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顾煜唐翎芸的其他类型小说《长公主都重生了,刀个亲夫算什么无删减全文》,由网络作家“蛋黄酥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积墨轩内,顾煜此时正躺着,回想上一世的走向轨迹。按照上世记忆,不日就到楚皇唐霄选后的日子了。如无意外,皇后的位置是属于萧太后母族那位叫萧潼的女子,她未来可是位狠角色。谋害楚皇,软禁太后,妄图用八岁稚子令诸侯。要不是萧潼突然发难,他能丢下唐翎芸率军南下,暴毙在外吗?萧潼这个祸害,这一世,早早了结了才是。他正要召唤暗卫,门外就传来贴身侍卫齐衡的声音:“殿下!殿下!我家王爷重伤,还在休息!”“滚开!”唐翎芸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,待她推开房门,顾煜已经躺好闭上了眼睛假寐了。齐衡暗暗地松了口气,赶紧道:“殿下,属下当真没有骗你,我家王爷......”“出去。”齐衡咋舌,还来不及废话,就被力气大得很的清见给硬拖走了。呜呜呜......王爷,您自求...
《长公主都重生了,刀个亲夫算什么无删减全文》精彩片段
积墨轩内,顾煜此时正躺着,回想上一世的走向轨迹。
按照上世记忆,不日就到楚皇唐霄选后的日子了。
如无意外,皇后的位置是属于萧太后母族那位叫萧潼的女子,她未来可是位狠角色。
谋害楚皇,软禁太后,妄图用八岁稚子令诸侯。
要不是萧潼突然发难,他能丢下唐翎芸率军南下,暴毙在外吗?
萧潼这个祸害,这一世,早早了结了才是。
他正要召唤暗卫,门外就传来贴身侍卫齐衡的声音:“殿下!殿下!我家王爷重伤,还在休息!”
“滚开!”
唐翎芸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,待她推开房门,顾煜已经躺好闭上了眼睛假寐了。
齐衡暗暗地松了口气,赶紧道:“殿下,属下当真没有骗你,我家王爷......”
“出去。”
齐衡咋舌,还来不及废话,就被力气大得很的清见给硬拖走了。
呜呜呜......王爷,您自求多福了。
唐翎芸走到床榻前,冷不丁地掀开被子:“顾煜,别装了,你睡着不是这样的。”
虽说上一世每次他们斗的厉害,都不欢而散,但初初成婚的那一年他们其实很恩爱有加,从未分房而睡,他睡觉从来不会如此规规矩矩地平躺。
“看来长公主殿下很了解本王房中之事嘛。”
顾煜睁开眼睛,坐起身,意味深长地望着盛气凌人的唐翎芸。
她还是那样好看,明艳而张扬。
许是见多了那些束手束脚,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,他初到金陵城,一眼便被她的不拘小节给吸引,他还从未见过哪个姑娘会上树的!
那一日,她站在大树上,抱着刚刚救下来的小猫儿问树下的楚皇:“是这只吗?”
那句话,仿佛流星锤,一下子就砸中了他的心窝子。
好似她在问他,而不是问楚皇。
他从未见过那样肆意张扬的姑娘。
只是小姑娘的功夫不怎么好,上树容易下树难,又抱着猫儿,脚下不稳就往下滚。
吓得树下的人一片惊叫。
他英雄救美,原以为小姑娘会感恩戴德,可她却举起怀里的猫儿,让猫伸出一爪子,抓得他疼得龇牙咧嘴的。
猫儿在他手背上留下了浅浅的疤痕。
唐翎芸的目光在疤痕上稍稍停留了片刻,又立刻抽开:““本公主要嫁的人,自然得做个记号,免得往后被哪个不长眼的惦记了去。”
幸好当年是只猫,要是头大老虎,一爪子下去,他整个人就没了。
想到这,顾煜嘴角不禁扯出一抹笑。
“别笑,难看死了!”
早就习惯了她的夹枪带棒,顾煜也不恼怒,只当寻常:“不笑,那长公主是来关心本王有没有被你扎死的?”
“可惜啊没死成,哼,本公主是来和你谈一笔交易的。”
顾煜饶有兴趣,总算是能平和地谈事情:“哦?”
