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曹明德邓义明的女频言情小说《春江水暖全文曹明德邓义明》,由网络作家“曹明德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仅凭男人这句不善的诘问,身份已呼之欲出。情敌见面,分外眼红。方子文终于和心上人口中的未婚夫狭路相逢。对方也惊讶,这是第一次在郁芊芊家里见到陌生男人,还是刚刚洗完澡这么遐想连篇。要知道,他和郁芊芊交往快两年,软磨硬泡、誓言尽出,也从未被允许体验这等待遇。不禁妒火中烧!更怀疑方子文与未婚妻有染,他却连正式的吻都没接过,嫉妒和愤怒无异于火上浇油。顿时剑拔弩张!单说眼前的事倒是个误会,方子文便微笑解释,“你好,我是芊芊的租客,热水器坏了,就…”“芊芊?呵!”哪曾想,对方更在意的,却是方子文对未婚妻的称呼,亲密过头了吧?虚着眼,目光更阴冷了。方子文哪听不出对方话里的不悦。暗暗腹诽:这家伙也太小气了吧?却不想想,前后才两天,自己就为郁芊芊脚踢段...
《春江水暖全文曹明德邓义明》精彩片段
仅凭男人这句不善的诘问,身份已呼之欲出。
情敌见面,分外眼红。
方子文终于和心上人口中的未婚夫狭路相逢。
对方也惊讶,这是第一次在郁芊芊家里见到陌生男人,还是刚刚洗完澡这么遐想连篇。
要知道,他和郁芊芊交往快两年,软磨硬泡、誓言尽出,也从未被允许体验这等待遇。
不禁妒火中烧!
更怀疑方子文与未婚妻有染,他却连正式的吻都没接过,嫉妒和愤怒无异于火上浇油。
顿时剑拔弩张!
单说眼前的事倒是个误会,方子文便微笑解释,“你好,我是芊芊的租客,热水器坏了,就…”
“芊芊?呵!”
哪曾想,对方更在意的,却是方子文对未婚妻的称呼,亲密过头了吧?虚着眼,目光更阴冷了。
方子文哪听不出对方话里的不悦。
暗暗腹诽:这家伙也太小气了吧?
却不想想,前后才两天,自己就为郁芊芊脚踢段杰志、掌掴张夫人。人家一正牌未婚夫还能沉住气不动手,已经够能忍了。
恰时。
郁芊芊回来了,刚进门就面露意外,招呼道:“俊生,你啥时候来的?”
未婚夫叫陈俊生。
陈俊生阴沉着脸,冷哼道:“得亏我来了,不然,能撞破你俩的好事?”
郁芊芊猛然想起还有客人在她这里洗漱,快步走出玄关。
果然,方子文就站在客厅,用毛巾擦拭头发以掩饰尴尬。
“俊生,别急,你误会了!”
郁芊芊挡在两人中间,把来龙去脉捋了一遍,包括方子文的两次相助。
本以为,道明始末不但能澄清误会,也能让陈俊生多少有些感恩之心。
哪曾想,陈俊生的关注点却相当偏,“他还去售楼部接你?你还帮他洗衣服?呵!都没给我洗过!”
原来,郁芊芊趁着方子文洗澡的空档,去对面清洗了被咖啡泼脏的衬衣,刚才解释时,也一并托出。
郁芊芊深知陈俊生心眼小,也知道,一旦未婚夫先入为主,怎么解释都多说多错,便把对面的钥匙递给方子文。
“方大哥,你什么时候搬过去都行,拿着钥匙方便些。不然,你先过去看看哪里还需要维修吧,不好意思了!”
这番话虽温婉得体,逐客的意思却很明显。郁芊芊希望方子文能让步回避,避免矛盾激化。
方子文自然懂。
可他刚接过钥匙,陈俊生就不依不饶地挑衅嘲弄,“麻溜点呀!还杵在这里,没点眼水!”
又一把拽过郁芊芊搂进怀里,更翻起二白眼宣示主权。
方子文很是吃味,却不想郁芊芊为难,只好黯然离开。
刚到门外。
就听见陈俊生阴阳怪气地责难,声音还故意很大。
“咋什么人都往家里带?你租给他多少一个月?”
“八百。”
“什么?才八百?他是乞丐,你就搞慈善?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!”
“陈俊生,你今天过来到底想干嘛?找我吵架?”
郁芊芊顿时来了脾气。
对方也就没揪着不放。
“芊芊,你银行卡放哪了?不一直在抽屉里吗?”
这时,郁芊芊才发现,电视柜和储物柜都被翻得乱七八糟的,却按捺住愠恼。
深呼吸顺顺气,才问道:“你找我银行卡干嘛?”
陈俊生说,“上个生意被朋友坑了,最近手头紧,我知道你卡里有二十万。”
“上个生意?”
郁芊芊涌起恨铁不成钢的失望,“就是还有下个生意咯?到底要栽多少次跟头,你才能醒悟?”
哪知道,这番语重心长的关切之言却激得陈俊生恼羞成怒。
“郁芊芊,你够了!我娶你过门,房和车都我家出,没打算要你花一分钱,你跟我计较这些?”
“俊生,这二十万是我辛苦挣来的积蓄,也是我的嫁妆作用婚后开销。如果又打了水漂,往后的日子怎么办?”
郁芊芊苦口婆心,陈俊生却没当回事,转而信誓旦旦说道:
“放心!这次是大工程,城南新村外围绿化,毛利就上千万。搭档也靠谱,只要我翻身了,将来还愁没钱花?”
