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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说生子后,我死遁逃离他的视线(溪亭陟李杳)

白鹤草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2.李杳死了被两个馄饨噎死的。其实没了赤魂果之后她左右也是要死的,提前几个时辰死了也没什么。只是这死法太憋屈,而且死在大街上,死得太丢人了。李杳被噎得翻白眼之后,感受胸膛中的空气被一丝一缕抽干净后,她就不省人事了。她只当是睡了一阵痛苦的觉,一觉醒来,她穿着红嫁衣,坐在梳妆镜前,被镜子里浓妆艳抹的自己吓得一屁股栽在地上。一只白皙的手撑在梳妆台上,李杳缓缓爬起来,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左右转了转头。她这是被抓来配阴婚了?李杳连忙看向四周,看见屋子里熟悉的摆设后,她愣了一瞬间。这不是她的屋子吗?她怎么又回来了?还穿着嫁衣?李杳想到了什么,连忙拎着裙子打开房门,房门外,一片洁白的梨花在红绸之间开得正好。穿着嫁衣的姑娘咽了咽口水,这片场景,她可太...

主角:溪亭陟李杳   更新:2024-12-29 10:51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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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溪亭陟李杳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小说生子后,我死遁逃离他的视线(溪亭陟李杳)》,由网络作家“白鹤草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2.李杳死了被两个馄饨噎死的。其实没了赤魂果之后她左右也是要死的,提前几个时辰死了也没什么。只是这死法太憋屈,而且死在大街上,死得太丢人了。李杳被噎得翻白眼之后,感受胸膛中的空气被一丝一缕抽干净后,她就不省人事了。她只当是睡了一阵痛苦的觉,一觉醒来,她穿着红嫁衣,坐在梳妆镜前,被镜子里浓妆艳抹的自己吓得一屁股栽在地上。一只白皙的手撑在梳妆台上,李杳缓缓爬起来,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左右转了转头。她这是被抓来配阴婚了?李杳连忙看向四周,看见屋子里熟悉的摆设后,她愣了一瞬间。这不是她的屋子吗?她怎么又回来了?还穿着嫁衣?李杳想到了什么,连忙拎着裙子打开房门,房门外,一片洁白的梨花在红绸之间开得正好。穿着嫁衣的姑娘咽了咽口水,这片场景,她可太...

《小说生子后,我死遁逃离他的视线(溪亭陟李杳)》精彩片段


2.

李杳死了

被两个馄饨噎死的。

其实没了赤魂果之后她左右也是要死的,提前几个时辰死了也没什么。

只是这死法太憋屈,而且死在大街上,死得太丢人了。

李杳被噎得翻白眼之后,感受胸膛中的空气被一丝一缕抽干净后,她就不省人事了。

她只当是睡了一阵痛苦的觉,一觉醒来,她穿着红嫁衣,坐在梳妆镜前,被镜子里浓妆艳抹的自己吓得一屁股栽在地上。

一只白皙的手撑在梳妆台上,李杳缓缓爬起来,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左右转了转头。

她这是被抓来配阴婚了?

李杳连忙看向四周,看见屋子里熟悉的摆设后,她愣了一瞬间。

这不是她的屋子吗?

她怎么又回来了?还穿着嫁衣?

李杳想到了什么,连忙拎着裙子打开房门,房门外,一片洁白的梨花在红绸之间开得正好。

穿着嫁衣的姑娘咽了咽口水,这片场景,她可太熟悉了。

她一把抓住过路的丫鬟,“现在是何年?”

“壬辰十二年。”

丫鬟有些懵,虽然有些不解,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李杳。

这下换李杳懵了,壬辰十二年,那不是三年前她家灭门后,被溪亭夫人接回溪亭家,与溪亭陟刚结婚的时候吗?

她这是撞鬼了还是在做梦?

李杳觉得,她大概率是在做梦,做的还是春梦。

毕竟明天她就要和溪亭公子成亲了,那什么红烛摇曳,什么洞房花烛,什么卷红帐翻被浪应该才是她的真实目的。

知道自己尿性的李杳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。

死脑子!快醒啊!

