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陈萤陈月如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庶妹太娇,同嫁嫡姐夜夜守空房小说结局》,由网络作家“喵丫头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陈萤换上罗裙,让春桃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,从太子妃送的首饰里挑了支最朴素寡淡的玉簪往鬓上一别,随手拿胭脂在颊边点了点。然后就带上春桃动身了。五品以上的嫔妾出行可以坐车,陈萤这样的侍妾只能走去承恩殿。锦绣阁是给侍妾和低品嫔妾住的地方,因此在东宫的最边上,从这里徒步走到承恩殿就要花上半个时辰,等陈萤到承恩殿时,已经有几辆小车停在殿门前了。两名华服女子正在一处说话,瞧见陈萤和春桃走来,都不约而同地停了声。陈萤在她们身前停下,低眉顺眼地半跪行礼:“奴妾陈萤给两位娘娘请安。”来的路上她就和春桃打听清楚了,太子在皇室子弟中不算好色,东宫里的女人不多,而且都是在选正妃中落选的贵女,背后的娘家不是为太子效力的党羽,就是门阀高贵的世家。像她这样单纯因...
《庶妹太娇,同嫁嫡姐夜夜守空房小说结局》精彩片段
陈萤换上罗裙,让春桃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,从太子妃送的首饰里挑了支最朴素寡淡的玉簪往鬓上一别,随手拿胭脂在颊边点了点。
然后就带上春桃动身了。
五品以上的嫔妾出行可以坐车,陈萤这样的侍妾只能走去承恩殿。
锦绣阁是给侍妾和低品嫔妾住的地方,因此在东宫的最边上,从这里徒步走到承恩殿就要花上半个时辰,等陈萤到承恩殿时,已经有几辆小车停在殿门前了。
两名华服女子正在一处说话,瞧见陈萤和春桃走来,都不约而同地停了声。
陈萤在她们身前停下,低眉顺眼地半跪行礼:“奴妾陈萤给两位娘娘请安。”
来的路上她就和春桃打听清楚了,太子在皇室子弟中不算好色,东宫里的女人不多,而且都是在选正妃中落选的贵女,背后的娘家不是为太子效力的党羽,就是门阀高贵的世家。
像她这样单纯因为姿色被太子看中充进东宫的反倒是异类。
因为太子和太子妃刚刚大婚,其他的贵女都暂时一并被封为五品孺人。
现在她给请安的两位,左边的赵孺人有个当骠骑大将军的父亲,家中几位兄长也军功赫赫,是心高气傲的将门虎女。
东宫众人都知道,她眼里盯着的是侧妃之位,太子用得上她父兄,也早晚要把她的位份提上去。
赵孺人笑着问身旁的人:
“这个太子殿下新收的侍妾怎么和太子妃娘娘一个姓?”
右边的徐孺人是礼部侍郎家的千金,娘家和皇后沾亲带故,算得上是皇后的人,因此也有几分底气,不怕在太子妃门前嚼舌根:
“听说她是太子妃娘娘的庶妹,就因为她,太子妃的母亲昨夜都来东宫了,不知和太子妃娘娘夜谈了什么。”
赵孺人笑得更大声了:
“原来是太子妃的妹妹,那怎么才封了个侍妾呢?怎么说也得像我们一样给个孺人的位份吧。这陈国公府的庶女,就这么不值钱吗?”
徐孺人含蓄地一笑,虽然没有接话,但看向陈萤的眼里也充满蔑视。
殿门在这时敞开,女官凝玉走出来:
“太子妃娘娘梳妆好了,请二位娘娘入殿。”
赵孺人一甩衣袖大步进了承恩殿,徐孺人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,只有陈萤还站在原地。
凝玉看了陈萤一眼,因为有陈月如的吩咐,她讽刺般地一笑:“陈侍妾也进来吧,还傻站着干什么?”