“本公主看上的是你皮囊,你看中的也不过是我长公主的身份,你不喜欢本公主,自然本公主也不喜欢你,你我成婚也不过是为了两国邦交,大家都别装了。”
唐翎芸语气坦然,虽然上一世她是真心喜欢过顾煜的,但终究强扭的瓜不甜,酸涩难吃,还不解渴,成日都念着、盼着,弄的自己都不像自己了。
重活一世,她可不允许自己对这狗男人还有任何期待。
可顾煜的眉头却已经皱起来了。
唐翎芸不理会他难看的脸色,继续说道:“我可以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,也可以助回北齐,但我有条件。”
顾煜眉梢上扬,嘴角轻勾,写满了不耐烦:“长公主打算如何帮本王?本王可是北齐安排过来的质子,若是走了,你们南楚难道不会趁机发难,北上伐齐?”
“不会,”唐翎芸沉声道,“只要我皇兄亲政,就不会。”
皇兄亲政还有一年,但就是这一年,发生了很多,萧潼入宫为后,怀孕生子,皇兄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,到最后还是母后把持朝政。
母后野心勃勃,一心想要将北齐版图收入囊中,可最后却让南楚处处硝烟,百姓流离失所。
这一次,她定能改变大家结局的。
“条件。”
“阻止萧潼选秀。”
顾煜猛地抬起头,上一世她可没有阻止,而且选秀的时候,她还夸过萧潼天资聪明。
只是后来,这份聪明用在了挟稚子以令天下上了。
唐翎芸并没有注意到他瞳孔之中的震惊,继续拍着胸口信誓旦旦:“你放心,本公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,时机一到,我会与你和离,送你离开南楚,回北齐。”
只要萧潼不入宫,她就有法子能稳住母后。
“你要与我和离?”
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,盯得她心里直发毛。
顾煜万万没有想过“和离”二字,能这样轻松地从她口中说出来。
好好好,敢情就只有他一个蠢货在想举案齐眉,人家早就在盘算着和离了。
唐翎芸肯定地点了下头,上一世,为了柔嘉郡主,他费尽心思,处处讨人欢心。
这一次她就不让他费心费力了,她成人之美,就在南楚当她的长公主,若是能寻到良人就老老实实的一辈子相夫教子,若是寻不到,天下间那么多好看的儿郎,养几个面首,相信皇兄也不会说她什么的。
但至于他,万一在回北齐的路上出个小意外死了,也就赖不上南楚了吧。
唐翎芸忍不住笑了起来,可顾煜的脸色却黑得难看。
糟糕,她想杀他的心思刚才是不是太明显了?
“你,盯着我做什么?我脸上有字吗?”
她心虚地摸了摸脸。
顾煜试探地问:“与本王和离,你很高兴?”
唐翎芸并不打算解释:“不必纠结这些,和离之后,你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找你的新欢......”
“是本王另有新欢,还是长公主你放不下青梅竹马?”
明明和萧璟昭不清不楚,还赖他头上,呵呵,女人!
唐翎芸还在思考哪位青梅竹马,顾煜却已经站起身,高大的身躯带着十足的压迫感,逼得她连连后退。
“长公主莫要将自己想要和离去找别的野男人的罪名扣在本王身上。”
唐翎芸莫名其妙,狗男人说什么浑话。
她不计前世的恩怨,格局大得都能暂时饶他一条狗命,反要被说找野男人,呸!
昨日的珠钗就该选个结实些的,捅死算球。
顾煜故作高深莫测:“抱歉哈,本王眼底就只有殿下的存在,旁的人,本王可不在乎......”
“说人话。”
唐翎芸不耐烦地冷冷打断顾煜的声音。
“好勒!”顾煜乖顺的不得了,笑容满面,“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地说说鸳鸯蛊的事了。”
萧璟昭顿时紧张起来。
鸳鸯蛊是他从帝师宫偷出来给长公主的,若是被顾煜知道这件事,肯定会告发他。
他曾入过帝师宫,但因为资质平庸,被退了货,对于萧家来说,本就是耻辱了,再被告发,他还怎么做人。
长公主不会出卖他吧?
他担心地看向了唐翎芸,后者轻轻地点了下头,让他放心。
他才暗暗地松了口气,这件事长公主应该不会出卖他,到底他只是偷了鸳鸯蛊出来,又不是他下的蛊,横竖也只是个帮凶而已。
想到这里,他脸上的紧张肉眼可见地消散。
顾煜尽收眼底,可他甚至没有给对方一个正眼,当真就诠释了什么叫满眼都是心上人。
他故意向前倾了身子,唇瓣凑到了唐翎芸的耳边,压低了声音,将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送进唐翎芸的耳朵里。
“方才帝师说,鸳鸯蛊是帝师宫的秘宝,存放的位置极其隐蔽,殿下不曾入过帝师宫,那是谁将鸳鸯蛊送到殿下手里的?”
