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无犹豫,我俯身朝着眼前如玉的脖颈一口咬了下去。
却只听到一声沉重的闷哼,随即我便觉后颈一凉,顿时失去了知觉。
意识消散前,我好像听到一声咬牙切齿的咒骂:该死……温芙昕,你最好记得你做过什么。
我努力扯了扯嘴角,放心任自己沉入黑暗。
我和陆澈其实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。
他是永定侯府世子,但也只是徒有虚名,侯府内在早已是个空壳子。
而我是京城里首屈一指的富商独女,产业遍布各地,几乎富可敌国。
大业重文轻商,世家子弟多看不起商户出身。
幼时,我曾被一些顽皮的公子哥推入水中,命悬一线。
是陆澈救的我。
从那时候起,我便对他芳心暗许,一心想要嫁给他。
后来大业天降旱灾,我爹带头捐了一大笔银钱,解了朝廷燃眉之急。
圣上龙颜大悦,知道我与陆澈青梅竹马,便下旨赐了婚。
彼时我并不知晓他已有心上人。
老侯爷和侯夫人不想违抗圣命,又想借我娘家财力贴补侯府的亏空,硬是压着陆澈与我成婚。
直到新婚之夜,陆澈才歇斯底里地对我破口大骂。
骂我不知廉耻,非要纠缠于他,还不肯抗旨,害得他与心上人从此咫尺天涯。
我这时方才如梦初醒。
原来他回回与我相见时的那些心不在焉,都并非是遵守礼节,而是纯粹对我不喜。
可那时木已成舟,谁都无法再撼动结局。
自成婚那日起,他便搬至书房,再也未踏足过我房门一步。
说不伤心自是假的。
年少时倾心相待的人,不但视我如祸水,还如此没有担当。
明明是自己不敢违抗上命,却还将一切责任推卸在我身上,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。
若是他早就告知对我无男女之情,我又岂会嫁与他,毁了自己一生?
所以在他提出要纳心上人为妾时,我欣然应允。
只盼他二人琴瑟和鸣,情到浓处之时,陆澈能有足够的勇气,抵抗住侯爷夫人的压力,答应与我和离!
就是没想到,他纳妾当晚,李含嫣便送了我这样一份大礼!
我本不是睚眦必报之辈,但此仇不共戴天,我非得让二人付出代价不可!
再次醒来,我已好好躺在榻上。
身上衣裳也被换过,还带着清新的皂角香。
房中干净整洁,地上被摔碎的瓷片和赵二都已不在,一切好似一场梦一样。
但后颈隐隐的痛时刻在提醒着我,那绝对不是梦。
思来想去,也只能是陆长风救了我。
虽然不知他为何要救我,但这份恩情,我铭记在心。
陆长风是陆澈同父异母的弟弟。
他生母柳素出身名门,本是侯府正室。
可嫁给老侯爷多年无所出,便给他张罗纳了妾。
等妾室生下陆澈,柳夫人也怀上陆长风,却在他三岁时染上怪病,撒手人寰。
没了生母的庇佑,陆长风这些年也过得很是艰难。
可他自己到底也不争气,整日流连花丛,不务正业,养成了人人听了都要摇头的混不吝性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