陈萤原以为自己会在殿门前受到刁难,没想到凝玉就这么放她进去了。
她迈开步子,春桃也要跟着,却被凝玉拦在门外:
“按照东宫的规矩,侍妾只是半个规矩,没有带宫人到殿内的权力。”
春桃只好留在殿外。
陈萤低头颔首地走进殿内,乖巧站在右边那排姬妾的最末等。
端坐在主位上的陈月如却温柔笑道:
“妹妹,快过来。”
陈萤心里止不住的冷笑。
她这嫡姐私下里对她是凌辱虐待无恶不作,如今当着众嫔妾的面,却在这儿演上姐妹情深了。
陈萤走到陈月如的座前按规矩跪下,陈月如亲自起身扶住她,嘴里嗔怪道:
“这般拘束做什么?你是本妃的亲妹妹,太子殿下又这般宠爱你,即便你如今的位分只是个侍妾,姐姐也不会亏待你的。”
陈萤一听就知道,陈月如这是要在众嫔妾面前把她立成靶子打呢。
果然,在场的嫔妾们听到陈萤深受太子宠爱,都是神色不虞。
一个侍妾就敢说受宠,太子妃是不是太不把她们这些出身高贵的正经妾室放在眼里了?
其他人都是在内心腹诽,赵孺人冷笑一声,就直接开口了:
“既然太子妃娘娘这么在意姐妹之情,那怎么让自己的妹妹只做了个侍妾呢?
她虽然是庶女,但你们国公府是何等显赫门第,就是庶出怎么说也值个品阶,该不会是有人从中作梗吧?”
眼见太子妃的脸色沉了下来,别人都不敢接话,只有徐孺人微笑道:
“赵姐姐,你这么说就是让太子妃娘娘为难了。陈侍妾是在太子妃娘娘大婚之前就进的东宫,这么说来的话,她并不算是陪嫁的滕妾,倒像是......”
她在此处顿住,不再继续说下去。
话里的留白,却让人浮想联翩。
别人都只是在心里想想,赵孺人的性子张扬又有恃无恐,却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:
“倒像是陈国公府在嫡女出嫁前就往殿下身边硬塞了个通房!
但像我们这样的体面人家,除非是嫡女身子不好难以生养,否则是断然不会自己往夫婿身边送人的。太子妃娘娘该不会......”
“大胆!”
陈月如被她们这几句话气得站了起来,怒声道:
“赵孺人,徐孺人,本妃敬你们也是世家贵女,可你们也不要把话说得太难听了。否则,本妃就要让你们知道,身为妾室却对正妃不敬,该当何罪!”
赵孺人冷笑着不再作声。
她今日是来撺掇拱火的,没想把事情真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。
但这个陈萤......
她忍不住扭头看了眼陈萤,心里非常困惑。
生得这般娇媚容颜,又好歹是个庶女,却跑来做区区侍妾,国公府到底在搞什么鬼?
待到散场时,陈月如唯独把排在最末的陈萤叫住,和颜悦色道:
“妹妹你留下,我有话对你说。”
陈萤瞧见了她眼底的恶意,再一看已经围上来的几名宫女,就知道自己又要遭罪了。
此时嫔妾们都已经退了个干净,华贵雍容的大殿上只剩寥寥数人。
除了低头垂首而立的陈萤以外,这里就都是陈月如的人。
陈月如冷冷望向陈萤,眼中透出狠戾:
“你这贱人以为耍手段勾引了殿下,就可以和本妃平起平坐了?居然还敢向殿下告状。
今日本妃就让你知道,你这辈子都是被本妃踩在脚下,随意凌辱虐打的贱狗!”
两名宫女快步上前,一人一边按住了陈萤的肩膀。
而后,又有第三名宫女拿着戒尺过来,朝陈萤本就受了伤的膝盖狠狠挥下戒尺。
这把尺子是特制的,打人时不易留痕却极疼,让人有种骨头都要碎裂的痛感。
陈萤紧咬着唇,硬挨了好几下。
那挥尺的宫女估摸着再打下去就该留痕了,朝按着陈萤双肩的宫女递了个眼神。
她们手上用力把陈萤死死压在地上,逼她摆出匍匐在地的姿势。
又有人一脚踩在她的后脑勺,充满折辱意味地用鞋底把她的头死死压在地上,瞧着就好像是在给陈月如磕头。
湖心水榭上,两道身影隐在青纱帐内。
“敢给本太子下药,你胆子真大。”
陈萤被太子抵在冰冷的柱子上。
她刚积攒了力气要扭头逃开,就被男人修长有力的大手钳住了脖子,“看着我!”
