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霍时砚景妍的其他类型小说《舔来的父子捂不热,放手后他慌了霍时砚景妍最新章节》,由网络作家“萍萍要暴富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霍星霖扭头,看着景妍的视线充满了不情愿。景妍静静打量着他。以前或许是有滤镜的缘故,现在仔细看看,才发现她这个儿子,五官眉眼像极了霍时砚,反而和她没什么关系。就好像这段婚姻,她从始至终都是个多余的累赘。“没必要。”她自嘲笑笑,出声道,“我有些累,先回房了。”霍星霖却突然像是被戳中了痛处,突然大声喊道,“你以为我想跟你道歉吗,要不是子渝阿姨,我才不跟你道歉!”饶是已经做好放弃他的准备,景妍心底还是一痛。她攥紧了拳头,借着掌心的刺痛告诉自己没关系的,再深的疤痕,也早晚会有好的一天。长痛不如短痛。景妍起身想走,但被方子渝叫住,“景妍,你还没吃饭呢。”她目露关切道,“你身体还没恢复,不吃饭恐怕扛不住。”景妍回头,看着满桌菜式,蒜蓉粉丝蒸扇贝、...
《舔来的父子捂不热,放手后他慌了霍时砚景妍最新章节》精彩片段
霍星霖扭头,看着景妍的视线充满了不情愿。
景妍静静打量着他。
以前或许是有滤镜的缘故,现在仔细看看,才发现她这个儿子,五官眉眼像极了霍时砚,反而和她没什么关系。
就好像这段婚姻,她从始至终都是个多余的累赘。
“没必要。”她自嘲笑笑,出声道,“我有些累,先回房了。”
霍星霖却突然像是被戳中了痛处,突然大声喊道,“你以为我想跟你道歉吗,要不是子渝阿姨,我才不跟你道歉!”
饶是已经做好放弃他的准备,景妍心底还是一痛。
她攥紧了拳头,借着掌心的刺痛告诉自己没关系的,再深的疤痕,也早晚会有好的一天。
长痛不如短痛。
景妍起身想走,但被方子渝叫住,“景妍,你还没吃饭呢。”她目露关切道,“你身体还没恢复,不吃饭恐怕扛不住。”
景妍回头,看着满桌菜式,蒜蓉粉丝蒸扇贝、菠萝咕咾肉、清蒸鲈鱼......或多或少都是她忌口或者不爱吃的东西。
她就算再蠢,也能看出来,这是方子渝无形的挑衅。
“抱歉,我没胃口。”景妍淡淡道。
接连被拒绝,方子渝面色有些尴尬,讪讪道,“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。”
只是,以往轻而易举就会被逼出来的愤懑,今日却没了踪影。
她平静转身,准备离开。
“站住。”突然,霍时砚冷冷出声,“子渝专门过来为你准备的饭菜,你连碰都不碰就要走,礼数都去哪儿了?”
“更何况,子渝和阿霖为了跟你道歉,还帮忙做了菠萝咕咾肉,你就这么践踏他门的心意?”
景妍没动,她原以为,自己的情绪不会再因为他们起什么波澜,可到底是高估了自己,她在听完这番言语后,气血顷刻间上涌,几乎要冲垮她的理智。
礼数,心意?
景妍浑身绷紧,唇角几乎控制不住的勾起抹讽笑。
如果这满桌她无从下口的饭菜,也能称得上这两个词,那恐怕“冒犯”二字都得羞愧的钻进地里去。
且不说多年前,她父亲破产入狱、母亲卷款潜逃的那段时间,景妍穷的兜里一度只剩几个钢镚,三餐里几乎顿顿都是用粉丝和面条来填饱肚子,以至于后来这两样东西,成为了景妍再也不愿意触碰的食物之一。
她的丈夫和儿子,竟然不知道,她对菠萝严重过敏。
但眼下,景妍也没开口解释的欲望,她没有将自己伤疤揭开、博取同情的喜好。
景妍深呼吸,内心情绪剧烈翻涌,“这是我的家,她方子渝跑过来耀武扬威,难道还要我感恩戴德不成?”