“靠谱?翻身?你每次问我要钱都这么说,哪次兑现过?”
这次,郁芊芊下定决心要守住底线,不能再放任陈俊生任意妄为,也知道动之以情无用,便晓之以理,“那么大的工程,二十万也不够啊?你有没有思考过,多大的能耐就做多大的事!”
“你他妈看不起我?”
陈俊生再次恼羞成怒。
直击隐藏灵魂深处的痛脚,就像被踩中尾巴的猫一般炸了毛,抓起桌上的纸巾盒摔了个稀巴烂。
尤是此刻,郁芊芊仍旧忍着怨气,耐住性子,心平气和地好言相劝,“俊生,我也是为你好!”
陈俊生一屁股坠进沙发,点起烟猛吸两口,沉声道:“也对,那点钱根本不够。这样,房子就别租了,卖了吧!连对面家桓的一起卖,加上你卡里那二十万,凑够两百万,给我做生意。”
“什么?”
对方还未得寸,就先进尺,这要求无疑触及了郁芊芊的底线。
“房子是我爸留给我俩的,就算你能处理我这套,又有什么权力卖我弟弟的房子?房子卖了,他住哪?他以后还要不要结婚?”
“我不是说了嘛,这次能挣大钱,将来,多的都能还给他!”
“不行!”
郁芊芊说什么都不答应,陈俊生霍然起身,一把揪住她衬衣领口,还抬起另一只手作势要打,恶狠狠地威胁,“到底行不行?”
听墙根的方子文意识到情况不对,他心系郁芊芊安危,可直接闯进去很可能会加剧冲突,便探手敲了敲房门,“芊芊,好像天然气也有些问题,麻烦你过来看看。”
“好的!方大哥,你稍等。”
郁芊芊感激浓浓,应了声,再看向陈俊生的眼神已失望至极。以前是温水煮青蛙,逆来顺受,就怕有对比。而且,这几天,方子文带给她的感觉正是她梦寐以求的。
“你又想打我?才保证了几天?”郁芊芊憋不住心寒的泪水,短短一句话,道出的心酸万卷难书。
好在,陈俊生有所顾忌,终究还是放开了手,“你好好考虑,要是不答应,这婚暂时就不结了!”
撂下狠话,陈俊生扭头离开。
碰到一脸冷色的方子文,还指指点点恐吓道:“你他妈最好别搬进来,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!”
…
目睹这个腔调社会、举止社会,却自诩生意人的情敌大摇大摆离开,方子文轻咳两声,迈进房门。
郁芊芊正蹲着收拾满地狼藉的纸巾盒碎片。
因为衬衣纽扣被陈俊生揪开,眼下,方子文居高临下的上帝视角正好瞥见一对雪白兔儿挤在一起。
连忙侧头挪开视线,思绪也往静心方向转。
这一想。
就更坚定横刀夺爱的决心,因为,陈俊生根本配不上郁芊芊。
才不管什么先来后到,他绝对不允许心爱的人眼睁睁跳火坑。
“芊芊,别生气了,不结就不结!”
闻言。
郁芊芊抬起头,定定注视他好一阵。
美眸中的情绪格外复杂,瞬息万变似乎做着剧烈的思想挣扎。
良久,不再犹豫,说了句突兀又合情理的话,“方大哥,我想喝酒了,能劳驾你帮我买些啤酒上来吗?”
“啊?好的。”
方子文没要郁芊芊递给他的一百块钱,笑说道:“不介意我陪你喝吧?反正大家都喝,谁买单都一样!”
“嗯,好吧。”
就在方子文走到门口时,身后再次传来郁芊芊的请求,却令他虎躯猛然滞了滞,心血澎湃得如钱塘涨潮。
“都买冰镇的吧,我能喝冰的!”
铁牌因宋君瑜意外摸到机栝而打开。
内里凹槽竟藏着枚细长的打火石棒。
打火石棒把凹槽填得满满的,与实心无异。故而,方子文这几天一直挂在脖子上却没发觉。
“这是火石!”
“这么少,怎么用啊?”
“不慌!”
方子文从石壁下拿来早已晾干的裹胸绷带。
结绳的衣裤被冲走时,这条绷带却被方子文牢牢抓在手里。或许因为被赋予了特殊意义吧。
之前,他们也曾尝试把绷带通过岩顶的小洞送出去一截,寄望有人能看到,却是徒劳无功。
眼下。
有了火石,就能点燃绷带,让烟雾顺着岩顶的洞口飘逸出去,形同烽火狼烟的效果。
这样,送出求救信号,并得以生还的机会也将大大提高。
只是,望着手中的绷带,方子文竟泛起舍不得的奇怪情愫,毕竟洞中几日终生难忘。
“听我说!”
方子文把绷带连同打火石棒都递给宋君瑜。
“手稳点,这枚火石用不了几次,绷带也就一根,失败了就得脱裤衩了!我架着你去听外面的动静,只要有羊叫,就利用岩顶石壁的光滑擦燃火石,再点燃绷带,顺着洞口送出去,别怕烫手,这可是咱们的命根子啊!”
宋君瑜听到有逃出生天的机会,也精神大振,见方子文说得这么慎重,方才激情残留余韵的俏脸也泛起凝重。
她再次坐上方子文肩头,被高高举了起来。
不知过了多久。
方子文只觉沉重得双腿打颤、头晕眼花时,上方传来宋君瑜喜悦的呼声。
“有羊叫了!”