她被迫仰起头。
向来冷静自持的男人,此时眼中却只剩眼前的女人。
香雾缭绕下,她脸颊嫣红眼中带雾,艳若春棠。
撩拨得他心烦意乱。
“玩什么欲擒故纵,这不是你求之不得的吗?”
陈萤慌得神智皆失,眼泪像断了弦一样顺着脸颊往下掉。
就在这时,水榭外响起凌乱的脚步声,有个丫鬟尖着嗓子喊道:
“大小姐,奴婢看见二小姐往这儿来了!”
陈萤瞬间回过神,又开始奋力挣扎,却被太子制住,“你连掉脑袋的事都敢做,这时候反倒怕了?”
陈萤就像一条被钉死在案板上的鱼,紧绷的身体被男人牢牢制住,连抬起手为自己整理衣物都做不到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嫡姐陈月如带人闯进水榭。
“殿下,您怎么也到这儿来了——”
陈月如错愕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她看到衣衫不整的陈萤被太子压在身下,衣衫凌乱露着大半雪白的肩膀,
上好的胭脂都掩不住陈月如难看的脸色。
那凌厉至极的眼神,恨不得将陈萤千刀万剐。
太子放开了对陈萤的钳制,往后退了一步。
陈萤这时才注意到,他身上的云锦华服并未紊乱多少,整个人看着仍是矜贵自持,气度非凡。
只有她自己狼狈不堪,瞧着比青楼里刚刚承欢的花娘还要浪荡。
但还没等她仔细品尝这耻辱的滋味,陈月如就迫不及待道:
“殿下,都怪臣女这庶妹不好!
她明知臣女与您已经有了婚约,却要犯贱来勾引自己将来的姐夫,不只犯了家规,更是把您也算计了进来,理应赐死!”
惊惧之下,陈萤裸着的肩膀都在颤抖。
今日的事,她是被人算计了。
她明明是被府中的丫鬟碧儿带到湖边,碧儿骗她说嫡姐就在水榭里等她,有要事和她商议。
结果她刚走过去掀开青纱,就被欲火中烧的太子压在身下。
可现在太子怀疑是她给他下了药自荐枕席,陈月如又口口声声是她主动勾引。
陈萤知道她再怎么解释都无用。
半年前嫡姐得了太后赐婚,被指定为太子妃。
嫡姐一直爱慕太子,得知消息后高兴得什么似的。
如今大婚的日子将近,她这个庶妹却与太子牵扯在了一起。
这一次,嫡姐定会弄死她以绝后患!
陈萤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太子身上,仰头哀求:
“殿下,臣女真没有给您下药,求您给臣女做主!”
她话音刚落,陈月如就怒道:
“二妹妹,你虽是外头生的,可我母亲宽宏大度。
她接你回府,予你体面,赐你锦衣玉食,授你女书闺德,如今你做出这种下贱至极的事情来,还敢狡辩!”
跟来的下人也义愤填膺,都在大声指责陈萤下贱无耻,就应该按照大小姐说的赐死,才能挽回国公府的名声。
眼见这些人红口白牙,字字句句都是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。
所见所闻,都让陈萤如坠冰窟,寒颤不已。
因为生母的官妓身份,和她自己这张过分娇艳的脸蛋,自从三年前被接回国公府,她就备受嫡母打压,嫡姐作践。
拜这对面慈心狠的母女所赐,像什么跪在瓷片上抄家规,绣花针刺手,热茶烫喉,被强按着头吃下头发污物......
这些后宅里折磨女人的阴私手段,她全都受过。
府中下人受她们指使,也从不拿她当人看。
就是府里养着的狗,都活得比她快活。
陈萤在国公府忍辱负重了三年,所求不过一条活路。
即便是最苦的时候,心中萌发出寻死的念头,可一想到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,她便流着泪,咬着牙撑了下去。
现在,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,却连这条命都要被人夺去,让她怎么能够甘心?