“景妍!”霍时砚蹙眉。
景妍讥讽的笑道,“道歉就不必了,反正你们以后就要成为一家人了。”
她说完,不给霍时砚开口的机会,快步上楼。
回到房间,景妍卸下满身疲惫,正想躺着休息,房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,霍时砚带着满身寒意快步而来。
“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?”他锋锐的黑眸锁定景妍,极具压迫感的气势扑面而来,令人有些喘不过气。
景妍低低吸了口气,迎面直视他目光,“霍总不是很聪明吗,应该不难猜出我的意思。”
她起身,从包里取出提前准备好的离婚协议,递给霍时砚,字字顿停道,“霍时砚,我们离婚吧。”
几乎是话音落地的瞬间,霍时砚眉眼间就覆了层寒霜,“你说什么?”
景妍看着他,语气坚定的重复,“我说,离婚。”
三天后。
第一次庭审如约开始,景妍却被张主任留在了律所。
“小景呐,不是我不让你去哈!你这会儿正好闲着,资料库里好多陈年旧案的卷宗都该扔了,你理一理。”
景妍简直气笑:“张主任,这种实习律师都不干的事,你交给我?”
张主任一脸欲言又止,端的是一副为难相,跟那天告诉她案子转交给方子渝时的表情,如出一辙。
见状,景妍明白了。
又是霍时砚!
是他让张主任故意拦着自己,不让她去庭审!
景妍愤怒不已,想打电话质问霍时砚,就在此时,律所大门口却传来嘈杂声。
她疑惑出去,却见今天去旁听性侵案的几个律所同事回来了。
方子渝提着公文包站在其中,见了景妍微微挑眉:“景律师,跟你说一下,这桩案子——败诉了。”
景妍瞳孔倏地大睁:“怎么可能?”
从开庭到他们回来才不过四十分钟!连人证物证都未必能过完!
怎么就败诉了?!
方子渝耸耸肩,一脸没所谓的表情。
景妍眉心跳动,下意识地转身出了律所。
张主任紧赶慢赶地在后面叫她,景妍充耳未闻。
她以最快的速度打车赶到了受害者家里。
受害者姓张,住在一处老破小住宅区,这里人员稀少,家家户户都彼此相识。
景妍刚到受害者家楼下,就有人认出了她:“诶,你不是给袁丽打官司的律师嘛?你找她啊?”
“对!”景妍微微喘气,她不知怎么眼皮跳得厉害,“袁丽她人呢?”
“刚刚带着女儿出去了,往西边去啦!”
景妍的心倏然沉入谷底。
她来过几次这里,所以知道——这片住宅区的西边,是护城河。
景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那片护城河的,只知道等她抵达的时候,河边隐隐传来幼童撕心裂肺的哭声。
景妍的腿都软了。
眼前有什么模糊了视线,她循着声音找去,就看到袁丽那才上幼儿园大班的女儿正站在河边,嚎啕痛哭着。
河面上,漂浮着一件鹅黄色的外套。
景妍认得,那是袁丽常穿的一件衣服。
——
等景妍安顿好受害者袁丽的女儿,重新回到律所时,已经快到下班时间。
她的形容近乎潦草憔悴,一双眼睛通红,头发也散乱着搭在清丽的眉眼间,眸底满是冷意。
方子渝瞧见她,轻笑了一声,“哟,景律师这是干什么去了?怎么这么狼狈?”
景妍一步步上前,答非所问:“方子渝,袁丽跳河自杀了,你知道吗?”
此话一出,旁边原本准备看两人热闹的律所同事瞬间骇然,都噤声不敢言语了。
方子渝微怔,片刻后又理直气壮地道:“这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
“你是袁丽的律师,这桩案子人证物证俱全,按理被告根本没有翻案的可能性!但今天开庭四十分钟就判了败诉,你说跟你没关系?”
