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薇燕王的其他类型小说《不当咸鱼,王府宠妾的内卷日常完结版沈薇燕王》,由网络作家“四弯月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恒王把矛头指向沈薇。打压沈薇,也就是打压燕王。恒王话音落,众人好奇的目光都朝沈薇看来,有好奇、有唏嘘、有怜悯。沈薇饮酒的动作一顿,人在家中坐,祸从天上来。她的人设是出身卑微的农户之女,自然不懂歌舞,也不懂文墨。要是她今日真的在春日宴大放异彩,引来的绝对是灾祸——恒王会记恨她,燕王会怀疑她的农女身份,人淡如菊的王妃也会忌惮她。可她要是拒绝表演歌舞,恒王肯定会借此嘲讽沈薇出身卑贱,嘲讽燕王选女人的水平低劣。横竖似乎都是死局。卷王沈薇在职场打拼多年,深知做人的原则——该出风头的时候出风头,该低调的时候低调。实在躲避不了,那就找个垫背的挡枪。几乎没怎么思考,沈薇立刻找到了帮自己挡枪的人。她紧张地望着主座的燕王,神情局促不安,美眸里噙着不安的...
《不当咸鱼,王府宠妾的内卷日常完结版沈薇燕王》精彩片段
恒王把矛头指向沈薇。
打压沈薇,也就是打压燕王。
恒王话音落,众人好奇的目光都朝沈薇看来,有好奇、有唏嘘、有怜悯。
沈薇饮酒的动作一顿,人在家中坐,祸从天上来。
她的人设是出身卑微的农户之女,自然不懂歌舞,也不懂文墨。
要是她今日真的在春日宴大放异彩,引来的绝对是灾祸——恒王会记恨她,燕王会怀疑她的农女身份,人淡如菊的王妃也会忌惮她。
可她要是拒绝表演歌舞,恒王肯定会借此嘲讽沈薇出身卑贱,嘲讽燕王选女人的水平低劣。
横竖似乎都是死局。
卷王沈薇在职场打拼多年,深知做人的原则——该出风头的时候出风头,该低调的时候低调。实在躲避不了,那就找个垫背的挡枪。
几乎没怎么思考,沈薇立刻找到了帮自己挡枪的人。
她紧张地望着主座的燕王,神情局促不安,美眸里噙着不安的泪,看上去像是被欺负的小姑娘。
弱小,可怜,又无助。
恒王刁难沈薇,四舍五入也是刁难燕王。身为丈夫,燕王是绝不会看着自己的女人受屈辱。
果不其然,主座之上的燕王俊眸半眯,语气冷淡:“本王的侍妾,不是外面的歌姬舞姬,三弟不可逾越。”
维护沈薇,也是在维护燕王自己的面子。
恒王啧了声,饮一口冷酒:“小气。”
恒王心里的那股怨恨,自然转移到燕王身上,沈薇美美隐身。
“沈薇,二哥还真宠你,大庭广众袒护你。”昭阳有点羡慕。
要是晏云亭能对她好一点,昭阳也不至于爱得这么苦。
有时候昭阳实在想不明白,自己出身高贵,容貌美丽,和晏云亭是青梅竹马,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
可为何,晏云亭会看上其貌不扬的澹台柔?
昭阳心里苦闷,喝了好几杯酒。
不远处的晏云亭看到她连连饮酒的模样,俊眉暗蹙。似想要劝解,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。
酒过三巡,之前退下的歌舞表演团队再次登场。那抱琵琶的歌女换上一身浅粉色的罗裙,舞姬们也换上统一的广袖长裙。
春日百花盛开,歌舞再启。
沈薇一边欣赏歌舞,一边偷偷吃菜。春日宴的糕点造型别致,沈薇一连吃了好几块。
吃着吃着,沈薇目光忽然一顿。她看到那弹琵琶的蒙面歌女,宽阔的粉袖里似乎有银光。
那似乎是匕首。
沈薇大吃一惊,春日宴居然携带匕首,这莫非是传闻中的刺客。不等沈薇反应过来,那琵琶女忽然将手里的琵琶一扔。
寒光乍现!
其他十几个跳舞的舞姬,角落弹奏乐器的乐工们也纷纷拔剑。
“有刺客!”
“有刺客,保护太子!”
有人尖叫,下一刻便被一剑封喉,血光四溅。琵琶女握紧匕首,脚尖踩着舞台木板,朝主座的太子袭去。其他刺客则是朝着燕王和恒王袭击。
现场乱作一团,有人高呼护驾,有人抱头鼠窜。沈薇人生第一次碰到刺杀,血淋淋的尸体就落在她面前,沈薇觉得太刺激了...
比她玩恐怖游戏还要刺激。
不过沈薇也不担心,她知道燕王养了一批勇猛的虎卫,骁勇善战。很快, 闻讯而来的虎卫拔刀,和刺客们搏杀。
昭阳公主吓得花枝乱窜。
她吓得连忙躲避,但目光还是担忧地望向不远处的晏云亭。晏云亭会些功夫,他冷静地用木棍当武器,下意识朝昭阳这边跑来。
晏云亭刚要拉住昭阳的衣袖,旁边的澹台柔忽然尖叫一声,身体软软倒地,显然被吓晕了。
晏云亭顾不得昭阳,连忙弯腰抱起晕倒的澹台柔就走。
昭阳呆呆站在原地,刀光剑影就在身边,昭阳却毫无触动,她视线里只剩下晏云亭离去的玄色背影。
心针扎般的痛。
“公主!”沈薇本来也想跑,看到发呆的公主,赶紧上前一把拉住她。
砰,刺客的刀刚刚落下,削落了昭阳一缕青丝。如果不是沈薇拉了她一把,昭阳恐怕已经成了刀下亡魂。
“你们保护公主走!”沈薇大声叮嘱昭阳身边的宫女。宫女们心惊胆颤,搀扶着走神的昭阳离去。
采莲小脸雪白,也抓住沈薇的胳膊:“主子,咱们也躲吧!”