“赶紧点燃!我快撑不住了!”
“好!”
宋君瑜抬手捏着打火石棒在光滑的岩顶石壁摩擦,试了好几次也点不燃。
“怎么办?好像没用!”
“你再换个地方试试。”
可是越着急就越点不燃。
“糟了!火石快要擦没了。子文,对不起,我…”
火石是两人最后的机会,方子文哪能眼睁睁看着唯一的生机就这样白白浪费掉。
他蹲下身,又将宋君瑜放了下来。
接过火石在地面试了试,却是没用,“下面太潮了,只有岩顶才有机会点燃。”
“换我举着你?”
“你有力气吗?”
“我,我真没用…”堂堂省纪委地方监察厅长,令人闻风丧胆的黑寡妇,还是第一次因挫败说出这样自暴自弃的话。
方子文搂着她颈脖,在她额头温柔轻吻,安慰道:“各人有各人的活法,各人也有各人的用法,别气馁,再试试!”
然后。
便要求宋君瑜与他面对面,坐到他肩上来。
宋君瑜没多想,可是,当她被方子文再度举起时,才恍觉这个姿势有多暧昧,有多刺激,却知方子文也是不得已才为之。
抬眼,便将宋君瑜挺拔浑圆的酥胸,由乳根至两点嫣红一览无遗;低头,鼻尖唇边则与一团毛茸茸和娇嫩桃源严丝合缝。
话又说回来,如果不是铁牌意外被打开,可能他俩的状态比现在还要香艳刺激。
反正都曾决定过,临死前与对方融为一体,眼下前戏般的行为倒不是不能接受。
终于。
方子文能看清宋君瑜手上的动作和岩顶的情况。
“这样不对,要顺着一个方向!”
“别太快了!”
“又慢了些!”
“左边点,对对!在那里试试!”
唰!
有了方子文的指导,宋君瑜终于点燃了打火石棒。她按捺住激动与紧张,又小心翼翼引燃绷带一头,一点一点地通过岩洞往外面送。
“我们已经做到最大的程度了!”
方子文晃了晃晕厥的脑袋,咬牙将宋君瑜放下,生怕摔着了对方。然后瘫软在一侧,将依偎过来的宋君瑜搂在怀里,等待奇迹发生。
一分钟。
两分钟。
五分钟…
“还是没用吗?”
“这就是命吧,我们尽力了。可惜,我现在实在没有力气,你想报答我,我也吃不消了!”
方子文一次次闭上沉重的眼皮,又一次次强迫自己睁开,嘴里夹杂惨然的声音也越来越小。
“为什么,我感觉有点热。”
“我也是!”
“不对!上面怎么有那么大的烟雾灌了进来?”
随着宋君瑜的惊呼,方子文吃力地抬眼望去,顿时心头一凝,颤声道:“外面被点着了!”
又过了几分钟。
倒灌的烟雾消失了,还有污水淌下来,两人也依稀听到岩洞外的说话声,“这里有旋洞!”
“操!哪里来的布条?差点没把我的羊烤熟咯。”
“少咋咋呼呼!就一点小火,别这么浮夸行吗?”
有人!
应该是灭火的放羊人在说话。
而且。
就近在咫尺。
宋君瑜连忙站起身,透支体力放声呼喊,“能听见吗?下面有人啊!我们被困住了,救救我们吧!”
这次的呼救终于得到了回应。
外面的放羊人凑到洞口,按捺不住惊讶,与受困的两人对话…
“我给你一个号码,请你帮我通知我的家人。”对于宋君瑜,两个哥哥绝对要比当地警方靠谱太多。
方子文却抓了抓她的脚踝,虚弱道:“吃的!我快不行了!”
…
片刻后,放羊人从岩洞送下来馒头和葡萄糖口服液。
“难为你俩了,几天莫吃东西,慢点,别噎着了!”
“谢谢!”
宋君瑜还不忘道谢。
她掰开玻璃塞,将葡萄糖小心翼翼喂进方子文嘴里,又把馒头递了过去。
极度饥饿的两人却没直接开吃,而是满眼泪花地相互对视。
死里逃生,那种紧绷的神经终于能松弛却又后怕的感受,实在无法言说。
噗呲!
两人又齐齐破涕为笑。
然后,也不顾形象,狼吞虎咽起来。
乡下面糙,冷馒头有些硌牙,却是这辈子最好的美味之一。
吃饱后。
就等着宋君瑜的家人来想法营救了。
可是,天色渐暗,溶洞也漆黑一片。在两人看来,只恐怕要等到半夜了。
方子文打了个饱嗝。
“君瑜,饱了吗?”
“都吃撑了!”
同生共死的两人,也在潜移默化中,令称呼变得格外亲切。
“饱了就做做运动?”
“什么运动?”
“你刚才不是要报答我吗?现在有力气了,咱们做完吧!”
“胡闹呀你!”
宋君瑜气得又羞又恼,在方子文腰间软肉狠狠掐了把,却是言不由衷地翻身跨坐到方子文腿上,凑到他耳边呢喃道:“你不怕被他们听见?”
方子文被撩拨得心头一荡,恨不得立刻就宝剑入鞘,好好打一番地桩,搂紧宋君瑜,把脸埋进对方胸脯,鼻息浓浓,“你小声点不就行了。”
“可我忍不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我还是,还是第一次!”
嗡!
方子文只觉脑袋快被兴奋和好奇搞得爆炸。
堂堂黑寡妇居然还是完璧?