景妍越说越痛,双目充血死死瞪着方子渝:“你的良心去哪儿了?”
方子渝恼羞成怒,咬牙道:“袁丽自己不检点,勾搭了人家有钱公子哥不说,还要上诉反咬一口!现在跳河不就是心虚?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
景妍的手攥紧,语声发寒:“你说什么?再说一遍。”
“我说,她自己不检点,跟我——啊!!”
只见景妍一把揪住了方子渝的头发,一脸狠厉拎着她走到了墙边,抓着方子渝就往墙上撞。
方子渝痛叫着,嘶声咒骂:“贱人,你疯了是不是?!”
“都是女人,你还有没有一点点人性?”景妍怒火攻心,想起袁丽女儿的可怜模样,眼泪又大颗大颗砸下来,“那我现在弄死你,是不是也能说你是案子败诉没脸活,心虚自杀了?!”
没两秒,他面色突变,急匆匆回来道,“子渝刚刚遭遇被告袭击,我得马上过去。”
“什么?”霍星霖急的不行,“子渝阿姨怎么样了?爸爸你快带我去医院。”
霎时间,父子俩的关注点都落在了方子渝那边。
他们走的迅速,压根没给景妍反应的时间,等回过神,便只剩了她留在原地,摄影师愕然道,“这......照片还拍吗?”
看来,这一家三口的合照,注定是拍不成了。
就像他们的即将迎来的结局那样。
景妍心底涩意攀生出了枝枝蔓蔓,缓慢无声的缠裹住她心房,她回头,平静勾唇道,“拍吧。”
她只拍了一张,便也跟着离开欢乐谷。
景妍银行兑换了的外币,又将剩余还没来得及办完的手续处理好,回到家就开始收拾东西。
马上就要离开了,有些东西都该提前收拾起来。
做完这一切,她打开手机,正好刷到方子渝发的朋友圈,背景是在医院,她身穿病号服坐在中间,霍时砚和霍星霖陪在左右。
看起来,像极了一家三口。
景妍笑笑,顺手点赞,便没有再关注。
霍时砚和霍星霖是夜里快十点才到家的,他安置好霍星霖,回到房间看见景妍靠在床头看书,下意识解释,“抱歉,今天事发突然,欢乐谷下次我们再去。”
景妍垂着眼,无波无澜的应声,“好。”
她明明没有闹脾气,可莫名让霍时砚觉得有些烦躁。
他左右看看,视线落在床头的台历上,发现25号被红笔圈出来,不由得问道,“25号是什么日子?”
景妍顿了顿,找了个借口:“到时候要出差。”
出差?
霍时砚眉头紧蹙,“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?是哪里的案子?”
景妍合起书本,似笑非笑的眼神里都是讥讽:“问这么多,是又想把案子送给方子渝?”
霍时砚的表情瞬时变得极差。
他隐忍良久,冷声反问道:“那桩性侵案给了方子渝,你不高兴?”
景妍简直要气笑了。
她何止不高兴,她现在甚至想给霍时砚两巴掌。
跟霍时砚结婚这么多年,景妍一直意味他只是天性冷淡,不会体贴人,如今她算是明白了,霍时砚只是不爱她而已。
景妍疲惫地闭上眼睛,满面的倦怠:“霍时砚,你明明知道我很看重那桩案子,性侵那个女孩儿的人权大势大,眼下贸然把案子卷宗转给方子渝,你知道中间会出多大的纰漏吗?你又知道有多少空隙会让那个被告可钻?”