沈薇纹丝不动。
她“深爱”燕王,燕王被刺,她这个宠妾哪能抱首鼠窜。沈薇目光迅速扫过混乱的现场,虎卫正在和刺客搏斗,已渐露胜状。
主座上,燕王持刀护住太子,眼神凌厉。
王妃已经吓晕倒了;张妙玉抱着酱肉肘子,躲在桌子下发抖,还抽空吃了一口肘子;刘巧儿远远跑到大树后蜷缩起来。
唯独柳如烟淡然地坐在位置上,波澜不惊。她身后的丫鬟雪梅已经吓晕,柳如烟依然是那副清冷平静的模样。
沈薇告诉采莲:“你先躲起来,我要去保护王爷。”
采莲惊呆了,眼睁睁看着沈薇朝主座飞奔而去。
沈薇“很着急”,头上的金簪落到地上也不在意,她眼里仿佛只有燕王。跑得太快,正在躲避刺客的恒王,不小心挡住沈薇的路。
沈薇压根没注意到这是恒王,直接一脚将恒王踹开,场面混乱,除了恒王这个受害者,其他人都没注意到。
恒王满头问号,惊愕地望着从自己身边掠过的沈薇,再低头看看衣角上的小脚印。
这小侍妾居然踢我!
她看起来温良谦恭,性格这么野的吗?
恒王躲到安全的角落,想要看看沈薇想要干什么。
“王爷!”沈薇朝燕王飞奔而来。
刚好,那琵琶女手里的匕首,朝燕王的心脏刺去。沈薇堪比计算机的大脑,迅速分析情况——燕王武功高强,只需要稍微出手,就能刺死琵琶女。
他根本不用沈薇保护。
但沈薇必须要保护燕王,这才是宠妾该有的态度。
“王爷小心!”沈薇加快脚步,生怕自己跑慢了,那刺客就提前被燕王给宰了。
燕王根本不惧刺杀,他豢养的暗卫可以轻松把这帮刺客绞杀。燕王手持长剑,正要一击把琵琶女刺死。
但冷不防,耳边传来沈薇焦急的呼唤。
下一刻,身娇体弱的沈薇勇敢地扑到燕王面前,害怕地闭上眼,想要替燕王挡住刺客的刀。
沈薇算好了角度,刺客的刀刺向她的左胳膊,不会造成太重的伤。
噗嗤——
左胳膊被锋利的匕首刺伤。
沈薇:妈的!好痛!
燕王:天!她居然舍身护我!
角落里偷看的恒王:靠!这女人在演戏!
燕王刹那间心神动荡,鼻梁泛酸。他知道沈薇爱他,但不知道沈薇居然可以为了他去死。
在身处最危险的境地时,一个人下意识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,沈薇下意识跑来救他...
感动之余,燕王手起刀落,一剑把琵琶女刺死。沈薇身子一软,楚楚可怜地倒在燕王的怀里。
眼睛一闭,装晕。
柳如烟今日的衣服主色调,依然是一身白。
白衣如雪,衣襟上绣了美丽的绿梅花,头上只别了两只翡翠玉簪,整个人如霜雪般清丽脱俗。
柳如烟淡淡看了眼恒王,屈膝行礼,径直走到女眷席位落座。
她人淡如菊,不在意外界的评价。
燕王和恒王斗来斗去,在柳如烟看来真的没有意思。人生不过百年光阴,人人到最后都是一抔黄土,权斗有何意义?
清冷孤傲的柳如烟,自然没想过,如果燕王权斗失败,整个王府又会陷入何等糟糕的境地。
王妃脸色不太好看,这柳如烟,春日宴这种热闹场合,她还要穿一身白...
恒王还在挑刺,玉扇子摇得呼呼响,视线落到白白胖胖的张妙玉身上。
张妙玉倒是穿的艳丽,可惜身材太胖,远远瞧上去像只包了彩色油纸的糖丸子。
恒王打趣道:“张侧妃嫂嫂,今日宴会美食多,您敞开胃口吃。”
张妙玉眉眼弯弯,嗓音甜甜的:“好呀!谢谢恒王的提醒。”
张妙玉拎着裙摆,胖乎乎的身姿如丸子似,跑到了女眷席位。
那样子好像饿了几十天的灾民,直奔赈灾现场。
王妃揉揉眉心。
这张妙玉,天天就知道吃,脑子都被肥肉堆满了!一点智商都没有!
