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槐王语芝的其他类型小说《不好了!夫人她要火烧府宅姜槐王语芝后续+完结》,由网络作家“萦灯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只是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嘲讽。张佑鸣看王语芝气红了脸却没有动作,嗤笑着对身旁的紫衣少年道:“我母亲身娇体贵,想是在家伺候父亲累着了,还是你去帮我捡回来吧。”说罢,使了个眼色。大庭广众,这话说得没半分尊重,甚至是明目张胆地羞辱,无异于拿一盆脏水往人脸上泼。王语芝眼中泛出泪花,众人轻蔑的笑脸逐渐模糊,嬉笑声化作一团蜂鸣,她不知作何动作,只能无助地拽紧衣角。正当她脑中一片空白之时,身旁的姜槐轻轻握了握她的手,好似在安抚。紫衣少年吊儿郎当地走过来,弯腰捡起王语芝脚下的球,起身时身子一歪,像是站不稳一般,朝着王语芝用力撞去。王语芝身后就是波光粼粼的湖水,此刻又发着怔,若是受了这一撞,定是要掉进湖里。眼看就要撞到,王语芝被人扣住肩膀一挪,紫衣少年...
《不好了!夫人她要火烧府宅姜槐王语芝后续+完结》精彩片段
只是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嘲讽。
张佑鸣看王语芝气红了脸却没有动作,嗤笑着对身旁的紫衣少年道:“我母亲身娇体贵,想是在家伺候父亲累着了,还是你去帮我捡回来吧。”说罢,使了个眼色。
大庭广众,这话说得没半分尊重,甚至是明目张胆地羞辱,无异于拿一盆脏水往人脸上泼。
王语芝眼中泛出泪花,众人轻蔑的笑脸逐渐模糊,嬉笑声化作一团蜂鸣,她不知作何动作,只能无助地拽紧衣角。
正当她脑中一片空白之时,身旁的姜槐轻轻握了握她的手,好似在安抚。
紫衣少年吊儿郎当地走过来,弯腰捡起王语芝脚下的球,起身时身子一歪,像是站不稳一般,朝着王语芝用力撞去。
王语芝身后就是波光粼粼的湖水,此刻又发着怔,若是受了这一撞,定是要掉进湖里。
眼看就要撞到,王语芝被人扣住肩膀一挪,紫衣少年撞了个空,力道一时收不住,脚步踉跄了几下,险些扑到湖里,手中的球掉在了地上。
不远处的同伴看戏般发出哄笑。
紫衣少年稳住身子,狼狈地抬起眼,横眉怒视姜槐,脸上青一阵白一阵。
少年郎血气方刚,最好面子,同伴的哄笑声让他头脑发热,他目露凶光,右手握拳,咬牙朝姜槐砸去。
姜槐神色微变,脑子没想到他会动手,身体却像早有预判。
她左手迅速格挡开攻过来的拳头,往前迈一步压低身体,右手一记顶心肘带着破风之势,直直攻往对方下肋。
肋骨上皮肉少,痛感明显,若力道足够,甚至可将肋骨击断,而折断的肋骨极可能刺破内脏。
这是叶珣教她的。
手肘离对方下肋只剩一寸之遥时,姜槐倏然收了手,她可不想闹出事来。
哪知紫衣少年被她的凌厉攻势所惊,慌乱避闪间,一脚踩在地上的球上,惊呼一声,双臂张开在空中划拉了两下,直挺挺地摔进湖里。
湖水不深,紫衣少年扑腾着很快从水中探出头。初冬的湖水冰冷刺骨,他冻得面色煞白,牙齿打着架,头上还挂着些绿藻。
一旁看戏的同伴慢悠悠走到湖边,笑嘻嘻地问他“没事吧”。
附近几名家丁听到惊呼,火急火燎地跑过来,将紫衣少年从湖中捞起,焦急喊着:“哎哟哟,郎君怎么掉湖里了,没伤着哪吧?莫让主君看到了,不然您又得受罚,快快回屋梳洗更衣吧。”
紫衣少年被家丁团团围住,湿漉漉的刘海后,一双被水浸红的眼眸狠狠瞪着姜槐。
但他自知理亏,是他先动的手,况且姜槐根本没有击中他。就算硬要赖在姜槐头上,被弱质纤纤的小娘子弄进湖里,也不是多光彩的事。