霍时砚为了他的方子渝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,景妍不在乎;她不想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孩儿有可能胜诉的机会,被毁在别人手里。
“既然知道被告人权势大,那你就该老实一些。”霍时砚眸光漠然,“而不是这么不识好歹。”
景妍怒极反笑。
“我不识好歹,对,的确。”
景妍啪的一声将书放到床头柜,下床快步来到门口,打开了房门。
“那也请霍先生你识好歹一些,去书房睡吧。毕竟我已经提了离婚,不管你同不同意,现在都得尊重我的意愿——我不想跟一个即将成为我前夫的人同床共枕。”
霍时砚一言不发,只是离开卧房的时候,脸色黑沉如水。
这还是景妍第一次见他情绪如此外露的时候。
如果是以前,她高低得想三天霍时砚到底怎么了。
但如今,景妍不在意了。
她受够了。
回到床上,景妍定闹铃睡觉——
她得养精蓄锐,三天后就是性侵案第一次庭审;虽然她不能为原告当事人辩护,但她一定会出庭,等待结果。
哪怕有一丝胜诉的希望,景妍都不会放过。
入睡之前,景妍在心里安慰自己。
这桩案子认证物证俱全,唯一的变数就是那位权大势大的被告人。
但对方再怎么样,难道还能当庭抵赖那些证据不成?
怀着这微薄的自我安慰,景妍沉沉睡去。
张主任自然将她的努力看在眼里,见状轻叹口气,无奈道,“我也没办法,这都是上面吩咐的......”
可噩耗并不止一个。
随后景妍又得知,自己助理也被上面以人员短缺的理由,抽调给了方子渝,连番操作下来,几乎是将她完全架空。
景妍控制不住怒火,便想去找几个合伙人理论,但是被张主任给按住。
他隐晦的告知她,做出这决定的,是另有其人。
电光火石间,景妍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霍时砚的面容,能让律所如此干脆迅速的换人,除了他,再无其他可能!
景妍是被张主任强行遣回家休息的,到家后,她立刻给那人打电话。
接电话的事霍时砚的助理,他似乎已经猜到景妍的来意,开门见山道,“太太,案子的事情,是先生吩咐的,他觉得您最近在家多休息些时日比较好。”
“我的事情,凭什么由他来做主?”景妍几乎压制不住戾气。
助理语气平铺直叙,“太太,这是先生的意思。”
那又如何!
霍时砚他凭什么随意插手自己的工作,就因为她提出离婚,他就想通过这招压制她,试图让她屈服吗?
混蛋,他简直就是个混蛋!
景妍气的胸口剧烈起伏,但也知道继续纠结下去没有任何作用,她挂了电话,看着手边的台历,顺手划掉了今天的日期。
还有二十五天。
另一边,助理挂断电话,推门进办公室霍时砚汇报,“先生,已经跟太太说清楚了。”
霍时砚坐在办公桌后面,随手将签署好的文件合上,“最近多派两个人跟着,她那边有什么动向,随时跟我汇报。”
“好的。”助理颔首。
霍时砚交代完,眉头仍是没有松开。
景妍这次接的案件,被告方权势很大,几乎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,若是她一意孤行的要继续插手案件,恐怕会有生命危险。
......
没了律所的工作,景妍突然变得无所事事起来,她在家里补了个觉,起来的时候天空已经爬满晚霞。
她摸着空荡荡的腹部,打算下楼找点吃的。
没想到,却意外撞见提前回来的霍时砚。
景妍有些意外,毕竟结婚这么多年,他向来以公司为家,偶尔十点到家,都算是提早回来了。
可是今天......
景妍看眼时间,才六点左右。
“今天公司没什么事。”霍时砚察觉到她的目光,主动开口“律所的事......”
“你不用解释,我都明白。”景妍打断他话头。
霍时砚微顿,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,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。
他身边的霍星霖许是还记着昨天的事情,面对景妍,冷哼一声,瞥开了脑袋,只是余光时不时往她这边瞥。
景妍只当没看见,点点头去厨房找吃的。
身后传来霍星霖僵硬的声音,“晚上我想吃松鼠鳜鱼。”
霍时砚也跟着补充,“加一道水晶虾球。”
景妍微顿,淡声道,“你们直接告诉林嫂就好。”
“我要你给我做!”霍星霖突然愤怒的叫出声,“你是我妈妈,我想吃什么,你难道不该给我做吗,子渝阿姨就会亲自下厨!”
