丘力居想了想,觉得这笔买卖可以做。
反正粮草是乌延承担的,就算是攻不下渔阳城,他得了乌延送的宝物,也不算亏。
“既如此。”丘力对使者道:“容我整顿兵马,择日出发。”
使者大喜,“不知大王愿出多少兵马?”
“三千。”
“这......”使者面露难色,“能否再多一些?”
“如今都快正旦了,此时出兵,勇士们肯定都不高兴。”丘力居道:“况且攻打渔阳还不知要多久,到时候还要春耕,还要给牛羊配种......三千已是极限了。”
顿了会,丘力居又道:“你若是嫌三千兵马少了,便将汗鲁王的礼物带回去,此事就此作罢。”
正旦,便是后世的春节。
秦朝时以十月初一为正旦,至汉武帝时,司马迁创“太初历”,正式将正月初一定为正旦,一直沿用到后世。
乌桓人内迁近三百年,也是要过春节的。
丘力居的意思很明显,快过年了,大家都不想打仗,我能给你三千人,已经很够意思了。
“三千就三千!”使者连忙道:“还望大王莫要失信。”
丘力居哈哈大笑,“我为辽西大人数十载,何时失信于人?”
使者心下稍安,快马加鞭回去向乌延汇报。
待使者走后,丘力居将其从子蹋顿召了过来。
“叔父,你找我?”
一名高大雄壮的青年从帐外走了进来,右手抚胸行了一礼。
丘力居看着眼前虎背熊腰的侄儿,满意的点了点头。
他老了,活不了几年了,而他的儿子楼班还小,承担不了大任。
在众多子侄中,唯有蹋顿勇武,能继承他的首领之位。
这次进攻渔阳,正是个给他刷威望的好机会。
“蹋顿。”丘力居将事情说了一遍,“这次就由你来领兵吧。”
“必不负叔父所望!”蹋顿大喜。
“你记住,此次出兵不必太过卖力。”丘力居叮嘱道:“若有事,让那乌延先上,你只要能保住这三千勇士归来,便是大功一件!”
“侄儿记下了!”蹋顿应道。
丘力居点点头,拿出乌桓大人信物,让他去各部落征兵。
蹋顿征调了三千乌桓突骑,带五日干粮,向右北平郡赶去。
半路,遇到了辽东来的苏仆延部。
苏仆延此行只带了八百人,二者彼此交流了一番,遂合兵一处,来到了乌延部。
乌延见自己送了那么多宝物,却只换来三千八百兵马,心有不满,但又不敢多言,只能杀牛宰羊,好生招待。
消息传到渔阳,张新一面令斥候盯紧乌延的动作,一面让左豹加强路口关隘的巡逻,自己则在城中抓紧打造装备,训练士卒。
过了两日,蹋顿与苏仆延一同来找乌延。
“乌延大人。”蹋顿先是行了一礼,继而问道:“如今还有不到十日就正旦了,不知大人打算何时起兵?我麾下的勇士们都想着回家过年呢。”
“是啊,不知汗鲁王打算何时起兵?”苏仆延也附和道。
“二位稍安勿躁。”乌延笑道:“只待难楼大人的兵马到了,我即刻起兵。”
“上谷距右北平最近,不过两日路程。”蹋顿说道:“我与峭王的兵马都到了,难楼大人反而没到,依我看,他是不会出兵了。”
峭王,是苏仆延自称的王号。
“这......”
经由蹋顿提醒,乌延这才想起来,按理来说,难楼就算不肯出兵,他的信使也该把消息带回来了。
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,他的信使竟然还没有回来。
“莫非我的信使被那张新截杀了?”
思及此处,乌延对二人说道:“还请二位稍待几日,我这就再派信使去请难楼大人出兵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