欲望被激化到顶点,“那我就更温柔些!”
说着,将不胜娇羞,紧张又带着期盼的宋君瑜侧侧放倒,压了上去。
恰时。
“君瑜!”
洞外传来一道无比焦急的呼唤,吓得两人差点没跳起来。
“二哥?”
宋君琅来了。
省公安厅和武警总队沿着旌河搜救了两天,哪会想到,两人居然被困在距离河岸好几里外,散落于丘陵的草地之下。
“君瑜!真的是你?太好了!”
宋君琅的声音满是喜悦,如释重负。
落在宋君瑜耳里,回想最绝望时就怕再也见不到两位哥哥了,勾起她心头的脆弱,如邻家小妹那般哇一声哭了起来。
方子文也受到感染,心里却吐槽着:女人就是女人啊!在世人面前那么坚强霸道,面对家人才知什么是柔弱。
却没想到。
黑暗中,洞外又传来另一道呼唤,“子文,你在下面吗?”
“老师?”
方子文鼻尖一酸。终于明白宋君琅为什么这么快能赶到这里,原来是老师报信,这些天,一定担心得很苦吧!
哇啦一声。
方子文也抽泣起来。
就像离家出走到害怕时,被家人找到的孩子那般。
刚才还暗笑宋君瑜,自己又何尝不渴望家的温暖?
两人平安。
洞外的家人们都松了口气。
紧接着,就是营救的方案了。武警总队连夜调来开凿和爆破的装置,洞外已被大型投射灯照得堪比白昼,连洞内的能见度也比白天还要亮堂许多。
“两位领导!”
武警总队的工兵伏在洞口喊话,“我马上把探头放下来,根据溶洞内部的实际情况设置爆破范围,请两位领导找个远离洞口的地方保护好自己。”
“等等!”
方子文连声叫停,若被摄像,宋君瑜眼下近乎裸露的样子不就暴露给洞外了?
绝对不行!
须知,流言毁人,孜孜不倦。谁也不敢保证今天这一幕传出去会传成什么样。
“领导有什么吩咐?”
“先送两套衣服下来,洞口小,薄一点的也行!”
宋君瑜恍然看向方子文,她除了感激,还有浓浓的情意。
“子文。”
“嗯?”
“出去可别忘了,你答应带我去红旗镇吃大刀回锅肉。”
这是约会的信号吗?
可是,孟知舟的到来,已将方子文从溶洞的美梦中惊醒。
得陇而望蜀。
求爱难知足!
当郁芊芊为方子文找来拖鞋换上时,那种居家过日子的温馨令他陶醉,好想今晚就赖着不走,早点在幸福小区开启幸福生活。
但!
总觉哪里怪怪的。
是拖鞋不合脚吗?
是了!
独居女子的闺房中,怎会有男士拖鞋?
方子文心跳一滞,怀着最后的倔强侥幸,问道:“芊芊,你爸经常过来看你吗?”
“啊?”
郁芊芊神色一黯,泛起悲伤缅怀,“我爸早就过世了。”
“不好意思!”
方子文暗骂自己嘴瓢,还是忍不住追问,“这拖鞋是?”
“男朋友的。”
啥?
男朋友?
方子文仿佛听见哗啦啦心碎一地的声音。
哪曾想。
郁芊芊再补上一刀,“应该是未婚夫,我们七夕节就要结婚了,浪漫吧?到时候我得搬去和他住,所以才想着把房子租出去。”
“浪…浪漫!”
咔嚓嚓!这次,是破碎的心被无情碾压。
七夕节?
就是下个月二十二号,算算还有一个多月,再怎么挥锄头也来不及了。
“方大哥,跟我来吧。”
郁芊芊清脆的呼唤,将方子文从失落走神中叫醒,转身就朝门外走去。
接着打开对面的入户门。
“这边是我弟弟家,你要是着急搬过来,就先委屈你和他住一段时间,等我腾出房子再租给你。当然,这个月就不收租金了。”
事实上,郁芊芊想以后都不收租金的,毕竟承了对方那么大的恩情。
只不过,未婚夫遇到困难,又结婚在即,她想着能帮补一点是一点。
“哦,好!”就在方子文眼神打量着周遭,心思却陷入混沌时。
郁芊芊在卧室找了件衬衣交给他,“赶快换上吧,我弟弟的。”
“谢谢!”
热情被残酷的现实浇灭,方子文心忖不好久留,换好衣服便要告辞,“我这几天就搬过来,怎么租都按你说的,那个…晚安!”
“再见!路上注意安全。”
“再见!你也早点休息。”
“嗯。”
望着方子文走下楼梯的背影,郁芊芊看到了落寞。
她早已察觉到对方的心意,可惜,她无法再接受。
偏偏阴差阳错。
这一夜,方子文让她经历了从未体验过的激情。对她来说,在方子文面前走光,竹笼里耳鬓厮磨,就是激情,是未婚夫也不曾享受到的待遇。
段杰志猜得没错,郁芊芊还是处女。因为太过敏感肢体接触,从没和未婚夫亲热过。奈何,与方子文在一起,不但不抵触,反而被勾起渴望。
饮食男女。
食色性也。
这里面的道道,谁又能说得清楚?
郁芊芊很困惑,却又不得不果断。
让方子文知道她即将结婚的事,断了对方的念头,又何尝不是坚定自己的决心。
“方大哥,希望明天,对你对我都是晴天吧!”