景妍回头,面色平静的看着他,“那你可以去找她来做,反正,你也更希望她当你的妈妈,不是吗?”
二十一岁,景妍和霍时砚结婚。
二十二岁,景妍生下了霍星霖。
霍星霖和霍时砚很像,总是冷漠少言,和她不太亲近,却和另一个名叫方子渝的女人联系紧密。
过去的每一天,她都会早起给他们父子俩炖上一锅汤。
可这天,霍星霖为了让方子渝去参加家长会,不惜往她喝的水里下安眠药。
炖在灶上的补汤扑灭了火,造成煤气泄露。
景妍死里逃生,忽然有些倦了。
她将离婚协议书递给霍时砚,“我们还是算了吧。”
*
“病人基本没有什么大问题了,最近几天注意清淡饮食......”
耳边传来护士忽远忽近的声音,消毒水的味道伴随着漂浮的意识,强行挤进脑壳,疼的景妍睁开了眼。
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,余光里,是熟悉的两道身影。
“霍星霖,是谁教你对自己的母亲下安眠药的,你为什么要这样做?”
“学校要开家长会,我不想她去,她只会给我丢脸。”小小的身影背对她而站,语气满是倔强。
霍时砚面朝我站着,穿着一身墨色西装,身子笔挺,本就清隽立体的五官,在日光下好看的令人恍神。
他声音沉凉,“你知不知道,你差点害死她?”
“是她自己蠢,炖汤都不知道关火。”霍星霖语气里带了哽咽,“她一点都没有子渝阿姨好,她只会骂我管我,不像子渝阿姨,会给我买零食,带我出去玩。”
“她这样的土包子,死了才好!”
最后半句话,如同尖锥般,快而猛的刺进景妍脑门,强烈的剧痛让她混沌的思绪倏而清醒,旋即整个人像是被生生丢进了冰窟当中。
凉意沿着四肢百骸,嵌进她的心脉。
她蓦的抓紧床单,死死克制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。
多可笑啊,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,却处处嫌弃她丢脸,甚至为了让他口中的子渝阿姨代替她去参加家长会,不惜在她牛奶里下药。
景妍没有任何防备,喝完就晕死过去。
厨房里为霍星霖炖着的补汤很快溢出锅,扑灭了灶火,导致煤气泄露,若非保安听到厨房警报器响起进来查看,她恐怕就要死在这次的煤气泄露当中。
景妍想,她或许该放手了。
她掩去满眼倦怠,抬头正好撞进霍时砚眼中。
男人看到她苏醒,冷沉的眸色闪动,下意识往这边挪动了半分,却又很快顿住了,视线落到霍星霖身上,“霍星霖,我对你的所作所为失望,回去反思一下,再有下次......”
他说着一顿,“我霍时砚不要这种冷血无情的儿子。”
霍星霖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,突然被教训,骤然委屈起来,他扭头,看到已经苏醒的景妍,先是一愣,葡萄似的眼睛里闪过丝丝心虚和恼怒。
他狠狠瞪了一眼景妍,拔腿就跑。
景妍下意识被牵动了心神,想要起身追过去,可转瞬间,脑海里就响起霍星霖的话,于是生生顿住了动作。
他这会儿,应该更喜欢子渝阿姨过去陪着。
霍时砚走到床边,看着景妍仍旧苍白的面色,眉头微蹙着道,“你感觉如何?”停顿片刻,又道,“阿霖还小,这次也不是故意的,你别跟他计较。”
小吗?
景妍思绪前所未有的冷静,他已经九岁了,在霍家的精英教育下,不仅掌握了三国外语,甚至能跟着霍时砚看财经日报。
他甚至能分清自己的喜好,想要新的妈妈,哪里是一句小能解释的?