唐翎芸陡然神色凛然,她以为顾煜是想和她谈论如何解蛊的事,没想到他竟然是想查谁给的。
她下意识地就扭头,唇瓣不经意地扫过他温热的皮肤。
冰冰凉凉的触感掠过他的下颚,就像蚂蚁轻浅地啃噬着他的皮肤,他不敢轻举妄动。
两人都怔忪了片刻,这样亲昵的举止,是久违的熟悉感。
“咳咳!”唐翎芸率先回过神,有些不自然地抿了下唇瓣,尴尬地看了一眼面如常色的顾煜。
呵!
也是,自从当了齐帝之后,狂蜂浪蝶都趋之若鹜,万红丛中过,这家伙早就游刃有余了,不过就是亲了一下,他早就没什么感觉了。
亏得她刚刚还有那么一瞬的心悸。
不争气。
“你同我出来。”
她并不想将萧璟昭拉下水,鸳鸯蛊的事,她希望能和顾煜两个人单独解决掉。
只是她匆匆转身,却没有看到顾煜摸着自己的下颚,意犹未尽地笑了起来,那模样就像个得了糖果吃的小孩子。
萧璟昭躺在床上,动弹不得,恨得牙痒痒。
他上演这么一出苦肉计不是给顾煜卖乖的!
到底他还是低估了这个质子,好手段啊。
唐翎芸走到院子中间停下脚步:“你到底想怎样?”
“殿下心疼了?”
顾煜的脸上还是挂着笑,但这种笑让唐翎芸心里直发毛。
笑里藏刀,刀刀毙命。
“这明明就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,你何故要将萧璟昭拖下水?他只是个局外人而已。”
“局外人?”
顾煜笑容不达眼底,甚至还带着一缕寒意的锋芒。
上一世可就是这个局外人从中作梗,让他们夫妻貌合神离,渐行渐远,感情分崩离析,争锋相对。
他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唐翎芸的事,甚至到了上京城,也纵容着她去和萧璟昭过从甚密,原以为有天下最强的情报,有最强的监察队伍,他能够掌控大局。
北齐的大局他是掌握了,可唐翎芸的心他却掌控不了。
他不可能重蹈覆辙。
在哪儿跌倒,他就要在哪儿爬起来。
所以他不会放手,也绝对不允许萧璟昭这个贱男人见缝插针。
“也是,我们夫妻之间,他的确是算个局外人,可殿下,”顾煜往前走了一步,试图和唐翎芸更亲近一些,“我们在帝师宫等待三日后的问卜是何等大事,就非得要让那个局外人涉足吗?”
“他能给你鸳鸯蛊害我,谁知道三日之后,还会做出什么龌龊之事。”
唐翎芸暗暗地松了口气,原来他只是在担心三日后的第二次问卜。
倘若再为大凶,他们和离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。
而三日之后的问卜,也一定会为大凶,因为她必须想办法留在帝师宫,这是最简单最粗暴的方式。
至于和离,原本她就是这样打算的,天王老子来了,也改不了。
“妹妹!”
一道兴奋的声音从外面传来,身着龙袍的唐霄匆匆跑过来。
身后是太监高泉惊慌失措的提醒声:“陛下!陛下!稳重些,要是被旁人看到了,又要同太后娘娘告状了!”
“告呗告呗,反正又不是没被告过。”
唐霄过完年就二十岁了,可心智却停留在了十三岁的那场高热之中。
“反正除了抄书罚跪,母后还能让朕做什么?又死不了人。”
“呸呸呸!陛下莫要说这些晦气话。”
“妹妹!”
唐霄冲过来,一点儿男女大防都没有地就抱住了唐翎芸。
顾煜正要伸手去把这小子从他媳妇儿身上拉开,可就听到那小子不高兴地说道:“帝师宫的问卜怎么会是大凶?明明你和妹夫郎才女貌的,肯定是天生一对嘛。”
唐霄这个人,顾煜是知道的。
从小就被他帝后保护的很好,也不知道什么是人心险恶,十三岁那场意外,让他的心智停留,就算成婚亲政之后,朝堂也是由萧太后把持。
上一世,要不是走投无路,唐霄也不会千里送信,请他出兵相救。
也正是那一封信,让他离开了皇宫,才导致唐翎芸身亡。
难道......唐霄身边也有要害唐翎芸的人?