点燃憧憬的一夜,就这样草草收场、无疾而终。
夜深。
两个人都失眠了。
郁芊芊脑海中,得月楼、富乐山、山脚暗巷的点点滴滴怎么也挥之不去。
而方子文,则眼泛犹豫、难以抉择,望着天花板唱起了最近流行的儿歌。
“在小小的花园里,挖呀挖呀挖…”
…
今晚睡不着觉的,又何止这对苦情男女?
碧海蓝天。
东江市最大的水汇。
据说老板黑白通吃,后台更是直通省委。
即便坊间传得沸沸扬扬,碧海蓝天有违法乱纪的特殊服务,金字招牌仍旧屹立不倒,没人敢查,问就是来消费的。
然而。
今晚终于有人来打虎了!警灯闪烁、警笛长鸣,治安大队突击检查,事先没通知,连经理都被一巴掌扇飞靠墙站。
“又不是找你们麻烦,紧张个啥!告诉雷老虎,停业三天做做样子吧!”
警员们似乎目标明确,直直冲上被称为欢乐坊的三楼。
正躺在水床上,享受技师调理身体的段志杰当场被擒。
同样。
李鸿和挂名在他武馆的一众小弟也被戴上手铐、蒙着头套,抓上了警车。
不多时。
李鸿被押进审讯室,当他摘下头套,看到端坐对面、威武不凡的中年男子时…
吓得面色惨白,不知道是该跳起来?还是该尿裤子?才能表达对此人的敬畏!
“震爷!”
东江市委常委、副市长、公安局长吕震。天华省鼎鼎大名的打黑市长。
吕震的手段并非除恶务尽,那些成不了气候的小打小闹,他放了一马。
转而,让这些人在他划定的规则下,成为警方办案的线人,提防过江猛龙祸乱东江,也提供情报,让恶性犯无所遁形。
如今东江道上,几乎是李鸿这类拳脚莽夫或小偷小摸在游走,他们感激没赶尽杀绝,也把吕震尊为祖师爷一般的存在。
“鸿爷好威风!我一个吃公家饭的,哪敢被称爷?”
吕震杵熄烟头,又将烟盒和打火机一股脑扔给李鸿。
李鸿浑身筛糠般颤抖不休,哪还敢点烟?
吕震的眼神太可怕了!
堪比锋利的剑,目及一切都被斩得粉碎。
“震爷,您就别戏弄小鸿了。小鸿向来最守您的规矩,您…您这又是唱的哪出啊?”
“守规矩?”
吕震乜了他一眼,淡淡道:“守规矩还给我找麻烦?去惹不该招惹的人,很出息?”
“谁?”
“今晚,富乐山!”
“嘶…”
李鸿倒吸一口凉气,“您说那位高手?”
“那个女孩!”
吕震的答案让李鸿大感意外,同时也悔青了肠子,恨死了段杰志这个色胚。不长眼的狗!还连累了他。
“震爷!小鸿知道错了,您饶过我吧!”
他猛然站起,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。这位在东江道上也算响当当的武馆主,竟然声泪俱下地哀求起来。
“也救救我,我是真的不知道,而且,我还劝走段杰志那个王八蛋,那位姑奶奶才没遭了他的毒手!”
“是吗?”吕震不置可否。
李鸿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。
哪有五十多岁该有的老到,活像个考了鸭蛋的小学生。
“那行,给你指条明路,能不能把握就看你自己了!”
“谢谢震爷!您说,您说,小鸿一定都办得妥妥的!”
却听。
吕震单刀直入,“你转做污点证人,夸大也好、瞎编也罢,我就一个要求,要段杰志牢底坐穿!”
“啊?”
李鸿心头一颤、脸皮一抖。杀人不过头点地,让人一辈子困死狱中,幕后之人的手段,可真狠啊!
再回过神。
吕震已离开了审讯室。
他不需要任何答复或保证,因为,没人能拒绝他,也没人敢敷衍他!
走到窗边。
吕震拨通了电话,阎王修罗般的杀伐威严,瞬间竟变得恭敬又亲切。
“大哥,处理好了!”
电话那头的声音铿锵沉稳,“阿震,辛苦你了。”
吕震又担忧道:“有个情况…我还是不大放心。”
“你说。”
“今晚,两次救下芊芊的青年叫方子文,也是体制内的。只不过,他去得月楼是见曹明德,就怕那边借机图谋,对您不利。”
电话那头好一阵沉默。
“你多虑了!知道芊芊是我女儿的,除了你和我,都已不在人世了。况且,方子文还把宋家搬来了东江,他不是那边的人!”
“省城宋家?”
吕震大感意外。
电话那头却淡淡笑道:“对!省纪委明天就到,咱们就等着在常委会上看好戏吧。”
霎时,吕震不禁望向窗外夜色,东江官场就像个火药桶,派系争斗让矛盾越发黏稠。
近些年,派系倾轧升级,日渐克制不住,只差个契机,就将引爆东江官场的大地震。
而今,终于有人点燃了導火索。万万没想到,点火之人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科员!
“大哥,我打听到,这个方子文最近的境况不太好,我们要不要施以援手作为报答?又或是,收为己用?”
吕震的提议,让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沉思。
“先静观其变,不要和他接触。能搭上宋家,说不定是这小子的机遇,况且,我也不想打扰芊芊的生活。”
“宁愿做个不称职的父亲,也不能让她发现我的存在,再害了她,平平凡凡才能让她安安稳稳过一生吧…”
火化间围满了人。
电视台记者也跟过来拍摄,只等工作人员准备就绪,便开棺抬尸,进行火化流程。
童家丽和邓母守着棺材,哀容悲泣。
几位副市长则面带疑惑,暗暗张望。
曹部长呢?今天这里就数他的官最大,总得在道别仪式上讲两句,却迟迟不见人。
他们哪会猜到,曹明德一直在身边,只不过,躺在即将打开的棺材里,汗如雨下、心如火烤,肠子都悔青了!