多年夫妻,霍时砚自然看出景妍的情绪不对劲,他语气微微和缓下来,“不过阿霖也没说错,身为霍夫人,平时也该注意言行打扮,否则出去了平白让人笑话。”
“既然阿霖喜欢子渝,你就多向她学学。”
霍时砚的话,像是无形的巴掌,狠狠扇在景妍脸上,他说霍星霖冷血无情,他又何尝不是如此。
涩意从心底一圈圈的泛开涟漪,她本就没多少血色的脸上,更是变得惨白若纸,窒闷和晕眩的感觉,让她喘不过气。
“他喜欢方子渝,你为什么不干脆让她当这个母亲?”她静静的看着霍时砚,轻声嘲讽,“反正,你们也早就名副其实了。”
况且,她怎么没有亲自做过饭呢?
霍星霖自小身体弱,很多东西都吃不得,而霍时砚常年忙于公事,也落了个胃痛的毛病。
景妍为了照顾父子俩,经常早起给他们做饭,偶尔律所事情多,她宁愿挤压自己睡觉时间,也要抽空给他们准备好饭菜。
可惜,那些饭菜,多半进了垃圾桶。
后来景妍也识趣,不再做这些讨人厌的举动。
“我讨厌你!”霍星霖藏不住情绪,扭头朝房间跑。
景妍心里毫无触动,她平静的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,拧开盖子喝下去,轻描淡写的模样,看的霍时砚直皱眉。
他隐隐觉得,自己的妻子,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了。
但霍时砚将这份异样归咎于她这次受伤住院上,他淡淡道,“既然你不想做,那就让林嫂做吧,你正好多休息。”
景妍未置可否。
晚上临睡前,霍时砚突然提出来,“阿霖过几天学校放假,正好最近公司也没事,到时候我们去欢乐谷玩吧。”
他停顿片刻,补充道,“你不是一直想去吗?”
景妍眼睫轻颤,突然间有些意兴阑珊。
那确实是她想去的,只不过是在五年前。
彼时欢乐谷刚刚开业,而那时候霍星霖正值性情变化的时候,他开始处处讨厌自己,不愿意与她接近。
景妍有些无力,想借着去欢乐谷的机会,缓和母子间的关系。
可是霍时砚一直都忙,一家人去游玩的计划,也就不断搁浅,直到现在成了她心底的遗憾。
或许走之前,可以圆了这个遗憾。
“好。”想到这,她答应下来。
霍时砚眉眼微松,他余光扫到床头的台历,微微一顿,便没有再看。
三天后,霍星霖学校正式放假,霍时砚也提前安排好工作,带着他们前往欢乐谷。
霍星霖提前霸占了副驾驶,将她赶到后座,这段时间,许是她提出离婚的缘故,霍星霖对她的抗拒越发浓重。
只要看见她,就是各种皱眉冷哼,却又在暗地里偷偷打量她反应。
景妍知道,这是因为自己没再将他当做自己的重心,强烈的落差感让他开始在意起自己的反应。
“我要喝水。”霍星霖暗中观察她片刻,突然出声。
景妍只当没听见,阖眼靠着窗户休息。
“你......”
“自己的事情自己做。”
难得的,霍时砚阻止了他的吵闹。
景妍没有在意,权当自己得到短暂的安静。
半小时后,车子停在欢乐谷外面,霍星霖从前并没有玩过类似的项目,饶是再怎么少年老成,也有些隐隐期待。
他拽着霍时砚提出想玩海盗船。
霍时砚没有拒绝,他侧目看着景妍,“你要是觉得害怕,就在下面等着。”
霍星霖轻哼,“她胆小死了,平时就怕这怕那的,要是子渝阿姨在,肯定跑得比我还快,爸爸我们快走,别管她。”
景妍想,早知道当初千辛万苦生下来的是这么个玩意儿,真不如生快叉烧。
她懒得搭理霍星霖,兀自买票跟上。
等上了海盗船,霍星霖被吓得哇哇大叫,反而是景妍玩的异常高兴,落地时,她红润的面色,和霍星霖形成鲜明对比。
景妍瞥眼他,轻飘飘道,“看来你也不太行。”
丢下这句话,她扬长而去,气的霍星霖瞪大眼睛,“你、你才不行!”
