凭什么,只有我在泥潭里挣扎?我会变得心狠手辣,其实一点也不奇怪。我吃过的苦头够多了,我只想让自己过得好一点。可偏偏我想要的,全都那么遥不可及。也许我为了自己的私欲,真的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。所以我触怒了神明。现在现在我身边唯一对我好的人,也要离我而去了。我缩在沙发里,盯着茶几上那张离婚协议。“裴言深,今晚回来吗?”手机里躺着的这条消息,已经整整过了四个小时没有回复了。裴言深性子淡漠,他朋友总吐槽他是一块大冰碴。可上辈子我从不觉得,我觉得他是我的狗。闻着我的味就来,总蹭我,我手一空着他就要牵。别说不回消息,我说一句他能跟我叮嘱十句过来。可现在……一条消息弹进来,我以为是他的,急忙去看。却不是他的。是袁茉琪,一段文字,一张配图。“姐姐,我没有要勾引姐夫的意思。我想帮着姐姐打理父亲的企业,所以姐夫只是帮我引荐一些人。”照片里,女孩巧笑倩兮,站在他的身旁。像一对璧人。我给裴言深打了十几通电话吧。他都没接,后来干脆把我拉黑了。其实裴言深最不懂的就是人情世故,他就一搞学术的。上辈子,我为了从袁茉琪手里抢走一些爸爸公司的份额。叫他帮我拉拢那些制药公司的人。他没任何怨言地就去干了。我从来都没考虑过他是名牌大学的教授,那么清高,怎么弯下腰来求那群人办事的。我只记得上辈子的一件事。我谈到了合作,喝高了,打电话叫他来接我。一包厢里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,我倚着沙发,看那个步步向我靠近的浅白身影,“嘬嘬嘬……”像逗狗一样叫他过来。地位极高的医学教授,平日里下颔没低过的男人。在大庭广众下被我这般玩笑戏弄,那时的我一定心里很爽吧。……谁都以为他会摔门而去。可那时的裴言深做了什么呢?他一步一步走到我身前。然后无比自然地蹲下身握住我的脚踝。合上吊翘的高跟。抬眼,眉骨似温良的壁画。“晚上降温,别着凉了。溪溪。”溪溪。他喜欢这么叫我。可重生后,他没这样喊过。……我睡眠浅,所以他回家的时候我就醒来了。我躺着,想知道他看见毫无防备的我会有什么动作,可是没有,他绕过我了,连一件毛毯都不愿意为我盖。我坐起身,将那纸离婚协议砸到他的背上。男人微顿,脊背线条好看得惹眼。“别砸坏了。我要是重拟一份,你得到的可就没这么多了。”淅淅月光,我坐在那里看他话语平静。一抹乌云藏在他的眼瞳里,混着晦暗的冷薄。“我不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