张佑鸣饶有兴味地看一眼姜槐,一言不发,跟着众人离开了。
园子的另一头,两个站了许久的人影,将湖边这场闹剧尽收眼底。
“孙大人,您想让叶某安排令郎在军中历练,令郎不会就是落水的那位吧?”叶珣的嗓音如湖水般冰凉。
孙侍郎冷汗涔涔,只觉得老脸丢尽:“正……正是犬子。”
叶家战功赫赫,深受李帝倚重,天下兵权大半都掌控在叶家手中。若是叶家有心,江山易主都未可知。
而叶珣更是英雄出少年,不仅继承了父亲叶涤非的骁勇善战,更是当朝宰辅纪相的得意门生,朝中想巴结之人趋之若鹜。
表哥开始明目张胆地欺负姜槐,姑母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只说不过是孩子之间打闹拌嘴罢了。
拜表哥所赐,姜槐曾在天寒地冻时,被泼一身冷水;曾用被加了山药粘液的水洗脸,以致脸上瘙痒无比,险些抓破相;还曾被诬陷偷盗姑母最喜爱的金嵌玉蝴蝶簪,在祠堂里水米不进地跪了一天一夜。
有一日,祖母病情加重,喃喃说想吃核桃羹。彼时竹音正巧回老家省亲,厨娘不愿搭理她,借口有事要忙,让姜槐自己去西侧院仓房取核桃。
西侧院破旧,已是半荒废状态,小仓房在库房的里间。
姜槐一边翻找,一边思虑着祖母的病情,身后木门忽然啪地一声,被人从外面锁上了。她回过神,跑到门边,用力拍门、呼喊,却始终得不到回应。
仓房昏暗,只有高处一扇残破的小窗漏下几道光线,各种存放已久的食物混合出浑浊的气味。姜槐只能以窖中的红薯、干果为食,实在渴了就喝一小口果酒。
这样不知过了几日,当她恍恍然以为自己会死在里面时,木门缓缓打开,光线涌了进来,现出一张婆子惊惧的脸。
“那时觉得酒真是个好东西,甜丝丝飘飘然,喝下以后就没那么害怕了。”
姜槐手指轻轻抚弄桌上的琉璃香炉,回忆中的所有不安、委屈、恐惧,都如同袅袅香烟,渐渐消散了。
“你看,就是因为我以前没用,才受人欺负。若是现在啊,谁来招惹我,我咬也要从他身上咬一块肉下来!”
她龇牙咧嘴,说得夸张,将沉浸在苦兮兮情绪中的王语芝逗得噗呲一笑。
王语芝知道姜槐为何要将自己的这段往事托出,一时之间心里又酸涩又感激,思及之前自己还百般刁难于她,更是羞愧难当。
待两人整理好出去时,宴席即将开始,众人一一落座。花厅以屏风一分为二,年轻的郎君娘子们在一边,孙家长辈们在另一边。
姜槐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,王语芝也跟着坐在她旁边。
主位之上,孙宜珺搂着一名满脸不高兴的少年,模样亲密,低声说些什么。那人正是方才落水的紫衣少年,此时他已换上干净的衣衫,不耐烦地偏过脸。
厅中蓦地掀起一片哗然,众人纷纷引颈而望,只见孙侍郎毕恭毕敬地领着叶珣走进花厅。
叶珣身着一袭黑灰色银丝海浪纹阔袖长袍,腰间双绕镶银蹀躞带,恰如其分地勾勒出窄紧腰身,墨黑长发以玉环银冠一丝不乱地束起。
眉眼俊朗,身姿如玉,从容踱步间,衣袂翩跹,如墨云流动。上位者的压迫感似沉沉乌云,笼于厅堂之上。
“叶将军这边请。”孙侍郎拂袖引往长辈席位的方向。
叶珣不看他,举步兀自往年轻人这边走来。
孙侍郎尴尬一笑,连忙跟上,将他带到左侧最前边的位置上,又弯腰说了几句,才走回长辈席那边。
“叶将军怎么来了?他不是从来不参加这种宴席吗?”
“谁知道呢,这趟来得值了。”
“哎,你看那边。”
窃窃私语间,有人斜着眼往姜槐这边看,或低笑,或撇嘴。她住在叶府的事早已在这些人之间流传开了。
王语芝目光紧紧追随着那道身影,眼中满是掩不住的倾慕。
姜槐有些用力地将茶杯放在食案上,发出砰的一声。王语芝立马收回视线,正襟危坐,若无其事地呷了口茶。
姜槐放缓盛汤的动作:“那她路上会有危险吗?”
