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前的人身体僵了一瞬,随即想好了托词。
“我以为你还在城外祈福,想到家里没人,特意嘱咐不必上门报喜。”我鼻头一酸,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流。
裴敬之摸到脸上的温热,慌忙吻去我的泪珠,心疼道,“怎么哭了?听见夫君高中,喜极而泣。”他轻笑出声,打趣我。
“我们阿满以后就是状元娘子了,可不能随随便便哭鼻子咯。”我伸手抚上裴敬之的眉眼,看不清里面究竟是几分真心,几分算计。
不想再与他周旋,我和衣躺下。
“我累了,想休息一会。”裴敬之愣了下,替我掖好被角,细心嘱咐道,“那你好生休息。今晚皇上宴请翰林学子,我就不回来用膳了。你自己在家也要记得按时吃饭。”我乖巧点头。
等到关门声响起,起身穿好鞋袜。
凭借记忆走到昨日那座府邸。
那府邸大门与昨日有些不同。
正上方挂了一块牌匾,写着状元府三个大字。
裴敬之换了一身月白锦袍,和他的新婚夫人在门口迎客。
衣服料子一看便很名贵,与今日见我时穿的云泥之别。
众多官员携家眷赴宴。
我听见有人笑着恭贺。
“裴状元真是好福气啊!洞房花烛夜,金榜题名时。人生两大喜事撞一块了!”裴敬之揽过夫人的肩膀,满脸笑意。
“能娶到文景,的确是裴某的福气。”原来他的夫人叫徐文景,也是诗情画意的好名字。
不像我,只能叫阿满,连个姓氏都没有。
宴会即将开始,裴敬之小心翼翼扶着徐文景进门。
“夫人,你刚怀孕,不必这么辛苦同我站在门口迎客。”女人柔声回应,“今日可是裴郎的庆功宴,我怎么可能不来。”我紧握着拳,指甲深深插进肉里。
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,死死盯着眼前的两人。
在我早出晚归摆摊卖馄饨的时候,裴敬之竟早早与别人有了首尾。
我如同丢了魂,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。
在院中枯坐了半宿,我写下和离书,准备亲手交给裴敬之。
可他一整夜都没有回来。
次日一早,我不想再等,将和离书放在桌上,收拾行李离开。
大门砰地一声被踹开。
院子里涌进来十几个人。
“这就是裴郎那外室住的院子?”我跑出去看,说话的人正是裴敬之的新婚夫人。
刚出去,立马有两个婆子按住我。
徐文景走到我面前,伸手挑起我的下巴,细细打量。
“你就是裴郎养的外室?长得也就是略微清秀,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子手段勾了裴郎的心。成婚第一天就巴巴儿地往你这跑,要不是我派人跟着还真发现不了。”我怒不可遏,大声反驳。
“你凭什么这样说我?我才是裴敬之的原配夫人!”话音刚落,一个巴掌重重落在我脸上,半边脸颊高高肿起。
我从未被这样羞辱过,气红了眼。奈何被婆子死死按住,根本反抗不得。
裴敬之不知从哪得来了消息,急匆匆赶来。
一进门就看见我这般狼狈的模样。
“裴敬之!你赶紧说清楚,谁才是你的原配妻子,今日起我就同你和离,你爱娶谁娶谁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