霍时砚视线追随着景妍而去,神思有片刻恍然,结婚这么多年,他好像少有看到自己的妻子,如此鲜活的时刻。
就好像,乏善可陈的黑白画卷,突然被点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霍星霖不愿意承认自己比不过景妍,接下来的项目非要去玩过山车,可一圈下来,他自己吓得腿脚发颤,险些往地上栽。
景妍将他一把捞起来,“这就认输了?”
“谁说的!我......”
“美女,要合照吗?”
一个人突然从旁边走过来,他热情的推销自己,“你们一家三口,颜值都这么高,来这玩一趟不拍照可惜了,我给你们便宜点,二十块三张,怎么样?”
霍时砚向来不喜欢拍照,正要拒绝,景妍开口答应,“好,麻烦你帮忙拍的好看点。”
她笑着给摄影师转账,这应该,是他们一家三口最后一张照片了。
霍时砚看眼她,没有再多说。
霍星霖满脸不情不愿,可不知道为什么,也没有反对,摄影师笑着给他们指导动作,“来,爸爸妈妈靠近点,宝宝笑一下......”
“三、二......”
手机铃声忽然响起,霍时砚拿出手机看了眼,立刻走到旁边去接听。
一股怒火猛地从心底蹿起,霍时砚一把掐住她下颚,眼底云雨欲来,“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?阿霖不过孩子心性,你身为他母亲,居然也要斤斤计较?”
“更何况,他不是跟你道歉了?”
原来在他眼里,自己险些丢失的一条命,仅仅是个句道歉就可以揭过的。
饶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,景妍此刻眼眶还是难掩酸涩,到底是放在心底十多年的人,骤然要放弃,无异于是剔骨刮肉,丢弃半条命。
可再怎么难,她也要咬着牙走下去。
她还年轻,不能将剩下的半条命,也陷进这无望的沼泽里。
“你就当我这个母亲,不够尽职尽责吧。”景妍笑笑,想起什么道,“更何况,现在不是有方子渝代替我行使职责吗?”
“景妍!”霍时砚沉声怒喝。
景妍心头颤了颤,还是强撑着没有露怯。
霍时砚面色更是黑沉,犹如研开的墨,他凉凉看着景妍,片刻后,丢下句,“离婚这件事,轮不到你来提。”
他甩门而去。
没了霍时砚的逼视,景妍才觉一口气缓了过来,她踉跄着跌坐在床边,重重呼出口气。
忽然,她抬头看向门口。
霍星霖对上她视线,别别扭扭的走到她面前,紧紧绷着的小脸上,罕见的透出股局促来,他抬手,露出中指上的伤口。
应该是被刀划伤的,已经提前处理过,没有再往外渗血。
景妍抬头,静静等着他下文。
霍星霖迟疑片刻,问,“你真的要走吗?”
“这不是正合你意吗?”她答。
许是这句话戳到了他痛处,霍星霖忽然恼羞成怒,“你以为我想你留下来吗?要走就走,我是不会跟你离开的!”
他扯着嗓子喊完,拔腿就跑。
景妍看着他离开的方向,片刻后,轻叹一口气,恐怕这父子俩都没将她离婚的事情放在心上,所以也没看过离婚协议的内容。
她明明写了,放弃抚养权。
景妍没有放任自己沉浸在悲伤的情绪当中,她很快调整好心态,开始整理GR那边传过来的案件资料。
在看到时间期限的时候,她想到什么,将一本日历拿出来放在床头。
景妍将八月二十五号的日期圈起来,然后划掉今天的日期。
还有二十九天,她就要离开了。
......
三天后,景妍重回律所上班。
刚进律师事务所,她就被主任叫到办公室,并且得知她手里的“性侵”案件被转交给方子渝负责。
“为什么?”景妍控制不住情绪,“这案子,明明一直以来都是由我负责!”