“圣上已经派了一队官兵护送公主,我也加派了人手。且乌律的使臣和护卫都随行,那伙人再动手已无意义。”
“公主能平安回乌律就好。”她放下汤勺。
除了别有用心之人,谁愿意看到战事再起。
叶珣若有所思:“只是线索就断了。”
第二碗汤也喝光了,姜槐没有立刻把碗收走,只是看着他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。
叶珣用帕子拭了嘴,缓声道:“想说什么?说吧。”
“我听府里人说,现在进出府需要令牌。我明日想出去一趟。”
镇国公府以世子身体抱恙为由,闭门谢客。这期间门禁森严,采买办事的人都须持有令牌,侍卫才会放行。
叶珣嘴唇微微张开,似乎有话要说,却又止住了。他拢了拢松松披在身上的外衫,起身往内室走。
姜槐以为他是去取令牌,趁着空档环视屋内。这间房装饰得古拙沉稳,不似她房间的华丽精巧。
地上铺着月蓝色山出云纹短绒毯,家具摆设都是大气质朴的样式,桌上碧玉兽面纹香炉冒着缕缕白烟,熏得满室幽香。
不一会儿,叶珣从内室走出,径直走到她面前,低头看她,将一块玉佩递到她面前:“给你。”
翡翠飘绿,晶莹剔透。
姜槐伸手接过,玉质触手滑腻温润。
一面雕着叶氏图腾——白虎纹,白虎乃战神、杀伐之神;另一面以行书刻字。
拇指缓缓抚过玉佩上勾勒的笔画。
“令为。”
两个字从她双唇间逸出,如同冰玉相击,清而冽。
烛火明明灭灭,啪地爆了一下。
叶珣眸光猝然黯了。
姜槐如遭电殛,猛地抬头。
面前男人目若深潭,翻涌着意味不明的暗流,彷彿要将她卷入其中。
她嗫嚅:“那夜是你与王语芝私……”
后面的话被叶珣微微眯起的眼眸吓得咽了回去。
“还有呢?”
叶珣此刻嗓音极低,让她生出一丝莫名熟悉,似在哪听过。
但她来不及捕捉那丝感觉,因为叶珣向她逼近了一步。
两人离得极近,姜槐握着玉佩的手指,甚至碰到了叶珣身前的衣袍,温热的。
“还有什么?”她紧了紧手指。
叶珣浓密的睫毛忽而垂下,遮住了凌厉的眼眸,薄唇紧抿,似在克制。
空气静得仿佛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,姜槐大气不敢出。
叶珣向后退了一步,拉开距离,眼神恢复以往的平静,慢条斯理地开口:“所以,那晚鹿江边,你都听见了?”
姜槐被他忽如其来的转变弄得一时回不过神,呆愣片刻,才连忙摆摆手:“离得太远了,没看清,也没听清,只隐约听到她叫你的小字。”
猪都能猜到,玉佩上那两个字定是叶珣的小字,且他方才听到王语芝名字时,那像是要把她吃掉的眼神……
此刻姜槐手上的玉佩宛如一个烫手山芋,拿也不是,丢也不是。
她要的是府里的令牌,为何要给她这块玉佩?为了试探她?
叶珣看她急于解释的模样,有些焦躁地侧过脸,凉凉吐出几个字:“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“哦哦,将军不需要跟我解释。我记性不好,早就忘了这回事了,也不会同任何人提起。”
她说完这话,却见叶珣额角青筋隐隐跳动,似乎更生气了。
两人一时无言,心思各异。
过了良久,叶珣低喃:“你的确记性不好。”
姜槐咬了咬唇,小心问:“这玉佩……”
“你拿着。”
姜槐实在是不想收,但也没胆量再让他换一块普通令牌给她,万一又惹他不高兴,她可就出不了府了。
“多谢将军!若是无事,我先回去了。”
姜槐不等他回答,将玉佩收好,麻溜地把碗和瓷盅收拾进食盒,转身就想往外走。
“等等。”叶珣叫住她。
姜槐顿住脚步,身体发僵,战战兢兢地回过头。
心中暗忖:难不成叶珣想在这屋里,将她与那桩丑事一并抹除?