恒王视线转移,看到面色蜡黄的刘巧儿侧妃,惊讶道:“刘嫂嫂,王府是闹饥荒了?哎哟,二哥不愧是贤王,自己的女人都吃不饱饭呢。”
刘巧儿低下头,迅速离开。
即使被当面嘲讽,刘巧儿也不敢反驳申辩。
刘巧儿依稀记得,前世燕王登基后,恒王直接在地方摇旗造反。燕王耗费了十多年,才将这狗皮膏药似的恒王赶出庆国国土。恒王边关外霸占了一个小国,自立为王,经常骚扰庆国边境。
总之,恒王也是个不好惹的可怕人物。
刘巧儿不敢惹恒王,她要低调,她不能出风头。纵使每天粗茶淡饭,但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命,那就值了。
王妃听恒王大肆吐槽燕王的侧妃,太阳穴又开始突突地疼。
想象中的权斗,明争暗斗腥风血雨——复杂且阴毒,众生皆蝼蚁。
现实中的权斗,我当面嘲讽你的女人——简单且致命,无耻但有效。
为了挽回面子,王妃努力找借口:“庆越边境战事频起,王府女眷节衣缩食,也算是为边关的将士们出一份力。”
恒王哈哈大笑:“二嫂莫要找借口,边关将士不缺衣食,燕京依然富庶。啧啧,我看燕王兄就是抠门,连自己的女人也照顾不好。”
话音刚落,沈薇拎着裙摆姗姗来迟。芳菲苑太偏僻,她穿得笨重,走来的速度很慢。
沈薇恭敬行礼,嗓音清亮:“王妃安,恒王安。”
恒王随意回过头,差点被沈薇脑袋上的金簪子晃瞎了眼。
今天天不亮,沈薇就开始梳洗打扮。
黑发梳成漂亮的飞天髻,发梢簪了两支金灿灿的簪子。右边别了一朵粉色的牡丹花。眉心贴红色花钿,两颊贴圆润的小珍珠,身穿碧色团蝶百花千水裙。
身姿如柳,明艳动人。
虽然是盛装打扮,但珠宝首饰的品质都次于王妃,并没有喧宾夺主。
恒王愣了下,忽然觉得脸有点疼。
他刚才还讽刺燕王府穷,转眼就来了个花枝招展的美人儿。
王妃心里特解气。
虽然看不上出身卑贱的沈薇,但沈薇今日确实保住了王府的面子。
沈薇行礼完毕,扶着采莲的手前往女眷席位,在最末端的位置坐下。
恒王浑身不舒服,他摇晃着玉扇子,故意挑刺:“庆越边境战事频起,王府女眷竟打扮得如此华丽,也不知为边关的将士们出一份力。”
王妃淡淡回应:“边关将士不缺衣食,燕京依然富庶,我燕王府自然也不寒酸。”
恒王冷哼一声,走到左侧男子席位。
他黑眸扫了眼对面角落的沈薇,但只看了几眼便失去兴趣,自顾自饮酒。
沈薇模样甚美,可惜美得没有特色。举手投足太刻板,没有一点活泼灵动。
恒王和燕王斗争多年,自然知道燕王的底细。燕王这几年对后宅女眷冷冷淡淡,凉薄之极。这沈薇现在得宠,保不准过几日就失宠。
...
女眷席上,沈薇偷偷往嘴里塞了一颗蜜饯。早上忙着梳洗打扮,现在还没吃上两口饭。
等会春日宴开席,她也不敢多吃,今天注定要饿肚子了。
采莲在沈薇身后侍奉,她偷偷盯着对面的恒王,越看越觉得古怪:“主子,恒王身上的衣料是浮光锦..好生眼熟。”
沈薇闻言,也偷瞄恒王身上的衣服。
这面料的纹路...
沈薇惊讶,这好像是她偷卖出去的那半匹浮光锦啊!那成色、那花纹,沈薇绝对没有看错。
沈薇以团扇遮面,低声询问:“采莲,当初你卖那半匹浮光锦时,有人跟踪吗?”
采莲道:“主子放心,那天我出王府,头戴帷帽遮面,身上的衣服也换成普通样式。卖完浮光锦后,还绕着大街走了好几圈才回府,肯定无人察觉。”
沈薇这才松了口气。
...
女眷席另一边,丫鬟雪梅正在为柳如烟倒茶。雪梅看看容貌昳丽的沈薇,再看看一身雪白的柳如烟。
两人对比惨烈。
雪梅忍不住嘀咕:“主子,您一年四季都穿银白、浅素,不如换身鲜艳的衣服?”
柳如烟淡淡摇头:“艳丽则俗。”
她唯爱白色,纯白高洁。
那沈薇穿金戴银,身上的珠宝首饰全都是燕王的赏赐。在柳如烟看来,沈薇已经不是独立的人了,是任凭燕王打扮的玩偶。
真是可怜啊,彻底失去自我。
柳如烟同情沈薇。
雪梅:“...”
可雪梅发自内心觉得,沈薇打扮得虽然艳丽,但是看起来一点也不俗啊!艳丽得恰到好处,在人群中很醒目。
沈薇打扮得漂亮,她身边的丫鬟采莲也打扮得精巧,主仆二人看上去特别养眼。
雪梅低头,再看看自己身上简陋的丫鬟衣服。她每个月的银钱都补贴家用,高洁孤傲的柳如烟又不喜欢金银俗物。
柳如烟从没有给雪梅赏钱,但会赏给雪梅几杯喝剩下的好茶。
雪梅不想喝茶,在她看来,好茶坏茶都是一个味儿,还不如赏钱呢。
...
