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清盈的夜晚,一个女孩独自去山林散步,遇到一只左腿受伤的猫。
猫在一棵树后舔着伤口,没有一丝杂质的琥珀色的眼睛比世界上任何宝石都漂亮。
善良的女孩虽知道不能养猫,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猫咪在这里流血死去。
于是,她用衣服包住它,偷偷带到家里,给它洗澡,包扎伤口……
“这就是全部细节?”声音问。
“是的。”夏静安怯懦地答。
现在连玉畔和她都要断食八天。杀敌一千,自损一千,她依然觉得爽快。
“请问你为什么半夜不睡觉,去山里散步?”
她没想到对方问得这么详细,犹豫了片刻,为难地说:“这是我的爱好。”
“哦?夏小姐的爱好真特别。请稍作休息,我们将做好相关安排。”
隔壁。
连玉畔睡着了,声音喊了她几次都没得到回应。
过了一会儿,黑衣人进来,手还没碰到她的肩,女人陡然睁开眼。
“结束了?”连玉畔打了个哈欠,没骨头似的靠在墙上。
黑衣人不作答,转身锁上金属门。
变形的男声在房间响起:“连小姐,现在你的隔壁已经交代来龙去脉。按照规则,你将被拖出去喂鲨鱼。”
“啊?我好害怕。”她嘴上这样说,脸上不见任何慌乱。
“我们有一些细节需要你核实,所以你还有机会。”
连玉畔扶墙站起来,脚一歪,险些摔倒,“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那声音嗤笑:“既然如此,我们只好放夏小姐回去,而你需要承担不讲实情的后果。”
“放她走也好,我们两个人总有一个是要活着的。”连玉畔望着监控摄像头说。
黑衣人再次进来,给她一个手刀,连玉畔便顺势“昏”了过去。
被人扛在坚硬的肩上,她忍着血液冲上头的难受感,眼睛悄悄掀开一条缝,打量周围的环境。
这是一条装着白灯的走廊,很长很长,经过很多房间,门牌号全部以W开头。
扛她的人转了一个向,迎面一个和他一样打扮的黑衣人。
她连忙闭眼。
他停下了,因为对面的黑衣人说:“隼哥让我来接一个女人,你肩上的是谁?”
安静了一会儿,连玉畔听到对面的人带着敬意地说:“对不起,您先请!”
心中对这人的身份有了隐隐的猜测,十分钟后,她的猜测得到了证实。
被那个人小心地放下来,她闻到了海水的咸腥气。
“你可以睁眼了,一直眯眼睛很不舒服吧?”
低音炮拆穿了她,她索性不装了:“确实不舒服。”
连玉畔扬起脑袋,目光自下而上扫过贺隼。
他双手插兜,拉链没有拉满,黑背心紧贴发达的胸肌。高调的银发藏在黑色连帽里,一张英俊的脸正漠然地睨视她。
连玉畔好奇地问:“你为什么穿成这个样子?”
“我乐意。”大爷似的回答。
贺隼忽露出一口与肤色形成鲜明对比的白牙,对连玉畔道:“你要喂鲨鱼了。”
连玉畔随他的话看向水域,水面上不知什么时候拱出了三四个光滑的背鳍。
她看看那鱼,又看看身姿笔直的男人,勉强笑道:“我就是一把骨头,没什么肉,给鲨鱼们塞牙缝倒是够的。”
“对。”贺隼稍稍弯腰,谛视坐在地上的女人,眉眼压低,显得傲慢而深沉,“这是你自己做的选择。”
连玉畔一动不动地坐着,望向波光粼粼的水面,相对无言。
他挑眉:“连挣扎都懒得演了?”
须臾之后,连玉畔一转头,眼前多了新鲜肉块。从肌理来看,像猪肉。
她懂他的意思了。
喂鲨鱼,真的是喂鲨鱼,只不过不是用人去喂罢了。
“这就是你所谓的喂鲨鱼?”
贺隼好笑地反问:“不然呢?”
他没告诉她这些鲨鱼是吃人长大的,“喂鲨鱼”不是玩笑。
投进海里的肉块被几条鲨鱼争相抢食,它们游过的地方海水翻滚,卷起千堆白浪。
连玉畔颇有兴味地观看鲨鱼抢食,贺隼颇有兴味地观看连玉畔的侧颜。
你站在桥上看风景,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。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,你装饰了别人的梦。
他似乎明白这首小诗的意味了。
连玉畔似有所感,一扭头,就与贺隼压抑的眼神相碰撞。
他很快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,“我会送你回去。”