却见他从墙边斗柜里取出一物,走到她面前:“伸手。”
姜槐怯怯地伸出手。
一个小小的白瓷瓶落在她掌心。
毒药?
“烫伤膏。你走吧。”叶珣说完便转过身,似极不愿意再看她。
姜槐一怔,握着瓷瓶的手上红痕微微发烫,对着那道背影小声道:“谢谢。”随后开门走了出去。
忽冷忽热的态度搅得姜槐满头雾水,她心有余悸,走得很快,一会儿就回到了垂玉居。进了屋,将食盒随意一放,靠坐在圈椅上。
方才她脱口而出,那夜见到他与王语芝私会,叶珣的反应似乎一点也不意外,而是追问她“还有呢”。
她还应该知道什么?
啧啧,幸好她那晚溜得快,知道得越多,越容易招惹祸端。
……
“姜娘子许久没来了呢!”锦翠楼的乔掌柜从伙计手中接过盘子,亲手将菜肴一碟一碟摆上桌。
酿笋,绣吹鹅,酥骨鱼,五味鸡,水荷虾儿,炸肚山药,生丝江瑶,石首玉叶羹,狮蛮栗糕。摆了满满一桌,一道道看上去色香味俱全,让人食欲大开。
锦翠楼虽不是奚霖城中最豪华的酒楼,却负有盛名。
这里有最特别的酒,最时兴的菜式,和最风姿绰约的掌柜。上到王孙贵女,下到商贾墨客,都爱来这儿吃酒尝鲜。
此时正是午膳时间,锦翠楼内宾客如云,座无虚席。
姜槐今日着一身飞鸟妆花留仙裙,云雁细锦外裳罩着烟霞银罗花绡纱长衣,乌发以玉兰花簪子挽起,发髻上斜插着的红宝石流苏步摇轻轻晃动,衬得人矜贵娇俏。
她举起筷子,夹了一块鹅肉放入口中,满意地弯起嘴角:“这鹅肉鲜嫩多汁,不错。”
“您一个人点这么多菜哪吃得完?”乔掌柜笑道,一双美目风情绰绰。
一个小娘子,点了满满一大桌子菜,比旁边好几个人的桌上的菜都多,引得周围食客都好奇地望向她。有人低声议论这是哪家娇奢的富户娘子。
“我是来给叶珣世子尝菜的,他近日在府中休养,没什么胃口,我来看看有什么新鲜的菜式,好带回府。”姜槐的声音不大不小,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清。
话一出,楼中纷乱的议论声戛然而止。
叶珣将她轻轻放在地上,单手环住她的腰,支撑着她。
借着力,姜槐小心迈出左脚,猛一吃痛,身子立刻往下坠。
叶珣略一弯腰,直接将她横抱在怀中。
她脸上发烫,挣扎了两下。
“别逞强。”叶珣挑眉,“或者你想让沈晗抱你?”
姜槐不作声了。
周围的侍卫皆是想看不敢看,先前他们将军跳下深坑时,沈晗率先跟过去,往坑里头看了一眼,便让他们都退开,在一丈外守着就行。
到了山脚,叶珣抱着姜槐跃上马背,将她圈在怀中:“出门急,没备马车,忍耐一下。”
他手持缰绳,长腿夹了一下马腹,黑色的骏马在夜色中奔驰而去,身后也跟着响起密密麻麻的马蹄声。
秋日尽头的夜风扑面而来,叶珣炙热的胸膛几乎贴着她的背脊,她感受不到风的寒冷,只觉得耳尖都滚烫得可怕。
怕他看出端倪,姜槐将身上披着的外袍扯高了,从头顶覆下来,包裹住自己,只露出两只眼睛。只是这么一来,他身上的气息更肆无忌惮地侵蚀着她。
叶珣低头看怀中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儿:“冷么?”他轻拉缰绳,马儿的速度放缓了些。
“有一点。”她违心道。
叶珣身子往前倾,将她环得更紧些。
回到垂玉居时已是深夜,叶珣把她放到床榻上,吩咐沈晗为她检查,便走到与卧房相连的小厅里,离开时还顺带拎走一直黏在她身上的猫儿。
拂下幔帐,将叶珣隔在外头,沈晗与竹音开始脱去她的衣裳。
姜槐任凭两人摆弄,目光一转,瞧见竹音红着眼眶,不由得小声问:“怎么了?”语气里丝毫不见责备之意。
她方才回来,见到竹音安然无恙,终于放下心,料想着定是遭遇了什么意外被绊住了,所以才没来救她。
竹音憋不住委屈,一股脑说了。
说她下山找车夫帮忙时,车夫不知哪弄来的酒,喝得醉意蒙蒙,见着她便要送她回府。竹音看他那样子,也觉得回府找人救更稳妥。
哪知车夫酒气上了头,在路上绕了半天,最后彻底迷了路。还是沈昭找到他们,将他们带回府。
“沈昭大人找到奴婢的时候,说叶将军已经去寻姑娘了,让奴婢不要担心。”
姜槐听出了其中的不对劲:“那将军怎知我在太和山?”