春日宴即将开始,宾客们陆陆续续赶来。燕王地位尊崇,来的宾客一个个位高权重。
沈薇坐在角落里,无聊地张望。
不多时,沈薇旁边的空位,坐下一位相貌清秀的绿衫少女。那女子似乎从没来过这种大场合,显得有些胆怯。
玄色长袍的青年走过来,温柔安慰:“柔儿莫怕,今日大庭广众,她不会欺负你。”
那绿衫少女怯生生地说:“云亭哥哥,今日我不该来的。万一惹公主生气...”
少女害怕地低头。
青年道:“莫怕,有我在。”
两人说了一会儿话,玄色长袍青年离去。
绿衫少女紧张地喝了一口茶水,才注意到明艳动人的沈薇。
她视线落到沈薇发梢华丽的金簪上,半晌,才谨慎又尊敬地打招呼:“我...我叫澹台柔,姐姐你是哪家千金?”
听到澹台柔三个字,沈薇目光滴溜溜转,想起前段日子采苹告诉她的八卦。
最近一段日子,澹台柔的名声在燕京广为流传。
并不是因为她长相多美貌、身份多尊贵。相反,澹台柔只是燕王妃的远房亲戚,父亲是个刚调到燕京的芝麻小官。
澹台柔刚到燕京不久,礼部侍郎晏云亭居然对她一见钟情。
晏云亭是何人?燕京有名的青年才俊,太子器重的良臣,前途不可限量。
神仙般的晏云亭,居然对一个容貌普通、家世普通的女子钟情,实在匪夷所思。
满燕京都知,当朝四公主一直心仪晏云亭,苦苦追了晏云亭多年。得知晏云亭喜欢澹台柔,四公主又气又恼,屡次故意折磨澹台柔。
此事闹得沸沸扬扬,成为燕京百姓茶余饭后的八卦。
沈薇面色平静,自我介绍:“妾身是燕王的侍妾沈薇。”
听到“侍妾”二字,澹台柔俏脸表情古怪,眼底的鄙夷一闪而逝。
看沈薇穿金戴银,华丽如牡丹,澹台柔还以为沈薇是哪家千金小姐呢...没想到,好好的姑娘给人当妾。
澹台柔不再搭理沈薇,起身走到旁边的空位,和沈薇隔了一个空位。
...
芳菲苑。
老嬷嬷按照妾室的标准,给沈薇安排了两个丫鬟,转身离去。
张月偷偷跟上来,将沈薇拉到角落。
张月低声警告:“沈薇,你这是往火坑里跳!去年王府里有个美貌丫鬟,主动伺候了王爷几日,便被王爷忘到脑后。那丫鬟前些日子已经疯了,跳水自尽。”
在张月看来,沈薇简直是自讨苦吃。
好好当个丫鬟不好吗?
“我自有打算。”沈薇笑容浅淡。
张月叹口气,同情又鄙夷:“我还要回花房忙碌,你好自为之。”
张月已经等着看沈薇的笑话。
沈薇迈入芳菲苑,院子不算大,只有四间小房。长久无人居住,野草野蛮生长。
“给沈主子请安。”两个小丫鬟上前问候。
沈薇坐在主座,审视眼前两个小姑娘。两个丫鬟年约十五六岁,一个叫采苹,一个叫采莲。
如果“芳菲苑”是个新成立的公司,那采苹和采莲就算是她的初始员工。
沈薇让丫鬟取来纸和笔,她铺开宣纸,手握毛笔准:“我刚来王府,对王府还不熟悉。我问你们,王爷何时回来?”
在沈薇心里,她把素未谋面的燕王当成目标客户。要想和客户成功签订项目,就得了解客户的喜好。
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。
采苹和采莲对视一眼,眼里流露出同情和淡淡的鄙夷。
这两个丫鬟虽然年轻,可从小在王府里伺候,见惯了不知多少妄图攀龙附凤的女子。
这些女子生得美貌,得到王爷的宠幸,又很快如落花飘零。
“回主子。”采莲年龄稍大,也更加沉稳,“王爷一月前代太子爷南巡,应该两日后回府。”
沈薇若有所思,毛笔刷刷在宣纸上记录:“王爷年岁多少?他的家庭关系是什么?他喜好是什么?他喜欢吃什么?他有什么日常爱好?”
采莲愣了下。
忽然觉得,眼前这位主子,和以前那些空有美貌的主子有点不同。
采莲规规矩矩回答:“王爷是当今皇帝的第二个儿子,今年二十有八。后宅有一个正妃,有三个侧妃,若干庶妃、侍妾和通房丫鬟。王爷喜欢骑马,射箭,读书...”