陈萤浑身颤抖着,再一次哀求太子:
“殿下,求您饶臣女一命,臣女日后定会报答——”
方才他身躯是那么火热,也是那么迫不及待。
陈萤忍不住在心中怀揣希望,太子还是有几分喜欢她的吧?
哪怕只是喜欢她的身体。
只要他发话,她就能活下来。
被她求着的俊美男人却无动于衷。
他脸上仍然染着不正常的潮红,神色却变回了不近人情的冷峻。
正是太子的沉默,让陈月如更有底气了。
陈月如对着陈萤讥讽道,“你是何等草芥,竟也敢对太子殿下妄言报答二字?”
说罢,她沉声吩咐下人:
“来人,把二小姐拖下去!”
陈月如身后跟着的几名仆妇得令,却因顾及着太子还没发话,上前的脚步略有迟疑。
陈萤知道,只要她被拖下去,就是必死无疑。
极度的慌乱之下,她本能地伸手扯住太子的衣袖,就像要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。
陈月如瞧见陈萤的动作,眼底的杀意又重了几分,呵斥下人道:
“你们还等什么!”
仆妇们不敢再耽误,正要上前拉扯陈萤,却听太子冷声道:
“等等。”
陈萤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血色,她抬头看着太子,眸光颤着,充满希冀。
陈月如焦急上前,“殿下,您这是什么意思?”
太子顿了顿,忽而朝扯住他袖子的陈萤投去目光。
那双冷若寒星的眼眸深不可测,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意味。
只是一眼,就让陈萤心底战栗。
她不知道他在看什么,但那种屈辱的感觉,就仿佛她只是任人凝视挑选的便宜货件,完全够不上他高贵的眼光。
下一瞬,她就听见太子不带任何感情,冷漠道:
“放手。”
陈萤心底原本燃起的最后一点希望也彻底熄灭。
“殿下的人不是你能碰的,他的袖子,也是你扯不得的。”
在陈月如得意的嘲弄中,陈萤一点点松开了扯着太子的袖子,绝望地闭上眼,等着国公府的奴仆把她拖下去。
离她最近的仆妇已经伸出手来抓她头发了,太子却在看见她眼角尚未擦去的泪痕时,心念微动。
某一瞬间,太子面上的神色在陈萤眼中近乎温存。
陈萤抓住这个机会,说了昨夜有人来她屋子里,扬言要毁了她的脸。
太子沉默了片刻,最后什么都没说,只是垂着头给陈萤系好了衣带,把锦被盖回她身上,又用指腹为她擦干脸上的眼泪。
而后他起身,“安心睡吧,不会再有人伤害你。”
说完,他就转身走了。
陈萤怎么睡得着,她在绣着鸳鸯的软枕上侧过头,望着男人挺秀高挑的背影,直望到他走出宫殿,彻底看不见,才止了眼泪,心事重重地盯着帐顶。
不知过了多久,陈萤在迷糊中坠入梦境。
梦里,仍是那个荒凉偏僻的院子,一群人围着她,面孔各异,陈月如和国公夫人站在最前面,一人拿鞭子抽打她,一人拿脏水往她身上泼。
她想要反抗却被紧缚手脚,只有脖子和脑袋能转,于是徒劳地东张西望,却在人群中看见了太子。
他就负手立在那里,静静地盯着她看。
她要朝他开口时发现嘴巴被堵住,而陈月如已经穿着太子妃的华服,扔了手里的鞭子,改拿着结实的绳索在她脖子上比量了。
眼前陷入一片黑暗,窒息感密不透风,陈萤徒劳地挣动,却越陷越深......
“姑娘,姑娘!”
陈萤猛地从床上坐起,出了一身冷汗,身上刚涂过药的伤痕处又泛起了疼。
“姑娘,您终于醒了。”
一个长着讨喜圆脸的年轻宫女站在她床边,抬起手中丝帕,小心地为她擦着脸上的汗,“奴婢名唤春桃,奉太子殿下之命来伺候姑娘。”
陈萤刚从噩梦中惊醒,这会子还没有缓过来,盯着人看了半晌。
春桃见陈萤沉默着不吭声,又朝她笑了笑,露出脸颊两边的小酒窝,“太子殿下已经将姑娘抬为侍妾,吩咐了奴婢以后伺候您,主子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和奴婢说。”
陈萤没想到,她这么快就有了位分。
虽然只是个最低等的侍妾,但好歹也是主子了。
她顿了顿,又试探着问,“赖公公呢?”