什么叫进退两难?跳出来自投罗网,躲着也迟早现形,难道,大半辈子苦心经营的名誉和地位就要折在这里?
曹明德希望童家丽别只是床上功夫厉害,能及时找到秘书杨风想办法。
可是,就杨风那一根筋不够灵光的脑袋,哪想得出妥善计策保他周全?
黑暗狭小的棺材里,曹明德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。
甚至,错觉身下的尸体就要活过来,把他拖进地狱。
谁来救救老曹啊!
就在这焦灼一刻。
方子文来到了火化间,趁着周遭人群不注意,踩上凳子,举起烟头,凑向了烟雾感应器。
叮铃!
铃铃…
顿时,天花板的消防喷头被激活,仅一瞬,整个火化间喷洒倾盆,所有人都淋成落汤鸡。
混乱!
惊逃!
仪式被迫中止。
火化间需要整理,邓义明的棺材也将送回厝间擦拭。
浑身滴水的童家丽目瞪口呆,悬起的心终于落下来。
差点没把她逼疯的难题,解决方法竟这么简单,这么直接,又这么粗暴。
可谁又能想到利用消防系统?用一个大阵仗,阻止另一个大阵仗的发生。
再抬眼张望,空荡荡的火化间哪还有方子文的踪影。
片刻后。
厝间里。
童家丽好不容易才诓走邓母,终于把曹明德放了出来。
曹明德惊魂未定,心有余悸,打死也不愿再经历一回。
匆匆穿戴着,也从童家丽口中得知后来的事,包括救命恩人和童家丽的关系、眼下的难处、代为承诺的条件。
曹明德听得眉头皱成了川字。
第一反应,竟是追问童家丽,方子文有没有诸如录像、录音之类拿到什么把柄,再三确认后,才稍稍放下心。
只说了句,“我自有分寸。”
至于是否守约,却没有表态。
…
假火警闹了个乌龙。待清洁如初,殡仪馆正要回放监控录像找到是谁在搞恶作剧时,市公安局的人突然出现,强行扣押了录像拷贝。
火化仪式重启,方子文趁着厝间没人,悄悄溜了进去。从香炉后拿回手机,拖动进度条粗略一看,预想中的画面都被拍得清清楚楚。
手握致命底牌。
必须沉得住气。
别说曹明德态度模糊,就算事后毁诺耍花招,也有反制之力。
葬礼晦气,自然不必久留。
方子文搭乘小巴回到城里。
刚进小区。
偶遇房东。
房东哭丧着脸,说是被理财软件骗了,买基金亏得一塌糊涂,决定卖房子,方子文只好答应他月底前搬出去。
屋漏偏逢连夜雨,要不是童家丽那档子事,指不定还得失业。
想起这个女人,再看看屋里的居家陈设,追忆愁思涌上心头。
四年前,两人租下了这里。
共筑爱巢,洒满欢声笑语。
再晃眼已分手三年,他也说不清,为什么一直没搬离这个睹物伤心的地方。
今天彻底放下了,被迫退房也如同一个信号,爱恨情仇都将随之划上句号。
“罢了!”
幽幽叹息。
方子文泡了桶面,打开电脑,整理检举信的附加资料。
除了保住饭碗,眼下最重要的事,就是揭发强拆内幕。
不久前。
东江市委、市政府批准了南涪区城中村开发项目。
由宏达地产投资五十亿,打造千亩楼盘城南新村。
市住建局临时组建拆迁办,由当时担任副局长的邓义明负责督办。
岂料。
拆迁办竟与开发商沆瀣一气。
愚弄百姓、谎传政策,蓄意压低补偿款标准,甚至放任违规强拆。
官商勾结,一时间怨声载道。
随着矛盾激化,冲突也不断升级。终于,在一个月前酿成了悲剧。
一名刚参加完高考的男孩挡在挖掘机前,浑身浇满汽油。
不怪他年少冲动,实在是走投无路。
只有豁出生命才能阻止暴行,逼停抢夺家园的强盗行径。
项目经理却在他面前点燃了打火机。
羞辱他。
挑衅他。
天干物燥,打火机不慎掉落在两人脚下,引燃了汽油。
那名经理仓皇躲开,男孩却瞬间变成熊熊燃烧的火球。
那孩子和爷爷相依为命,老人家就盼着孙儿考上大学。
却惊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噩耗,承受不起,撒手人寰。
真真家破人亡!
惹出祸事之后。
市公安局羁押了肇事经理,传讯在场群众做证人笔录。
时任市住建局长的赵如龙雷霆震怒。
顶住上级压力拍案保证,势必彻查拆迁办的渎职行为。
然而,处理结果却是教人大跌眼镜。
秉持正义的赵如龙局长被撤职降级,正处降至副科,被发配到郊县清水衙门。
事件也被定性为寻隙滋事、聚众群殴。被烧死的高中生含冤九泉、死不瞑目。
肇事经理很快被释放,屁事没有。反倒是作为证人的群众们,被拘留了十日。
出来后,打蔫的茄子般不敢再提此事,显然已被恐吓收买,断了上访的念头。
朗朗乾坤。
荒诞如此?