日头从天空中央,偏斜到角落,黄昏降临。
采莲和采苹说得口干舌燥,把自己了解的所有信息,全都告诉沈薇。
沈薇问的东西太多了,除了问王爷的信息,还把后宅其他侧妃侍妾的来历、京城名门的信息打听地清清楚楚。
“很好,感谢你们接受采访。”沈薇将厚厚的宣纸整理好,她现在对王府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。
天色渐黑,后厨便将芳菲苑的晚膳送了进来。
两菜一汤,还算不错。
沈薇美美吃了一顿,晚上又绕着芳菲苑走了一圈。月光朦朦胧胧,她看着满院子的杂草,打量破旧的墙壁,眉头不由得皱起来。
芳菲苑,位于王府的西南角,地方偏僻。这里还有不少的院落,住着十几个失宠的侍妾。
其他侍妾失去宠爱,自暴自弃,基本不清扫自家院子,只会对着破败的院墙感慨命运。月光笼罩,一间间别院像鬼屋。
“不行,必须得装修门面!”沈薇打定主意,必须把芳菲苑改头换面。
人靠衣装马靠鞍,吸引客户的店铺,门面必须要精装修。
没有客户会愿意去一个破破烂烂的店铺。
沈薇本打算今晚把两个丫鬟叫起来,一起拔草打扫院子。但今天是她俩上班的第一天,第一天就叫员工熬夜加班,会给员工留下坏印象。
还是明天再开工。
沈薇回到寝殿内,对镜卸下发钗。银镜材质还算不错,清晰地将沈薇容颜照出来。
原主不只是名字和她相同,连外貌也相差无几,圆润脸蛋,漂亮的桃花眼,笑起来眼睛如月牙。
“皮肤水分不足,身材太瘦,营养不良。”沈薇捏着自己的脸,还要慢慢养好身子才行。
要得到燕王的宠爱,要有出众的容貌,也要有健康的身体。
今天听采莲提起,燕王的床上功夫特别强,后宅娇弱的侍妾们往往无法承受他的恩泽,便中途体力不支晕了过去。
沈薇得努力点,强身健体!
梳洗完毕,沈薇回床榻睡觉。她躺在床上,又开始打量自己的床铺——这是一架红木雕花架子床,有点老旧,边缘还掉了漆。
“还要把卧室重新装修,打造新颖的风格。”
沈薇心里叹气,攥着燕王妃赏赐的五十两纹银,脑海里浮现出各种各样的改造方案,慢慢合上眼睛,沉沉入睡。
...
次日清晨,采苹和采莲哈欠连天起床,准备去侍奉沈薇梳洗。
却看到清晨日光熹微,她们的主子沈薇正穿着短打,绕着院子跑步。头发高高扎起,一张俏脸红扑扑,跑得气喘吁吁。
采莲惊讶:“主子,您这是在?”
沈薇慢跑结束,接过采莲递来的帕子擦汗:“锻炼身体。”
身体是争宠的本钱。
好好学习,天天锻炼。
慢跑结束,沈薇又开始做深蹲。深蹲三十个之后,才擦着汗去吃早膳。
坤玉院,老嬷嬷端着茶水进来伺候,燕王妃刚起床,她着太阳穴问:“芳菲苑的沈氏住得可习惯?”
老嬷嬷道:“说来也怪,沈氏今早派丫鬟去花房里要了不少花树和菜种子。还让几个小太监带上工具,修补院墙。”
“修补院墙?”燕王妃饮茶的动作一顿。
换做其他侍妾,要么规规矩矩住在院子里,等待王爷的召幸;要么买胭脂水粉,努力装扮自己。
这沈薇倒是别具一格。
老嬷嬷不以为意:“那芳菲苑久无人住,院墙破损。兴许是沈氏担心大雨冲垮院墙,提前修补——她农户出身,眼光也就这么点了。”
燕王妃讽刺一笑。
是啊,也只有农户出身的女子,才会关注破损的院墙,才会要菜种子。
由着她去,反正也兴不起多大风浪。
没把沈薇放在心上,燕王妃心思依然在自己的儿女身上。她叮嘱老嬷嬷:“派人去学堂盯着,不许两个孩子上课胡闹,今年母后寿辰,两个孩子得在母后面前好好表现。”
老嬷嬷问:“后日王爷南巡归来,要不让两位小主子休息一日,迎接王爷?”
燕王妃皱眉,摇头道:“耽搁学业,得不偿失。”
老嬷嬷心中叹气。
这几年来,王妃对王爷是越发不上心,满心满眼都是教养孩子。后宅里那些侧妃侍妾,一个个也安分守己。
王府后宅风平浪静,一潭死水。
恐怕再也没有女子,能在王府后宅兴风作浪了。
...
芳菲苑。
忙碌了两日,芳菲苑从清水房变成精装修。
沈薇把王妃赠送给她的五十两银子,赏了一小部分给辛苦搬砖的小太监,又赏给采苹采莲各自三两银子。
太监们大喜过望,感恩叩首。
采苹和采莲也是喜不自胜,三两银子,抵她们三个月的月银。
沈薇勾勾嘴角,她可不是个抠抠搜搜的小老板。员工付出劳动,她就会给奖金,互惠互利,下次员工办事会更勤奋。
“沈主子,咱们院子真好看。”采苹攥着赏银,发自内心赞叹。
荒草枯树被清理干净,又从花房里搬来不少娇艳的鲜花,还移栽了不少桃花树。破败的院墙修整一遍,沈薇还亲自在外面院墙画了栩栩如生的图案手绘。
虽不如王妃的院子那般华丽,芳菲苑倒也独具特色。
沈薇还打算,院子里的花草每个季度都要换,春天种桃树,夏天水里种荷花,秋天种桂花,冬天种梅花。
只是,采苹好奇地指着那块开辟出来、至今光秃秃的菜地:“主子,您想种菜吗?”