你做什么梦不好!偏偏做这惹人嫌(大雾)的春梦!

“嘶……”

掐得太狠,疼得李杳像只单脚青蛙一样蹦跶了两下。

好痛好痛。

她一手扶着门,一手揉着自己的大腿,痛得眉头皱起。

这难道不是梦?

难道老天爷也知道她的遗憾是没有和溪亭公子洞房,所以又给她送回来弥补遗憾了?

李杳顿悟了。

上天待她不薄,居然还让她重新回来睡一次溪亭公子。

——但是她不敢。

她怂啊。

要是她不怂,上辈子也不至于死到临头连溪亭陟的手都不敢牵了。

李杳知道自己的尿性,就算溪亭公子脱光了她面前她都不敢睡——别说睡,就算看一眼她都怕被雷劈。

所以这婚还是别结了。

她觉得一个人出去亡命天涯逍遥自在也挺好。

于是溪亭夫人院子里。

李杳穿着一身红嫁衣,像头小牛犊一样冲着屋子里,一个滑铲跪在溪亭夫人跟前,惊得溪亭夫人手里的茶水都荡出来不少。

李杳一把抱住溪亭夫人的大腿,语速很快道:

“母亲大人,我想通了,我胆小,我懦弱,我怕妖,我洗澡不洗头,洗头不洗澡,我还吃饭吧唧嘴睡觉打喷嚏,我还脚臭,配不上您儿子,这婚别结了吧!”

李杳说完后,房间里陷入久久的静默。

溪亭夫人沉默片刻,把手里的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,双手抓着李杳的双臂把人扶起来。

她看着李杳,面色严肃道:

“真有脚臭?”

李杳缓缓地发出一声“啊”。

溪亭夫人皱眉想了想:

“溪亭一向爱干净,若是这样的话,只怕他真的会对你心生不喜——”

“你脚臭是何原因?若是身体的原因,现在调理想必也来不及了,要不然我把婚礼推迟,等你调理好再成亲?”

李杳:“……”

李杳张了张嘴,无法解释这这是一个借口。

她只能声音颤抖着道:“谢谢夫人。”

虽然没有取消,但是推迟了也行。

她明白,只要赤魂果在她体内一日,溪亭夫人就不可能放弃她与溪亭公子的婚事,毕竟有她在,溪亭公子就跟多了一条命一样。

既然这样,那李杳只能逃了。

收拾好自己的东西,抱着小包袱,正要打开房门准备去钻狗洞,下一秒看见房门外的人,她水灵灵地转了一个身,紧紧抱着怀里的包袱瑟瑟发抖。

今天过后,她这院子就要蓬荜生辉了。

——因为溪亭公子居然亲自来这儿了,还站在她身后。

李杳下意识挺直了背,只觉得今天的太阳格外偏心,把阳光全撒在她背上,热得她脸红。

“李杳。”

李杳抱紧了包袱,眼睛瞪大。

溪亭公子居然唤她的名字了!

她的名字蓬荜生辉!

李杳一个人站在原地心花怒放又兵荒马乱,而在溪亭陟眼里,只瞧见姑娘挺直了背,像一支青竹一样背对着他。

溪亭陟斟酌着字句,“母亲说,你因为身体原因想推迟婚礼?”

李杳一愣。

身体原因?

莫不是指她脚臭的事?

李杳翘起的嘴角死了。

一辈子都不会再上扬。

溪亭陟看着背影清瘦的姑娘,缓缓道:

“你可是不想与我成婚了?”

李杳抱紧了包袱,她的确不想。

虽然喜欢,但是她更想要自由。

“若是这样,我可助你。”

李杳猛地转身看他。

看着姑娘那双清凉澄澈的眼睛,溪亭陟稍稍愣了片刻,随后像是确认一样道:

“你可是想出去过普通人一样的生活?”

李杳犹豫片刻,点点头。

溪亭陟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递给她。

“这是隐形符,只要将它贴在额头上,就没有人能够发现你,你可以拿着这个出去。”

李杳看着那张符纸,缓缓抬眼看向他。

“为什么……给我这个?”