开发商买通的何止住建局?背后,一定有高层领导在操纵。
而罪魁祸首邓义明,却趁机上位,大摇大摆坐上局长宝座。
公道何在?
天理何在?
最近这一个月,方子文暗暗走访城中村的群众,在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下,收集到不少证词。
他决定整理成检举信,交予纪委监察委。为老百姓讨个公道,也为照顾他的前局长鸣不平。
翌日。
周末。
趁着两天假期,方子文又去了城中村搞暗访。
苦心劝说,好不容易才拿到百名群众的签名。
强拆案极有可能牵扯到某些市里的高层领导,考虑再三,方子文决定,把检举信直接寄到天华省纪委。
为此,抱着赌上一切的决心。
万一没能引起省纪委的重视,反把检举信打回市里,届时将遭受的打击报复,就不是开除那么简单了。
他也想过匿名,以保护自己。
但根据联名资料,很容易就能回溯到他曾经调查过。
故而,索性大大方方地署上自己的名字,实名举报。
“希望这人间…公道尚存!”
…
转眼。
周一。
领导忙开会,底层聊八卦。方子文则难免忐忑,组织上对他的去留问题也要出结果了。
却是没想到,有不少人专程跑来综合办看他笑话,宽敞的办公大间顿时变成集市戏台。
这些人来自不同科室,无一例外,都是拆迁办的成员,也都是邓义明生前的党羽爪牙。
他们占据了方子文的办公桌,踩在座椅上,举起键盘砸得啪啪响,挑衅十足。
还落井下石,带来个打包的纸箱,涂鸦着「开除滚蛋」的大标语,恶意满满。
方子文刚踏进办公大间,就有人阴阳怪气,出言羞辱。
“姓方的,我们庆祝局里清除毒瘤,你不会介意吧?”
顿时。
空气凝固。
剑拔弩张!
带牟婉仪回城,的确很不方便。
一来,结束九川之行,意味着夺爱郁芊芊将进入白热化阶段。身边伴着位风韵正浓的少妇,就怕郁芊芊要吃醋多想。
二来,是赵如龙告诫的,牟婉仪身份敏感,带进城免不了吃个饭逛个街的太招摇。就怕被熟人撞见,惹出什么绯闻。
却不知。
桃林乡那夜,两人已激烈大战了三百回合,甚至,他还是牟婉仪的第一个男人。
食髓知味,加之后来几天再没见到方子文,辗转难眠的牟婉仪竟因思念生爱意。
是的!
你没听错!
刚生过孩子的已婚少妇,竟从未被男人碰过,被方子文稀里糊涂要去了第一次。
何以如此离奇?
日后自有分晓。
随着客车驶进东江客运站,方子文下车换乘出租,心思也完全放回到未来仕途。
…
周日。
上午十点,方子文直接去了市委大院,向孟知舟当面汇报。
工作为重,优先处理,剩下小半天才能安心料理感情私事。
实则。
孟知舟见他风尘仆仆,也对他第一时间回复师命表示赞许。
九川任务提前完成,无异于交给孟知舟一份超满意的答卷。
不但得到最终认可,更是超出了寄望的预期。
自然对他好得没话说,比前几次登门还亲切。
“子文,明天上午九点整,你就是市委督查室的主任了。再不用孤军奋战,转而带兵打仗,准备好了吗?”
这算作嘉奖?还是栽培?又或两者都有?
方子文没想到,收获的回报竟如此厚重。
正科级!
基层人多,干部名额形同僧多粥少,要知道,大部分公务员终其一生都没能评上副科,故而,就有了谈虎色变的「副科病」。
方子文仅仅参公三年,本以为要被排挤出公门队伍。哪曾想,不但峰回路转被秘密转入市委提拔副科,还更进一步坐正正科。
可谓三级连跳。
下细想。
改变他人生的,有明暗两条线。
明线是自己争取的,便是豁出去寄送省纪委的实名检举信,只不过,实在受不了宋君瑜看不起人的傲娇。
这时候,另一条线来了,还是市委秘书长亲自找过来要收他为徒,虽然师徒俩利益一致,却也深感突兀。
总觉得背后有人使力才是关键。
是谁?
他没头绪。
孟知舟不提,他也不好问。总之不是坏事,不如静观其变,或许不久的将来,这条暗线就会浮出水面。
但对于只挂了七天光杆司令虚职,没拉过班子,没搞过团队,毫无管理经验的他而言,难免有些紧张。
却是把这份心虚暗暗嚼碎吞下,表情上仍保持着镇定和自信,不愿被恩师看低。
“老师,我现在就跃跃欲试!”
“很好!”
孟知舟递来份名单,“明早早点去人事科,开个好头。这是为你挑选的班底。”
接过细看。
方子文的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。
一女三男。
从不同部门借调过来,原部门的领导评语差得几乎要跳起来骂娘了。这些人似乎和他一样,都曾不得志、被排挤。
既是恩师推荐,必有可取之处。孟知舟还对这些人的能力重新做了批注,附上相关事件的简报,看得出全是刺头。
“不大好管呐!”
方子文摇头苦笑。
对这一女三男而言,案子办好了,就有机会留在市委,升迁之路也更开阔,如同从废墟被拯救的逆天机遇。
可对于方子文,“老师,这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!要么不当官,当官就带最难带的班,开局地狱难度。”
却听。
孟知舟呷了口茶,施施然道:“怕困难,可不叫做好准备。”
“一来,温顺使人安于现状,缺乏冒险精神,对扳倒权贵提不起热情,甚至还会打退堂鼓,不好用!”
