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两侧的甲士,吏员们脸上纷纷露出了惊疑的表情。
一番眼神交流后,陈松上前拱手道:“不知大帅唤我等前来,所为何事?”
“都坐吧。”张新说道:“一会有个乌桓使者来,你们配合我一下,只要我目视你们,你们就笑,除此之外不准说话!”
不是针对我们的就好。
吏员们纷纷松了口气,同时一头雾水的坐了下来。
笑?为什么要笑?
“把人叫进来吧。”张新对先前那名小吏说道。
片刻,一个大约一米八左右的乌桓人,带了一个随从走了进来。
那人见张新高坐主位,脸上闪过一丝惊愕。
昨天深夜,乌延在接到乌桓溃兵的报告后,便连夜将他派了出来,寻找王子。
他根据溃兵的描述找到现场,却并未发现王子的尸体。
因此他一路打听,知道乌桓部队是黄巾打的,便一路寻到了渔阳城。
没想到,为首的竟然是个尚未及冠的少年。
“你就是黄巾大帅?”
使者有些胡人的口音,但汉话还算标准。
张新没有理他,而是自顾自端起王柔送来的汤饼吃了起来。
今天天还没亮就起床,忙到现在天都快黑了,他也确实饿了。
“蛮子安敢无礼!”杨毅按剑喝道:“你见了我家大帅,还不行礼?”
乌桓使者看着两侧全副武装的甲士,伸出右手按在心口,微微躬身。
“在下拔奇,见过黄巾大帅,敢问大帅如何称呼?”
“张新,张子清,哧溜......”张新专注于碗中的食物,头也不抬,“何事?”
这小娃娃好生无礼!
张新的态度让拔奇有些不爽,但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,他也只能耐着性子问道:
“敢问张大帅,昨日贵军是否在渔阳城外,俘虏了一个乌桓人?”
“是有这么一个人,哧溜......怎么了?”
拔奇沉声道:“大帅所俘之人,乃是汗鲁王之子,还请大帅高抬贵手,释放我家王子。”
那小大帅竟然活捉了乌延的儿子?
陈松等人心中一惊,随后感到有些不对劲。
明明昨日并未看到有乌桓人啊?
“你家王子,哧溜......”张新边吃边说,“屠了我汉人数十名百姓,你凭什么一句话就让我放人?”
“我家大王愿以千金赎回王子。”拔奇躬身道。
“千金?”张新放下碗看向他,“数十名百姓的命,和你家王子的命,只值区区千金?”
拔奇一愣,随后反应过来,张新这是要更多的好处。
“两千金如何?”
“不够。”张新摇头。
“三千金!”
“不够。”
拔奇咬咬牙,“三千金,再加一百匹战马!”
在没有请示乌延的情况下,这个价格已经是他能开出的极限了。
“还是不够。”张新疯狂摇头。
“三千金和一百匹战马都不够?”拔奇强忍心中怒火,“那请大帅开个价吧。”
“行,我们来算个账啊。”
张新等的就是这句话,拿起桌上竹简,念道:“建宁二年,鲜卑、乌桓寇掠,百姓死伤千五百余人,建宁三年......”
“大帅且慢!”拔奇打断道:“我等就事论事,大帅提及建宁年间这是何意?”
“算账嘛,讲究个有始有终。”张新目视陈松等人,“你想要回你家王子,我也想为我家百姓讨个公道,不算清楚怎么能行呢?”
“哦哈哈哈哈哈......”陈松等人记得张新的嘱托,纷纷干笑起来。
但这种刻意的,干巴巴的笑声,却反而更加刺耳。
拔奇深吸一口气,“请大帅继续。”
“嗯,建宁四年......熹平元年......”张新一口气报完账,“这十余年来,尔等胡人共杀我汉人百姓三万余人,掳掠女子不计其数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