赖公公就是先前负责安顿她的内侍,春桃听她问起,脸上甜美的笑容不减,愉快地答道:
“殿下说了,赖公公对姑娘您不敬,已经被殿下砍了手,拔了舌头,拉出去发落了。”
陈萤心里有些意外,她也知道赖公公是服侍过皇后的老人,仗着有资历才敢在她面前拿腔作调,所以见了太子都没敢明着告状。
却没想到,太子竟然为她处置了赖公公。
而且手段这样狠厉,半点都没留情。
春桃接着道:
“殿下还派了侍卫在锦绣阁守夜,姑娘可以放心了。”
陈萤听到太子安排得这么细致,心里生出一点点欢喜。
并不是她天真,以为这么轻易就能得到太子的宠爱,以后就能坐享荣华富贵了。
只是觉得太子愿意对她三分用心,她未来的日子就有指望。
可接下来连着好几日,陈萤都没能见到太子一面。
她向春桃打听,春桃答道:
“这几日殿下忙于政务,再加上大婚的日子快到了,殿下一直没到内院来。”
三日后,终于到了太子大婚的日子。
从陈国公府到东宫的路上铺满了十里红妆,陈月如风光大嫁,单是嫁妆就装满了几十辆马车,轰动了整座京城。
当夜,喜庆的歌舞声传进寂寥的锦绣阁。
陈萤对着烛火绣花,红锦布上双宿双飞的鸳鸯被她的巧手绣得栩栩如生,她心里却泛着苦涩。
今晚是太子和她嫡姐的洞房花烛夜,可她却要独守空闺。
谁让嫡姐贵为太子妃,而她只是连品阶都不配有,半奴半主的侍妾。
这条路不是她自己选的,可既然走在了上面,她也只能咬牙好好走下去。
又过了许久,外面的歌舞声终于消失在了夜色中,陈萤也有了些许困意,放下手里的绣品,吩咐春桃熄了灯。
她刚爬到床上,就听见外面响起的脚步声。
然后是春桃惊讶的声音,“太子殿下,您怎么来了?”
太子穿着大红的喜服,他刚喝过合欢酒,一张俊颜却冷得像冰。
他站在院门处,看着陈萤披了件衣服匆匆迎过来。
陈萤走到他身前刚要跪下见礼,却被他用力攥住手腕,“别动。”
他没有收敛力气,陈萤的手腕被攥得生疼,她也不敢喊疼,只是柔声道:
“今夜是殿下大喜的日子,奴婢恭贺殿下。”
她没有问太子为何要抛下新娘子来锦绣阁,清媚动人的脸上只有看见他的欢喜。
好像只要他愿意来看她,对她来说已是最大的喜事。
见到她这般模样,太子心里一片复杂的滋味。
他松开了她的手腕,又去钳住她的脖子,让她抬起头好好地看着他的眼睛。
陈萤的眸子里仿佛泛着星光,把他的面容映得朦胧又好看。
“殿下......”
她刚轻唤了一声,下一瞬就被太子搂入了怀里。
陈萤身子娇小纤弱,整个人都埋在了他的胸膛,隔着几层衣物,她能感到他的身体在发烫。
呼吸之间都是合欢酒的味道,她羞红了耳朵,低声道,“殿下,您喝多了。”
太子无言地抱了陈萤许久,然后牵着她进了锦绣阁。
和太子妃的新婚之夜,他睡在了陈萤的床上。
但他没有借着酒劲儿要了陈萤的身子,只是把她抱在怀里,像抱着稀世珍宝般静静躺到了天亮。
陈萤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,喝醉了的他和平时很不一样,忽然展露的温柔让她感到惶恐。
等到次日她醒来时,才发现身边是空的。
她以为太子已经离开了,抬头时却发现他就坐在床边,正在垂眸端凝着她的脸。
陈萤脸上微红,只觉得他的眼神说不出的深情。
太子很快就收敛了这份深情,神色又变得淡然。
“殿下,让奴妾伺候您更衣吧。”
陈萤刚要走过去,却听他淡淡道:“不必,坐。”
她愣了一下,看见他抬手一指梳妆台,才明白他是要她坐在那里。
陈萤心中虽然疑惑,但还是听话地走过去坐下。
然后,她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。
太子也坐到了她身边,与她一同对着铜镜。
镜子里映出她和太子的面容,一个清艳娇媚,一个俊美矜贵,都是眉目如画,仿若绝配。
陈萤的心砰砰跳着,她感受到太子握住了她的右手。
他手心微冷,可相碰的那一刻,她的身子却忍不住轻颤了一下。
太子看着镜子里的她,嘴角含着浅淡笑意,缓缓握着她的手去取妆奁盒里的眉笔。
“殿下......”