在溪亭陟面前,李杳像是个不会说话的孩童,每一句话她都要反复斟酌酝酿好久才能说出来。

溪亭陟看着她,“我听见了。”

上辈子李杳在他榻前说的话他都听见了。

是他有愧于这个姑娘,所以他愿意帮助这个可怜的姑娘逃出溪亭家。

李杳傻站在原地好久,最后才终于明白一个事实。

溪亭陟也是重新回来的。

他知道她用自己的命去救了他。

可是就算知道以后,也还是没有爱上她。

如果说,刚刚李杳胸膛里那颗心脏还在为眼前之人跳动,那么现在,这颗心脏只剩下一片孤寂了。

三年过去,又重新回到三年前。

李杳终于明白了一件事,她不可能让溪亭陟爱上她了。

哪怕舍弃性命,哪怕守着这空落落的院子三年,她都没有让溪亭陟喜欢上她。

以后也不可能让他喜欢上她了。

因为她没有什么东西能比性命和自由更重要了。


18.

喝醉了的李杳远比她自己想象的大胆,她指着溪亭陟的鼻子:

“大胆!你是谁?居然敢靠我这么近?”

李杳眯着眼睛,一只手指抬起溪亭陟的下巴,努力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。

“你是不是活腻歪了,想我送你去死?”

溪亭陟看着她努着装出一副严肃模样的样子,笑了一声。

“你刚刚亲我了。”

他指了指李杳的唇,然后把手指放在自己的唇:

“你主动亲的我,还搂我的脖子。”

言下之意是,你主动靠我这么近的,跟我没关系。

“胡言乱语!”

李杳凑近了看他,看清楚他脸的一瞬间,瞬间露出一副痴笑。

“嘿嘿,你长得挺好看的,我能再亲一下吗?”

没等溪亭陟回答,李杳飞快凑近溪亭陟,小鸡啄米一样在溪亭陟唇上碰了一下。

碰完之后,李杳笑得更傻更兴奋了。

她瞪大眼睛:

“亲到了!”

语气带着不可思议,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亲到了。

溪亭陟眼里笑意渐浓,“要再亲一下吗?”

“可以吗?”

李杳矜持(装的)道。

这次她同样没等溪亭陟回答,飞快地凑近溪亭陟的嘴,狠狠嘬了一口。

嘬完以后她看着溪亭陟眨巴眨巴眼睛。

“还能亲吗?”

她还想亲。

溪亭陟一手摁住她的后脑勺,主动亲了上去。

李杳像只袋鼠一样狠狠搂着溪亭陟的脖子,像是恨不得面前的男人一口吞下肚。

亲到一半,李杳差点窒息。

溪亭陟放开她,看着她大口呼吸,眼里的笑意更明显:

“还亲吗?”

李杳摆摆手,“不亲了。”

她一点一点往后挪,从溪亭陟腿上站到地面,摇晃着身子去扯溪亭陟的袖子。

“我带你去看梨花。”

李杳拉着溪亭陟的袖子往外走,“我摇梨花雨给你看。”

李杳拖着溪亭陟走到梨花树前,眨巴眨巴眼睛,神色懵了一下。

然后她放开溪亭陟的袖子,自己盯着梨花树绕了一圈,绕回原地的时候差点撞溪亭陟身上。

溪亭陟扶着她,“怎么了?”

“这梨花树成精了。”

李杳抬起头,认真地看着溪亭陟:“它把我一大片的梨花树吃完了。”

溪亭陟愣了一下,还没明白李杳是什么意思,就见李杳松开他的手,走到梨花树前,拎起裙子,狠狠地踹了一脚梨花树。

“妖精!快把你的同伴交出来!”

踹了一脚还嫌不够,她又踹了两脚:“别装死!赶紧把你的同伴交出来,我要摇梨花雨给好看的小郎君看!”

溪亭陟忍俊不禁,忽然明白李杳的行为了。

她以为这是在溪亭府那一片梨花林里,还以为这颗梨树把其他梨树吃了。

孤零零的梨花树被李杳踹得掉下许多枯黄的叶子,没了叶子的遮掩,光秃秃的梨花树看起来越发可怜。

李杳皱着眉:“你少装可怜!用几片叶子就想打发我,没门!”