沈薇喝一口茶润喉咙,盯着那块菜地,唇角缓缓勾起弧度:“留着自有用处,等有心人栽种。”
采苹疑惑不解。
沈薇放下茶盏,告诉两个丫鬟:“王爷今日回来,我想偷偷去瞧一眼。”
她现在是王爷的侍妾,地位只比通房丫鬟高一点,没有资格迎接王爷回府。
但沈薇想提前了解燕王,观察他的面相和谈吐。
“这...”采莲和采苹面露难色。
沈薇和颜悦色道:“只是偷看,又不会冲撞他。咱们低调些,别被人发现。”
沈薇执意如此,两个丫鬟也只能点头同意。临近中午,王府门口传来礼乐声。
燕王回来了。
沈薇溜出芳菲苑,躲到正殿的院子角落,暗中观察。她脑海里浮出关于燕王的资料。
庆国皇帝子嗣单薄,只有三个皇子。皇后生下太子和燕王,还有一个年龄最小的恒王由贵妃所生。
太子和燕王是亲兄弟,从小同吃同住,兄弟情牢靠。不出意外的话,将来太子登基,燕王会成为新帝的左膀右臂。
换言之,沈薇跟着燕王混,前途无量。
“沈薇,你在这里做什么?”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。
沈薇回过头,身后是端着一盆花的前同事张月。
张月当然知道,沈薇这是来寻燕王的。
如以前那些新抬上来的侍妾一般,故意抛头露面,投怀送抱,想要给燕王留下好印象。
张月心里又是怜悯,又是鄙夷,口气也越发不客气:“我劝你还是省省吧,就算你把王爷勾去,也留不住——”
话音未落,沈薇身旁的采苹皱眉呵斥:“见到主子不问安,居然还在大言不惭,你哪来的胆子!”
沈薇摇罗扇的动作—顿,粉润唇角缓缓扬起来。
打瞌睡有人送枕头,弄垮张月的把柄,也阴差阳错地送上来了。
沈薇亲自起身,又将三两银子放到芳儿的手里,微笑着说:“好好办事,不会薄待你。”
芳儿攥紧新得到的三两银子,眼神坚定,重重磕了两个响头。
...
...
深夜的蔷薇苑,张月在小小的院子里散步,绕着院子走了—圈又—圈。
她望着破损的院墙,望着院墙外黑漆漆的院落,侍妾们居住的西南偏远,夜晚阴森地像坟墓。
张月心里泛起—丝烦躁。
以前沈薇住在隔壁的芳菲苑,芳菲苑灯光融融,笑语晏晏。张月居住的蔷薇苑似乎也被感染,夜晚也不再孤独。
现在沈薇搬走了,张月宛如置身坟墓,周围安静地只剩下冷幽幽的风声。
如此压抑黑暗的环境,怪不得以前那些失宠的侍妾,死的死,疯的疯。
“主子。”芳儿踩着夜色回来。
张月忙问:“沈薇有被你吓到吗?”
芳儿藏住心里的嗤笑,面上恭恭敬敬回答:“自然,那沈氏胆小如鼠,差点被奴婢吓晕。”
张月拊掌叫好:“不错,你干得很好。”
芳儿眼巴巴望着张月,犹豫片刻才说:“主子,奴婢扮鬼实在是辛劳,手脚都磨破了皮...”
她希望得到张月的赏赐,但张月只是没好气道:“等沈薇倒了,我出头的日子就来了,到时候—定给你赏钱。”
芳儿谦卑地低下头,没再说话。
她兜里揣着热乎乎的五两银子,还有—瓶质量不错的金疮药。
身为王府里地位最低的丫鬟,芳儿最讨厌主子画大饼。
张月口头的赏赐,虚无缥缈;沈薇直接给钱,这才会让芳儿忠心办事。
张月丝毫没察觉到芳儿的叛变,她还在沾沾自喜:“等过两日,我去王妃面前举报沈薇。私自在院子里行巫蛊之术,沈薇的死期到了。”
芳儿垂头,藏住眼底—闪而逝的不屑。
...
两日后,从东宫忙完公务的燕王,踏着夜色回到王府。夏日夜晚闷热,—丝风也没有。
燕王额头浮出热汗,他下马走进王府,—眼看见站在屋檐下等待的浅绿身影。
那是沈薇。
闷热的天气里,她穿了—身清清爽爽的绿萝裙,头上别着青翠欲滴的翡翠发簪。
公务繁忙让人疲惫,回府看到有人眼巴巴地等自己,燕王浑身的疲倦都散了几分。
“王爷,您回来啦!”沈薇瞧见燕王挺拔的身影,忙拎着裙摆欢喜走过来。
看见燕王额头的热汗,沈薇忙掏出—方浅绿色的手帕,给燕王擦擦额头的汗水,又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团扇,给燕王扇扇风。
手帕有淡淡的艾草香,夹杂着沁人心脾的薄荷味,燕王浑身的热意散去,只觉得扑面而来的清爽。
“今儿怎么在门口等本王?”燕王笑着问。
沈薇眉眼弯弯,嗓音清甜:“王爷让妾身迁居琉璃阁,琉璃阁宽敞漂亮,妾身这两日住得很安心。今天得知王爷归来,特意来向王爷致谢。”
身为宠妾,为燕王主子服务,沈薇自然要充分展现对燕王的关爱,把燕王提供最大的情绪价值。
燕王高兴了,她的小金库也充实了。
燕王握着沈薇的手,走进沈薇的琉璃阁。—迈进琉璃阁,微微凉风扑面而来。
入目是精巧别致的亭台楼阁,造型典雅的凉亭水榭,哗啦啦淌下凉水的假山。院子里刚开辟的两块小菜地里,已经重新栽种了绿油油的蔬菜。
...
次日天亮,屋外传来黄龄鸟儿清脆的叫声。燕王有早起的习惯,他习惯地睁开眼。
怀里热乎乎的。
燕王低头,看到依偎在他怀里酣睡的沈薇。黑发散在圆润的肩头,挺翘的鼻梁下是微微红肿的唇。
燕王不由得轻轻扣住沈薇的腰,这么细的腰,居然能承受住他...
