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：「喂，晨御，怎么了？」
她接电话的姿态似乎刻意转向了一点，好像害怕被我听清了什么。
但她低柔的语气，像一把钝刀子，一下下刮着我的理智。
「晨晨想吃城东的蟹黄面？」
她问着，语调里透着难掩的溺爱，「好啊，那我现在过去买。」
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小男孩奶声奶气的声音，那声音轻轻糯糯的。
但我的注意力在顾星月脸上，她的表情甚至带着些笑意。
「会不会太麻烦了？」
电话里的陈晨御似乎是在征询她的意见。
顾星月摆了摆手，语气轻松愉悦：
「没事，不就是排队嘛，只要晨晨喜欢，什么都值得。」
我心头一酸，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涌上喉咙。
我记得阳阳也特别喜欢吃那家的蟹黄面。
有一次路过，阳阳指着店门口的招牌嚷嚷着要吃。
那时顾星月不耐烦地冲阳阳吼：
「没空！光是排队就够浪费时间了！」
现在，为了陈晨御的儿子，甘愿花费时间精力去排队。
她不是没空，只是想吃的人，她不在乎。
顾星月挂了电话，匆匆忙忙地准备出门。
临走前，她回头看了我一眼，语气带着一丝迟疑：
「你等我，我今晚回来陪你们。」
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，心中一片空洞。
她离开之后，茶几上的那只小小的骨灰盒显得更加孤单了。
阳阳的照片还摆在旁边，那双大大的眼睛像是在无声地问我：
「爸爸，我做错了什么？」
我心口发闷，又低头看了看那辆崭新的遥控赛车，轻笑一声。
她只要再细心一点，或许就能看到这一切真相。
可惜，她的眼中从来没有阳阳，更没有我。
既然如此，也好，我们父子俩和她彻底了断。
我翻出行李箱，开始把阳阳所有的衣物小心翼翼地叠放进去。
还有他喜欢的那些绘本，我打算和阳阳一起回老家落叶归根。
夜里顾星月居然真的回来了。
她推开门径直走到我面前，手里提着袋，「啪」地甩到我手边。
「姜启，把这些全手洗了，是晨御的真丝内裤，不方便机洗。」
「他这几天忙着晨晨上学的事，实在没空洗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