李杳抬起手,比划了两下。

“御灵诀,起!”

站在李杳背后的溪亭陟看着李杳的手势,顿住了。

那是聚灵的手势。

他知道李杳会聚灵,在他们第一次双修的时候,李杳就是用这招御灵诀点燃了爆破符。

李家原先也是捉妖师家族,有人会御灵诀不奇怪,奇怪的是李家的人为什么要把聚灵的术法教给李杳呢。

李杳的身体是没办法汇聚灵力的。

溪亭陟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,李杳皱紧了眉头。

“为什么不行呢?”

她盯着面前的梨花树,“你为什么不开花?”

李杳瞪着眼睛看着梨花树,得出一个结论:

“你不给我面子!”

被落了面子的李杳再次比划手势:

“御灵诀,起!”

“御灵诀,破!”

“御灵诀,惊鸿!”

李杳累了,她看着自己的手,呆愣地动了动手指头,终于发现一个事实。

“我灵力呢?!”

李杳咆哮,李杳不解,李杳转过头看着溪亭陟。

她瞪大了眼睛,指着溪亭陟强烈地谴责:

“你抢走了我的灵力!”

溪亭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,李杳就扑上去,把溪亭陟扑到地上,伸手去解溪亭陟的腰带。

“你把灵力还我!”

溪亭陟怔愣片刻,眼看着李杳扒了他的裤子之后,去扒自己的衣服。

他想要坐起身,但是李杳坐在他腰上,摁住他不让他起来。

月光如银华,落在女子光洁圆润的肩头,她双手撑在溪亭陟的腰上,紧皱着眉头。

片刻后,她嘟囔着:“我要看梨花雨。”

溪亭陟闻言,指尖窜出一丝灵力,灵力缠绕在梨花树上,不消片刻,梨花树就开满了白色的花。

花瓣如霜,落在李杳的肩膀上,凉得李杳打了一个寒颤。

她抬起头,看见满树梨花的时候,眼睛亮如灿星。

她立马站起身,不去管躺在地上的溪亭陟。

她伸手接住一片花瓣,刚想溪亭陟说什么,下一秒她就被抵在了树上。

半醉半醒的李杳看着摇晃的枝桠,伸手扶着那根枝桠。

溪亭陟看着她,“你在做什么?”

李杳说:“它好像要折了,我扶着它。”

其实李杳是很喜欢梨花的。

即便她用梨花酿酒,不顾梨花树的死活应把树挖回来,但是她仍然喜欢梨花。

但是她的所有珍视和怜爱不能表现出来,只能凭借一两缕醉意扶折花。

溪亭陟抓住她的手腕,让她的手腕搂着他的脖子。

“有我在,不会折。”

梨花枝是没折,但是李杳折了。

腰折了。

她躺在床上,蒙着被子,根本没脸见人。

昨天晚上她说的话很多都不记得,也不记得她做了什么。

她只记得

露天席地!

衣衫不整!

枝影摇晃!

李杳没法正视那块地,也没法正视那棵梨花树。

溪亭陟端着粥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团被子在拳打脚踢——脚踢不动,只能捶打着被子。

溪亭陟把粥放在一旁的小桌上,伸手掀开被子,看着被脸颊发红的李杳。

“腰疼吗?”

疼。

疼得要断了。

但是李杳不能这么说,她故作平静道:

“没事,还好。”

既没事又还好的李杳在溪亭陟给她揉腰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。

“疼……”

她“疼”字还没说完就对上了溪亭陟狭长而带着揶揄笑意的眼睛。

李杳舔了一下嘴唇,嘴硬道:“不疼,就是有点痒。”

溪亭陟将人从被窝里捞起来。

“我给你揉揉。”

李杳本来想说不用,但是男人温热的手掌让她把拒绝话说不出口。

李杳,你得寸进尺了。

让男人给你煮粥就算了,怎么还能让他给你揉腰呢。


11.

“你一凡人能帮他什么?说到底就是厮混。”

霜袖笃定道。

李杳没办法跟她解释体内的赤魂果,她说:

“前几月你不还劝我锻炼身体,好好留住他么?怎么现在又变卦了?”

