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家,我就看到林清清正乖巧地坐在书桌上写着作业,那模样恬静而美好。
和十年后拔掉我氧气罐的狰狞模样简直天差地别。
看见我,林清清小跑过来,抱着我的手撒娇道:妈妈,我不想练舞了,好不好,我想多陪陪你。
我没有忽略掉她眼睛里一散而过的鄙夷和厌恶。
原来,她从这时候就开始讨厌我了吗?
上辈子,林清清也对我说出这样一番话,说她突然间不想学舞蹈了,可是当时已经付了半年的学费。
跳舞的学费还是我每天不辞辛苦,早出晚归一点一点攒起来的,给她选的也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舞蹈老师,小半年就花了十几二十万。
我还要每天监督她练习,要求他每天必须练够四个小时才可以干其他的事情。
也在这样自律地规划下林清清在未来才会成为国际知名的舞蹈家。
没想到我对她的爱让她感到窒息和害怕。
那我就收回这样的爱,让她过得自由洒脱,看她是不是受得住。
慈爱地揉了揉林清清的头发,不复往日的严厉,温柔地说:竟然清清不想学,那就不学了。
真的吗?
妈妈,啊啊啊,妈妈你真是全天下最好的妈妈?
我弯了弯唇角,垂下眼眸,掩饰眼底的翻涌情绪。
只要无限地纵容她,就是最好的妈妈了吗?
看着林清清活泼可爱的背影,我第一次觉得内心毫无波澜。
不将她放在心上,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吗?
我亲爱的女儿,希望你在未来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。
林清清在学校的文化课成绩很差,但是因为她的舞蹈天赋可以说得上是顶尖的。
上辈子被一个顶尖学府破格录取,最后平步青云。
如今不学舞蹈的她,这辈子也许连大学都考不上。
妈妈,你在想什么呢?
还不快点给我做饭。
林清清用使唤佣人的口吻叫着我,将我的思绪,一下子拉回现实。
我只好故作疲惫道:清清,妈妈今天有些累,你拿点钱去外面随便吃点吧。
好吧好吧,赶紧拿钱来。
林清清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,接过钱,头也不回地往外走。
你真的不管她了吗?
她这次出去,可是会遇上姜言那个人渣。
脑海中响起一道戏谑的电子音。
我满不在乎地说:001,你不是说想让我活出自我,带上这个白眼狼我还怎么活出自我。
嘁,看不出来你还挺狠的。
彼此彼此。
跟系统结束了对话,我躺在床上,双目阖上,思考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。
第二天,我起了一大早,有些生疏地拿起化妆工具在脸上涂涂抹抹。
看着镜子中焕然一新的脸,我有些怔住了,原来不用操劳家务,为女儿成绩担心,我也可以这么有气质吗?
新的世界大门像是一下子被打开了。
快速收拾好自己,我来到给林清清报的舞蹈班,厚着脸皮跟人家退了剩余的学费。
看着手里的一百万,顿时觉得有底气了,联系了曾经的好友黎月。
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嘲声:哟,您老人家舍得给我打电话了啊,真是千年难得一见。
听见电话那头的声音,心里很不是滋味,为了好好培养林清清,我放弃了社交,几乎断绝了跟朋友的联系。
每天围着女儿转,担心她吃不好,穿不暖,将所有我觉得好的都给了她。
对不起,月月,我……一时之间我有些难以启齿,羞愧地垂下了脑袋。
说吧,什么事?
快速说完我的想法后,那边一阵沉默,好一会儿才听到那头传来的声音。
可以,你终于打算回归职场了,我很高兴,林默。
挂断电话后,我来到了一家咖啡店。
刚坐下,就听见后面传来女孩子们的嬉笑声。
清清,听说你家还有别墅呢?
什么时候带我们去看看?
哎呀,有时间就带你们去,我爸爸最近很忙,没有时间管我,所以都是我家保姆照顾我的生活起居。
你别说,我爸给了那个保姆好多钱,可花在我身上的就几个子,我都怀疑她私吞了。
清清,我们都好羡慕你有这么好的家世。
是林清清的声音,保姆?
我连名字都不配拥有。
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养了一个白眼狼,告诉自己不要在意,但听到被亲生女儿叫做保姆,难免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。
林清清的朋友纷纷指责起我这个恶毒阿姨。
那这样干啥不开了她。
哎,好带也是在我家干了十多年的保姆。
不想在听他们纯真无邪的恶毒言语,我匆匆拿起包就往外走。
啧,你就这么放过她了?
系统一阵唏嘘,似乎不满我的软弱。
不然呢?
难道我要虐待她?
你难道不知道,虐待未成年可是犯法的,我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收回曾经给她的一切。
有时候,身体上的伤害远远不及让她失去一切来得痛快。
看她不断在作死的边缘徘徊,最后堕入万丈深渊。
系统没有在说话,似乎也在思考报复一个人最狠的办法是什么。
傍晚,我包里的电话铃声响起,是林清清。
喂,你去那里了,干什么还不回来给我做饭,我都要饿死了你不知道。
这么没家教,饿死你得了。
林清清从小肠胃就弱,一吃外面的东西就拉肚子,所以我每天变着法的给她做好吃。
在我和她爸还没有离婚那会,林清清就说过这样的话。
妈妈,你怎么这么懒,爸爸回来了你还要叫他干活,你自己不会干吗?
爸爸每天挣钱已经够辛苦了,你就做个饭给我和奶奶吃,还整天抱怨。
想到这些,也原来不是我没有教好有的人从根里就坏透了。
林清清,饿了就自己做饭吃,我现在还有事,挂了!
不再理会那头的大喊大叫,去到商场给自己买了几身漂亮的衣服和鞋子。
我要把曾经花在林清清身上的钱都花到自己身上来。
出了商场在经过一个巷口时,我听见一道声音从里面传来。
言哥,今天那小妞是你女朋友?
长得真TM得劲,不知道……你TM给老子闭嘴!
黄毛猥琐男的话被一道低沉的嗓音打断,是姜言的声音。
我垂下眸,蹲下身装作系鞋带的模样。
老子给你们说,那妞是老子的,谁TM都不可以觊觎她,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。
等看似维护林清清说完,姜言又耳捞腮烦躁地吐出一句惊掉我下巴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