“二来,这些人一没舅舅疼二没姥姥爱,就没派系利益牵扯,也不虞监守自盗、走漏风声,信得过!”
“最重要的,我刚才说了,这是送给你的班底,将来还要被你继续用下去。他们都在基层吃过被打压的苦,与你有共鸣,更容易和你走到一起拧成一股绳,这是捡着便宜了!”
话是越听越有道理。
现实?还得明天和新下属们见了面再说。
大小都是个领导了,不禁有些恍若隔世。
遥想过去,有赵如龙照拂,还是难逃被其他局领导针对。赵如龙被贬官后,打压就来得更加肆无忌惮,唯有海燕这个新人丫头支持他、鼓励他,陪他走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日子。
想起曾对海燕的承诺,无论去哪都要带着对方。
也不舍得丢下海燕在烂到根的住建局孤独飘摇。
便请求道:“老师,我还想再加个人!”
“谁?”
“她叫海燕,我在住建局带过的新人。”
“女的?”
方子文点点头。
孟知舟倏然敛起表情,看不出他在想什么,淡淡问道:“和你很亲近?”
方子文心头一突,知晓老师是误会了,以为自己和海燕有私情想搞裙带。
“这位女同志文笔不错,人机灵、心也细。我接手新团队,总该有个能完全信任的人帮我反馈下属们的想法吧?”
这番解释倒不卑不亢,主要突出海燕的优点。至于孟知舟的怀疑,最后一笔带过反而更妙,毕竟身正不怕影子斜。
“至于我和她的关系,的确走得近,却是兄妹那种。”
“是这样啊!”
孟知舟低头喝茶,以掩饰快要憋不住的笑意,重拾镇定才抬眼淡淡道:“你是督查室主任,用什么人你说了算!”
“谢谢老师!”
方子文心忖,有师父疼爱就是爽快。继而又想趁热打铁,顺带请老师也为赵如龙打点。
他从包里拿出捆捆好的竹筒,共七截,双手奉送给孟知舟,“这是我带回来的礼物。”
“哦?还有时间去采购?”
“没有没有!”
方子文连忙解释。
“抽空去拜访了老大哥,就是以前的住建局长赵如龙,他现在境况不太好。这些竹筒干酒是他那边的特产,给我准备了一些,不算贵重却十分有心。”
孟知舟抓起竹筒在手里掂了掂,“正好,中午就喝你带来的竹筒酒。赵如龙这人我有耳闻,能力不错却生不逢时,听得出你想帮他,要我调他回来?”
方子文闻言大喜,忙不迭点头。
却听。
孟知舟说道:“还不是时候。”
方子文不解,刚想问,又听孟知舟说道:“我运作运作,先提拔他担任九川县水利局长吧。别多问,问就是另有用处!”
一句话,让方子文哽在喉间的问题都只能生生吞回肚里。
从孟知舟稍微透露的口风不难悟到,老师正在谋划一盘很大的棋局。想推敲,却是一头雾水,固然他现在还没资格窥探。
好在,赵如龙能当个正科级的局壹把手,也算进步,是种安慰和补偿,不用窝在乡里郁郁寡欢,方子文便没再追问下去。
这时。
孟知舟才把话题转移回正题上。
“苏俊告诉你,姜云生收受贿赂的手法,是一家开设在江畔的红酒庄,并以此从事洗钱活动?”
“是的。”
方子文回答道:“据苏俊提供的线索,早年间,姜云生有个情妇,脑子好用,那是相当了得…”
姜云生的情妇叫魏嘉怡,聪慧又漂亮,还在念大学,就被刚当上专职副书记的姜云生勾搭到手。
此女也是个人才。
费尽心思怀上了姜云生的孩子。
一不吵,二不闹。
而是私下里找上了姜云生的妻子,心平气和地谈了一场。
一来二往,居然成了闺蜜,和姜云生女儿的关系也很好。
魏嘉怡登堂入室那天,可把姜云生吓出一身冷汗。她却说,跟医生打听过,肚里的孩子是男丁。
她不求名分,只求情分,年纪轻轻也想实现自我价值:为姜云生生儿子,并帮他管理灰色资产。
“利用红酒庄洗钱就是魏嘉怡全盘计划的。先让姜云生在法国卖下葡萄园,把妻女和私生子都送过去打理酒厂。魏嘉怡则坐镇东江的红酒直营店,具体操作是…”
恰时。
保姆张婶走过来打断了方子文的叙述。
“秘书长、方先生,午饭已做好了。”
“这么早?”
孟知舟解释道:“你师母陪她外甥女逛街去了,家里就咱们三人。寻思你出差回来还有私事要忙,索性早点吃饭,下午的时间也宽裕些。走吧,咱们边吃边聊。”
…
方子文离开市委大院,已近午后一点。
出租车上,望着窗外的街道,心里还回响着孟知舟那句打气的话,“只要你在剩下二十天里搞定姜云生,督查室行事无须顾忌,就算捅破天,我都给你兜下来!”
要说,督查督查,不就是搞大事的嘛。
这句话无异于尚方宝剑。
带给方子文信心和雄心。
幸福小区。
他事先没通知皇甫正和郁芊芊,特别是郁芊芊,他想给她一个惊喜。
岂料。
当方子文走进单元楼,再爬上楼梯时,却迎面撞上一个大大的惊悚。
家里出事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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