“前几个月那能一样吗?那时候咱俩是情敌,现在咱俩是朋友”

“——李杳,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,溪亭陟这个人,睡大半年够本了,可别真陷进去了。”

她早就淹死在里面出不来了。

李杳默默道,但是这话不能和霜袖说。

她摘完了野果,慢慢往回走。

“说出来你可能不信,我最近老做梦,梦到自己也是捉妖师,还是一个特别厉害的捉妖师。”

李杳只能记住梦中的感觉,却一点也记不起梦里的记忆。

“那你可能真是在做梦。”

李杳也觉得她在做白日梦,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,跟溪亭陟待久了,她都渴望变成捉妖师了。

她出息了。

她以前只想当一个自由自在的乞丐来着。

李杳走着走着“噗通”一声掉进了坑里。

一人多高的土坑,摔得程度刚好,懵逼不伤脑。

李杳:“?”

她站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法衣——她没衣服穿了,这是溪亭陟的纳戒里的法衣,不过还好法衣会根据主人的身形自动调整,不然李杳还得找针线改衣服。

“这哪儿来的土坑啊?”

李杳抬头看天,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么倒霉,一脚踩进坑里了。

李杳走到坑旁边摸了摸,都是湿滑的泥土,压根就爬不上去。

“这哪个缺心眼的挖的坑?”

“我。”

霜袖趴在一个果子上道,刚刚李杳采的果子都被打翻了,她蜷缩在一个果子上,理不直气也壮道:

“我妖力不高,用陷阱逮点野味吃怎么了?”

“不怎么,但是你现在最好有办法带我出去,不然我挖个小坑给你埋了。”

李杳蹲下身,拎着壁虎的尾巴把霜袖拎起来摇了摇。

“你大爷的李杳!我们还是不是朋友了?!你居然就因为一个坑要把我埋了!”

霜袖叫嚷开了。

“现在马上要下雨了我的好朋友,你再不想办法带我出去,等这儿灌满积水,这坑就得是我的埋骨之地了,你说我怎么了?”

李杳这话说完的时候她愣一下,她怎么觉得这话这么熟悉呢,她好像说过这句话。

还没等李杳想出个所以然,手里的壁虎一个荡秋千荡到李杳的手背上。

“行吧行吧,你把我扔上去,我去给你找根棍儿。”

找根棍来在土坑壁上挖小坑,然后把脚卡进小坑里上去。

李杳拿着小棍刨小坑的时候就在想,难道是她最近的日子太美满了,所以上天看不下去了,给她找点不痛不痒的小麻烦败坏败坏她的心情?

那老天爷可小瞧她了。

这点小麻烦,李杳压根就不放在眼里。

她以前更倒霉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。

而且吧,她现在越倒霉不就证明老爷越嫉妒她吗?

李杳费劲巴拉地刨坑,等她从土坑里爬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。

霜袖趴在她肩膀上,“咱俩没有带灯出来,现在只能摸黑回去了。”

李杳捡起地上被她扔上的竹篮子——这是溪亭陟亲手编的,她舍不得扔。

“没事,慢慢走,总能走回去的。”

李杳捡起一根棍子,凭着记忆往回走。

其实李杳心里还是怕的。

她怕这林子子有老虎黑熊野猪,也怕她脚一滑就摔到某一个不认识的地方。

“李杳,你怕不怕?”

霜袖问。

李杳咽了咽口水,强装镇定道:“我不怕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

李杳懵了一下,随后道:“你怕了?”

“我也不怕,我只是想告诉你,你刚刚头顶上有一条蛇。”

李杳脚步一顿。

霜袖像是没有注意到李杳的停顿,她描述地十分详细:

“那蛇就挂在树枝上,有你手臂那么粗,头是红色的,身子是绿色的,刚刚一个劲儿地冲你嘶嘶,那舌头都差点舔到你头发了。”

李杳不敢停,两只腿机械朝前面走。

“现在呢?”