陈萤娇怯的,柔唤了一声。
她不明白,为何原本还瞧不起她,说她放浪轻贱只配做个侍妾的男人,怎么忽然就待她这般温柔了。
难道是他醉酒那一夜看见了她身上的伤,觉得她可怜,才转变了态度吗?
陈萤不敢细想,她怕她会自作多情。
太子清冷的声音在她耳畔低低道:
“远山如黛,近水含烟。你有双含烟眼,自然也要配上远黛眉了。”
他握着她的手,动作轻柔,为她一笔笔画出远黛眉。
陈萤也是头一次知道,这个看着高冷强势,好像只有万里江山才入得了眼的男人,居然也会做这么细致的事情,给她这样微不足道的小女子画眉。
她心里涌起说不出的滋味,又忍不住去想,殿下画得这么好,以前定是给别的女子画过吧?
那个让他愿意为她拿起眉笔的女子是谁?
陈萤不再想下去了。
既然已经入了东宫为人妾室,她就知道她这辈子都与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无关。
那些小女儿家不切实际的幻想,早就应该放下了,不然只会害了她自己。
“殿下赐奴妾远黛眉,奴妾好生欢喜。”
陈萤娇媚地笑着,顺势靠在太子怀里。
太子的眸光一沉,他毕竟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。
这一大清晨的,体内本就躁动,又哪里经得住怀里的尤物这样撩拨。
随即,太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凉薄,轻描淡写道:
“罢了,她毕竟是你的庶妹,就留她一命吧。今夜的事,我不会说出去。”
陈月如眸光一冷,她的未婚夫居然开口给这个贱人求情!
还愿意为了陈萤,......
张医官终于撇下丝线,在屏风外站起了身,朝着太后所在的位置拜了拜,语气笃定:
“回禀太后娘娘,这位主子的脉象虽然有些微弱,但确实是喜脉。”
闻言,陈萤的耳朵轰鸣了一阵,脑海里一片空白。
重新能听见声音的那一刻,然后她紧绷的身子猛地放松下来,提起的心也重重跌了回去。
眼下这一关,她有惊无险地过了。
满身大汗淋漓,她脸上却浮现出喜悦的笑意,却是给别人看的,心里仍然不安,她为了活命扯了个天大的谎,将来还不知要用什么来圆。
陈月如差点跌坐在地上,还是身旁的吴孺人扶了她一把。
她看着陈萤,气到视线都变得模糊,万万没想到她精心安排的一出大戏,唱到最后却是这个结果。
怪不得世人都说,命贱的往往也命硬,她要陈萤死本该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,可三番两次下了死手,对方却仍然活着,还越活越好,一点点地跳出她的掌控......
上天真是不开眼啊!
“这么说,居然是真的有孕了。”
李太后低语了句,而后面露倦色,“哀家乏了,要回寝宫歇息了。皇后,剩下的事就交给你来办吧。”
秋澜姑姑连忙过去搀扶着,孙皇后恭送太后离去,回来后询问张医官,陈萤脉象微弱是什么原因。
张医官不假思索地答道:
“要么她天生体弱,要么是她多年来时常受伤,吃的膳食也不够营养的缘故。”
听到这话,众人的脸色都变得古怪起来。
赵孺人望向陈月如,趁机就踩她一脚:
“陈侍妾未出阁前可是太子妃娘娘的庶妹,就算她母亲身份不高,但既然陈国公府认了她这庶女,就不该薄待了她,怎么还能让她常年受伤,连吃都吃不饱呢?”
