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达,你这是做什么?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?族长在此,你还敢闹事,给我滚出去!”
楼父大怒:“冒犯族长,你不想活了!”
可是阿达却像是没听到一样,将手里的东西递到了南洛锦面前。
“洛锦圣女,少爷说,这手圈是你给自己丈夫打造的,理应配你心爱之人。少爷他不配。”
“还你旧物,从此之后再无瓜葛。”
南洛锦看着那串熟悉的纯银手圈。
这手圈是她亲自雕琢打造的,上面每一笔的纹路她都清清楚楚。
可如今这些纹路全都泛着红色,好似被红色的液体浸湿。
她举起银质手圈,凑到鼻尖一闻,腥甜的气息瞬间涌入。
是血。
这么多的血,竟然把手圈上的纹路全部浸透。
“玄霄呢?”
她脸色霎白,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:“他有话跟我说,为何不亲自前来?”
“今日是我们成婚,他去哪儿了?”
阿达直直盯着她,突然笑了出来。
“少爷还有一封信给你,可惜没有写完。”
他拿出那张薄薄的信纸,含泪送到南洛锦面前。
“他流的血和泪太多了,模糊了字迹,圣女将就看吧。”
南洛锦脸色更加惨白,颤抖着接过那张褶皱的纸张。
当看到四月十七......迷失林内......一箭穿心......的时候,终是惊慌摇头,骤然变色!
“怎么会......不可能......”
她死死捏着信纸,急切追问:“我有话问他,他在哪儿?”
他怎么会知道一箭穿心,那是她梦中的情景!
“老爷、夫人,大少爷也有话托我带给你们。”
阿达避而不答,转身看着楼父夫妇。
他的声音颤抖,悲恸不已:“大少爷说,他虽然做了你们的儿子,可是却没有得到过你们的喜爱,是他自己无能。”
“子女承了父母血肉,自当报父母之恩。前段时间,他日日为夫人放血,不知道夫人觉得够不够。”
“如果夫人觉得不够,不知加上这盒子里的肉,够不够。”
他打开盒子,嗓音嘶哑,几欲泣血:“这是大少爷临死前取的血肉。从今往后,还了父母血肉,玄霄就只是玄霄,不再是楼玄霄了!”
满堂寂静,再无半分人声。
唯有阿达凄厉的哭声。
南洛锦大脑一片空白,她紧握手圈,声音发紧:“临......临死?”
“谁死了......你说谁?”
她猛然转头,死死盯着那紧闭的棺椁。
“不会的。”
她神情恍然,楼玄霄怎么会死呢。
他那么喜欢她,为了跟她在一起,不惜给她下蛊。
今天他们就要成亲了。
他怎么会死呢?
“我不信!”
南洛锦慌乱上前,冲着棺椁扑过去。
棺椁的盖子被缓缓推开,露出了安静躺在里面的人。
他像是睡着了,眉间安详,隐隐约约却透着凄苦,又像是在做什么噩梦,迟迟没有醒来。
面色苍白如纸,蓝衣浸透了血迹。
蓝衣......血迹......一箭穿心......
南洛锦看着那熟悉的人影,跟她梦中那男子一模一样。
一样的衣衫,一样的中箭位置......
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阴沉下来。
四周沉闷,恍惚中,好像有似有似无的摇铃声,又好像有隐隐约约的哭声。
直到一道闪光划破天际。
紧接着,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霹雳而下!
电光照亮了整个世界,雷鸣声如同天空的怒吼。
声音之大,就连高坐堂上的族长也骇然变色。
回忆像走马灯一样,不断回闪在南洛锦脑海里,她死死抱着头,头痛欲裂。
浓雾在脑海里弥漫......越来越浓......嘈杂的声音反复回响闪烁。
清脆的银铃声越来越响,越来越快。
金光驱散浓雾,众声齐散。
也照亮了那蓝衣男子的脸。
他被一箭穿心,他口吐鲜血,满怀爱意抚摸她的脸庞。
“还好,你没事。”
他露出一个染血的微笑。
他在她怀里失去了气息。
他是楼玄霄。
是楼玄霄!
“啊——”
南洛锦猛然惊醒,只觉肝肠寸断,悲恸不已。
她凄惶摇头,再也忍不住,扑到棺椁上,抱起里面的尸体崩溃痛哭。
“是你......真的是你......”
“玄霄,为什么是你......”
“竟然会是你!”
她颤抖着去摸他的手,可是再也迎不来他的回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