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平静让褚奕辰有些不安。
他不清楚这份不安究竟是针对什么，最后只能草草扔到脑后。
毕竟有更重要的事情。
“老师追悼会今天开，他生前一直想见见你，你跟我一块儿去看看吧。”
我打字的手顿了顿。
我不喜欢向菱，这不代表我讨厌他父亲。
逝者已矣，我去上柱香也没什么。
平心而论，向老确实是位受人尊敬的老教授。
我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。
有时，我也想不明白，这样一位温文尔雅的老人怎么会有向菱这样的女儿。
我保存好刚打了一半的离职申请，找了件黑色大衣披上。
拎着包跟收拾好的褚奕辰出门。
和我想的一样，向老确实德高望重，灵堂来了不少人。
向菱和她母亲互相搀扶着，答谢前来吊唁的人。
一见到褚奕辰，向菱立马松开她母亲的手，扑去抓住褚奕辰的衣袖就开始号啕大哭。
哭到最后，甚至脚软，险些跌倒在地。
褚奕辰连忙上前，将向菱揽入怀中。
“你先去吧，我在这陪陪她。”
我只是点点头，没说什么，独自走到向老遗像前鞠躬三下。
然后走向一旁脸色憔悴苍白的老妇人。
“师母，节哀。”
她擦了擦眼泪，紧紧握住我的手点点头。
“那就是奕辰的女朋友吧，谢谢你来看老向。”
“听说你们本来快结婚了，他是个有情义的孩子，主动提出为老师守孝，真是委屈你了。”
我沉默听着，没有表态，内心五味杂陈。
我没有提起她女儿和褚奕辰那些荒唐纠缠。
但她或许从我的眼神里读出些什么，她深深叹了口气劝道：“奕辰这个孩子，几乎是我们看着长大的。”
“老向是他的导师，他一直很敬重他，从大学跟到硕博。”
“他很重感情，才会这样做出这样的决定，希望你不要怨他。”
说到最后，向母的语气带着些恳求。
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给她：“我尊重他的选择。”
毕竟新郎已经换了人，我没身份，也没必要去揪着他的荒唐不放。
向母点了点头：“你也不要介意小菱，虽然她一直黏着奕辰，但我能看出来，奕辰对她并没有那个意思，他真正喜欢的是你。”
我的心猛地一颤。
“喜欢我？”
我重复了一遍她的话，看向向母眼神带上些难以置信。
林母见我如此反应，语气更加急切：“我没骗你，孩子。
以前我们都觉得他整天都沉浸在书本里，不可能有喜欢的人。”
“但自从你出现后，他在我们面前总会不经意地提到你。”
“比如在哪里偶遇了你，你又为他做了什么好吃的，或者为了追他做了什么傻事……虽然听起来像是嫌弃，但我们心里都明白，那不过是他爱而不自知的表现。”
我听着林母的话，只觉得讽刺和可笑。
或许在以前，听到这些话我会感到开心和满足。
可，凭什么？
如果他真的爱我，凭什么事事都要我主动讨好？
又凭什么要我接受他和别的女人共同孕育一个孩子？
我深吸一口气，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。
从他同意和向菱生孩子的那一刻起，我和他的关系就注定走向死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