话是对着竹音说的,却是说给幔帐后的叶珣听的。
叶珣平淡的声音传来:“婢女早上听到了。”
说这句话时,乐瑶正端着吃食走进小厅。叶珣瞥她一眼,她立即会意,主子说什么,就是什么。
姜槐觉得合情合理,她虽没主动告知,但也没刻意避人。想必叶珣见她迟迟未归,问了垂玉居的人就去找她了。
这么说来还是多亏了他,不然她和竹音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脱困。
想起她在坑底时,看着光亮远去,又听着猫儿将一个稳健的脚步声越引越近,直到看到叶珣如神祇降临般出现在上方。
逆着月光,他的影子笼罩在她身上,却似圣光倾洒,令人无比心安。
此时沈晗已将她身上检查了个遍,对着幔帐后回禀:“姜娘子并无大碍,左脚踝崴伤了,身上有些淤青破皮,上些药,好好休养即可。”
又叮嘱竹音:“切记,脚踝上的伤处,需每隔一个时辰冷敷一刻钟。十二个时辰之后,方可热敷和上药。”
竹音点头记下。
姜槐裹紧被子,朝沈晗一笑:“多谢。”
姜槐委屈巴巴地哀声道:“若真是这样命苦,那我也只能认了。”
她垂着头,手上的帕子绞了又绞,咬紧嘴唇,生怕自己笑出声。
没有郎君肯要?还有这等好事?最好冯家马上死了这条心!
罗家母女气得脑袋冒烟,大眼瞪小眼,再说不出什么来。
皇后口谕,谁敢违抗?
她们今日来这,一是想问姜槐昨晚进宫的事。二是距姜槐被掳已半月有余,贼人早被捉拿归案,尘埃落定,也没漏出什么风声,是时候安排她与冯家郎君见面了。
冯夫人曾经见过姜槐一面,对她的相貌、品行尚算满意。
为了那身体孱弱的宝贝独子,冯夫人把城中适龄女子的八字打听了个遍,其中姜槐是万中挑一、极为旺夫益子的贵重命格。
镇国公府声名赫赫,叶珣班师回朝后更是京城街谈巷议的人物,要是姜槐真住进去,这事定然瞒不住。
姜姑母越想越躁,却又无可奈何,拉着女儿怒气冲冲地走了。
终于清净了。
姜槐瘫坐在椅子上,仰头靠着椅背,望着房顶横梁出神。
这演的又是哪一出?
竹音在旁问:“姑娘,内官说的叶将军,就是昨晚送您回府的那位?”
昨夜竹音看到那辆马车,与姜槐出门时乘坐的不同,所以有问过。
“嗯。”
“那他人还挺好的。”
“呵呵。”
那是你没见过他扼住刺客喉咙,一剑刺进刺客身体,还沉着脸恐吓自己的样子。
“只是姑娘您什么时候会做药膳了?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……”
竹音沉默一阵:“奴婢找厨娘问问,您聪慧伶俐,一定一学就会!”她快步往厨房方向走去。
姜槐不慌不忙地继续靠在椅子上。
不会慢慢学便是了,倒是要与那煞神相处……
碧云天,黄叶地。
镇国公府后院,一棵巨大的金黄色银杏树下,叶珣正以左手练剑。
他一袭素白劲装,身姿轻盈,手握一柄月啼剑,寒光凛凛,如游云,如闪电。一片黄叶飘落,还未来得及被风卷走,就被那寒光轻轻划作几瓣。
沈昭从院外大步流星地走来:“少主,皇后派来送药的宫人已经走了,只是……”
叶珣收了剑招:“只是什么?”
