爷被我姥打了一巴掌,捂着手腕脸色并不好看。
他似乎想不通,为什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岁老太力气竟然这么大!
无意间瞥了我大爷的手腕一眼,只见他手腕通红,哪怕在夜里,也隐隐能看出巴掌印的痕迹。
“我说你们一个个是不是缺心眼?这符哪来的?这哪里是挡恶鬼的,这就是招鬼符!赶紧把符撕了!”
太姥的话让我爷愣住,虽然麻姥姥很有名,可我太姥年轻时也是远近闻名的神婆,对这些方面自然也懂不少,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,即便家里人出事,她也不给看。
这也是为什么我出事,我爷爷奶奶没去请她。
一个是外人,一个是自己老丈母娘,我爷面露纠结,心里的天平自然朝太姥那边倾斜。
“我相信妈,也许麻姥姥说的对,我们家确实招惹了恶鬼,可这符未必是拦鬼的。”
我爷做了决定,起身就要去摘符纸。
“哎!!老头子!先别摘,妈要不你先进来?还有三个小时,你进院我们关上大门再研究研究!”
随着黄天赐话落,它突然伸出一只爪子对着面前的黑夜一抓,接着一个穿着花花绿绿哦,抹着红嘴巴子的人被它抓在了手里。
那人的身体在半空中来回摇晃,身上的衣服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还真是个纸人。
只是黄天赐手中的纸人跟我以往参加村里葬礼见过的不同,那纸人的双眼被一张黑纸遮着,虽然被黄天赐钳制,黑纸下漏出的红嘴唇却弯起了诡异的弧度。
纸人在笑。
十年前的记忆突然被唤醒,我一瞬间来了尿意,脚下却不敢动半步,也不敢让我姐进屋,我怕我们分开,还有别的东西过来,只能打着冷颤挡着我姐。
“桀桀桀......十年已到,柳眉大人让我来捉这两个小东西的魂魄。”
那纸人突然放弃挣扎,用手扯下了眼睛上的黑纸,一瞬间,黄天赐的爪子像被烫到,只能松开纸人。
那纸人虽然身上有纸扎的痕迹跟纹路,表情跟动作却像活人一样,它趁着黄天赐松手,从大门墙上落到了院子中。
纸人脚下滑动咧开嘴朝我走来,可能是用力过猛,它的嘴角立刻被撕开。
一道红色裂痕从嘴角延伸到耳朵根,我突然就想起了电影里的小丑。
“他娘的你太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!”
黄天赐见纸人无视它,就要取我小命时,从墙上落下,一只锋利的黄爪子透过了纸人的勾后心,从它胸口穿出。
纸人扭头朝它笑了一下,胸口的破洞竟然燃烧起幽蓝色火焰,烫的黄天赐收回胳膊吱哇乱叫。
我有些绝望,黄天赐竟然这么脆?
纸人不再理会黄天赐,又转过头想抓我,只是迎面而来的是一泡热气腾腾的液体,呈一个弧线浇到了纸人的脸上。
霎时间纸人便发出渗人的惨叫,双手死死捂着脸,身上快速燃烧起来,短短半分钟不到,就烧成了一捧灰。
“姐......”
我姐听我喊她,红着脸转了过来,就看到地上有一堆烧纸的黑色痕迹。
“八两,行啊,你真把它弄死了?”
我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,又想起来还没洗手,一时间手不知道该举起来还是放回去。
“阿巴阿巴......”
我用手语告诉我姐,我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。
自从有了彩屏手机,我给自己办了五块钱流量,在网上搜过一些辟邪的方法。
有一招就是说脏东西怕童子尿。
刚才情况紧急,我示意我姐转过去,就朝纸人尿了过去,没想到还真救了自己一命,看来,那些鬼啊怪啊也并非没有弱点。
黄天赐神色晦暗的看着我,脸上倒是没什么窘迫,只是如今我再见他倒是不会害怕了。
“黄大仙,你能不能带着我姐逃出去?”
我无法跟任何人正常交流,唯独能跟黄天赐表达清楚心里的想法。
黄天赐却摇摇头:
“你家这事儿牵扯太深,不彻底解决,你们走到哪儿都会被找上。”
可就算当初伤害柳眉的是我太姥爷跟太姥娘家,跟我们有什么关系?就非要斩草除根?
我内心十分愤怒,也十分无力,谁能跟恶鬼讲道理呢?