“妹夫长那么好看,肯定不是坏人,你们有没有重新再问卜?”
唐霄的嘴巴就跟抹了蜜糖似得,说的顾煜脸都笑烂了。
会说你就多说点。
不枉费上一世为他南下,把自己给折了。
唐翎芸暗搓搓叹息,皇兄果然心智不成熟,识人不清,上一世娶了萧潼搞得后宫鸡飞狗跳,这一世居然说顾煜不像坏人。
“陛下,妹妹有没有同你说过,莫要以貌取人,有些人的坏是刻在骨子里的,不是生在皮相上,长的好看有什么用?”
“长的好看可有用了,以后你们所生的孩子肯定会很漂亮的。”
唐霄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,常年被围困在深宫大院里的天之骄子能有什么坏心思。
唐翎芸身子却颤了下,孩子......
气氛有些诡异。
顾煜注意到唐翎芸的情绪,立刻就岔开话题:“陛下最近身体可好?”
那个孩子,是他们不能说的痛。
来的不巧,走的也不巧,甚至都没有睁眼看过一天这个人世间。
好像也是从那个孩子开始,他们之间的关系,便开始急剧恶化了。
唐翎芸当机立断:“那个......让他回去吧,我有点不舒服,我头疼,我想睡觉。”
“人都来了,”顾煜却不肯放过唐翎芸,松开她的后衣领,却一把牵住了她柔软的手,他笑了笑,“走吧,殿下,丑夫婿终须见人,你总不至于要将本王藏起来吧?”
唐翎芸抗拒的身上的汗毛都快要竖起来了,可顾煜却生生将她拖着拽着来到了前厅。
萧璟昭弱冠之年,身高八尺有余,一身赤红礼部官服衬的他更是挺拔,仪望风表,迥然独秀。
两世相隔,唐翎芸忍不住眼眶红红。
上一世,自从萧璟昭被阉了之后,便郁郁寡欢,而后就算是留在她身边,也鲜少言语,后来她本想将人送回南楚,可被挨千刀的顾煜发现,重兵围剿,命丧黄泉!
仇恨涌上心头,被顾煜牵着的手,反向地捏了他一把。
顾煜愣了片刻,就垂眸看向唐翎芸。
她眼眶红的厉害,若不是极力克制,只怕现在就要落下泪来。
哼!
当着他的面,用这种眼神望着别的男人,他还没死呢!
他正要开口提醒她,记清楚到底谁才是她的夫君,就听到萧璟昭那恼人的声音传来。
“殿下。”
萧璟昭听说了昨天的荒唐事,虽说外面传出来是长公主洞房花烛夜谋害亲夫,但他不信。
“你是不是对殿下做了什么!”
纵然是礼部侍郎,但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南楚礼法,快步走到两人面前。
“为什么她会想扎死你?”
他一边说,一边就要动手抢回唐翎芸。
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唐翎芸,就被顾煜提前抓住。
顾煜只觉得可笑:“萧侍郎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?长公主谋害本王,她想捅死本王,你居然还问本王为什么?”
唐翎芸也从失而复得的激动中回过神,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地保护表哥。
“殿下人美心善,平时连捏死一只蚂蚁都不敢,怎么可能下手杀人,一定是,一定是......我知道了!”
萧璟昭忽然目眦欲裂,他愤怒无比,一把甩开顾煜的手,抓住他的衣领:“你竟敢对长公主殿下用强!”
“哐当!”
清见才端着茶水来,就听到这么不得了的大八卦,惊得手一抖,茶盏落在地上,四分五裂。
“天呀!你这个狂徒!竟敢对我家殿下用强!”
清见气的浑身都在颤抖,昨天吴公公还专门提醒了她,不能让长公主殿下吃亏,要是驸马爷敢做什么,就动手。
她昨晚,昨晚......
昨晚干什么去了呢?
这不是重点!
“来人啊!来人啊!”清见扯开了嗓子嚎了起来,“抄家伙!”
一时间长公主府就热闹起来了,唐翎芸半晌回过神来:“诶诶诶!没有,没有!”
她上一世怎么就没有发现璟昭哥哥的脑回路这么跳跃呢?