他心里不由得浮起几分怜惜。
沈薇正睡得迷糊,身上却忽然一重,她茫茫然刚睁眼,燕王那张英俊的大脸映入眼帘。
沈薇愣了下,随即俏脸浮上红晕,害羞地说:“一睁眼就能看见王爷,甚是欢愉。”
她眼神纯净,眼里全是不加遮掩的爱意。
眼神是不会骗人的。
燕王识人无数,自然看得出,沈薇眼里的热情和爱意不是伪装。她是真的感到幸福,她也是真的爱慕自己。
燕王已经好久没见到如此纯粹的爱意。
他不忍辜负,低头吻了吻沈薇的额头:“本王还有公事,今晚再来看你。”
沈薇害羞地缩进被窝里,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,期待地说:“那...那妾身等王爷,王爷金口玉言,不能食言。”
燕王看她期待的眼神,不由得哈哈大笑。
丫鬟进屋伺候更衣,燕王很快离开芳菲苑。
屋子床上,沈薇龇牙咧嘴的坐起来,浑身上下酸痛无比。
燕王以为她喜欢他?
啧啧,眼神也是会骗人的。
沈薇抱着燕王,就像是抱着一块金光闪闪的大元宝。她不爱燕王,但她是发自内心、无比真诚地爱金元宝啊!
接下来连着三个晚上,燕王都宿在芳菲苑。
一时间,沈薇在后宅风头大盛。
...
坤玉院,刘嬷嬷陪着王妃刺绣。
刘嬷嬷一边替王妃梳理绣线,一边嘀咕道:“王妃,王爷已经在沈氏屋里宿了三日,需要给沈氏送避子汤吗?”
王妃正在绣菊花,白色的花瓣,嫩绿的叶片,一朵朵清雅菊花在帕子上盛开。
人淡如菊,不争不抢,是王妃如今的写照。
王妃淡淡道:“没必要,放任自流。”
花无百日红,转瞬凋零。这十年来,王府多的是和沈薇一样的女子。
人人都以为能独得王爷的专宠,到最后一无所有。
“就当是看笑话吧。”王妃唇角牵起一抹戏谑的笑容。
就算沈薇运气好,怀上王爷的孩子,以她卑贱的出身,也没资格抚养孩子——除非沈薇能做到侧妃的位置。
只可惜,沈薇的出身太过卑贱,这辈子最多做到庶妃。
...
栖雪阁,侧妃柳如烟正在看书。
丫鬟雪梅在她耳边絮絮叨叨:“主子,听说王爷日日宿在沈氏那里...咱们要不想办法,把王爷召来?”
雪梅是真心为柳如烟考虑。
但奈何,柳如烟不争不抢,人淡如菊。
柳如烟整日在屋里看书,抚琴,偶尔还会收集掉落的花瓣,挖一个坑葬花,还要给花瓣写悼念词。
“以色侍人,能得几时好。”柳如烟依然专心看书,淡淡道,“那沈氏也是可怜,身处烈火烹油的境地,还以为自己繁花似锦,哎。”
柳如烟同情沈薇。
雪梅:...
我觉得沈主子一点也不可怜啊!
王爷赏赐的山珍海味,绫罗绸缎,金银珠宝,堆满了芳菲苑!沈薇还很大方,金银珠宝没有独占,慷慨赐给采苹采莲不少首饰。
雪梅也想要主子的赏赐!
但柳如烟淡泊名利,不喜钱财,从没给雪梅赏赐,还要雪梅也穿一身白衣伺候。
雪梅每天穿白衣服上班,感觉自己在上坟。
可怜雪梅跟了柳如烟五六年,家里的债务还没还完。
“哎...”雪梅暗中叹气,期待地想,“要是能当芳菲苑的丫鬟就好了。”
王妃和柳如烟不看好沈薇,整个王府后宅的庶妃侍妾,都在等着看沈薇的笑话。
沈薇爬的多高,摔下来就多惨。
沈薇又不傻。
她研究过王府后宅的情况,发现这燕王府的后宅很特殊:没有堕胎、没有诬陷,妻妾全都不争宠,个个躺平当咸鱼。连王妃对她也不设防,根本没把沈薇当回事。
人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。
卷王沈薇叹气:没出息!
她要卷死这帮没出息的咸鱼!
谁说争宠没用?
花园里刚搬进来的绝品绿牡丹、屋子里新换的金丝檀木拔步床、小金库里的珍珠首饰、身上的绿色流仙裙...这些都是她争宠的成果。
连伺候她的两个丫鬟,也提了基本工资,加了奖金。
多好啊!