陈月如脸上一阵青一阵白,那叫一个难看,她沉声道:
“赵孺人这是什么意思,本妃可没有薄待过家中姊妹!”
赵孺人可不怕她,“娘娘误会了,妹妹可没这意思,只是觉得奇怪。那按娘娘您这么说,那不是您薄待的,就是国公夫人薄待的了?”
“你......”陈月如气得打人的心都有了,但当着皇后的面却只能收敛。
陈萤在这时咳嗽了两声,低着头柔弱道:
“这不怪太子妃娘娘,嫡母也并未亏待过奴妾。要怪就怪奴妾出身低微,陈国公府能给奴妾一口饭吃,不让奴妾饿死在那烟花柳巷之地已是开恩,奴妾终生感恩戴德,绝不敢有半句怨言。”
她这话说的,看似是在为陈月如解释,实际上却像是几个大耳光扇在了陈月如的脸上。
陈月如心里好不容易压下的火,被这热油一浇又轰轰烈烈地燃了起来。
“都是亲姐妹,说这些做什么?你天生体弱,这些年本妃和母亲也没少寻好药来给你滋补,现在怀了孕,回东宫后可要好好养着。”
说到最后,她看了眼陈萤的肚子,恨不得直接拿把刀捅进去,脸上却硬挤出温柔关切的笑容。
陈萤虽然不怕,但头皮也有点发麻,这笑得人不人鬼不鬼的,可真渗人!
孙皇后正向张医官询问了给陈萤调理身子,还有周全的安胎办法,这时外头有宫女通传:
“太子殿下驾到。”
孙皇后叹道,“玄儿,你可算来了。”
裴玄匆匆走进长乐宫内殿,向孙皇后见过礼,他无视了站在前边朝他行礼的陈月如,快步走到陈萤身边。
瞧见她凄然狼狈的模样,他微蹙着俊眉,抬手轻碰了下她额上磕头磕出的红印,听到她轻声抽气后猛地把手放下,冷沉的目光扫过一众嫔妾。
“是谁把陈侍妾母亲的事透露给了皇祖母?”
在场的嫔妾都噤若寒蝉,被他冷厉的眼神吓得大气不敢出。
他最后看向了陈月如。
陈月如也愣怔地看着他,大婚后这些时日,裴玄虽然也对她有过冷脸,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着她。
就连上次命她闭殿自省,他都没这样过。
她伤心欲绝,双眼蒙上雾气,想到还有这么多人看着,她拼命要忍住,却终究是失了态,眼泪像断了弦一样往下流,眼睛都哭红了。
“殿下看着臣妾是什么意思?莫非您当真怀疑,是臣妾告发了此事,要对自己的亲妹妹不利?”
她哽咽着,一遍遍地问:
“在殿下心里,臣妾就是这么恶毒的人吗?殿下既然已经得知了发生在长乐宫的事,那方才在大殿上臣妾跪地向皇祖母求情,您就没听说吗?”
裴玄深吸了一口气,自己的正妃当众这么朝他痛哭,像受了多大的委屈,又是太后选中的人,他终究要给她面子,只好先安抚了陈月如,让宫人扶她下去歇着。
陈月如也知道,再哭下去只会惹太子厌烦。
走过陈萤身边时,她忍不住还是转头看了陈萤一眼。
恰好陈萤也在看她,那双不论悲喜都春情潋滟的眼里染上了淡淡的笑意,就像是被朝霞熏过的桃花瓣落在美人面上,灼灼风华,怎一个艳字了得。
这般美丽,又这般得意,美艳得像冒着寒气的宝剑,不过一眨眼就把陈月如的心窝剐成千万片。
她杀不死她,她反倒来刺她。
陈月如心里流着血,就这么咬牙走到殿外时,听见裴玄震慑众嫔的话语传来:
“陈侍妾的母亲是什么身份,不重要。重要的是她做了我的女人,又怀了皇嗣。
既已有身孕,那再做侍妾就不合适了,先抬为七品宝林。待她诞下皇嗣,再徇例往上抬。”
最新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