她赶紧掰开萧璟昭的手:“他没欺负我。”
倒不是她想帮顾煜说话,只是这家伙腹黑,城府深,还心眼儿比莲藕都还多,这家伙重生了,那肯定记得上一世对萧璟昭做的事。
她请璟昭哥哥过来是想商量萧潼的事,眼见着就要选秀了,礼部操持这件事,反正都是要萧家女,不一定是萧潼嘛。
早知道顾煜和她一起重生了,那她就安排在府外见面好了。
现在好了,大型修罗场,她万死难辞其咎。
“大婚第二天我要去给母后请安,璟昭哥哥也不知道提前让人通知我,差点要误了吉时。”
唐翎芸瞎编的鬼话连清见都听不下去了,殿下什么时候按过规矩办事了?
萧璟昭虽然不知道唐翎芸让她来做什么,但提及请安这事儿,却是迫在眉睫:“都快晌午了,再不去请安就不合礼数了。”
“那还等什么,清见,赶紧备车。”
唐翎芸说着就要转身走,要不是顾煜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胳膊,当真她就又要丢下他跑了。
上一世,她可实实在在地为了萧璟昭要丢下他!
“做什么?”唐翎芸巴掌大的小脸皱了起来,现在不是和顾煜闹不愉快的时候,得立刻去找靠山,将表哥塞过去,否则还不知道顾煜要做些什么阴损的事。
“殿下是打算,新婚第二日自己一个人去向母后请安?”
顾煜挑事地斜睨了一眼萧璟昭,“正好萧侍郎在,不如好好地向长公主殿下普及下请安的知识好了。”
他小心眼儿地哼了一声。
要不是看在刚刚唐翎芸护着自己,将萧璟昭拉开,他一定要戳破小撒谎精的胡说八道。
宫里有的是太监,哪里用得着礼部侍郎来提醒。
萧璟昭心里闷闷的,他打小就喜欢唐翎芸,明明姑母和父亲都同意了的事,怎么就在一夜之间变卦了。
他不甘心地露出假笑:“今日入宫,长公主殿下应与驸马向太后娘娘请安敬茶,还要去帝师宫问吉凶,若吉便能回府,若是凶......”
他顿了下,不知道为什么,心里忽然很想今日问卜出现大凶之兆。
“殿下和驸马就必须留下一人在帝师宫斋戒沐浴三日,为南楚就江山祈福,若三日后还为凶,长公主殿下就得在帝师宫闭关半年,半年后出关与驸马和离。”
唐翎芸知道这个流程,上一世,他们的问卜是大吉。
然而现在想起来,老天爷那是不开眼,怎么可能是大吉!
分明就是,大凶之兆。
顾煜很有信心,甚至将唐翎芸往自己身边带了下:“萧侍郎大可放心,我和长公主琴瑟和鸣、朝朝暮暮,一定是大吉。”
上一世已经发生过的事他有什么可担心的。
“还请萧侍郎带路,若是过了晌午,当真就不合时宜了。”
萧璟昭眉头紧锁,欲言又止,但转念还是什么都没有说。
......
慈宁宫。
年过四十的萧太后保养得宜,一头乌发并不显老,茶水已经换了三盏,可外面愣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。
她第四次摸着自己腕间的玉镯子时,吴公公赶紧道:“已经安排人去请了,兴许是昨日动静太大,殿下需要时间平复心情。”
“要嫁给顾煜,哀家是问过她的意愿的,若是她不愿,哀家自然有其他法子,可她自己见色起意,临到头了,又给人一刀......”
“不是刀,是......”
“发钗嘛!哀家知道,幸好婚房没有刀,不然现在红事变白事,还不知北齐会不会借机发难。”
萧太后一手戳着自己的太阳穴,头上的凤冠委实沉重,每每都压得她喘不过气。
世人都说当太后那是万人之上,可世人却不知道,欲戴皇冠必承其重。
朝野上下,脑后有反骨的人不少,她一个女人要合纵连横,还要权衡利弊,上万万百姓的安危都在她手里,稍有行差踏错,便是万劫不复。
“哀家现在都开始自我怀疑了,这步棋到底错没错。”
“太后处处都为肃王殿下着想,待到时机成熟,肃王殿下返回北齐,定能是我们南楚最好的盟友。”
萧太后脸色并不好看:“可你昨日回来说,他动手打晕了芸儿。”
“当时情况危急,肃王也是被逼无奈,兔子急了还咬人呢。”
“就怕哀家这些年养着的,不是兔子。”
唐翎芸赶紧抽回自己的手,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顾煜。
她可没信他的鬼话。
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察觉到他演技登天,堪比梨园的名角!
唐翎芸向萧太后磕了个头:“母后,那儿臣先去帝师宫了。”
萧太后倒是很满意顾煜方才的表态,不管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,总归识时务者为俊杰。
吴公公亲自送唐翎芸和顾煜走出慈宁宫。
唐翎芸声音不咸不淡:“刚刚那个奉茶的宫婢叫蕙兰吧?”
