买我的老光棍死了,二叔听说之后要把我带回家去。
我委屈地抱着二叔大哭,婶婶心疼地摸着我干瘦的脸,变着花样给我弄吃的。
不过婶婶每次怎么做这么多饭,我招呼二叔和婶婶一起吃,他们连连拒绝。
直到一天起夜听到二叔对婶婶说:“快到斤两了,可以出栏了。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我蜷缩在墙角,看着二叔推门进来。
他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,皮鞋擦得锃亮,和这个破旧的土坯房格格不入。
“闺女,我来接你回家。”
他笑着说,露出一口白牙。
我愣住了。
回家?
这个词对我来说太陌生了。
自从被爹娘卖给村东头的老光棍,我就再也没想过还能有家。
老光棍死的那天,我正蹲在灶台前烧火。
听到消息时,我的手一抖,火钳掉在地上,溅起的火星烫伤了脚背。
可我顾不上疼,只是呆呆地望着门外,看着村里人来来往往,把老光棍的尸体抬出去。
我以为自己终于自由了,可没过多久,村里人就开始对我指指点点。
他们说我是克夫的命,说我不吉利。
把我从老光棍的房子里赶出去,说我一个寡妇不配占据村里的房子。
我只好躲在这间破屋里,靠着给人洗衣服缝补度日。
“闺女,你还愣着干什么?
快收拾东西跟我走啊!”
二叔催促道。
我这才回过神来,手忙脚乱地收拾起那几件破旧衣裳。
二叔却一把拦住我:“这些破烂还要它做什么?
家里都给你准备好了。”
坐在二叔的摩托车上,我紧紧抓着他的衣角。
风吹得我睁不开眼,可我还是努力睁大双眼,生怕错过回家的路。
到了家,婶婶已经等在门口。
她长得白白净净的,穿着碎花连衣裙,笑起来有两个酒窝。
这就是爸妈用卖我的钱给二叔娶的媳妇儿。
“闺女,你可算来了。”
她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,“快进屋,我给你煮了红糖鸡蛋。”
我受宠若惊,手足无措地跟着她进了屋。
桌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鸡蛋,还有一盘油汪汪的红烧肉。
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。
“快吃吧,闺女。”
婶婶把筷子塞进我手里,“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。”
我狼吞虎咽地吃起来,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。
这是我十年来吃过最香的一顿饭。
从那天起,我的日子过得像做梦一样,婶婶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。
我渐渐胖了起来,脸色红润了,连走路都轻快了许多。
只有一件事很奇怪,每天早上二叔都会让我坐到一个框子里。
框子放在一个长得很像跷跷板的长板上,长板的另一端放着一个大石头。
每次进框子,二叔看着在吊在半空我,都会叹一口气。
我本来以为日子会就这样过下去,直到有天夜里,我起夜上厕所,听到二叔和婶婶在屋里说话。
“养得差不多了吧?”
婶婶问。
“嗯,再喂一个月就差不多了。”
二叔说,“王屠夫说了,按斤算钱,一斤两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