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抚着小腹喊痛,声音凄厉。
皇上正是头风严重的时候,见状狠狠瞪了芜华公主一眼。
“还不快传太医!”
太医来了以后,诊脉许久,不敢下定论。
芜华公主见了,嗤笑道:“看吧,我就说她一定是装的,不过是一个薄胎花瓶,哪里就会流血了呢,许是她自己不干净,父皇,这样的女人,不如……”太医接下来的话打断了芜华公主刚刚未说完的话。
“回禀皇上,鹂妃肚子里,怀了一个多月的胎儿,刚刚受到重击,已经……没了。”
皇上用手紧紧按压住太阳穴,随即狠狠瞪向芜华公主。
“是朕,平日里对你纵容太过了,如今你竟然敢谋害皇嗣!”
芜华公主吓得拉紧了驸马的手。
“不是的,父皇,她怎么可能怀孕,父皇你明明是绝嗣的,别被她给骗了啊。”
绝嗣一词太过难听,即使是事实,皇上也一向不喜欢被人提起。
更何况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呢。
皇上沉着脸下令:“芜华公主,掌嘴二十!”
行刑嬷嬷有些迟疑,刚打了一下,芜华公主就开始痛哭。
“父皇!
从我出生到现在我都生下了承儿,您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重话,没有动过我一根手指头,今天你居然为了一个贱种打我!”
皇上长叹了一口气。
“剩下的,就由驸马替罚吧,芜华公主禁足三个月。”
皇上抱着我离开了。
听着身后的巴掌声,我依偎在皇上怀里冷笑。
毕竟是独宠多年的女儿,在皇上心里,公主的份量还是很重的。
不急,越深厚的夫妻情,父女情,当信任坍塌那一刻,才是好戏真正开始的时刻。
皇上躺在龙床上从背后搂着我,那双颤抖的手轻轻放在我的小腹,随后又抽走。
随即我感受到身后之人浓重的悲伤。
皇上抽泣了很久,才开口问我:“朕是不是真的很差劲,朕亲政二十多年,上天却只给了朕一个女儿,我们的孩子又没保住,是不是上天给我的惩罚。”
我回身,用最轻的声音说着最恐怖的猜测。
“皇上明明年富力强,臣妾看你就没有任何问题,为什么这么多年,却只有芜华公主一个孩子呢?”
皇上沉默片刻,紧紧抱住我。
“现在再去追究,也已经晚了,上天不会再给我一次拥有孩儿的机会了,芜华,可能才是天命所归,我只求余生有你陪伴就够了。”
天命所归?
我才不会让他们如愿。
稍作修养,我又重新怀上了龙胎。
芜华公主却在太后的包庇下,提前解除了禁足,来到我宫里耀武扬威。
“皇奶奶说,所谓鹂妃,不过是个给父皇解闷的小玩物而已,很快,我和驸马的儿子就要成为太子了,我这个太子之母,自然不会再为了你而受罚,贱命就是贱命,即便龙胎来你身上走一遭,你也没那个好命留住。”
太后命人搬了厚厚的经书过来,点名让我一个人手抄,来给太子立储祈福。
我哪里会写字,太后便让我当众跪在太阳底下聆听嬷嬷的诵读,皇上下朝后才能罢休。
宫里的人一向见风使舵,见我被芜华公主针对,被太后责罚,纷纷变着花样来苛待我。
芜华公主不知从何处搜罗了一堆黄鹂鸟在我宫里想羞辱吵扰我。
就连照顾太子世子的宫人也不例外,为了给主子出气,常常抓些虫子来吓我。
我一概逆来顺受,从不反抗。
皇上忙着立储大典的事,夜深了才有空到我宫里歇息,我也不向皇上提一句。
时间久了,满宫人人都以为我软弱可欺,不成气候。
终于在立储大典那日,我踉踉跄跄走到大殿,默默站在角落,就有巴结芜华公主的宫妃笑我:“鹂妃就是上不得台面,这样重要的场合就不该让她来。”
芜华公主五岁的儿子,也就是今日立储大典的主角,在我的故意传播下,自然也听过我的可恶。
他踏着金线缝制的小靴子,来到我面前驱赶我。
“你不过是我母亲的贱婢,哪里有资格参加我的立储大典?”
我勾唇一笑,直接尖叫一声,缓缓倒下。
皇上注意到这边的异常,过来抱起我时才发现我竟憔悴至此。
他愤怒地看向小太子:“你对她做了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