“是。”
吴公公在慈宁宫伺候萧太后这么多年,也照顾了唐翎芸这么多年,这两母女的脾气他可是摸得透透的。
都不需要唐翎芸多说一个字,他已经心领神会:“殿下放下,老奴一会儿就将人打发浣衣局。”
唐翎芸很满意,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顾煜被烫红了的手指头,这家伙重生一世竟然这样能忍?
“驸马爷,你看殿下对你多好,知道你受了委屈,立刻就替你找回来。”
顾煜心里陡然间就舒坦了,他就知道,就算上一世他们后来全都是唇枪舌战的,但新婚之后,那一段温情时光也并不是能装的出来的。
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?
好像是因为那个孩子......
“打狗还要看主人,”
生硬而冰冷的话,将顾煜从往日的温情和酸楚之中拖回来。
“以前他是质子,可现在是我的驸马,告诉蕙兰,惹顾煜可以,但是别惹到本公主头上。”
顿了下,唐翎芸又哼了一声:“还有萧家,想要往后宫里塞人,让他们光明正大地塞!·”
上一世,这个蕙兰,可给她使了不少绊子。
表面上好似处处针对北齐质子,实际上最后却偷摸地爬上了她皇兄的床,也是她和萧潼搅得后宫乌烟瘴气!
吴公公怔忪了好一会儿,才惊觉,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,长公主好像长大了。
原本还围着他转过来转过去,成日“吴公公长吴公公短”的长公主一下子就成了大人了。
“唐翎芸,你骂本王是狗?”
另外一个反应还有些慢的,终于从过往的温情泥沼之中爬出来。
通红的指尖指着唐翎芸的鼻子。
当了好多年的上位者,虽然也经常被他骂,但这一次她骂的太利索,他都差点没回过神来。
唐翎芸瞅了一眼都快要起水泡的手指,哼了一声:“当真是身娇肉贵。”
这才哪儿到哪儿呀,这一世她此前受过的苦,得让这个混蛋一一还回来。
她给了受害者一个白眼,潇洒地往帝师宫去。
“喂!”
顾煜不得不承认,他刚刚是被唐翎芸漠视了,他疾步追出去。
吴公公倒是纳闷了,长公主现在骂人也忒有水平了,不大呼小叫,也不带脏字,谁教的?
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,吴公公轻叹息,真希望以后也能看到他们这样吵吵闹闹,一辈子安然无舆。
顾煜闹着追上唐翎芸的步伐:“你刚刚其实是在帮我出气吧?”
“没有。”
唐翎芸自觉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,难道他听不懂吗?
上一世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,萧家老早地就安排了人入宫,藏在暗处,为萧潼铺路。
尽管萧潼算起来也是她的表妹,但一表三千里,更何况,事情也是因为她入宫才会失控的。
她需要尽快拔除萧家的势力才行。
唐霄必须尽快亲政。
“你若不是替我出气,大可在母后面前就为我出头的,可你没有,你是等着只有吴公公在的时候才吩咐下去,分明就是不想让我夹在中间,我明白。”
唐翎芸:“?”
顾煜继续自说自话:“你放心吧,我不会让你为难的,我......”
“行!你就当我在为你出头,替你出气,所以你什么时候搞定萧潼?”
“我答应你的,什么时候食言过?”
唐翎芸扪心自问,好像两人之间就算剑拔弩张到血肉模糊,但从头到尾,他却从未对她食言。
顾煜卖乖地凑上去:“是吧?现在可算是想到我的好了?我可不像有些人,只会花言巧语,你不能听人说了什么,你要看人做了什么,比如我......”