三个字被李杳抖出了颤音。

“现在还在那树上挂着呢。”

李杳深吸一口气,然后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,猛地向前跑。

够了够了。

老天爷。

她怕了。

放过她吧。

李杳觉得做人还是不能太得瑟,她这才过了几分滋润的好日子,就被上天惩罚了。

李杳跑出了树林才停下来,她弯着腰,两只手扶在膝盖上,耳朵里只有她自己如擂鼓一样的喘气声和心跳声。

“李杳。”

死死扒着她衣服的霜袖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,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,差点没被李杳这蠢丫头吓死。

这是跑哪儿来了?

“李杳,你跑偏了!”

李杳呼吸一顿,直起腰,看着面前的路愣了一瞬。

“没跑偏啊,这不是我们今天早上来时的路吗?”

“不是!这条路我根本就不认识,你个路痴!你看所有的路都觉得自己走过!”

李杳不确定了。

“真没走过?”

霜袖快被这蠢丫头气晕了,“你现在立刻马上就回去!那条蛇指不定还在那儿!让它吓死你得了!”

“……真要回去?”

“不然呢?不然我们怎么找到路?”

李杳一咬牙,把手里的篮子扣脑袋上。

拿出勇士赴死一般的决心,刚走了两步她就水灵灵地转身。

没出息道:

“要不等明天早上天亮了再回去吧。”

她怕蛇,怕世界上所有爬行的东西。

“我是没问题,你倒是问问你自己,你愿意明天早上回去吗。”

李杳眨巴眨巴眼睛,她自然是愿意的。

明天早上回去今晚就不用双修。

讲真,她以前有多渴望这件事,现在就有多排斥。

就跟好吃的东西不能天天吃是一个道理,吃多了会腻。

人家是吃多了会腻,她这个是吃多会要命。

但是李杳不敢不回去。

要是她不回去,溪亭陟出来找她怎么办?

说到底,她还是怕溪亭陟会担心她。


她正想着要不要换个姿势的时候,头顶上的案台发出了响声。

像是手撑在了案台木板发出的响声。

案台上边的就是李杳翻进来的窗户。

李杳握紧了手里的隐形符,心脏提到了嗓子眼。

她好像听见了羽毛刮蹭在案板上的声音,声音很小,但是一下又一下的

——就像是她随时会闯进来一样!

片刻过后,声音消失了。

李杳听见了远去的脚步声。

走了?

李杳等了很久,直到很久都没有听见动静后,她才松了一口气。

一口气还没有松到底,一声巨响在李杳头顶响起。

她头顶上的案板被掀开了。

一抬眼,李杳就对上那双漆黑得没有一丝眼白的眼睛。

鬼母温温柔柔地勾起嘴角,看向蹲在窗下的李杳。

“找到你了。”

李杳牙齿打着颤,跌坐在地上,缓缓往屋子后面挪动。

随着她的挪动,地上出现了一道血迹。

鬼母看着她,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肚子。

“孩子,挖出来……”

李杳瞪大了眼睛,颤抖着道:

“不、不太行……”

溪亭陟和她说过,她肚子里的孩子才两个月,现在挖出来大人孩子都活不了。

李杳捏紧了手里的隐形符,这铺子这么小,门又死死关着,就算她贴了隐形符也逃不出去。

如果不想浪费隐形符的时间,她只能出去了以后再贴隐形符。

可是她要怎么出去呢?

李杳还没有想到办法,面前的大妖就徒手拆掉了木板,那面墙出现了一个大洞,大妖从那个洞里,缓缓朝着李杳走来。

李杳眸色一凝,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大洞,她连忙把隐形符贴在了自己额头上,一贴上李杳就迫不及待往旁边爬。

可是下一秒,李杳就停顿在原地里。

不是她自愿停的,而是铺子里飞满了细小的绒毛,绒毛粘在李杳身上,让李杳定在了原地。

“李杳,孩子……”

大妖走到她面前,伸手扯掉李杳额头的隐形符,当着李杳的面把隐形符烧成了灰烬。

李杳瞳孔里倒映着大妖的脸,尤其是那双黑色的眼睛,吓得李杳心里都在发颤。

她的眼角不自觉有些湿润,因为恐惧,她的心脏和小腹都吓得一抽一抽的疼。

看着大妖的手探向她的肚子,李杳再次痛恨自己为什么一个凡人。

她为什么不是捉妖师?