“只是内官留了一名女子,说是皇后请来照料少主身体的,她还带了行李。”沈昭看一眼叶珣的神色。
女子?
叶珣剑眉轻挑。
他回京之后,想往国公府里送美姬佳丽的人数不胜数。
但皇后不会做这样的事。
“把她带进来。”
姜槐走进后院,被眼前雄伟巨树所惊艳。金色的扇形叶片密密麻麻布满枝头,走近了,竟有遮天蔽日之势。
而树下青石桌旁坐着的叶珣,一身素衣,霞姿月韵,仿若皎皎霜雪。
叶珣目光闪动:“怎么是你?”
姜槐盈盈一礼:“叶将军,是皇后娘娘命我来的。”
她原以为是叶珣有意为难她,才让她入府。但现下看他神情,这大概又是那位纪公子的手笔吧。
“我不需要人照顾,你回去。”
姜槐打量他。
腰背笔直,神采奕奕,目光炯炯,一把长剑立在身侧。兴致不错,还有力气舞剑,没半点伤病的样子,的确不需要人照顾。
但她必须留在这里。
“将军莫要为难小女子,皇后口谕,不敢违抗。”
“皇后那边我自会交代,你一个姑娘家住这里,不合适。”他声音中蕴了不易觉察的恼意。
叶珣看她低眉敛目,却不见半分羞怯抗拒。如此堂而皇之跑来陌生男子府上住,竟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。
“将军乃是光风霁月的君子,我又是奉皇后口谕而来,本就是光明正大的事,何来的不合适?”
她说得磊落大方,反倒显得叶珣扭捏了。
叶珣正欲继续拒绝,沈昭走过来禀报:“少主,乌律公主在门外求见。公主听闻您身体抱恙,执意要进来探望。说若是不准,就一直在门外候着,直到见到您为止。”
姜槐闻言,轻笑出声。
“你笑什么?”叶珣看向她。
姜槐思忖片刻,大着胆子道:“将军是否故意称病,想着在府里避几日,公主回乌律的时间到了自会离开?”
叶珣不置可否:“接着说。”
“只是将军没料到公主对您情深至此,得知您生病反倒忧心如焚不愿离去。”
沈昭疑惑地看一眼姜槐。她怎知道这些?果然如沈晗说的,姜娘子与少主早就认识了。
姜槐见叶珣眼底没有怒气,倒是饶有兴味,便一鼓作气。
“将军若是希望公主尽快回乌律,我有办法。”
……
姜槐来到前院,对门房小厮说道:“劳烦小哥开一下门。”
小厮迟疑地看向姜槐身旁的沈昭,沈昭点了一下头。
门外的贺兰纳媞看见大门缓缓打开,欣喜地往里面望。
她今日穿着宝蓝色绣金华服,还是那么明艳动人,一双美目满溢期待的光彩。在看到姜槐的那一刻,光彩黯淡下来。
“你是……姜娘子?”
姜槐笑着行礼:“公主还记得小女子。”
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贺兰纳媞又往姜槐身后张望了一下。
姜槐看一眼贺兰纳媞身边的婢女和侍卫:“请公主单独进府叙话。”
贺兰纳媞愣了愣,喜出望外,侧头道:“你们在这里等我。”
国公府前厅,婢女上了茶水便退下了,厅里只有姜槐和贺兰纳媞两人,沈昭、沈晗站在门口。
贺兰纳媞原以为姜槐会带她去见叶珣,一时间有些迷惑。
姜槐先开口:“我略懂些调理之道,是皇后娘娘令我来照顾叶将军的。”
“那他现在情况如何?”
姜槐轻轻蹙眉,欲言又止地看着贺兰纳媞。
贺兰纳媞焦急问:“很严重吗?不是说只是旧疾复发,休养几日便可?”
姜槐咬了咬牙,仿佛豁出去一般:“叶将军年轻体健,奈何在西北时忙于战事,一直没有好好调养,以致外邪侵袭,气滞血瘀,伤病落了根。现下人还昏迷不醒,高热不退。因怕有心之人知晓,野心四起,只好对外说并无大碍。”
她表面说得声情并茂,实则内心冷笑。
呵,其实人在后院生龙活虎地舞剑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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