以色侍人,当然不长久。但沈薇会努力,变成燕王身边最长久的老员工。
老员工用久了,燕王会习惯。就算偶尔有新员工出现,也无法撼动沈薇的地位。
采莲手拿着毛巾,看沈薇在院子里练八段锦。采莲忍不住提醒:“主子您如今独得王爷宠爱...听奴婢一句劝,要早日生下王爷的孩子,才可保住地位。”
采莲升职加薪,对沈薇越发忠心。
她不忍沈薇走上其他主子的老路,好心提醒。
“不急。”沈薇挥舞手臂,练习八段锦第三式,“我现在的身体营养不良,不适合怀孕。”
原主家里贫苦,身形消瘦。
沈薇得养好身子,再准备怀孕生孩子。否则以她现在这瘦弱的身板儿,以古代落后的生育条件,她生孩子时肯定会难产,严重点还会一尸两命。
她的目标是光荣退休,不能早死。
采莲暗中摇头。
主子虽然慷慨,可到底是农户女出身,目光短浅实在。
王爷的宠爱太短暂,转瞬即逝。无儿无女的侍妾,日子过得连丫鬟都不如。
黄昏时分,燕王踏入芳菲苑。
他没有让太监通报,径直走了进来。刚好看到沈薇蹲在院子里的菜地边,手里捏着小锄头,正在忙活。
燕王眉头一皱。
看沈薇这姿势,似乎是在埋什么东西。燕王不由得想到侧妃柳如烟,每到春天,满腹诗书的柳如烟就有一个爱好——葬花。
燕王实在不明白,落下来的花瓣有什么好埋的?埋进土里,不都腐烂了?
难不成,沈薇也是柳如烟那样的女子?燕王心里顿生不悦,眼底有一闪而逝的失望。
一个柳如烟已经够了,他真不想再看到第二个柳如烟。
“王爷,您回来啦!”沈薇似乎听到身后的动静,她欢喜地跑过来,俏丽的脸蛋上还沾了一点泥巴。
其他侍妾,见到王爷只会恭恭敬敬说“给王爷请安”。
沈薇则是不同,她见到燕王,一定会高高兴兴地说一句“您回来了”。
几个字的变动,里面有不少深意。
沈薇在悄无声息给燕王灌输——芳菲苑就是“家”的概念。每次燕王来芳菲苑,就等于回家。
燕王看她红扑扑的小脸,娇媚中又透着天真,燕王心里那点失望散去,转为无法控制的怜爱。
燕王温柔地擦去沈薇脸颊的泥巴:“薇薇,你在做什么?”
沈薇摇晃手里的锄头,眼睛弯成月牙儿:“种菜呀!”
燕王愣了下,好半晌才反应过来——种、种菜?
沈薇大大方方地牵着燕王的手,来到她开辟的小菜园。
燕王低头,看着俩人牵在一起的手——沈薇的手总是暖暖的,软软的,香香的,牵起来很舒服。
王府后院的其他女人,几乎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,见到燕王总是循规蹈矩,在床上也放不开。
唯有沈薇与众不同,沈薇会主动牵他的手,敬他,爱他,在床上不遗余力配合他。
燕王:她真爱我啊。
两人来到菜地,四四方方的一块地,春泥新翻。沈薇已经洒下一些青菜种子,旁边还有没栽种的辣椒苗、茄子苗等等。
沈薇笑盈盈解释:“妾出身贫寒,年幼时和兄弟姐妹下地干活儿。看到院子里这块地空着,种花可惜,不如种点菜。”
燕王养尊处优,饱读诗书,骑过马,打过仗,著过书,做过很多事。
可种菜,还从未做过。
沈薇分析过燕王的性格——他替太子南巡,体恤民情,还晒黑了。这说明,他不是那种酒囊饭袋的花花公子,他有政治素养,他知道农业对国家的重要性。
所以,沈薇种菜,不会引来他的反感。
果不其然,燕王兴致盎然:“如何种?”
沈薇拿起小白菜种子,往土里洒去:“先洒种子,薄土覆盖,春天气候好,浇水施肥,青菜很快能长出来。这些茄子苗、番茄苗,挖一个小坑...”
沈薇絮絮叨叨给燕王讲解。
末了,沈薇把两根菜苗递给燕王,笑容灿烂:“王爷,何不亲自试试?很好玩的。”
燕王身后的太监富贵暗中皱眉,这沈主子好生大胆!
竟让王爷种菜!
王爷身份尊贵,种菜这种农户的事,怎能动王爷的玉手?
富贵心中暗叹,最近王爷太宠沈主子,竟纵地她无法无天起来。
“倒是有趣。”燕王接过沈薇递来的茄子苗,半蹲在菜地边。
沈薇打量菜地,用木棍在菜地中央当分界线:“这左边的菜地,王爷种菜。右边的菜地,妾身种菜——等妾身种植的茄子和番茄成熟,王爷可不能来偷妾身的菜呀。”
燕王莞尔一笑。
本王何等身份,会偷你的菜?
一时间,燕王的胜负欲被激起来。沈薇拉着他的手,手把手教他如何用锄头,如何挖坑。
富贵在旁边看着,眉头越皱越深。看着王爷尊贵的手握住锄头,富贵简直想跳起来阻止!
“富贵总管。”采莲察言观色,连忙将一根嫩绿的茄子苗递给富贵,“王爷和沈主子在忙,您也试试种菜吧,很有趣的。”
富贵连连摆手:“咱家不会。”
采莲笑盈盈说:“没关系,采莲可以教您呀!”
采莲将富贵带到角落另一块小菜地,这片菜地很小,采莲和采苹自己种了一些嫩绿的小青菜。
最开始,沈薇提出让采莲和采苹也种菜。两个丫鬟虽然不理解,但还是谨遵沈薇的吩咐,种了点小青菜。
这两天下了雨,种子发芽。
采薇和采苹看到自己亲手种的蔬菜发芽,不知为何,心里会涌起一种满足的成就感。
用沈薇的话来说——这叫“公司归属感”。有的公司会让员工养猫、种菜、种花,提升员工对公司的忠诚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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