她为什么不能修炼?

她为什么无力自保?

李杳想啊想,这世间对凡人可真不公平,对弱者不公平。

她明明没做错什么,她甚至把生活过得提心吊胆,可是辱骂和苦难还是会找上她。

而当这些意外出现的时候,李杳却没有解决意外的能力。

无论像沙妩陆凌那样的捉妖师,还是像面前这样的妖怪,甚至是霜袖那样的小妖,李杳都没有一丝反抗的能力。

她像一棵路边的野草,人人路过都能踩她碾她,或者把她连根拔起。

李杳想,要是她今天就死在这儿,死状还如此凄惨,肚子被剖开,不仅里面未成形的婴儿会被拿走,她的肠子和血也会流一地。

李杳想,要是溪亭陟看到,会帮她报仇的吧。

37.

眼看着大妖的手即将碰到李杳的肚子,李杳屏住了呼吸。

她看着大妖手上长长的指甲,仿佛已经看到了锋利的指甲划开皮肉的声音。

“等、等等……”

李杳试图做最后的挣扎,“姐姐,姑娘,美人,孩子还小,现在吃肉太少了,要不你等几个月再来找我,等它长大了你再来。”


溪亭陟要死了。

被一只大妖捏碎内丹和心脏,生机已然断绝。

被送回来的时候,只凭借全身的修为还吊着一口气。

李杳站在人群后,看着以往温和有礼的谦谦君子被抬进溪亭府,听见全府的人都在低声哭泣。

这些漠视了她三年的人都在为溪亭陟真心哭泣。

她想,溪亭陟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,不仅她喜欢他,这个府里所有的人都喜欢他。

可是这样的人却因为除妖要死了。

李杳回到院子,看着小院里四四方方的天空,想啊想,想了好久,终归抬脚朝主院走去。

她想啊,去救吧,去救溪亭陟吧,去用她的命换一个更好的人的命。

就当……

就当是给溪亭陟这三年有家不能回的赔偿吧。

溪亭的夫人看见她来的时候,这位远近闻名的女捉妖师,顿时泣不成声。

她不断给李杳说着对不起,说溪亭家对不起她。

李杳说,没关系,我不介意。

其实啊,她可介意了。

她介意这个家的人不理她,介意这些捉妖师看不起她,还介意没人和她说话。

更介意这些人限制她的自由,打着保护她的名义,把她关在小小的院子里。

李杳真的可介意可介意了。

可是有什么办法呢。

她是远近闻名的捉妖师家族里唯一的寻常人,那些妖怪都要找她报仇的。

她的爹爹和叔叔,还有整个李家就是这样灭门的。

只是因为他们一个凡人家庭和捉妖师家族定亲了,所以大妖灭了她满门。

那时候李杳真的可恨可恨溪亭陟了,可是恨过之后还是爱。

爱溪亭陟的温柔,爱他的体贴,爱他这个人,爱关于溪亭陟的一切。

可是她的爱给溪亭陟造成了负担,因为娶了她,因为这个家有她,溪亭陟三年来归家的次数寥寥无几。

好几年前,李杳就后悔了。

她不该嫁给溪亭陟的。

不,不对,她不该爱上溪亭陟。

她就应该是一个人,哪怕亡命天涯也比被关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强。

溪亭夫人禀退了所有人,房间内只剩下了李杳和溪亭陟。

李杳站在床前,看着床上脸色苍白,但是依旧风光霁月的男人,李杳缓缓坐在地上,头靠在床沿。

她的眼睛看着溪亭陟的手,手指动了动,终归还是没有去碰。

抬眼看向溪亭陟的脸,她这个角度只能看见男人苍白的小半个下巴。

“溪亭公子,好久不见了。”

李杳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,缓缓道:

“我其实好久好久以前就想给你写信,写信和你说,我们和离吧,可是信写好了我也不知道给谁,也不知道你在哪儿——”

“最后我只能烧给你了。”