这案件转到律所时,因为涉案人员身份特殊,谁也不愿意接手,毕竟对方是本市出了名的富二代,仗着家里撑腰,到处惹事。
现在更是嚣张到看中了酒吧兼职的女孩,就直接将人拖到包厢里强行侵犯,索性那女孩也是个性格刚烈的,出来后直接找律师对她提出控告。
景妍痛恨这种败类,接手了案件。
最开始,案件进展很艰难,因为有那边的出手打压,无论是搜证还是庭审,都处于劣势,是景妍三个月来不眠不休,付出了不知道多少,才终于迎来转机。
眼看着就要胜诉,突然要她将案件移交出去,等于是辛辛苦苦种棵树,却亲手将果子送了出去。
凭什么!
她不服!
霍时砚忍无可忍似的:“你又在说什么胡话?”
他可从未同意要离婚!
霍星霖此时也扬着下巴忿忿道:“妈妈,做错了事就要认错道歉,你用这种方式是想逃避错误吗?”
景妍甩开霍时砚的手,表情漠然。
她对着霍时砚和霍星霖道:“不管你们怎么想——总之,我现在看到你们就觉得恶心。”
说完,景妍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她不知道经此一事,事务所的同事会如何看待她,更不关心霍时砚和方子渝会怎么样,就连霍星霖,景妍也不想再管了。
景妍打了车,赶着下班的时间来到了警局。
白天她找到袁丽的尸体之后就报了警,警方将其暂时收殓后送去了医院太平间。
当时的景妍一心只想找方子渝要个说法,便将袁丽的女儿也交给了警察暂时看管。
这会儿景妍已经冷静下来。
去的路上景妍就想好了,袁丽的遗孤,她不能不管。
景妍到了警局,一进门便看到袁丽的小女儿坐在门口的长椅上,身边一个女警正在跟她轻声细语地说话。
见景妍来了,女警松了口气,忙上前来迎。
女警带着景妍走到人少处,轻声道:“我都怕景律师你不来了,没想到啊......”
听到女警似有叹息的口吻,景妍微微蹙眉:“怎么会?那孩子还在这儿,我不可能不管她。”
女警回头看了眼长椅上的小女孩儿,目露怜悯。
“你不知道,今天你走之后,我们这边查了下袁丽那边的社会关系,她那边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。”
“也就是说,这个孩子往后就是孤儿了。”
景妍怔然在原地,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,怎么都说不出话来。
她忽然很愧疚,很懊恼——如果当初她再坚定一点,跟霍时砚抗争,坚决不让他把案子给方子渝,或者干脆闯进法院去,那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?
景妍深吸一口气,压抑住声音里的颤抖:“那,如果我收养这个孩子呢?”
女警诧异地睁大了眼睛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,逐渐月上中天,景妍跟随警察去医院太平间领走了袁丽的尸体,并连夜找了一家殡仪馆送了过去,准备第二天进行火化。
做完这些,等袁丽再回警局,小女孩儿已经在警察的值班室睡着了。
值班室里的灯光昏黄,小小的人儿躺在下铺,身上盖着值班女警的衣服,一张小脸上还有泪痕。
景妍站在门口凝视着那孩子,心里满是酸涩。
值班女警此时过来轻声道:“......景律师,已经帮你咨询过了,你可以领养袁西西,不过手续有些繁琐复杂,我们这边能够给到的帮助有限,不过在福利院那边插手之前,你可以先照顾西西一段时间。”
“不过景律师,你真的想好了吗?”
景妍目光不动,只轻轻应声:“想好了。”
反正如今的她丈夫精神出轨,连儿子都成了给别人养的,她没什么好失去的,也没什么可得到的。
她原本只想跟霍时砚离婚,离开这里;但如今的景妍多了一件事要做,那就是为袁丽翻案!
至于收养她的女儿袁西西——就当她景妍为当初的不坚定赔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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