“哼,你们想不想知道当年到底怎么回事?想的话,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。”
我看着黄天赐神秘兮兮的表情,没有丝毫犹豫的开口:
“不想。”
“你这混瘪犊子!你以为你不出家门就没事儿了?我告诉你这次纸人烧了,下次来的就不一定是啥了,要是我,我临死前一定要知道事情缘由。”
黄天赐见我态度冷淡,有些破防,其实我觉得它说的有道理,可我不是它,我知道好奇心害死猫。
有些事知道的越快死的越快。
今天我不出这个门我,也许跟我姐还能活几天,出去了那才真是生死难料。
毕竟指望眼前的黄皮子保护我,那赌的可太大了。
“八两,你在看什么?”
我姐看不见黄天赐,见我直勾勾盯着一个地方,心里有些发毛,忍不住开口问我。
我给我姐比划着,十年前迷我那黄皮子要带我们去个地方,找出当年的真相。
我以为我姐听完就回屋睡觉了,没想到她眼睛轻眨几下,拉起我的手对我道:
“八两,我们跟大仙去看看吧,死也死个明白。”
她这话说的跟黄天赐一样,黄天赐听了立刻朝我翻了个白眼:
“哼!有些人,好歹也是带把儿的爷们,关键时刻还不如女娃娃!”
我想反驳,不过想着那话不太雅观,我又咽了回去。
拉着我姐,跟着黄天赐出了大门,我无意间回头瞥了一眼,发现大门上有几个黑乎乎的印记,想来应该是纸人敲门时留下的。
“黄天赐,你要带我们去哪儿?”
黄天赐像人一样走在前面,方向却是往后山去。
这个时候去后山可不是什么好事,七月本来阴气就重,它这不是要带我跟我姐自投罗网吗?
我心里有些犯嘀咕,它该不会真跟恶鬼是一伙的,一直在我身边潜伏?
“你跟着就完了,一个老爷们,恨不得长八百个心眼子!”
黄天赐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,不屑的看着我。
我们跟着它一路来到了上后山的必经之路,我太姥家。
“舅太姥爷咋挂这么两个灯笼?怪渗人的!”
站在我太姥家门口,我看着大门外挂的两个血红的灯笼,心里也是没由来的发慌。
那灯笼在黑夜里就像一双眼睛,大门就像一张大嘴,整座宅院像只吃人的巨兽。
“你俩别出声,跟我来。”
黄天赐带着我跟我姐围着院墙绕了半圈,最后在右侧院墙旁的树下停住。
一停下,我就被这树散发的味道熏的够呛,是一股骚臭的狗尿味。
“这棵树长年被野狗浇尿,已经腌入味儿了,能遮掩住我们的气息,你俩轻点手脚上去看看。”
上树我根本不在话下,我姐比我还灵巧,好在树很粗,枝杈也足够结实,我跟我姐蹲在上面也很安全。
只是当我们蹲稳看到院子里的情景时,差点又摔下去。
“那是!舅太姥爷跟恶鬼!”
“好哇,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混瘪犊子,这是见我老了不中用了!
这是不想让我进这个门啊!
进门了半夜要被恶鬼吃掉,老婆子我宁愿回我自己那破草屋上吊!
作孽啊,老婆子我活得久了惹人厌啊!”
我太姥见我奶不让我爷撕符纸,竟然面目狰狞的对着院内边骂边唱!
黑夜里,她那一口整齐的白牙格外渗人。
在我印象中,太姥说话从来都是轻声细语的,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失控的模样。
“娘啊,可别说这话,我这就撕,您想当年那名号也是响当当,有您在,恶鬼一定不敢来!”
我爷好面子,外面的又是他丈母娘,他怕我太姥再唱下去,把邻居引出来,脸上挂不住,
也不想节外生枝,竟然推开我奶一把扯下了门上的符纸。
符纸被我爷摘下就燃烧起来,很快化成飞灰。
与此同时,院子里忽然刮进来一阵夹带着怪味儿的凉风。
那是三伏天,那阵风却比冬天的冰雪还冷。
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,感觉下身又来了尿意,赶紧往茅房跑。
茅房就在门口,太姥正迈步往里走,我路过她身边,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儿,跟刚才风刮来的一样。
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,太姥嘴角挂着一抹奇怪的笑容,眼神里却十分冰冷,
她也正看着我,吓得我差点又尿了裤子,只能快步跑进茅房。
“恶鬼进门喽,小犊子,要老子说,你正好出了门,赶紧逃命去吧!”
脑海中黄天赐的声音再次响起,我差点没站稳掉茅坑里去。
现在还没到子时,黄天赐却说恶鬼已经进了门。
刚才只有我太姥进门,难道我太姥就是恶鬼?