“不过你好像没有收到我的信,所以一直没有回来,我等了很久很久。”

“原先我还担心你回来后会看不见你最喜欢的梨花,后来不用担心了,梨花直接没了,都变成了梨子,我还吃了两个,挺涩的,不太好吃。”

李杳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,勾起嘴角,小声道:

“溪亭公子,有一句话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想说了——”

“你长得真的很好看,也很好。”

比其他人好看百倍千倍万倍。

“不过就算你很好,下辈子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。”

李杳在她空荡荡的脑子搜刮了很久,觉得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了。

她直起纤细的肩膀,缓缓从自己的胸膛里取出赤魂果。

这是李家和溪亭家共同的秘密。

李家的极少部分人生而带有赤魂果,他们不知道这个果子的由来,只知道这个果子可要肉白骨活死人。

李家先辈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,他们家族的捉妖师灵力低弱,到后面几代更是以凡人为主,根本无力自保。

于是李家先辈把这件告诉了赫赫有名的溪亭府寻求庇佑。

两族共同约定,每三代之内,必有一个溪亭府的人与李家联姻。

李杳和溪亭陟的婚约就是这么来的。

现在李杳是唯一的李家族人,是唯一一个可以救溪亭陟的人。

李杳看着赤魂果融入溪亭陟的身体,她笑了笑:

“溪亭公子,我死了以后,你可以回家了,这里没有你讨厌的人了。”

赤魂果一旦离体,人死魂消。

李杳觉得这样也挺好的,她和溪亭陟的缘分因赤魂果而起,也因赤魂果而消。

赤魂果离体后,李杳像一朵路边的小野花,被烈日暴晒之后快速枯萎。

李杳觉得她应该是不能死在溪亭陟旁边的,于是费力地撑起身子,缓缓往门外走。

打开房门,门外的妇人看着她。

李杳冲她点点头,什么也没说,但是她相信夫人能懂她的意思。

溪亭夫人眼里一喜,视线止不住往李杳身后看。

李杳从溪亭陟的院子里出来的时候,看见院子里围着乌泱泱的一大群人,她慢慢地穿过人群,沿着空荡的长廊走啊走啊,轻轻松松就走到了溪亭府的大门口。

没人盯着她了,也没人拦她。

她缓缓推开溪亭陟的大门

——她原以为门外是车水马龙,是行人摊贩,可是她却看见了一大片白。

好多人穿着白衣,好多人拿着白幡。

他们披麻戴孝,他们神情哀恸,一群人不约而同地在大门前保持静默。

李杳僵直在原地,她的眼睛一寸一寸扫过他们的脸,最后终于明白,这些人都是来给溪亭陟哀悼的。

他们也许蒙受溪亭陟的救命之恩,也许为溪亭陟的品行所感动。

——看,她救了一个多好的人,有这么多人关心他。

李杳缓缓穿过人群,没有阻拦她,也没有询问她——他们连哭声都很小,唯恐惊动了里面的亡灵。

那一段路,李杳走了好久好久,走了好久才穿出人群,朝着自己一直喜欢吃的馄饨摊走去。

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这里吃馄饨,她已经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被限制自由的,也记不清她有多久没出门,没与人正常交流了。

她坐在小木桌前,对着摊贩主说:

“来一碗小馄饨。”

摊贩主说“好嘞”。

他已经不记得以前那个经常来这儿吃小馄饨的小姑娘了。

他端着馄饨走到李杳面前,把馄饨放在桌子上。

“您小心烫,慢点吃。”

李杳太久没与人交流,有些怯生生地掏出六个铜板递给摊贩主。

“谢谢。”

摊贩主接过,抬眼看向李杳:

“姑娘,我们这馄饨七个铜板了,你是以前的老顾客吧?看着有些眼熟,想必许久没来吃了,不知道这价钱涨了。”

李杳一愣,他还记得她?

随即她微窘道:“我只有六个铜板。”

“没关系,剩下那一文就当我请姑娘的,姑娘慢慢吃,我先去忙了。”

李杳看着摊贩主离开的背影,小声说了一声谢谢。

只有她自己听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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