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唯安别过头去,贴在他脸颊的手背被泪滋出几分暖。
“蒋唯安你好可怜,我死了你就又变成一个人了。”
“阿媛…”他用力眨回眼里的泪光,“我不会再变成一个人,你也不会离开我,我一定能救你,我从来没有骗过你!”
我清楚他要做什么,半睡半醒的昏迷中我听到他对手下吩咐的那些血淋淋,如果温怜怜被保释,他第一时间就会把人绑了。
我不能让他这么做。
“蒋唯安,我只想干干净净的走。”
“你也要干干净净的送我。”
“不然我下辈子就再也不要遇到你…”蒋唯安和我不一样,他是在父母的爱里出生的,他的父母唯愿他平安一生。
我做了一辈子的滥好人,到最后放温怜怜却是因为我不想脏了爱人的手。
“蒋唯安,我死了你要长长久久的活,每年都要给我烧纸钱,我都会攒起来,等你寿终正寝来找我的时候,我就是小富婆了,到时候我养你…”眼皮越来越沉,手越来越冷。
“阿媛,阿媛…”蒋唯安抓着我没了力气的手,身边的仪器发出尖锐的暴鸣。
“二十三床!
有肾源了!”
……徐朗杀了温怜怜。
甚至为了保障肾源新鲜,他把行凶地点选在了大庭广众的医院门口。
“朗哥不是要做产检吗?”
温怜怜被刀横在脖颈上时抖若筛糠,“我肚子里是你的孩子!
我怀着你的孩子啊!”
但回应她的只有毫不犹豫的利刃刺入,温怜怜捂着脖子上的血洞满眼不甘的盯着徐朗,一脸血迹的徐朗脸上是得偿所愿的笑,“我一直以为自己爱的是你,但那晚荒唐时我想的全是阿媛的脸。”
“我怎么可能会让你生下这个爸妈都是禽兽的孽种。”
“温怜怜我们欠阿媛的太多了,就算是拿命也还不清。”
两颗肾脏顺利移植,我醒来时是一个清晨。
看着蒋唯安满脸的胡茬一脸关切的样子,我笑出了眼泪,“蒋唯安,你好邋遢…”也许是我们把这辈子苦用几年时间都受完了,天光大亮终于吹散一切阴霾。
在康复出院的第二年春天我怀孕了,医生说孩子很健康。
而在这期间徐朗的案件也一直都在审理,为了拖延宣判时间,他供出了当初温、徐两家违背法律做局坑害蒋氏的事实。
徐朗数次要求见我,咬破手指写血书。
“我只想再看阿媛一眼,亲眼看到她平安我就放心了!”
徐朗行刑那天脸色惨白周身颤抖,满眼充血声音里满是不甘,“我要见阿媛!
她有没有叫你们稍话给我?!”
“哪怕说她恨我也好…”回应他的只有三支冰冷药剂注入身体。
曾经的阿媛已经死了,温家、徐朗对我来说都是上辈子的事。
恨也会记得。
我不想再记得他们一丝一毫。
八个月后我生了一个女儿,蒋唯安恨不得把我们母女护在自己心尖尖上。
我们给女儿起名,蒋希。
永远充满希望的未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