不可能,我太姥的小房子里也供奉了几位很厉害的大仙儿,她是因为年纪大了,怕家里出事才不给人看事儿了,麻姥姥才有了名气。
我爷说的对,有我太姥在,恶鬼说不定根本不敢来!
大概见我不相信,黄天赐冷哼一声,说了句好言难劝该死的鬼,便不再出声。
我提上裤子,转身要回院子。
一只脚刚迈进门槛,头顶的乌云突然散了一点,月光下,我看到了让我心跳停止的一幕。
太姥在院子里站着,我奶跟我爷正围着她认错,他们两个人看着都比较正常,可太姥的脚下,竟然没有影子!
我听我奶给我讲过,鬼就是没影子的!
“老疙瘩快进来!今晚太姥陪你睡,保管什么恶鬼都不敢来!”
太姥没搭理我爷跟我奶,反而用一种有些贼的眼神看着我。
“老疙瘩!愣着干什么?还不快进来?”
我妈见我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,赶紧朝我走了几步,把我扯进了院子里。
难道黄天赐说的是真的?
院子里每个人脚下都有影子,可我一直盯着太姥,她的影子始终没出来。
“老疙瘩,别害怕,走,太姥带你睡觉去。”
太姥拉着我的手,一瞬间我感觉浑身像被冰冻住一样。
她的手太凉了,比冰块还凉。
我心里害怕,更不愿意跟太姥一起住,使劲挣脱开她的手,连连往我妈身后躲。
我想告诉大家,太姥就是恶鬼,可我越着急越说不出来话,只能哭喊着说不。
“这孩子,不知道好赖的东西,明玉明辉,走!太姥带你家睡,让恶鬼把老疙瘩吃了!”
太姥见我一直躲,气的面容有些扭曲,不过她很快又恢复了慈爱的模样,转身又要拉我哥跟我姐。
我哥姐平日里比我懂事,自然做不出违逆太姥的举动。
眼见着我哥跟我姐一左一右扶着太姥就要进屋,我鼓足了勇气,啊啊大叫的冲过去把我哥撞开。
“八两!你干什么?差点把太姥撞到了!”
我姐立刻训斥我,我也不怨她,平时太姥对我们三个孩子确实好。
别人去看她,给她买了好吃的好喝的,她都收在小柜子里,我爷我奶去的时候,让他们带回来给我们三个分。
可现在的太姥不是太姥,是恶鬼!
我哥站稳后也警告的瞪了我一眼:
“太姥,您别跟这臭小子生气,回头我揍他屁股。”
我急的不行,只能在心里默默哀求黄天赐救救我哥跟我姐。
哪怕让我说句完整的话也行。
可不知道黄天赐到底能不能听到我的心声,始终不为所动。
我发疯一样又跑上前,一把扯下我哥的大裤衩子,没想到用力过猛,我哥半拉屁股就这么露了出来。
“啊!快穿上!”
我姐惊叫一声,松开扶太姥的手,转身扑进我大娘怀里。
我哥气的握紧了拳头又松开,还是没舍得打我,一边喊着让我松手一边使劲往上提裤子。
吵吵闹闹有一会儿,月光又被黑云遮住,太姥脸上闪过一丝急迫,表情也变得有些僵硬。
“恶鬼要来了!赶紧进屋,进屋,进屋......”
听着太姥怪异的重复着进屋两个字,我奶有些反应过不对味儿来。
“妈,您这是咋啦?”
“进屋,进屋......到点了进屋......进屋......”
我不知道到没到子时,又来了一阵风,大门砰的被吹上,想往屋里走的太姥突然停下脚步,缓缓的一百八十度转过头来。
“陈栋,父债子偿,你们的报应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......”
太姥就这么现在我们面前,五官开始慢慢渗黑色的液体,那股说不清的味道越发浓重,呛得所有人都回过神来。
此时太姥的龇着嘴,那一口牙齿泛着寒光越来越尖。
“快带孩子们走!”
我爷推了我奶一把就挡了上去,我哥也顾不上提裤子,而是将我从地上薅了起来,一蹦一跳往门口跑。
我爸深深看了我一眼,转身站到我爷身旁,我大爷手中还拎着没了铁锹头的木头棍。
三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挡在我们身后。
我们几个用力推门,门却纹丝不动。
“完了,符纸也没了,咱家完了!”
我大娘瘫软下去靠在大门上,搂着我姐失声痛哭。
“黄大仙儿救救我们家,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,给你当儿子当孙子,求求你救救我们家。”
我眼泪混着哈喇子不停地流,见众人陷入绝望,咬牙扑通跪在地上就磕头。
我妈想拉我也被我大力挥开,她只以为我受了惊吓又犯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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