唐翎芸不耐烦地打断顾煜的废话,“帝师宫到了,你要再废话连篇,就在这儿待着。”
她搞不懂,上一世不苟言笑,话也少的可怜的顾煜,怎么这一世就跟狗皮膏药似得,粘乎乎,惊抓抓的。
帝师宫处于皇宫的西南角,是一栋六层飞檐宝塔。
外有高墙耸立,虽然在皇宫内,但也可以算是与世隔绝,除了帝师墨兆阳常年居住在这儿之外,还有钦天监的人轮值。
萧璟昭进宫之后直接来了帝师宫准备今日的问卜,他原本也是萧家之前送进帝师宫的人,但观星问卜和旁的差事不一样,没有天赋是无法着手的。
所以在执着了多年后,还是被墨兆阳送去了礼部。
帝师宫的大门由内而外地推开,钦天监上到监正下到灵台郎全都到场。
长公主婚姻的凶吉关乎着整个南楚江山的命数,所以他们不敢大意。
阵仗很大,上一世两人都有些吃惊,但这一世有了做好了心理建设,也就没什么异常的表情。
“恭迎长公主——”
唐翎芸深吸了一口气,上一世的问卜大吉,分明就是老天爷不开眼。
萧璟昭提前了帝师宫,见两人来,立刻就上前“今日问卜事关国运,帝师特意让钦天监过来做个见证。不必担心,没事的,就算问出个好歹来,也和你无关,你是我们南楚的长公主,降生之时便是大吉之兆,问卜若为凶,那也是......”
他看了一眼一旁眼神复杂的顾煜,顿了下才道:“也是有人祸国殃民。”
真是越看越不顺眼。
顾煜将唐翎芸拉到身后,把自己当成盾牌,生生将两人隔开:“萧侍郎挺闲的,难道是因为官二代,所以礼部上下对你格外照顾?”
挨这么近做什么,他还没死呢。
“你休要在这儿含血喷人!”
“本王含血喷人也比你强,就知道惦记别人的妻子。”
两三句话把萧璟昭说的面红耳赤,他心里藏着的事被戳穿,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顾煜骄傲地仰着头,持续输出:“问卜这种神圣而庄严的事,有些人总是喜欢碍手碍脚又碍眼。”
萧璟昭的脸红了又白: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我什么意思,萧侍郎不明白?”顾煜哼了一声,“我见过那种不知廉耻想挖人墙脚的,可没见过萧侍郎这种青天白日大庭广众,当着本王的面,挥着锄头挖墙脚的人。”
“难不成是萧侍郎觉得自己太过矮小,挥着锄头本王也看不到,是吧?”
唐翎芸手里还握着带血的朱钗,她眼里还有震惊,她不知道该怎么养形容此刻的心情,又惊又怕,但更多的是愤怒和欣喜。
她不能够确定这到底是不是梦,就算是梦,也是个好梦。
她能亲手杀了顾煜,为自己报仇。
她曾全心全意喜欢过他,夫妻十载,从南楚到北齐,她以自己长公主的势力,辅佐他从卑贱质子到至尊九五,换来的却不过是鸢尾毒杀,以及北齐铁骑入侵南楚。
这样忘恩负义的贱男人,她拿来做什么!
想着想着,她竟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,笑的眼角都还有泪,疯魔的不成样子。
“你就这么想杀我?”
顾煜的声音,在头顶响起。
惊得唐翎芸一身鸡皮疙瘩。
还没死!
她想要抽出朱钗再补一下,可顾煜手劲儿很大,她一抬头就撞入了他深不见底的墨瞳之中。
她从来都看不懂顾煜的眼神,以前看不懂,现在也看不懂,未来更是不想懂。
“唐翎芸,你就这么想杀我?”
顾煜的声音,带着浓浓的鼻音,不知道为什么,唐翎芸竟在他的话中听到了别的意思。
可她还来不及深究,顾煜就再撑不住,倒了下去。
随着轰的一声,唐翎芸回过神,好机会!
她高高地举起手,就要朝着顾煜的脖子扎进去——
眼下是腊月,大家都穿的厚,朱钗不是匕首,扎不到那么深,只有扎脖子,死的最快!
“哎呦喂!我的老天奶呀,这这算个什么事儿呀!”
宫里的吴公公刚刚赶到,就看到如此惊悚的一幕——
一身喜服的长公主手中握着带血的朱钗,就要对同样一身喜服的驸马下死手。
驸马那模样,很明显已经被放倒了。
吴公公赶紧冲上去,抓住了朱钗,软声软语:“咱家的长公主哟,可是驸马欺负你了?!”
唐翎芸没想到还能见到活生生的吴公公,“哇”的一下子就哭出来了:“吴公公——哇哇哇——”
上一世,她和顾煜离开南楚时遇袭,来了一群黑衣刺客,要不是吴公公舍命救她,彼时她就已经被杀了!
公主府一众人:好吧,长公主殿下当真是魔怔了。
随后而来的御医七手八脚地把躺在地上的顾煜抬到一旁的软塌上。
好在只是用朱钗,加上衣袍厚实,才勉强能保住一条命,不过那伤口深度,长公主是下的死手啊。
吴公公也不知道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,只是护着痛哭流涕的唐翎芸往外面走。
唐翎芸哭了个昏天暗地,痛骂顾煜是白眼狼。
可到底还是理智战胜了愤怒,若这个时候告诉吴公公她是重生而来的,顾煜为爱杀妻,最终带领北齐铁骑南下灭楚,她肯定会被当成失心疯。
吴公公见唐翎芸哭也哭过了,骂也骂过了,才耐着性子问:“长公主可以好好地同咱家说说,到底发生了什么吗?”
“顾煜他,他偷人!”
对了,是偷人,虽然这个时候距离柔嘉郡主到南楚还有一年,但人没到不代表他心里没想。
想也是偷,有铺垫的偷。
“大胆!驸马偷谁了,咱家去告诉太后去,让太后娘娘为长公主做主?”
不过一个北齐质子,顶着空有的肃王名号罢了,竟敢在他们南楚的地盘上偷人。
一点儿夫德都没有!
这种人就该浸猪笼。
“他表妹,季柔嘉。”
吴公公还没听过这么一号人物的名字,但脸上还是愤愤不平:“那个季柔嘉在什么地方,咱家让锦衣卫把人拖出来,把奸夫淫妇一起沉塘。”
“在北齐,上京城。”
这个时候季柔嘉还没有得到圣旨来和亲。
吴公公一愣,差点没笑出声:“哎呀,殿下这是吃醋呢。驸马爷都来南楚当质子六年了,算算时间,六年前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,懂什么情爱,又如何偷人呢?”
十四岁的孩子,能偷个什么出来。
北齐和南楚常年因为边境问题频发战争,北齐铁骑天下无敌,六年前先帝孤注一掷,御驾亲征,与定安江大败北齐,逼得北齐送上质子,从此划江而治。
然而先帝爷也重伤,于三年前旧疾复发驾崩了。
要不是为了稳住北齐,太后娘娘也不可能忍痛割爱,答应与北齐联姻,让这位从小就被人捧在掌心的长公主下嫁北齐质子肃王顾煜。
虽说大婚当日见血不大好,但也是给驸马一个下马威,他们南楚儿女可不是好惹的。
就是这代价嘛,有点大了。
好在经过御医诊治,顾煜的伤暂时稳定住了,没伤到心脉,就是皮肉伤而已。
吴公公推门进来了。
“驸马爷的伤可好些了?”
顾煜躺在软塌上,手轻轻覆在已经包扎好的伤上,脸色沉的可怕。
吴公公赔着笑脸过来,好不容易安抚好了长公主,他这个和事老还要来劝劝这位才挨了捅的驸马爷。
顾煜并不想理会闲杂人等,墨瞳之中有着生人勿近的凛厉寒意。
刚刚唐翎芸的眼神,和他离宫南下前的那一夜,一模一样。
只因,他杀了觊觎人妻的阉人萧璟昭,她恨毒了他。
他来南楚当质子,本是为了南楚秘药鸢尾毒,回北齐上京城救母妃,从未想过和南楚有其他不必要的交集。
可在收到赐婚圣旨的那一刻,天知道他心里有多窃喜。
因为在他心里,她就像遥远炙热的太阳,耀眼非常,对那时的他来说她是遥不可及的。
上一世,他在大婚之夜喝了个酩酊大醉,错过了洞房花烛夜,所以......
所以,她其实从来都是不愿嫁他的,欲杀之而后快吗?
他暗暗地握紧了拳头。
这或许就说通了,为何上一世他许了她母仪天下,也是对他拳打脚踢,甚至还会动手动口,每每见血才收场。
吴公公见顾煜不大想理会他的样子,心中不悦,但还是耐着性子:“长公主也是第一次出嫁,礼数不周,咱家已经替太后娘娘训斥过了。驸马爷也知道,长公主打小就被捧在手心里,初为人妇自然会怕,一不小心捅了驸马一下,没闹出人命,驸马就多担待些。”
顾煜神色难辨,吴公公也把握不住他心里是如何想的,也不好多开口,只是静静地等在一旁。
反正今夜的这桩事,一定要平平稳稳地抹过去。
这桩婚事,事关两国邦交,断然不能出任何岔子。
“今日,还是萧侍郎送嫁的吧。”
在南楚有规定,一般由兄弟送嫁。
可先帝与萧太后帝后情深,后宫单薄,萧太后也只有一双儿女,唐氏宗亲又虎视眈眈,想将孤儿寡母逼入绝地,萧太后是绝对不可能允许楚皇冒险送亲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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